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妖蛊传》(1 / 1)

江新城脸孔一红,捂着湿漉漉的裤裆朝四周望了望:“这是哪儿啊?”

两眼一瞪黑漆漆一片,依稀听见嘀嗒的水声,还有窸窣的风动,脚底绊了绊像是踢到碎石,低头仔细看才发现是一根蛀空的细长腿骨,像是兽骨。

“这里是炼蛊池,脱了衣服泡进去。”

“泡进去?这水脏兮兮的不会染上什么病吧?”

江新城扯开档抖了抖尿湿的裤子,伸长脖子探了探。

跟前的池子不大,像是一口古井,水面上微微泛着涟漪,池水冒着绿光,看着像是死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

“泡进去对你有好处。”

“算了算了,本少爷从小不爱洗澡,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玉瓶姐姐醒了找不到我,又要被爹娘罚了。”

黑衣人叹了口气,对准了少年的屁股就是一脚,“咕咚”一声少年跌进池子里。

“别怕,死不了。”黑衣人说话语气冷得吓人,不带有丝丝感情,像个机器。

“本少爷不会游泳啊,救命啊!喂!”江新城拼命扒拉,发现自己沉不下去才慢慢放缓动作,任由自己泡在这“死水”里。

短短数秒,身上莫名间暖意盎然,浑身滚烫,隐隐发觉有些后背有些痒痛,有东西在身上爬来爬去,脑袋昏沉发晕。

伸手一摸,指尖像是触碰到了火苗,烫得哇哇直叫,小手通红。

“这是什么!你个老登,不是说死不了嘛!”

“死不了,但会有点疼,忍一下就好,别用手去摸,那是蛊虫,在吸食你的血。”

少年哇的一声哭出来,哭爹喊娘,心想眼前这个黑衣人既不是劫匪也不是淫贼,倒像是个人贩子,抓了孩童泡在这虫池子里吸血,然后打断手脚扔到街上讨饭......越想越心酸,小小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心酸苦楚。

泡了足足半个时辰,身上的蛊虫越爬越多,附着在皮肤上,轻微痒痛,吸饱血腹腔暗红饱满,懒洋洋地爬开了。

奇怪的是,蛊虫吸完血并不会留下疤痕,反而习惯了略带灼烧感的刺痛后发觉骨骼松弛,精神闲适放松。

过了子时,黑衣人把江新城送回府,嘱咐道:“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否则你可能会有危险”。

说完黑衣人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以后每隔三天我都会带你去那里,夜里酉时在屋顶等我。”

江新城看见糖葫芦高兴地一把接过:“那我要怎么称呼你?总不能叫你淫贼或者人贩子吧!”

“冷珣。”

“果然和你说话一样冷冰冰的,老是苦着脸,那就叫你苦瓜脸吧,你这糖葫芦一吃就不是糖记铺子的,山楂太酸,糖衣太薄了,不脆。”

冷珣冷冷撇了眼少年,一路上就听这娃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年纪轻轻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一个转身消失在月影下。

“苦瓜脸,下次你......人呢?”院里就剩他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门前的大缸映出一轮残缺的弧月,风一吹,微微荡漾开去。

“少爷,小少爷......”

玉瓶醒来发现小少爷房门开着,人不见了,赶忙跑出院子来寻。

“我在这儿呢。”江新城伸手挥了挥,嘴角沾着糖片,背手捏着一串糖葫芦生怕被发现。

“小少爷,你大晚上的跑院儿里干嘛?小心着凉受风寒,要是老爷和夫人知道肯定又要罚你抄书了。”

“玉瓶姐姐最好了,你不会告诉爹娘的,给!请你吃糖葫芦。”

“小少爷你又偷吃糖葫芦!可你衣服怎么好像湿了,还......尿裤子了?”

