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简直是精妙绝伦！”牛老板抚摸着织布机，爱不释手。
他整个身子恨不得贴在上面。
但这台织布机的核心部件被一块黑布包裹着，差点把牛老板给急坏了。
“牛老板，你若是接受了我的礼物，不仅能知道这台织布机的核心结构，我甚至还能帮你研究效率更高的！”秦安顺势说道。
“一言为定！”牛老板激动不已的说道。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王明杰那张苦瓜脸。
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说错了话。
“这么说，牛老板是接受我的聘礼了？”秦安再次确认道。
“那、那什么……”
牛老板结结巴巴的说道：“你的这份聘礼虽然很好，但是吧……”
“大力，把织布机带走！”
见牛老板犹豫不决，秦安厉声说道。
秦大力立刻用布把织布机盖上，断了牛老板的念想。
“别、别啊，我没说不接受的，这台织布机的确比王家的聘礼要更诱人！”牛老板急不可耐的说道。
这么好的宝贝，他还没看够呢。
听到这话，王明杰坐不住了，威胁道：“牛伯父，您可别忘了，牛家的布要卖给谁？”
牛老板顿时怂了，牛家有八成的布匹都要卖给王家。
若是王家不再买他的布，那牛家纵然生产再多的布也只是一堆废料。
王明杰的那些聘礼或许不足以打动他，可这句赤裸裸的威胁让他没的选择。
牛老板目光艰难的从织布机上挪开，咬着牙道：“秦公子，真是对不住了，我还是更想要王家的聘礼。”
刹那间，牛花花的眼神暗淡了许多。
秦安连最宝贵的织布机都拿出来了，却还是没有说通她父亲。
接下来，她会被当成商品卖给王家，郁郁而终。
与其那样，她倒不如一死了之。
可就在这个时候，秦安对着她抿了抿唇，显然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牛花花内心既感动又无奈。
正当她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秦安开口道：“牛老板，容我问几个问题。”
牛老板点点头：“秦公子请讲。”
“牛家为何非得把布卖给王家？”秦安直截了当的问道。
牛老板看了看王明杰，暗自说道：“因为王家能把布卖到州府乃至京城。”
“那为何牛家不直接把布卖到州府或京城呢？”秦安继续问道。
“此事关系到许多问题，简单来说，就是牛家没有染布的技术，这些未经染色的素布没人会买。”牛老板唉声叹气的说道。
身为一名布商，他连染色的技术都没掌握，实在愧对这个身份。
王明杰趾高气昂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王家有最大的染坊，和最好的染匠！”
“那牛家为何不招揽一些染匠开染坊呢？”秦安一点点的问道。
他想把最底层的逻辑搞清楚。
“哈哈哈，你小子还真是无知，所有的染匠都在我王家，除了我王家，谁也别想染布！”王明杰趾高气昂的说道。
要知道，染布是个技术活，并且染布的工艺通过老师傅对弟子口口相传，并没有出版相关的书籍。
虽说这中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可没人能够捅破。
“巧了，我就会染布！”秦安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惊不已。
牛老板更是两眼放光，如果秦安真会染布的话，并把染布的技术告诉牛家，那他们就再也不用受王家的制约。
到时候凭借这台五倍效率的织布机，分分钟成为第一布商。
王明杰却是捧腹大笑，讥讽道：“就凭你？哈哈哈，真是要笑掉大牙，那好，你说你会染布，那你师从何人？”
要知道，为了保住饭碗，染匠们只会把这项技术告诉自己的徒弟。
而且，他们往往一辈子只收一个徒弟，还是在自己临终前才肯把绝活告诉徒弟。
能真正成为染匠的人，年龄最少在四十岁以上，可秦安不过二十出头，跟染匠二字根本不沾边。
“我并没有师父。”秦安如实回答道。
“没有师父？牛伯父您听到了吗？这小子根本就是拿你取乐。”王明杰嘲讽道。
牛老板暗自低下头，他很清楚，没有师父不可能掌握染色的技术。
石头缝里可不教。
“秦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知道你喜欢花花，可她只能嫁给一个人。”牛老板低声说道。
说实话，他打心里更喜欢秦安这种有才能的青年。
也很愿意把牛花花嫁给他，可天不遂人愿。
毕竟牛家受制于王家。
“牛老板别着急，我还有第二份聘礼呢！”秦安淡淡笑道。
他对着身后拍了拍手，张平把第二个板车拉了进来。
这上面同样盖着一层布，下面貌似是几个木桶。
“牛老板，能不能借给我一些素布。”秦安说道。
“牛家就是不缺素布，福管家，拿十匹布来！”牛老板爽朗的说道。
一开口就是十匹，还真是财大气粗。
不一会，家丁推来一大车素布。
这其中有丝布有棉布也有麻布。
可不论是哪一种布，都是原色，看上去土里土气，就连丝布也泛着暗暗的淡黄，并非明艳的亮白。
秦安拿了一块棉布，然后从木板车上拎了一个木桶下来，里面是绿色的液体。
“染料，这是染料？”众人惊恐不已，就连王明杰也有些慌张。
任谁也没想到秦安竟然真的弄出了染料。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秦安把素布放进木桶，浸泡片刻后捞出来。
原本的素布变成了鲜亮的绿色。
“牛老板，这块绿布晾晒一天后便可不掉色！”秦安解释道。
牛老板小心翼翼的拿着绿布，激动的双手颤抖。
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染料吗？
也就是说，秦安根本没有骗人，他真的会染色技术。
“哼，能染绿色有什么了不起的，这可是最好染的颜色，那些花花草草都能压出绿色汁水，你这并不算真正的染色技术。”王明杰冷嘲热讽道。
牛老板再次有些失落，确实，绿布是最好染的，要想开染坊只有绿色染料可不行。
“那你说说，什么颜色难染？”秦安反问道。
“当然是黄色！州府、京城内的大户人家都喜欢穿黄色，有本事你染个黄色让我看看！”王明杰趾高气昂的说道。
“黄色？好说。”秦安抿着唇，拎了一桶暗黄色的染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