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凝上衣解开，挎在手肘处，只穿一条肚兜，头发全部理到一侧，露出秀致的肩膀，玲珑的腰窝，背部如玉似雪，在幽暗的凶水之上，雪白的肌肤反着夜明珠的光，梦幻而迷人。
唐子澈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喉咙有些发紧，手停在蝴蝶骨前一指的距离，微微颤抖。
“怎么样了？”
“快好了，”唐子澈声音沙哑，指腹顺着脊窝，轻抚而下，顾清凝香肩轻颤，本能向前一缩，却忍耐着不动。
唐子澈将两条蜈蚣捡出来，顺手烧成了灰，
“被咬了，好像中毒了呢。”
背上有红肿的痕迹，或许是毒虫爬过留下的痕迹。
“怎么办？严重吗？”顾清凝侧过脸，光线和角度让她什么都看不见，唐子澈倒是能看见一个清绝的侧颜。
不严重，上点药就好了。
话出口却变成了，
“嗯，要先处理一下，把毒吸出来。”
“哦……”
顾清凝转了回去，“麻烦你了。”
唐子澈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唾弃，但是就是魔怔了。
食指扣住衣物并着腰带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小截臀缝，唐子澈眸子深沉，半是愧疚，半是沉迷的欣赏过整幅画面，又端详起顾清凝后腰上两块裸露的骨片。
之前在寐仙居的时候，他便是利用此处，封锁住了顾清凝的瞬身术。
顾清凝身体异于常人之处，除了她本人，全天下只有他亲眼见过，甚至她本人也不如他看得真切。
想到这一点，唐子澈内心满足感充盈过盛。
不过之前这样钳制顾清凝，让唐子澈十分后悔。
虽然顾清凝没有说什么，但他已经暗暗发誓，绝对不再利用顾清凝的这一弱点。
“很糟糕吗？”
顾清凝有些担忧的问道。
唐子澈蓦然回过神，眸子深沉如水，低着嗓子道：“嗯。”
我很糟糕……
唐子澈隔着肚兜，一手抚住顾清凝平坦的小腹，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背，迫使她沉下腰去，指尖从背部划到腰侧，俯身吻在了顾清凝背上。
顾清凝浑身一僵，忙用手捂了嘴，半声嘤咛从指缝泄露。
唐子澈邪恶的想，反正顾清凝不懂，即便在她身上多留几处痕迹也没什么，但始终还是忍住了。
他嘴角轻扬，美好的期待，或许等到下一次，顾清凝能怀着同样的心情的时候，再一并讨回吧。
唐子澈为顾清凝认真上过药，仔细抖落和检查过她衣服内外，帮她穿好了。
顾清凝握着唐子澈的手，二人继续摸索着前进。
不一会儿顾清凝示意他停下来，警惕道：
“你听见了吗？”
“嗯，大量虫子聚集过来的声音。”
二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唐子澈跨腿拉拳，并着手中一枚红色宝石一拳轰向地面，单腿燕立，火焰的波纹以二人为中心向外扩散，照亮了围过来的虫兽的方位后，将其烧作焦灰。
与此同时图清凝抬伞一扣扳机，一颗宝石射向斜方洞穴一根垂下的岩石，岩石直插入地面时，顾清凝和唐子澈突然出现在了岩石断面的平台上，唐子澈的的腿才放下。
二人只需一个眼神，便足矣配合无间。
顾清凝居高临下的看清四周的情况，凶水之畔便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手中的夜明珠变成唯一的光。
淹没脚背的蜈蚣又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数量无穷无尽，唐子澈的攻击只是延缓了攻势，不消片刻，蜈蚣便能顺着二人立足的岩石爬上来。
唐子澈一边将一颗颗红宝石往地面扔去，炸开一团团火焰，一边判断着眼前的局势，“洞穴生物都记仇，我烧了他们的一员，要么全灭他们，要么他们杀死我。”
