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顾清凝捡起手帕，左看右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绸缎，没有任何刺绣。
唐辰十六道：“这东西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难的是远程操控，听说玄师有种驭物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长老们见多识广，要不要回去问问？美丽又强大的师妹。”
“……”
顾清凝果断无视了他的揶揄。
又是玄师？
为什么玄师要对付她？巨蛇突然有异的事情，是不是和此物有关？
看来这个书院得早点去了。
打定了主意，顾清凝将手帕收了起来。
唐青雀问道：“这些东西要怎么分？”
“青雀！”
唐辰一摇了摇头，唐青雀留恋的看了几眼，心思都写在脸上。
两头巨兽均为顾清凝所戮，即便最后一刻唐辰一出手相助，也不该打破俗成的规矩。即便同门与否的身份存疑，但顾清凝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得罪她没有好处。
他们几人为了虎瞳鱼绕到偏远出来，如今被人抢了先，上哪里完成任务去？
何况这可是一头成年的虎瞳鱼的尸体，轻易也遇不到，遇到也打不过，打过也杀不死，虽然只剩下半部分了，十分可惜，但这些鱼肉、鱼骨、虎皮都是难得的材料，也很不错了，炸飞的鱼骨多多少少能捡回来些，拱手让人怎么想也不甘心。
“我说，这个怪物怎么这么像鱼？”
顾清凝顺着话，对虎瞳鱼提起了兴趣，绕着走了一圈。
唐子澈道：“这还真是鱼！”
“有腿的鱼？”顾清凝指着两条鱼腿好奇道。
“很少见吧，这是虎瞳鱼，我也是第一次看。本来是来抓几只小的，没你直接干了票大的！”
“哪里有小虎瞳鱼？”
日头正盛，顾清凝用手挡着阳光四处张望。
唐辰一道：“虎瞳鱼嗅觉灵敏，有血腥味，小虎瞳鱼暂时不会露面，而且要等成鱼长出来，小虎瞳鱼才会离开水体。”
“可惜了，没仔细看长什么样子。”
顾清凝不置可否，道：“不如我们分一分吧？”
“这……”
说不想要是假的。但是顾清凝从搜寻，到战斗击杀，都没有靠他们出力，怎好贪同门师妹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唐青雀哪管这些，举手道：“我要！我要！”
“没关系，方才大家帮了我大忙，分掉也是应该的。”顾清凝目光在几人当中流连，“这位师兄…”
“唐辰一。”
“辰一师兄，劳烦你帮我们分一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师妹！”
唐辰十六双手高举，“好耶！感谢美丽又强大的师妹！”
唐青雀在一旁指导唐子澈和唐辰十六拆骨剥皮，唐胡桃和唐辰一去四处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回些可用的材料。几人倒也没给顾清凝派活，她又累了一夜，在树下发呆。
唐子澈将一大块肉沿手臂粗的骨头上切下，突然道：“我说，这是鱼肉还是虎肉？”
“这不是废话吗！虎瞳鱼当然是鱼肉啦？”
唐辰十六道：“我觉得是虎肉吧？外面是虎皮，里头也根本不是鱼刺？这边的肉也是红色的……是虎肉吧？”
唐青雀反驳道：“鱼肉本来也有红的呀？我连蓝色的也见过呢。”
“要尝尝看吗？”
“尝……？”
唐子澈话一出口，其余人都愣住了，咽了咽口水，又兴奋，又有些慌乱，就连唐辰一也有些好奇，不过稳住了，不反对也不凑热闹。
唐青雀拿出银针试了试，“倒是没毒…”
唐子澈将钛蓝刀立在地里，掏出小匕首，片下极薄的一片鱼肉，唐辰十六识趣的打了盆水来，唐子澈涮了涮，洁白的肉透过光显得晶莹剔透，唐辰十六又从包里拿出岩盐。
“不要盐，鱼脍要吃原味的才有意思。”
在众人的注视下，唐子澈将鱼脍放入嘴中，嚼了两下咽下去了。
“怎么样？”
“太薄了，没吃出味儿来……”
“哎呀！”唐辰十六都快上手揍人了。
“我再尝一块？”
众人连连点头。
顾清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怎么先吃上了？”
