“小邋遢，真呀真邋遢，邋遢大王就是他……”
手机铃声响了，成器赶紧掏出来看，是奶奶打过来的。
沈浪有些紧张，问：“是你奶奶打来的吧？千万别跟她说是跟我们在一块儿啊。”
成器点了点头，接通了电话，说：“喂，奶奶，你还没睡呢？”
“小器啊，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还不回家？”电话那头老人家的语气有些不愉快。
“我跟胖子他们多聊了一会儿，放心，这就回去了啊。”成器解释道。
“抓紧回来啊，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好的奶奶，你先睡吧，我这就回去。”
“好好，那我就先睡了，挂吧。”
电话挂断，成器看着大家咧嘴一笑，说：“我奶奶先睡了，没事。”显然这已不是第一次。
沈浪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可不敢让老人家担心，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成器赶紧摆手说道。
“听沈叔的安排，就这么办，几分钟的事，又不耽误什么的。”沈浪转头又看向火哥，在火哥面前拍了一张卡，“老板结账，连溜掉的那三桌一起算，不用找了！”
火哥笑呵呵地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张超市的购物卡，上面还贴着小标签“600元”。火哥两个手指头捏着卡扇了扇，笑道：“得嘞，几位老板常来啊！”
火哥又顺嘴提了句，“不过，老沈，小器的奶奶是什么来历，让你这么紧张？”
“嘿嘿！”沈浪强压着大谈一番的念头，“这事说来话长，改天再跟你细说。”
“沈叔，这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今天这么麻烦你们，本来这顿也该我请的。”成器说。
“说这些就见外了，不差这一顿的，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常聚，有个事，我还得麻烦你呢。”沈浪说。
成器有些好奇，问：“什么事啊？”
沈浪搓了搓手，说：“是这样啊，你奶奶呢，算是我的一个前辈，之前是不清楚她老人家住在钟山，现在既然知道了，我肯定是要去拜访一下的，不知道她一般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时候还得你帮我问一下。”
一听是这个事，成器很爽快地说道：“这个简单，就这个星期天吧，到时候来家里吃午饭，我明天跟奶奶说。火哥到时候也一起来坐坐吧。”
“我就不去了，烧烤摊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弄呢，中午是最忙的。”火哥摆了摆手说。
沈浪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星期天上午11点，我准时到家里拜访。”
事情说完，李怀恩发动汽车，跟沈浪一起先把成器送回了家。成器邀请他们进屋喝口水再走，沈浪坚持只送到家门口，理由是“老人家已经睡着了，再进去打扰不合适，等星期天再来正式拜访。”
成器也就不再坚持，跟他们挥手道别，然后转身回家，进了自己的小屋。
轻手轻脚地回到屋里，成器感觉有些酒劲上头，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啥很重要的事情。
突然，成器打了个激灵就坐直了身子，他想起来了——有鬼！
成器赶紧把床头的柳条拿在手里，紧张地在屋里环顾了一周，又看不出任何异常，难道鬼走了？
成器试探性小声问了句：“喂，你还在吗？”
安静了一会儿，一声无比清晰的回应又在耳中响起，“你在问我？”成器直接被吓得弹了起来。
“你你你，你在哪儿啊？究竟是妖是鬼？”成器咽了口唾沫，大声地喘着粗气，脑门上竟然还冒出了汗，这会儿他是完全酒醒了。
“我？呵呵，有人说我是神，有人说我是鬼！你说我是什么？”陌生男人的声音再次在成器耳边响起。
“大哥，你别逗我行不行？要不我给你磕个头？”成器都快被吓哭了。
“呵呵，成器，从你出生我就见过你，我还认识你奶奶和你爸妈。”那人的声音缓和了许多。
“什么？打我生下来你就跟着我啊？”成器说。
“不是，我是最近才和你在一起的，是你爸妈让我来保护你的。”那人说。
“是我爸妈安排你来的？你认识我爸妈？他们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成器听到是爸妈安排过来的人，心里已经宽松了许多，至少他不会是来害自己的，原则上来说，这段时间还被他救了几次。
“看来是真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已经成年了，有知道这些事情的权利，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相信你也不会是个脆弱的人。你的爸妈，已经去世，在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战中。”
听到这话，成器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并没有哭，其实他早有预感，只是不愿意拆穿而已，不然为什么父母这么多年都没给自己开过一次视频，甚至打过一个电话。哪怕是工作再忙，给自己孩子打个电话的时间总会有的。
