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回永安城(1 / 1)

哥舒琎尧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是万万没有想过,伯景郁会追上来。

庭渊听到平安喊了一声王爷,撩起窗帘看去, 伯景郁冲到近前。

庭渊也愣住了。

谁都没有想到伯景郁会追过来。

看到伯景郁, 哥舒琎尧就知道,事情恐怕不会如他所想了。

哥舒琎尧正准备与伯景郁说话, 伯景郁直接越过他。

杏儿感觉有一股力道拽住了自己, 有点懵。

下一瞬她人就在地上了。

明明刚才她还在马车上。

杏儿和平安大眼瞪小眼。

平安:“你怎么下来的?”

好像没有过程, 不过眨了一下眼睛的工夫,杏儿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杏儿也很懵,问平安:“你没看到我怎么下来的吗?”

平安摇头。

杏儿也摇头。

两人持续懵逼。

车内,伯景郁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庭渊人都看愣了。

一瞬间的工夫, 杏儿就被伯景郁变戏法一样弄出了车外。

伯景郁道:“跟我走。”

庭渊还在发懵, 对他来说一切都不真实。

“你怎么追过来了?”

伯景郁认真地说:“来带你走。”

他将手按在庭渊的肩膀上,又强调了一遍,“跟我走。”

“好。”庭渊爽快答应。

伯景郁觉得有点不真实, “你答应了?”

庭渊点头:“嗯。”

伯景郁一激动, 噌地一下在马车里站了起来, 头咚的一下撞在了马车顶上。

这毕竟马车,高度有限,怎么都不可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站在里面。

巨大的力道将他顶了回去, 下一瞬他便扑倒了庭渊。

庭渊背后有一个木梆子,固定车架用的, 伯景郁将手垫在了庭渊头下, 整个人压了上去。

唇间微热。

伯景郁不小心亲到了庭渊。

瞬间两人的眼睛都睁大了。

马车的窗帘被风吹起。

原本众人听到马车内发出的声音就投去了好奇的眼神,如今风吹起窗帘,正好被人看到两人在车内亲密的样子。

伯景郁压着庭渊, 手还放在庭渊的后脑勺。

所有人都以为伯景郁上了马车强吻了庭渊。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是意外。

平安:“!!!”

杏儿:“!!!”

哥舒琎尧:“!!!”

众侍卫:“!!!”

哥舒琎尧忙道:“都把眼睛给我闭上,今天的事情谁要敢说出去,我砍了你们的脑袋。”

庭渊和伯景郁此时都很懵,大脑完全丧失了反应能力。

是伯景郁先起的身,边起身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亲你。”

“也不是,我想亲你,但我没想这么亲你。”

马车外众人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落在伯景郁眼里,更觉羞耻。

事情发生得太快,两个人都没想到会亲上,更不存在避让。

庭渊下意识抿了一下唇。

人生中第一次和人亲嘴竟然如此戏剧性。

再就是那一下磕着他的牙齿了,有点疼。

伯景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你不能因为我亲了你就反悔。”

“嗯。”庭渊微微点头。

两人不敢对视。

马车内陷入了沉默。

半晌,庭渊道:“我在原来的世界,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你不用多想。”

伯景郁瞬间转头,脸上的笑意根本压不住,“没有?”

“没有。”庭渊看伯景郁这个表情,给他泼了一盆凉水,“确实没有,之前是骗你的,但我现在告诉你,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不想你内心自我谴责。”

庭渊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伯景郁只听见了关键。

那就是庭渊没有喜欢的人,之前的一切都是骗他的。

“骗子。”伯景郁轻哼了一声,嘴角都快翘到耳朵去了。

喜悦之情压不住,根本压不住。

伯景郁问他:“那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一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还能够描述得如此具体。

庭渊此时尴尬地抓着毯子,小声吐出二字:“我妈——”

自己挖坑自己跳。

庭渊偏头看向车外,都不敢看伯景郁现在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他没想错,确实很精彩,转念伯景郁一想,又觉得很合理。

又沉默了很久,伯景郁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找不到话说。

只有一句:“行吧。”

庭渊答应跟他回去,他亲到了庭渊,庭渊口中那个喜欢的人是假的,一时间不知道哪个让他更开心。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在马车上坐了一会儿,伯景郁道:“我与舅父说一声,然后我们启程回永安城。”

庭渊道:“我去与他说吧。”

他不想伯景郁和哥舒琎尧吵架。

走是他要走的,回去也自然也该是他去说。

伯景郁:“不用。”

庭渊起身要下马车,伯景郁已经先一步下了马车,待庭渊出来,他直接将庭渊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哥舒琎尧:“……”

这可真是一点都不避人。

哥舒琎尧下马,来到二人面前。

伯景郁挺直腰杆,底气十足地说:“我要带庭渊回永安城,以齐天王的身份,带他回去。”

哥舒琎尧早有心理预料,看向庭渊:“你要跟他回去?”

