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钱穗穗咬紧下唇,双手搅在一起,心里暗想:她真的是太倒霉,怎么每次走夜路都能遇上歹人……

她抬头望向李景,张着红唇无声道:“我们该怎么办?”

李景把视线从她脸上挪开,看向矗立在街角的那家首饰店,抿唇沉默地思考着。

若是就他自己的话,他大可以与贼人一试,但……

他低眸看了眼面前因着紧张下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的小姑娘,眉心微皱,指了指她的唇,轻声道:“别紧张,相信我。”

在加上此时最大的问题是他并不知道首饰店里的贼人究竟有几人,不能擅自行动。

钱穗穗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听话地松开无意识咬在下唇的贝齿,看向李景的动作。

李景将手摸向自己的腰间,从捆在上衣上的腰带里摸出了一枚有大拇指粗、小拇指那么长的东西。

“这是什么?”钱穗穗凑近他,小声问道。

李景看向她,说道:“穿云。”说着,他将这东西后面的盖子一拔,嗖的一声,一道哨声顿时响彻天空,发出阵阵蓝烟。

李景转向她,对她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暴露了,不能再待在这里,跟我来。”

他牵起她的手腕,拉住她快速地朝小巷深处走去。

走到一户人家的后门,李景带着她进去,两人进了门,又走到了一个矮墙处,“能跳进去吗?”

钱穗穗看着眼前这堵到她前胸这么高的墙,抿了抿唇有些犹豫,“要不我试试?”

李景撩开衣服半蹲下,拍拍自己的膝盖示意道:“踩我大腿上过去,声音小一点,别被发现了。”

钱穗穗低下头扫了眼他看起来很是沉稳有力的大腿:“这……不太好吧。”

李景神色坚定地看向她,沉声道:“别犹豫。”

钱穗穗捏紧了双拳,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又用双手撑住墙头,一个使劲将自己翻了过去。

她站在墙边,看李景单手撑着墙头,一个轻松的翻越就干脆利落地来到了她的身边,视线又移向他修长的双腿,心中不止暗暗赞叹:腿长的人果然不一样!

下一秒,她又被李景捏住手腕,拉着带到了一处堆积着杂乱木板的地方。

她不解地看向李景,“我们是要藏在这里面吗?”

“对。”李景丢下一句,清理出来一个勉强够两个人躲藏的地方,牵着她藏过去,右手一拉,将一个破旧的草席遮盖在了刚刚的入口。

狭窄的空间,两人不可避免会接触到彼此的身体,钱穗穗单薄的脊背若即若离地贴在李景肌肉紧实的手臂上,吞了吞口水,脸色有点红。

钱穗穗正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就被李景轻拍手臂,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朝外看。

钱穗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院子里原本紧闭的后门被打开,几个人陆续走了进来。

她数了一下,足足有十个人!

还好刚刚跑的快,要是他们真的被发现了,就算李景有一身好功夫,可是带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累赘,他们二人恐怕也是难以成功脱身。

钱穗穗听到其中一人说道:“老大,怎么办,让他们跑掉了,刚刚没找到人。”

那名被喊作老大的刀疤男脸上露出一抹厉色,狠声说道:“他们人不多,跑不远,继续找。”

“是,老大,可是他们刚刚放了烟火弹,说不准一会援兵就来了。”

刀疤男朝地上啐了一口,将手里的刀狠狠地掼在地上,刀身有半截都被插在了土里,揪起身边刚刚说话那人的领子,说道:“你刚刚不是说有个书生和貌美的女人正在往这边过来吗?怎么没看见人?”

那人哆嗦道:“老、老大,小的也不知道啊,我看到那书生与那女子分手后,就连忙跑过去跟你说了,谁知道一眨眼的工夫,那女子便不见了。”

“哼!难不成那女子是鬼魂?一个大活人还能不见了?我看你是在骗我!”

被拽住领子的男子连连求饶:“老大我哪儿敢啊,老大。”

钱穗穗在暗处默默听着,后背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微风一吹,从头凉到脚,心中一阵后怕。

刚刚要是没有李景在,她今日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她偏头借着从缝隙间投射进来的月光看了李景一眼,伸手攥紧了他的袖子,用力得手指骨节都在泛白。

李景垂眸看了一眼,唇角绷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两人又凝神听了一会他们的谈话。

忽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人对望一眼,这是援军来了。

县衙里晚上也会有人在值夜,听到独特的信号声,立刻组织了人前来查看。

今夜正好是柳河在值夜,此时领了人过来,两三下就将这群贼人围了起来。

等他走进院内,看到自家大人和钱穗穗也在,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面上却仍是努力维持着平静,只是问道:“钱姑娘你怎么在这?”