“嗯。”
顾清凝随口答道，一边在岩石四周临时的空地上布下防御阵，偶尔漏过来的一两只都被阻隔在阵法边缘。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宝石总有用完的时候。”
以现在唐子澈的能力，发出点小火苗还可以，这样大规模的杀伤还是需要借助宝石的力量，唐子澈突然故意试探道：“要不你先跑吧，他们的仇恨在我身上，和你没关系。”
顾清凝布置阵法的手中动作一顿，古怪的看向唐子澈，将后者看得气势一弱，不知为何就想先道个歉再说。
“我错了。”
顾清凝转过头去，将伞尖对准阵法之外，抠动扳机，漏网之蜈蚣炸得粉碎，平静道：
“现在我也有仇恨了。”
“！！！”
唐子澈心情很好，嘴硬道：“浪费一颗宝石……”
顾清凝没有再理会，心下思绪飞转，寻找破局之法，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可是叫火离弓的话，为什么没有火呢？”
“什么？”
旋即立马拿出火离弓，“掩护我。”
顾清凝接替唐子澈，千机伞向蜈蚣来出炸去一颗颗宝石。
唐子澈张弓，却没有搭箭，试着将火系玄力凝聚成羽箭的模样，一箭爆空而出，划破黑暗，落在远处焚烧一大片蜈蚣。
“厉害。”
顾清凝赞道。
往常顾清凝的夸赞，唐子澈必定了开了花，此时他却一脸凝重，狐疑的又拟出一箭，往前方的空中射去。
顾清凝急道：“你往哪里射呢？……”
话音未落，只见火箭照亮了前方小山一半高的巨大蜈蚣，所有的小蜈蚣都是从巨蜈身上脱落而生，难怪无穷无尽。
唐子澈又接连射出几箭，火箭的玄力落在蜈蚣怪上变成小火花，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巨蜈像是被激怒了，颚肢如百足一般摆动，漏出黑洞一样的口部，一口似乎便能将二人连人带岩石一并吞下。
巨蜈的咆哮无声，但口中腐败的恶臭喷了过去，顾清凝略微不适，唐子澈一阵眩晕，顾清凝忙伸手撑住他。
四周的落石和蜈蚣开始向巨蜈口中用去，二人的衣服也顺着巨蜈方向飘动。
顾清凝心里一惊，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吸入巨蜈口中！忙捏出一个虚玄之圆向前方扔去，虚空的吸力与蜈蚣的硬甲相抗衡，磨出尖锐的声响，却迟迟无法对巨蜈造成实质的伤害，虚玄之圆也无法变得更大。
唯一的好消息是虚玄之圆让巨蜈也无法分心再对付二人了，二人感受到的吸力和腐臭也停止了。
“还好吗？”
“……”
唐子澈抹了把脸，鼻尖凑到顾清凝颈间，闭著眼深呼吸几下，“抱歉，借你用一下。”
顾清凝道：“我身上有味道？”
“嗯……”唐子澈慵懒道：“我喜欢的味道，没有你我才不来这里。”
顾清凝略一思忖便了然了，此处阴暗潮湿，腐败生物出没，味道哪里可能好，突然有些愧疚，她来之前完全忘记考虑这一点了，但是她如果考虑到了，应该也还是会让唐子澈来，心里就更愧疚了。
相较起来，少女的娇羞之类的情绪，则完全因为对现状无用，被顾清凝刻意忽略了。
于是她绕道脑后，将唐子澈按向颈间，唐子澈的鼻尖直接与她肩膀的肌肤相触。
和顾清凝的坦然相反，唐子澈“噌”的一下脸就红了，盈满水的眸光落在背后的漆黑里没有焦距，握弓的手紧张的捏紧了又放松。
顾清凝拿出一大一小的两支子母黑曜石刃，唐子澈急道：
“你要做什么？巨蜈外壳太硬，扰神刃没用的。”
“嗯，我知道，”
方才的爆炸声显然引起了水下巨兽的注意，一条蝰蚺钻出水面，震天的咆哮响彻整个洞穴。
顾清凝护住唐子澈，依旧按在肩窝一侧，凛然道：“我们走了这么远，凶水里不可能只有一条犀虺吧？”
转瞬间二人便到了蝰蚺眉间，顾清凝放开唐子澈，握住手掌宽的“子刃”，附上紫黑色火焰，扎进蝰蚺的鼻头骨骼缝隙中，“子刃”如融化了般沿着创口和鳞甲的纹路嵌了进去。
“幸运呢，而且有了玄力破防轻松多了。”