成器的猜想是对的，只是他不愿意拆穿这层伪装，哪怕只是一丝幻想，他也不愿意破坏了这份好意。
成器还是有些不甘心，问：“既然我爸妈十七年前就已经去世，为什么还能安排你现在过来？”
“这个安排，本就是十七年前就定好的。”
两行清泪，无声地从成器的眼中流出。
良久，成器终于止住了眼泪，用手抹了抹脸，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我该怎么称呼你？”
“后羿。”那人说。
“不是问你的绰号，我是问你的名字。”成器说。
“就叫后羿。”那声音依旧冷清。
“好吧，后羿，你知道语文课本上也有个跟你同名的人吗？他射下过九个太阳。”成器说。
“你说的那个后羿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射下过九个太阳，我射杀的，是九个跟太阳一样耀眼的神！”
“什么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激动，成器压低了点分贝问道：“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后羿？我靠，真的假的？那你不得有几千岁了？”
“我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岁了，我们这一族，记年岁是没有意义的，不过几千年，肯定是有的。”
“我……你让我缓一缓，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间有点儿难以消化。”成器摸着自己的脑门，在猜要么是自己疯了，得了什么精神分裂，要么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安静好一会儿，成器问道：“后羿，你还在吗？怎么不说话？”
“在的，你没有问我。”后羿说。
“后羿，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爸妈是怎么死的？十七年前的大战又是怎么回事？”成器问。
过了好一会儿，后羿终于开口了，“你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你的父亲是研究遗传学领域的专家，你的母亲是高分子领域的顶尖人才，他们都是普罗米修斯学院实验室的职工，呵呵，那个实验室的里人都是疯子，总是能研究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武器出来，所有这些武器都只为了一件事情服务——杀神！
“或许你不知道，你的奶奶，也曾经是普罗米修斯学院的职工，当然了，相比起实验室里的那些疯子来说，她要正常的多，她是学院上一任执行部的部长，我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女人，你的奶奶能做到那个位置，真的很了不起。当初也是你奶奶首先反对拿你做实验。”
“拿我做什么实验？”成器有些奇怪。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生过病，甚至你的身上也一点疤痕都没有。”后羿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没有疤痕的？是不是偷看我洗澡了？”成器拢了拢衣服。
“我……这不是重点。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体内除了人类基因以外，还有些其它的基因成分在里面。”
成器问：“那是什么基因？”
“圣器！”
“圣器？”成器不解。
“没错，就是圣器！圣器是这世间唯一能杀死神的武器。其实对于这个实验来说，当时的你并不是最佳选择，可恰好检查出你才出生，就患了一种不治之症，若是不拿你做实验，也撑不了几个月，若是实验成功了，你还有存活的可能。”后羿说。
“我有不治之症？”成器惊讶地问道。
“你觉得你有吗？”后羿反问道。
“我觉得我没有啊！”成器很自信。
“那是因为实验成功了。你的绝症被治好了，而你，也成了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带有圣器属性的人类，也是最后一个。”后羿说。
“为什么是最后一个？”成器问。
“因为你的父母死了，而且所有的实验数据和资料，都在十七年前的那场大战中被毁。十七年前，宙斯亲自带着十多位神族和一百多名教会的人突袭了普罗米修斯学院，战斗的中心，就是在实验室。在那场大战里，我和顾流芳校长合战宙斯，你的奶奶独斗战神阿瑞斯，全校教职员工都参与了战斗。”
“结果呢？”成器听得捏紧了双拳。
“结果就是宙斯和战神阿瑞斯都跑了，对面的神族没有一个死亡，而教会的百十来号人，全部战死，无一生还。学院这边，全校教职员工包括执行部的实习学生，共牺牲了52人，其中就包括你的父母，其余受重伤的人，更是不下百人。那场战斗中，我也被宙斯用“雷霆”斩断了一只手。那场大战过后，学院名声大震，再也没有教会的人敢去挑战学院的权威。”后羿的语调一直很平稳，就像是在那场大战中被砍掉一只手的是其他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