小家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换了身衣服回屋睡觉。

日复一日,每隔三天江新城就赶在酉时爬上屋顶,等着苦瓜脸带自己去“泡池子”,然后给自己买糖葫芦吃。

“甜,这一尝就是糖记铺子的糖葫芦,苦瓜脸,我听出门回来的丫鬟姐姐说糖记铺子出了冰糖油酥,我想吃。”

“好,下次给你买。”

府里的管家和丫鬟愈发觉得不对劲,老爷和夫人明令禁止给小少爷吃甜食,可小少爷的蛀牙却不见少。

“泡池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洛方舟逐渐适应了炼蛊池被蛊虫吸血的,啃食死皮的痒痛,全当是泡热汤,泡完后宛如新生,骨骼愈发轻盈。

江新城八岁之际,按照人族惯例需要检验“炼魂”资质,取一滴血滴入一盏青铜敛血盅,若血液化开器皿由青变紫,则说明此人天赋异禀。

倘若转为铜红色,亦或是眉黄则代表这人炼魂资质一般,炼魂上限不高。

可若是青铜敛血盅毫无转色迹象,则证明验血之人与炼魂无缘,再怎么修炼也不过是朽木一根,趁早另寻谋生法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做一辈子废柴也不失为上上签。

人族自古就有“炼魂”一说,记载共分九品,凡是“炼魂”天资高者,则有机会入仕途,可手握兵权封王进侯,是所有社会底层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不二之选。

洛家虽说有钱,可终究是做生意的商人,在人族观念中社会地位不高。

洛怀仁和夫人日夜盼着自家这小兔崽子出息,做不了凤尾做鸡头也罢,光知道吃甜食和耍流氓可不行。

见青铜敛血盅化开血浆却还无反应,洛怀仁摇摇头,笑着抚了抚身边少年柔嫩的脸蛋:“看来我们洛家终究没有做官的命数,也罢,大不了继承家业,行商也是条门道。”

洛怀仁和夫人清楚这孩子来之不易,自然也不会过于苛刻,任由他性子。

重阳酉时,江新城照旧爬上屋顶等着苦瓜脸带自己去“泡池子”,仰头望月,明月透亮皎洁,没有乌云遮瑕,躺在砖瓦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看见苦瓜脸没有带自己去那个脏兮兮的热汤池,而是带着自己上山看月亮,还给自己带了糖记铺子的重阳糕,自己喝着菊花酒。

“苦瓜脸,今天怎么不去泡池子了,我连换洗的衣裤都备好了。”

江新城舔着嘴角的豆沙,有点噎到,抓起菊花酒顺了顺,辣的直咳嗽。

苦瓜脸一改平常,眼角难得流露出一丝哀伤和迷惘,这是江新城从未见过的。

在他印象里苦瓜脸淡漠如水,说话冷,做事干脆利索,别说是带自己上山,就连杀个人都不带眨眼的那种,背上的那把蛇纹大长刀更是携有血腥。

江新城问苦瓜脸杀过人没有?苦瓜脸抱着酒坛子,毫无感情道:“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你没得选。”

杀人对于一个才八岁的少年来说残忍血腥了些,可江新城脸上看不出一星半点的慌张和害怕,噘着嘴点点头,继续吃手里的重阳糕。

板着苦瓜脸的冷珣毫不意外,别说眼前的少年只有八岁,即便是刚出生看到溅起的血点和横尸遍野的月华殿,少年不哭不闹在襁褓中睡得安适。

“苦瓜脸,我爹娘验了我的‘魂资’,说我没有炼魂的天赋,这辈子做官是没指望了,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倒是不难。”

冷珣喝酒没有说话,抓起少年手腕瞧了瞧:“身体感觉如何?”

“吃香喝辣,睡觉有丫鬟小姐姐暖床讲故事,身子轻飘飘的。”

“那就好,蛊虫应该已经适应了你的身体。”

“蛊虫?”江新城翻过手腕,见一只米粒大的小黑虫钻进自己皮肤,沿着血管向身体里爬,却不见有半点血冒出,也毫无痛感。

吓得少年扔了重阳糕,疯狂甩手却无济于事。

“苦瓜脸,这什么破虫子?怎么钻进我肉里不出来,我不会死吧!”

“不会,蛊虫以你的血肉为食,与你共生,这些年你泡在炼蛊池身体已经适应了蛊虫,蛊虫也自然与你亲近。”

冷珣像个没事人继续喝酒,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谁以后要是嫁给你做媳妇,睡一个被窝都得冻死!”江新城没来由地念叨了一句。

可他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像苦瓜脸这样天天板着个脸,背着大刀,身上时常沾染血腥气的人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娶到老婆,更别提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等我长大,一定要娶上他十个八个老婆,生一大堆小崽子,热热闹闹的!”江新城冲着月亮叉着腰,说出了毕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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