伯景郁说什么不重要,重要是庭渊怎么想。

庭渊若说不回,伯景郁想带走他也是绝无可能的。

庭渊点头。

哥舒琎尧:“……”

他知道,自己今日是拦不住这两个人的。

庭渊站到伯景郁身边,“我要和他回永安城,陪他去西州,陪他走遍胜国每一寸疆土,走到哪里算哪里。”

哥舒琎尧将庭渊拽到一边,问他:“你可想清楚了?”

庭渊认真点头,“想清楚了,我不想回到居安城等死,我的一身本事在居安城毫无用处,只有跟在伯景郁的身边,帮他出谋划策,跟他一起查案,我才能够感觉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庭渊不想做咸鱼,更不想在居安城磋磨时光慢慢等死。

他不会做生意,也不会些别的东西,更没有别的兴趣爱好,推理查案就是他人生唯一的乐趣。

居安城没有那么多案子让他查。

哥舒琎尧:“那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京城。”

“我去京城能做什么?京城权贵聚集,我讨厌生活在权贵环伺的地方。”

庭渊道:“哥舒琎尧,我留在伯景郁的身边,帮他出谋划策,也算是为胜国贡献了一份自己的力量,我始终认为,在家国大义前,个人情感不值一提,我想伯景郁他也明白这点。”

哥舒琎尧:“那你要保证,不能让伯景郁在你的身上越陷越深。”

“我给你不了你任何保证,这不是我保证就能控制的事情,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

庭渊顿了顿,往伯景郁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前路很长,或许他只是一时沉迷于我,或许将来遇到别人,他会喜欢上别人,这谁都无法保证。”

“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哥舒琎尧问。

“我不知道。”庭渊说:“我唯一知道的是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有一个念头——跟他走。”

庭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个念头,而且如此强烈。

或许是因为伯景郁追过来要带他走。

又或许真的动心了。

面对一个处处对自己好,几乎没有缺点,会尊重人且和他相处非常愉快的追求者。

庭渊想:即便是动心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与哥舒琎尧说:“我选择遵从本心,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将来的虚无缥缈的事情,他不会开心我也不会开心,我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我只想顺应本心,取悦自己。”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离开的这三日,我没有一日是快乐的,即便是回到了居安城,也是郁郁而终,天下之大,我却要屈身在小小的一个居安城,这不是我想要的。”

哥舒琎尧感觉庭渊变了,与他最初认识的那个庭渊不同了。

从前的庭渊像一条咸鱼,每日无所事事,对任何事情都能随波逐流。

如今的庭渊跟他大谈理想,谈目标,谈想要的一切。

“可若你死了,他会很痛苦。”

庭渊之前确实是因为哥舒琎尧这句话,产生了动摇,想要回到居安城。

如今他不这么认为。

“伯景郁能从居安城追到这里来要带我回去,已经说明了一切,难道不是吗?”

他与哥舒琎尧说:“无论任何时候,我死,他都会痛苦。如果你还要继续阻拦,那么我想他不仅会痛苦,还会恨你。为何不遂了他的愿,你所认为的对他好不一定是他自己想要的,他想要走什么样的路,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

虽然他们走得足够远,伯景郁还是能够听见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他走向二人。

“今日我来,就没打算孤身回去。”

伯景郁看着哥舒琎尧,“舅父,我很感谢这么多年你对我的教导和帮助,也很感谢你能在我遇到困难时昼夜奔袭到永安城为我撑腰,你一直都是我很敬重的人。我想,你会尊重我的决定。”

哥舒琎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你们回去吧,我不拦着。路是你自己选择,将来结果如何,半点怨不了旁人。”

“多谢舅父。”

哥舒琎尧与庭渊说:“照顾好自己,好好活着。”

庭渊:“我会争取多活几年。”

伯景郁道:“传说西州有很多名医,说不定能够治好庭渊,让他再活五六十年。”