李景冷着一张脸环视全场贼人,沉声吩咐道:“柳河,你先送……”他顿了一下,才道:“算了,你将他们全部带走,注意查看赃物,我先送钱姑娘回去,她刚刚受了不少的惊吓。”

柳河应道:“是。”

钱穗穗的内心仍在噗噗通通跳个不停,因着惊惧而冒出的冷汗还挂在额上,惶惶然地看向李景。

李景瞧见她眸中仍存着俱意,微微皱了皱眉,走过去,清了清嗓子,温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钱穗穗抬眸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兔子一般看向他,点了点头。

柳河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在心中默默地想:大人今晚不是去钱姑娘家找她去了吗,他们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真是奇怪。

不过,自家大人和钱姑娘还真是郎才女貌啊,今晚回家又有进展可以告诉娘子了。

-

两人一路无话,眼看他们就要走到钱穗穗的家门口,李景轻咳一声,这才开口说道:“钱姑娘,接下来我要给你说的话可能不太合适,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

“嗯?”钱穗穗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说道:“什么事?你尽管说就好。”

李景也停下步子,微微垂首,神色认真地看向她,月光在他线条锐利的脸上投下几道阴影,使得他原本就极深的眸色此时更是如一汪深潭,轻易就能将人吸进去。

他声音冷清,却字字慎重:“钱姑娘,我想那人并不能算是你的良人。”

钱穗穗知道他说的是谁,垂下眼,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了。”

她话音落地之后,两人之间一片寂静,只余瑟瑟的风声和树叶被吹响的哗哗声。

李景将头偏过去,盯着旁边那堵有些破旧质朴的墙看了半晌,深吸一口气,又转过头,说道:“若是你觉得我的想法……”

钱穗穗打断他,抬头望向他,眼中有晶莹的泪花:“没有,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李井,我知道你是在真心为我好。”

李景静静地凝视着她,喃喃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哭?”

钱穗穗用细白的手指将泪抹掉,又弯唇笑,一时之间像在哭笑不得:“大概是在遗憾吧,我以为会发生好事的,可是……结果却有些不尽人意。”

李景莫名有股想帮她抹掉脸上泪珠的冲动,但藏在袖中的双手只是用力地张开又捏紧,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有些笨拙地安慰道:“他不是个良人。”所以,你不要伤心。

钱穗穗被他此时这副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样子惹笑,用手用力地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我好了,就刚刚有点点难过。”

“你说,我好不容易有了个可能会成婚的对象,现在又不是我的良人,是不是真的有些倒霉啊。”

李景内心没去与她相看的悔意在此刻达至顶峰,他唇角绷直,僵硬地说道:“你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好,我相信你。”钱穗穗已经重新恢复了活力,弯眸朝他笑道。

李景看着眼前小姑娘的笑颜,一时失了神,思绪回到了之前。

他与她见得第一面,准确的说是,他第一次在福运县看到她是在城西包子铺。

那时他还不是福运县的县太爷,而她也还没有开这家小吃店。

他那时虽然已经有了任命的诏书,但他并没有急着上任,而是快马加鞭来到福运县,租了个宅子,打算在福运县走访几天再上任。

那天他如往常一样外出探查,走到城西,看到几名孩子在一旁打闹。

那时临近过年,前些日子又下了一场大雪,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那几个孩子脚上还穿着茅草编织的露趾草鞋,身上的棉袄破旧,下身身着单裤,有的还短到膝盖,黑黝黝的小脸上更是被冻得通红,路过的行人听见他们的打闹声只匆匆看一眼,便转过视线,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李景皱了皱眉,正欲过去询问情况,接着,他就看到一位挽着双环髻的年轻姑娘从包子铺里出来,先是制止了他们的打闹,又给他们几个一个发了两个大包子。

他听到那姑娘声音甜软,她说:“一人两个包子,不许再打架了哈,要是听话的话,一会带你们去买衣服穿,你们穿这冷不冷呀?”

那些孩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大包子,一边点头:“谢谢姐姐。”

这时包子铺的主人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几个穿着破旧的孩子站在他的店门口,叫嚷着要把他们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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