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俊。你可真是好样的。”
路堃庭下车看了下老人说摔疼了的腿,想要挽起他的裤子仔细查看,但是老人不肯。
“这么冷的天,你要扒我裤子,真是不把老头子我当人看。”
路堃庭左右望了望,路上没有多少人,但老人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还是吸引来了一些人,个个对着那辆价值不菲的红旗指指点点,又打量路堃庭和邓俊,
这个时候是黄昏,路堃庭拿出手机一看。已经傍晚五点三十六了。
邓俊在社会打工多年,他一眼就看出这老头子是装的,他大喊:“好了好了,都散了吧都散了吧,不是你说老人家,我从那条路转过来,你突然从那边窜出来,而且我看的清清楚楚。我在车上时你还现在一米远呢,刚打开车门过来看,你就躺车轱辘下面去了?”
老人听不见一般,态度很强硬,手撑着地哭哭闹闹:“看你们这不尊老爱幼哦,我真是命苦啊,哎哟——痛痛痛……”
路堃庭没经历过这些,但也知道这是要钱。
他蹲下来,看着老人的眼睛,从兜里掏出一张卡。
是银行的临时提现卡,“老人家,你要多少钱?”
老人见他是西装革履,车子又不便宜,看上去不是这一块的人。
要是让他走了,以后也不一定能有这种好事,想着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他停下叫唤,张口就说:“五十万,对你来说不算多吧。”
路堃庭站起身,见老人要去拿卡,就缓缓抬手躲过,老人扑了个空又摔倒在地。
他傻了,没想到路堃庭把银行卡放进口袋了,看着他:“邓俊。”
邓俊应到:“老板!”
“报警。”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路堃庭记得刚开始自己到英国念书,路忠每个月给自己打三千块人民币,他还要去货币行兑换成英镑。
路家看着家大业大,但是路忠对路堃庭并不大方,甚至秉持着穷养儿子的理念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天吃不上饭。
他一个人租了一间六平米的房间,还要被房东太太的儿子欺负。
刚开始的一年,他总是丢钱,英国小偷太多,又不敢告诉路忠,就只能自己出去打零工,或许对他来说,母亲死后,他就已经消磨掉了对路家的期盼,也没把自己当成路家的孩子。
周围的人听到五十万都略微抽了一口气,锦江城虽然富人云集,但是穷人也不在少数,对于一些底层人而言,五十万甚至是十年的积蓄,老头子这番明显是狮子大开口了。
老人不敢上警察局,他也不愿意去医院。
但是邓俊手快,不顾老人的愤怒,已经把电话打出去了。
路堃庭看了下腕表,只能下次再约时间了。
“黛岱呀,你现在忙不忙呀?”
周黛岱刚从公司大楼出来就接到了周云海的电话。
“不是很忙。”
周云海在那边笑嘻嘻地说话:“是这样子的,你妈妈呢,她有个表弟你知道吧,今年二十九了。”
周黛岱:“我妈死了。”
周云海:“哦对对对,是爸爸说错了,他也算是你的小舅舅,昨天在会江路口开车,出了点小事情,你是不是有个朋友是警察,你帮我去看看他。”
周黛岱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个朋友,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周云海好生供着:“黛岱,你就搭把手吧,都是一家人。”
周黛岱想了下,说:“可以啊,那你帮我做件事情。”
“可以可以,你说。”
周云海喜欢自己女儿对自己提着无关痛痒的小要求,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子女需要着。
周黛岱本来要去和李从曦做美甲,眼看时间还早,她就直接去了警察局。
会江路口这里的警察局她来过,那是好几年前了,不过和记忆里的有些不同了。
她一进去就看见了路堃庭,男人靠在座位上,西装有些凌乱,领带也被他解下来缠在手上把玩。
路堃庭正闲着没事干,他偏过头想出去抽根烟,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周黛岱看见他转过头来,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周黛岱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路堃庭,人人都想偶遇的青年才俊,怎么不是在医院就是在警察局?
她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和大厅里值班的警察小姐说:“你好,我是家属,来保释一个人。”
已经到了饭点,警察在吃饭,空出一只手递过来一张纸。
“填一下。”
填好表格之后递回去,警察抬起头来,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周黛岱。
“你过来一下吧。”
周黛岱跟着走到里面去,回头一看发现路堃庭也跟过来了。
一间问话室打开,周黛岱看向里面,瞬间觉得反胃。
“陈志峰,你家属来了,自己好好说,想想再说。”
周黛岱退后一步,不小心挨到身后人。
陈志峰是周黛岱为数不多很害怕的人,她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次陈志峰来家里做客,他见周黛岱坐在吊椅上看书,就走过来。
笑得特别恶心,一脸亲昵地坐在周黛岱身边,如果不是周权及时回家,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那时候他也只有二十岁,但和现在没有两样。
虽然那天什么都没发生,但这些年周黛岱的梦里,最可怕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
周云海没和她说那个表弟就是陈志峰,不然她怎么都不会来的。
“周小姐,没想到会是你。”陈志峰看见周黛岱,眼睛都亮了。
他慢慢坐起来,又看见周黛岱身后的路堃庭,顿时不爽了。
经过一番了解,周黛岱才知道自己被周云海摆了一道。
什么小事情,陈志峰把一男一女撞成了重伤,男的内脏破损,到现在还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