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找来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在祁煜。
“祁煜，你还好吧？”
我看见他还站在原地，闭着眼睛似在平复刚才的情绪波动，他的呼吸虽然依然急促，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急促了。
祁煜接过毛巾，随意地在脸上擦了擦，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歉意：“没事了，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
我摇了摇头，没事。
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我就是知道祁煜不会伤害我的。
祁煜问我喷的香水哪里来的。
我说是我自己调制的。
我瞪大眼睛举着手，向他发誓，里面绝对添加没有对人有危害的东西。
只是我也不知道，祁煜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过敏？
祁煜眼神闪了闪，听见是我自己调制的，也没有再多过问，只说可能是对里面的一些成分过敏。
看见祁煜恢复了正常，我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和祁煜度过了愉快的假期后，我又回研究院了，而祁煜告诉我，这段时间他要去办他的巡回画展，会很忙。
晚上我打电话给祁煜，告诉他，我有些遗憾不能参加你的画展，他安慰我：“以后总有机会的，我会给你带礼物回来，晚秋。”
我冲他撒娇：“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看啊，画展结束还有个交流会。”我听见祁煜在翻本子的声音，沙沙作响。
“大概得中秋节才能回来了。”
“中秋节，那我得半个月才能见到你。祁煜，我想你了怎么办？”我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些哭腔。
好奇怪，我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我想，我真得爱上祁煜了。
祁煜听见我的哭腔，也有些着急，一直安慰我，试图逗我笑。
但这次的画展活动是他的经纪人扯着领带硬逼着他参加的，扬言祁煜要是再不出面，他就用领带吊死在祁煜家外面。
我知道我有点任性了，擦了擦眼泪，“没事，祁煜你去吧，我就是最近实验室压力有点大，闹情绪了。”
“晚秋，我答应你，一结束画展我就马上回来。”祁煜向我承诺。
“好。”我挂断电话，不想让祁煜听见我的呜咽声。
叮咚，手机又收到两条信息，一条是快递签收的消息，另一条是祁煜的，【快递应该到了吧，这段时间让它代替我陪在你身边，等我回来后可不许再喜欢它。】
我冲去自助快递柜把快递取回来，是一台精致的八音盒，中间悬空着一个q版女生，看长相就是我。
打开八音盒，是祁煜讲故事的声音，他的声线干净温柔，尾音习惯性地勾着笑意。
我以前睡觉时总喜欢打电话缠着祁煜给我讲睡前故事，并且效果还不错，每当他开始讲故事，我的思绪就会随着他的声音飘远，渐渐地，我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我还戏言，祁煜的声音有魔力，是失眠人群的福音，就算不当画家，做助眠主播也可以大富大贵。
只可惜祁煜不会唱歌，我还记得有一次在海边我想让祁煜唱歌，他举起双手投降，一脸无奈：“我唱歌很难听的，怕你听过就不喜欢我了。”
我傻笑着抱住他：“怎么可能，祁煜的一切我都喜欢。”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着八音盒里祁煜讲故事的声音，思绪却像是一团纷乱的线，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道他录了多少个故事，我嘟囔着。
随着又一个故事的结束，我还是没有睡着，看了眼时间，已经快3点了，我吐槽祁煜的睡前故事怎么失效了。
但接下来播放的一段祁煜在吟唱着的旋律，轻轻地拂过我的耳畔，让我缓缓进入了梦乡。
那既不是我曾经听过的任何一首歌的旋律，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熟悉感。在陷入沉睡的边缘时，我迷迷糊糊地想着。
在我一天又一天的数日子的煎熬中，终于等来了祁煜快回来的消息，我的实验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还差一点就可以收尾了。
中秋节放假那天，祁煜告诉我他已经到家了。
手机里妈妈却给我发来消息，让我中秋节一定要回家吃个饭。
我并不想去，和一群陌生人过节有什么好庆祝的。
但妈妈却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来，我无法拒绝，只好告诉祁煜，我晚上再去找他。
和妈妈一家人吃了饭，我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这个折磨了。
明明继父和弟弟妹妹都不喜欢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还是要我们坐在一起虚以委蛇。
我给祁煜打电话，想告诉他，我这边结束了。
但祁煜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打通。
