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1 / 1)

江月宁粗略扫了一遍。

是一些短篇文章和诗歌,以她的目光来看写得挺不错。

就是不知道报社收不收他的稿件。

既然林度有自己的规划,那她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江月宁就收拾好东西,跟俞川一起赶往学校。

学校离得很远,再加俞川的腿受伤,得时不时休息,两人走了差不多两小时才到学校。

班主任李文淑早早在校门口等江月宁,见她披着晨露按时到了,露出暖笑:“走吧曲同学,我先带你去宿舍,等第一节课再去教室,”她接过对方手里的一包行李,看了眼后面瘸腿的俞川,对这个经常受伤的少年有些无奈,遂叹了口气道:“俞同学的腿还好吗?老师叫几个学生来扶你。”

不等俞川拒绝,她已经朝不远处路过的学生招手,交代他们扶着俞川去办公室拿最近新打印的试卷。

做好这些她又苦口婆心的教育俞川:“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老逞凶斗狠、打架斗殴呢?五月中就要预考了,你要是再受伤有个三长两短,预考筛选没过你还怎么高考?”

江月宁在旁边听完,有些不好意思道:“李老师,俞川受伤是为了救我,要不是他我可能就没命了。”

李老师剩下的话被哽住,倒是没有因为对方的解释而气恼,心里更多的是欣慰。

这臭小子她带了三年,平日一副凶巴巴不好惹的刺头样,现在知道见义勇为,她还是挺高兴的。

想着,她点头道:“见义勇为值得表扬,但还是要注意身体。”

俞川笑着朝老师道谢,看得出他对李文淑十分尊敬:“谢谢老师关心,这次我依旧是拿完试卷就回家,等五月考试前我会回学校,老师不用担心。”

李文淑又交代了几句,才带着江月宁去宿舍安顿。

江月宁上次来学校直奔教学楼,其他地方都不熟悉,这次来由李老师一一介绍,才算是了解了这所学校。

这所学校是五十年代建起来的,六六年因特殊原因停课,大前年才重新招生。

八十年代的学校环境自然是比不上她生活的年代,除了教学楼是栋土黄色的三层小楼外,其他建筑都是平瓦房。

对着校门是一条贯穿整个学校的水泥路,路右手边是教学楼,左手边一条青砖叉路过去,就是宿舍和饭堂,饭堂再往后走就是操场。

宿舍排成两排,前六后六,每间三十多平的样子,进去后其他铺位上都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被子,靠墙脚低处摆放着小木箱,上面摆着自己的东西。

地上放着暖水壶和洗脸盆之类的东西,不大的宿舍显得更加逼仄。

李老师带着江月宁,把东西放在靠最里面的最后一个铺位上。

铺位大概有一米多宽,她拿出准备好的竹席铺在青砖通铺上,又拿出褥子垫在竹席上。

收拾完宿舍,李老师把宿舍钥匙递给她,早自习的下课铃也正好敲响。

江月宁先去办公室领了课本,李老师才带着她去往教室。

在去教室的路上,江月宁委婉跟李老师说自己已经被赶出家门的事,顺便告知对方已经改名叫江月宁,希望她能理解。

李老师自然理解,心里更是对这姑娘多了几分爱怜。

多好的小姑娘啊,学习好又有礼貌,这曲家人这是瞎了吗。

她摇摇头,领着江月宁来到教室。

高三的教室在三楼,虽然是课间,但大部分学生都还在座位学习,只有少数预考都过不了的学生在教室外打闹。

他们看班主任领这个不认识的生面孔,纷纷好奇地打量江月宁。

穿着镶黑边的蓝布衣裳,头发在身后扎成利落的辫子,皮肤白皙,笑起来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也跟着弯出好看的弧度。

班里几十个学生无不感慨:长得真好看啊。

李老师笑咪咪让学生安静,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同学,大家欢迎!”

底下很快传来呼啦啦的的拍手声。

李老师让江月宁自我介绍,她朝大方一笑:“大家好,我叫江月宁,希望以后和大家共同努力进步。”

底下的同学虽然好奇对方为什么突然插班,但毕竟是上课时间,他们也不好直接问。

江月宁座位被排到第三排靠窗,同桌是个白皮肤,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笑起来眼睛像月牙,格外有亲切感。

她抱着书落座后,李老师开始讲课,那姑娘略略侧过一点身,悄声道:“我叫明妍,家就在县城,你家住哪里?”

