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已经去做饭了，但是她自从程余五岁能做饭之后，就再也没动手做过饭了，平常周末程余去了张老师那里，她也是带着儿子出去吃好的打牙祭。
等做完饭之后，那菜要么发黑要么咸，米也半生不熟的。
姜络是闻着味道就出来了，程母可不是那种吃饭会叫她的人，但是看着这一桌菜，姜络是不敢吃的。
程耀祖夹了一筷子菜，紧接着就“呸呸”地吐了起来，摔了筷子骂道，“妈！你做的是毒药吗，想要毒死我吗！难吃死了！”
程母见状也加了一筷子菜尝一尝，难吃得让她也立马吐了出来，安抚道，“耀祖，妈好久没下厨了，这手艺退步了，我也没想到怎么做成这样了？”
看儿子一脸不高兴，程母生怕饿着儿子，连忙道，“算了耀祖，妈带你出去吃！”
转头看着一旁的姜络，瞪目，“你！把这些菜都吃了，不准浪费粮食！”
姜络哪能听话吃？
“妈，王老师说吃半生不熟的饭菜容易生病住院，我到时候如果生病了的话，可能只有退赛了……”
程母向来都没有被程余忤逆过，让干啥干啥，一听这话就气道，“你个贱蹄子以为你有多金贵的命！吃一顿……”
没等程母骂完，就被程耀祖打断，“行了妈！到时候病倒了你去考试啊？”
程母一噎，可又不愿意带程余出去吃好吃的，就从身上掏出五块钱给姜络，“拿去买面包吃！”
说完也不想看姜络了，就带着程耀祖出门吃好吃的去了。
程耀祖从来也不是个多关心他这个假妹妹的主，他也不乐意带程余去吃好吃的，他只需要保证程余能好好学习，别生病住院耽误考试拿奖金就行。
程余捏着那五元钱简直无语极了，你们把自己女儿放万家好吃好喝，把人真女儿就当叫花子呢。
也怪不得，哪怕所有人都说万雪怡也是个孩子也很无辜没有做错任何事，程余面对知道真相后还是收留了万雪怡的万家人，又恨又爱，最终疯魔。
姜络买了包面包，今晚的晚餐就算搞定了。
第二天程母煮了稀饭鸡蛋买了肉包子，当然，鸡蛋和肉包子可没有姜络的份。
吃完稀饭后，姜络就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程母从来没有给过程余零花钱，所以姜络需要早起一小时，走路去学校。
昨天买了面包后还剩下两元钱，姜络又买了两个肉包子，稀饭哪里顶饿呀。
她就这样吃着包子慢慢往学校走，得想个办法赚点外快才是，如果不是周末去王老师那里补充了营养，按照程母这样的苛待，程余肯定缺钙却维生素。
快走到校门口时，姜络步伐一顿，看见几个小学生围在一旁，每人一本练习册，趴在台阶上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
姜络挑眉，这钱不就来了嘛。
姜络走上前，一众小学生感觉到脚步声，心虚地转头看去，见来的人不是家长也不是老师，顿时放下心。
其中一个胖子皱眉道，“第一名，你来干什么？”
这个胖子是跟姜络一个班上的，但平时两人从来没有搭过话。
小程余在外一直都是礼貌安静的好学生样，也不竞选班委，也不跟同学们打成一片，只一个人孤僻安静的学习，上课在学习，下课在写试卷，回家要照顾程家，周末去王老师那里学习，她没有朋友，没有时间玩耍，所有小朋友都觉得这个学霸难以接近不好相处。
程余的存在感很弱，没有朋友不怎么说话，她的存在感又很强，每次考试她的名字都在第一个。久而久之，同学们谈论起程余，都叫“那个第一名”。
姜络扫视了一圈，这群孩子都是六年级学习成绩不怎么好的，有两个是她班上的同班同学，其中开口问话的小胖子，还是家中开连锁超市的“有钱人”。
姜络开口，“你们在写周末的作业吗？要不要抄我的？”
所有趴在阶梯上的小孩都惊讶的看向面前背着书包的女孩子，刚刚第一名说什么？让他们抄她的作业？
姜络继续道，“你们每个人给我两块钱，并且保证不跟老师说就可以了。”
真的是第一名说让他们抄她的作业！？所有小学生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首先就是第一名主动搭理人这件事很玄幻，其次，他们都是成绩不好的，没有哪个成绩好的愿意跟他们玩，那些成绩好的一个个都把作业卷子捂得严严实实，生怕他们抄了去，对他们嫌弃的不得了，可第一名居然主动让他们抄？！