哥舒琎尧无奈地笑了笑,“那我就祝你们能够找到名医。”

伯景郁将庭渊送上马车,而后又返回,不知道与哥舒琎尧说了什么。

庭渊听不见。

杏儿和平安得知他们要回永安城,继续跟着伯景郁一起巡查,脸上笑意难掩。

杏儿:“我觉得比起在居安城待着,跟王爷一起惩恶扬善更好。你说呢平安哥哥。”

平安点头:“我也觉得一起巡查更好。”

吃住有人管,走到哪里都是最高规格的待遇。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带薪旅游。

出力的都是庭渊,杏儿和平安负责玩得开心就行,若他们自己出行,安全没有保障不说,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跟着伯景郁一起巡查,美食美景全都有,还能长见识,体验风土人情,将来即便回了居安城,有了子孙,也能给他们讲讲这一路的见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杏儿疯狂点头。

庭渊轻笑,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段长见识的旅途。

既然都来了这个世上,何不四处走走看看,长长见识。

即便古书上什么都写了,可清明上河图这样的景象,赏画人和画中人区别是完全不同的。

庭渊也不想在居安城磋磨余生。

带着平安和杏儿一起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伯景郁与哥舒琎尧说完话,走到马车旁,与庭渊说:“我们返程。”

“好。”庭渊在马车内说。

伯景郁原打算去骑马,马车里庭渊又说话了,“你上马车来吧。”

现在这驾马车是呼延南音的,比当初庭渊出居安城时的马车大了很多,也要平稳许多。

庭渊是考虑伯景郁骑马追赶他们太辛苦,让他到马车上休息片刻。

杏儿道:“王爷,你要是不放心你的马,我可以帮你骑。”

伯景郁道:“不用,他会跟着我们的。”

两人都看到伯景郁亲庭渊的场面,庭渊也没反抗,想着这一路两人的相处,他们觉得这两人或许有情,谁也不问不挑明。

即便庭渊无情,伯景郁肯定是有的。

杏儿无所谓庭渊和谁在一起,只要庭渊高兴就行。

这里也没有人在意什么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取向非常自由。

男的可以和男的在一起,女的也可以和女的在一起,婚姻嫁娶,家里人同意就行。

家里多个男人,也能多一个干力气活的。

民间这种事情一点都不稀奇。

在伯景郁上马车之前,杏儿和平安便坐到了一起,给伯景郁把位置给腾了出来。

伯景郁坐到庭渊的身边。

马车转向,庭渊撩开帘子,和外面的哥舒琎尧挥手告别。

哥舒琎尧回应了他。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伯景郁也彻底松懈了下来。

他打了一个哈欠。

庭渊问他:“没休息好?”

伯景郁点头。

庭渊道:“那我给你挪挪位置,你躺着休息吧。”

“不用。”

伯景郁靠到马车的角落,“我眯一会儿。”

庭渊顺手将枕头递给了他,“垫一下,免得磕着你的头。”

伯景郁接过,看着庭渊的眼神里满是温柔。

若是眼神能有温度,这眼神绝对能把人融化。

庭渊火速松手,不再看他。

伯景郁轻笑一声,枕着庭渊递来的枕头,闭目休息。

未申交替时,太阳正晒人,庭渊在一处茶棚停下,打算休息片刻再继续前进。

只要能在天黑前赶到客栈就行。

杏儿和平安先下了车。

庭渊想叫醒伯景郁,喊了几声伯景郁都没反应,感觉他好像有些怕冷,伸手一摸,果然烫得厉害。

庭渊有些着急,“怎么烧成了这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他朝外头杏儿喊道,“杏儿,你问问茶棚的伙计,附近可有比较近的村落。”

杏儿趴在窗框上问,“怎么了?”

庭渊指了指伯景郁,“烧得厉害,得找个有医士的地方,想办法给他退热。”

此处距离永安城一百五十里,他们就算想赶路,马也受不住。

杏儿立刻跑向茶棚。

庭渊的手刚准备收回,估摸着得有三十九度以上的高烧,这可比他以前生病高烧厉害得多,得赶快退烧,想下车去找茶棚的伙计弄一壶酒,代替酒精给伯景郁先物理降温。

伯景郁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别走。”

伯景郁睁开眼,“别走。”

庭渊看他这个样子,不忍拒绝,说道:“我不走。”

伯景郁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闭上眼。, ,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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