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对劲，赶紧开车去祁煜家。
我有些颤抖地输入进门的密码，却怎么也输不对，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密码正确，我冲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客厅桌上精心布置的烛光晚餐，温馨的烛光在昏暗的房间里跳动，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影。
但祁煜呢，他不会又是想捉弄我吧？想到这里，我放松了些。
“祁煜，祁煜，你出来，我生气了，给你打电话也没接。我一定要狠狠罚你。”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回响，带着一丝焦急和假装的愤怒。
我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期待着祁煜的出现，但他却依旧无影无踪。
我扯了扯嘴角，想让自己笑一笑，但根本笑不出来，往常我这样，祁煜早就吓得出来了。
我赶紧拿出手机再给祁煜打电话。
寻着电话的铃声走到了祁煜的卧室，门微微敞开着，我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
祁煜躺在床上，他的身体半露在被子外，衣衫不整，浑身呈现出异常的通红，眉头紧皱，不时发出痛苦的□□声。
难道是发烧昏迷了？我伸手去碰祁煜的额头，却感觉到一阵极致的冷，那是一种透入骨髓的寒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明明浑身通红应该是高热，为什么身体这么冷？
在昏迷之中，祁煜似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突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然后将它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样的温暖对他来说似乎还不够，他闭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我拥入怀中。
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我，仿佛想要将我揉进他的骨子里，永远不分开。
我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
“祁煜，你还好吗，祁煜。”我在他耳边唤他，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突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气味，就在我细嗅着想要分辨什么香味时，我发现祁煜的脸上，脖子上竟然长出了彩色的鳞片。
我轻轻一碰，鳞片有点硬，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鳞片的数量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鲜艳。
这显然不正常。
我焦急地呼唤着祁煜的名字，好在他有了一点反应，虽然意识模糊，但仍然尽力配合我，慢慢地移动到了浴缸旁。
我打开水龙头，把祁煜扶进浴缸里，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脱下他的睡衣。
随着祁煜的身体没入水中，睡衣很快被水浸湿，紧贴在他的身上，凸显出他身体的轮廓。
他的头向后仰着，眼睛依旧紧闭，不时地喘着粗重的气息。水滴从他的发梢滑落，沿着他精致的脸庞落下，又在他的锁骨处打了个旋，顺着本就敞开的领口缓缓滑下。
祁煜的状态似乎有所好转，他的呼吸逐渐平稳。
水渐渐溢出了浴缸，我把水阀关上，发现他身上的鳞片越长越快，已经覆盖了整个脖颈，之前脸上只有片颗鱼鳞，慢慢地也越来越多，覆盖了大半。
如果说我之前还想打急救，现在已经不再有这个想法了。
祁煜的情况已经超出了我已知的范畴，想起听说过的利莫里亚的传说，那个据说隐藏在深海中的人鱼王国。
要不是祁煜没有尾巴，我几乎要以为他真的是一条来自深海的人鱼，被魔法所困，暂时寄居在人类的世界。
看见祁煜慢慢好起来，我先退出了浴室，免得他醒来发现这样的尴尬场景。
然而我刚出去，就听见祁煜在喊我：“晚秋～”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渴望。
我慌忙地跑进去，然后瞪大了眼睛，我看到了什么。
一条绚丽的鱼尾出现在浴缸外面，然后下一秒，那条鱼尾灵活地缠绕住了我的腰，轻轻一拉，我便落入了祁煜的怀抱。
祁煜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消失，裸露着上身，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的那道人鱼线。
看到这样的祁煜我并没有害怕，我轻轻探向他脸上的鳞片，“祁煜，你醒了？你还好吗？”
祁煜睁开眼，我发现他的瞳孔也变了颜色，原本正常的黑色此时也变成了绚丽的幽蓝色，又带着一点红。
“晚秋？你怎么在这里。”祁煜看见我有一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