姜络看看时间，快要打上课铃了，便转头走了，“你们快抄完进学校吧，马上要上课了，明天的作业你们如果想抄可以把钱准备好。”
等姜络走了，一群人才叽叽喳喳起来。
“第一名不是一直都不搭理人的吗？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第一名这是什么意思？她愿意把作业给我们抄？”
“第一名说每个人两块钱就能抄诶，我妈一天给我十块零花钱，还挺便宜的，要不要找她抄一下？”
胖子看了看天色，急道，“快别说了，马上要上课了，耗子，你的第八题我看看！”
几个人都是难兄难弟，学习不好又贪玩，写的答案都是乱做的，自然交了作业后，还是和以往一样又是挨批。
孙子涵就是那个胖子，他和“耗子”严浩都坐在最后一排，遭了老师一顿臭骂的两人耳朵红红的，等老师不管他们后，他们也试着去听讲，却听着听着就忍不住走神打瞌睡，一天又是囫囵混过去了。
六年级功课开始变重了，要准备小升初了，他们现在是每天一套卷子的作业，看着都头疼。
“老孙，我现在看见卷子就头晕！”严浩头趴在桌上一副生无可恋样，“你说人为什么要学习呢？学习这么痛苦的事情是谁发明的？”
孙子涵也痛苦，趴在桌上看着坐在前面正中间的第一名姜络，想着今早上的事情，他捅了捅严浩，悄声道，“咱们明天抄第一名的作业吧。”
严浩直起身，双眼放光地瞪着前面直挺挺坐着的姜络，郑重点头，“这骂是一天也不想挨了！”
等台上的老师把今天的作业都安排布置完后，就宣布放学了。
其他小学生们都归心似箭地欢呼着下课，而姜络从包里拿出她昨晚做的奥赛试卷去了办公室找张老师，张老师拿到卷子对了一下答案，看了看姜络的做题思路很是满意。
“这一套模块题是比较基础的，看来你已经掌握了，很好，接下来刷一下其他的模块题，等咱们各个模块都掌握了，最后两周我们集中刷真题练习。”
姜络从办公室出来后，回到教室就要收拾东西回去，没想到孙子涵和严浩一直等在教室里。
见姜络回来了，两人立马上前将手上的钱放到姜络桌子上，“明早说好了，我们还在那儿等你！”
说完两人就一溜烟跑了，生怕第一名今天是头脑一热才答应给他们抄作业，明天就反悔了。
姜络看着桌子上的二十块钱，今早她看那群人总共六人，这钱给多了吧？这简单的算术都算不来？
姜络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身上目前没有零钱了，只有给整的，怕第一名反悔，他们都来不及等她找零就跑了。
“耗子，当我借你的，等我爸妈给我解禁了，我就还你钱。”跑出去的孙子涵对着严浩说道。
严浩摆摆手，不在意道，“这有啥，咱俩交情不用还！”
孙子涵因为成绩太差，在上周的摸底测验中以低分成绩让孙爸无颜面对祖宗，遂一怒之下停了孙子涵的零花钱，什么时候恢复零花钱也没说。
孙子涵希望他如果抄一抄第一名的作业，老师会不会看到他的进步跟他老爸夸一夸他，他就顺势解禁了呢？
抱着这样美好的期望，两人分别回了家。
姜络回了程家后就进屋做起了作业。
程母想到昨晚做的饭，就不太想动身，她还是想让程余来做。
她打开姜络的小房间，还没等开口，就见姜络一脸开心的拿出她的奥赛卷子，“妈，昨天我按时完成王老师布置的作业，今天王老师批改了全对呢！王老师说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我拿冠军是肯定没问题的！”
“奥赛卷子还是有一定难度，如果不是妈和哥让我安心做作业，我肯定到凌晨了还做不完，怎么好意思说大话要拿冠军呀。谢谢妈和哥，我一定会给妈和哥拿回这一万的！”
程母未出口的话胎死腹中，她看不懂这些什么卷子啊竞赛的，但是她知道拿第一名就能得一万肯定很多人竞争，想了想还是忍一个月算了。
“知道就好！我为你考这个试付出了多少，你不好好学拿个第一名，回来看我不把你腿打断！”程母只能撂下狠话认命地去厨房做晚饭。
姜络也不想理程母，说自己要全身心备考，就把房间门一锁，直接躺着睡觉了。
等闻到饭菜味后，姜络起身出门吃饭，今天的饭菜程母还算没翻车能入口，她甚至多打了一碗饭。
没等程母开口姜络就解释道，“妈，不知道是不是奥赛有点难度的问题，我感觉最近用脑太多了，感觉不多吃点饭就晕晕的。”
得，程母还能说啥，你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