唐子澈大喊：“不要！”
蝰蚺显然不满头上多了两个小东西，疯狂乱甩，顾清凝一个不稳滑了下去，唐子澈眼疾手快，一把将顾清凝拉了回来，顾清凝立马打出一个虚玄之圆，吸住蝰蚺，为了防止它钻回水面。
顾清凝无视唐子澈的劝阻，一意孤行，另一支两指宽的“母刃”小刀，顾清凝对准了自己，唐子澈忙拉住顾清凝的手腕，
“至少让我来！”
“蛇系，我同步率高，不容易被反噬。”
“我也不会的！”
“我受伤了你能救我，你出事了我可救不了你。”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招？一定还有别的方法的。”
唐子澈眼里全是不甘和不忍。
“什么方法？我暂时只想到这个。”
“……”唐子澈本来想问：“为什么总要以身犯险，把自己逼入绝境呢？”
但是最终没有问出口。
因为雾袭的追杀，以及他不够强大。
与其质疑顾清凝，不如反思自己为什么遇到了危险，仍然帮不了她。
顾清凝拨开唐子澈的手，再次举起“母刃”，对着胸口扎了进去，母刃也如融化版，将周围的血管和皮肤融成黑曜石的模样，蝰蚺的瞳孔一黑，再次亮起便和顾清凝的眼睛一模一样。
通灵阁的子母扰神刃，便是阻断异兽神经，直接接受持刃者指令的异术。
但是接受了指令会不会听，是另一回事。
另一方面，部署子刃的难度通常不小，如果一般的野兽，普通的驭兽技巧便足够了，过于强大的往往防御和战力都很高，要么打不过，要是打个半死，控制了也没有意义了。
再者说，这种异术不是一劳永逸的，宝石的能量耗尽便会脱离控制。
但这些困难对于顾清凝来说，都是可控的。
对于蛇系生物她的控制率异常高，甚至如果蝰蚺情绪平静的话，她会尝试像同鲛人一般的沟通方式，而这样自损八百。
而宝石，她消耗得起。
她这次来凶水，是为了有一个地方放心的测试虚玄之圆的威力，现在看来算是功败垂成了，而子母扰神刃就是她备的后手，是在不行她和唐子澈逃跑也是无虞的。
“怎么样？”
唐子澈关切的问道。
“唔……还好。”
蝰蚺的反抗和暴戾顺着母刃逆向传进了顾清凝的脑海里，被顾清凝强行镇压，湮灭虚玄之圆后，指挥着蝰蚺向岸边的巨蜈游去。
蝰蚺试图将巨蜈绞住，巨蜈哪能让它如愿，伏地一躲，贴地迅速的爬走不见踪影了。一瞬间地面又多了密密麻麻蜈蚣，纷纷往蝰蚺身上爬来，一条一条前赴后继的试图咬破蝰蚺的防御，蝰蛇挣扎不得，痛苦传递到了顾清凝脑海里。
“蝰蚺不如巨蜈灵活，在地面上很难赢，巨蜈进可攻，退可逃。”
唐子澈一边说，一边用火离弓像各个方位试探巨蜈的位置。
巨蜈一闪而逝，尖锐的口器扎了蝰蛇一下，大量的蜈蚣顺着肉洞钻了进去，蝰蛇吃痛，不住翻滚，
“啊！！！！”
顾清凝一声惨叫，捂着头哀嚎了起来。
“清凝！”
唐子澈忙收了弓，一把搂住顾清凝，顾清凝瞳孔已经失焦，不住乱飘，精神已经混乱了。
“糟糕，巨蜈有神经毒素。”
唐子澈一把扯开顾清凝的衣襟，强行将母刃拔出，融化的母刃又变作小刀的模样，只是墨色浅了些许，周围的血管依旧还是黑色。
“该死。”
还未等唐子澈仔细查看顾清凝的伤势，失去控制的蝰蚺立马就挣扎着想逃回水里，这要是跟着下去一定死透了，唐子澈只得一手抓着火离弓和千机伞，一手架着顾清凝先回到了方才立足的岩石之上。
“清凝！顾清凝！”
蝰蚺爬到一半，头扎在凶水了，后半截身子在岸边凉透了。
唐子澈一边懊恼，刚才还是不该让顾清凝用扰神刃的。
扰神刃子刃受的伤或毒，并不会真正的传导回来，只有感觉会。但是神经毒素直接作用与神经，让顾清凝目前陷入了幻觉之中，能不能醒来纯粹看顾清凝的个人造化了。
唐子澈颤抖着紧紧的抱住顾清凝，嘴里无意识呢喃着说服自己：
“你一定不能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四周的阵法在蜈蚣持续的进攻下逐渐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