几人正聚精会神的商议，冷不丁吓了一跳，抬头看去，不知何时顾清凝站到鱼骨上，往下看着他们。
唐青雀跟犯错被抓包了似的，道：“我们只是好奇……”
唐子澈麻溜的厚切了一块鱼肉，涮了涮递到顾清凝嘴边。顾清凝捏着手指，犹豫着想吃又不想接，唐子澈哪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用手接着，就着刀尖，小心翼翼地递到顾清凝嘴边。
“如何？”
顾清凝眼睛更亮了：“好吃！！！”
唐子澈跟着也笑了，顾清凝对唐辰十六道：
“十六师兄，你去通知辰一师兄和胡桃师姐顺便捡些柴火过来可以吗？”
“啊，好！”听到顾清凝甜甜的叫他师兄，唐辰十六喜滋滋的领了任务去了。
又对唐子澈道：“你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能做香辛料的，有更好，没有就算了，早点回来。”
“知道。”
唐青雀道：“那我呢？”
“你把肉再分一分，切一些手掌大，手指厚的大块的，再切点薄的、小的，一会你们几个包里的金属丝都凑一凑，拼个铁网出来，边吃小片的，边等大片的烤好。”
“？？？”唐青雀吭哧吭哧的忙活了半天，反应过来，道：“你不干活吗！”
“我相信你……”
“……”
唐辰一几人带着柴火回来时，一切工作都准备就绪，唐门野外生活惯了，很快就按顾清凝的意思搞好了，几人围着篝火烤肉坐了一圈，唐辰十六在一声声师兄中迷失了自己，任劳任怨的担起烤肉重任。最幸福的莫过于只出了一张嘴的顾清凝。
“可惜了，没有酒。”
唐辰十六遗憾道。
唐胡桃一整天话都很少，此刻突然爆发：“别太得意忘形了，你们是来度假的吗？不会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吧？”
唐辰一打圆场道：“师妹几个还是小孩心性，下不为例吧。”
“什么师妹？你们几个被她使唤得团团转，她真的是唐门弟子吗？我问你，你的弟子执令呢？你是玲珑阁的人，为什么战斗的时候未见你用任何阵法？”
“我用了，但你不认识？”
“什么时候？你不会说你那跳来跳去的身法是阵法吧？”
“师姐！”唐子澈挺身站在顾清凝面前，“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身份，即便你是领队，也不需要。”
唐胡桃被当众下了面子，又气又急，放下狠话道：“那就请她离开！我们不可能将后背交给不明不白的人！”
“我们走！”
唐子澈拉着顾清凝的手就要离开，唐辰十六等人忙拉住了：“小师弟！有话好好说，别冲动。马上入夜了，你们两个上哪里去？”
唐辰一也对顾清凝道：“我知道凭你的能力，想要害我们犯不着大费周章，虽然时光短暂，但我看得出你性子单纯，即使不是唐门中人，也不会主动做危害唐门的事。但我们不像你和小师弟一样熟悉，有顾虑是必然的，胡桃也是关心则乱，你愿意为了小师弟做些解释吗？”
顾清凝沉默了片刻，轻轻拨开唐子澈，直接面对众人。
“我无意与诸位同行。我并非来此考核之人，到这里实属偶然。”
“这……”
“我就说她绝非善类！”
“万物有度，有度有能，间密间疏，以形制爆，是我方才击杀虎瞳鱼所用阵法，你们不妨可以去找玲珑阁唐癸一求证。平日我不以唐门身份行事，所以执令我不常带。”
“那天、地、棋、局，你所属哪一令？”
顾清凝摇了摇头。
四阁对四令，军器监执白令，只要顾清凝答错，就能戳穿她，唐胡桃冷笑道，“难不成你是长老？”
顾清凝没有理会唐胡桃话里的讽刺，想了想，“莲花，金色的。”
“……”
“……”
“如果是金莲令，确实不是我们可以过问的了。”
场面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顾清凝看着唐子澈的背影，意识到自己该走了，落寞道：“你好像长高了点？”
唐子澈转过来，歪着头道：“是吗？”
顾清凝伸手比了比，压了压唐子澈的头发，“是的，之前比我矮上一些，现在和我一样高了。”
“我之后会比你高很多，哈哈。”
顾清凝笑了笑，没有接话。唐辰一等人也沉默地看着二人。
“我得走了。”
“我们一起。”
“和他们一起去吧。考核快结束了不是吗？”
“……”
“能拿到第一吗？”
“当然！”
“那我在家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