江月宁一边听课,一边回道:“我无父无母,住学校。”

她这倒也不算撒谎,曲家人确实把她赶出门,因此说无父无母也合理。

更何况原主本身就不是曲家人。

明妍一听这话,不免有些同情自己新来的同桌。

她算是这个学校家境最好的学生了,父母都是厂里的领导,平时吃喝不愁,也是第一次见出身这么惨的同龄人,想到这,她决心多多帮助这个新来的可怜插班生。

两人就悄悄说了这么两句小话,剩下的时间都在认真听课。

一下课,班里的好多同学就围了上来,热情友好的同江月宁打招呼。

到中午放学,她已经跟周围的人熟悉起来。

——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江月宁慢慢习惯了校园生活,除了因为有同学打呼噜,导致她晚上睡觉睡得不太安稳外,其他都还不错,学习也在稳步提升。

由于她入学考试英语答的极好平时上课表现也不错,因此她被班主任安排英语早读给同学们领读。

这年头偏远小城市都难有好的英语老师,更别说小县城了。

李老师虽然教学认真,但水平的确比不上从现代来,又精通几国语言的江月宁。

为了同学们英语成绩进步,她提出希望江月宁能做一些英语学习方法上的指导。

江月宁自然同意下来,她也希望这些同学们能考个好成绩。

她思索了许久,最终决定每天花时间整理一些比较重要的语法和短语之类的知识点,让同学们传阅抄写下来。

经此一举,她在学校的名声愈发响亮。

这天周一中午放学,江月宁跟旁边铺位的姑娘一起去饭堂吃完午饭,转身又回了教室。

五月中旬的预考近在眼前,她必须加倍努力。

她去一楼卫生间洗了把脸,把困意驱散后抬脚去三楼教室。

此时的教学楼基本没什么人,大部分学生和教师都回宿舍午休,只有高三还有零星学生在加班学习。

快上到三楼时,江月宁突然听到几声讽笑,紧接着就是“嘭”的巨响,伴随着拳脚相向的声音。

她站在楼梯转角,向走廊尽头看。

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围成一圈,本应该在操场奔跑的腿却用来碾碎别人的自尊,她透过缝隙,看到人群中间蜷缩在地上的可怜少年。

她堪堪只望见对方乌黑的发顶,和护住头脸的细瘦手指。

遭受如此侮辱和殴打,却听不见一声的叫喊和痛呼,对方似乎把疼痛委屈都咽下肚。

校园霸凌?

真不是东西!

江月宁快步朝那边跑,边跑边大声呵斥:“你们还不住手?我已经叫教导主任过来了!”

几个少年停下动作,颇为不满地抬头瞪她。

其中为首的,是个男生女相,样貌昳丽的少年,他将蓝白色的校服系在腰间,流里流气的上下打量江月宁。

他认出来者是谁,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刺耳的口哨:“原来是咱们学校的名人插班生啊,怎么,你想替这小子出头?”

江月宁没有理会他,伸手推开挡住她视线的两个学生,把蜷缩在地上的少年一把扶起来。

那领头少年叫江月宁不给面子,想用手捏对方肩头,结过手刚放上去,整个人瞬间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躺在地上,后背摔得生疼。

江月宁冷着脸道:“你们还不走?不怕被教导主任抓?”

几个少年摸不准她是不是在哐人,犹豫着想跑。

领头的少年坐在地上忽然大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他一骨碌翻起来,俯下身靠近江月宁,嘴里的话让人觉得恶心不已:“没想到咱们的学霸还是个大善人,善良又泼辣,我喜欢。”

江月宁被油腻到了,她忍住想给对面灌一嘴洗洁精去油的念头,后退脚步皱眉盯着他的动作。

这领头少年到底是学生,还是对教导主任有所忌惮,他把衣服一甩丢到旁边一小弟的怀里,对江月宁道:“大学霸记好了,我叫蒋争。”

说完他带着一群小弟大摇大摆离开,只是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睨了眼江月宁身后低垂着头的瘦弱少年。

等他们走远,江月宁才回头看被欺负的人。

“同学你还好吗?”

少年沉默着,好一会才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

他脸色苍白,嘴角有处淤青,看向江月宁的眼神非常复杂,带着不可置信与痛苦。

他干涸的嘴唇开开合合,最后只吐出一句无力而疑惑的问句:“为什么帮我?”

江月宁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便仔仔细细看他的脸。

直到对方看出她似乎没认出是谁,才自嘲扯了扯嘴角道:“我是王林山的儿子王扬。”

江月宁恍然大悟。

原来是村长儿子,怪不得这么眼熟。

对方个头不高,刚一米七的样子,气质沉郁,身形瘦弱,黑眼圈很重,看得出最近过得非常不好。

大概率是村长入狱的事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那些人霸凌他,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个。

她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仇人”的儿子。

不等她说话,王扬拍了拍校服上的土,神色淡漠:“既然知道我是谁,以后就不用再多管闲事。”

江月宁一下被气笑了。

她一把扯住对方衬衣领子,将他狠狠推到墙上,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你这是在做什么?用自己身体受的罪替你老爹还债吗?”

“可你知不知道被你老爹害惨的那些人,每一个受的伤害要比你现在受的要重千倍万倍!有些人甚至已经归于尘土,这辈子都见不到阳光?!”

她捏住对方的下巴,眼神逼视着他:“你在装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他的罪孽吗?”

“不可能!”

“你真他妈虚伪幼稚。”

王扬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得呆在原地,听到这些话他身体颤抖起来,双手捂住了苍白的脸,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流。

他摇头连声否认:“不是的,不是的……”

声音哽咽痛苦。

江月宁一顿输出后胸膛剧烈起伏,看对方精神崩溃的样子,无奈将最后的一句话化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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