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匆匆和韦斯莱一家认识后,布鲁斯帮提姆把所有箱子拎上列车,他们选了靠近尾部的一个空隔间,卡珊德拉那只叫戴安娜的猫像模像样地巡视一圈,然后跳到卡珊怀里用头顶蹭了一下主人的下巴,好像在说“这里没问题”。
车头那边隐隐传来“要发车了”的呼号,提姆一下子攥紧双手。布鲁斯把墨镜摘掉,按着提姆坐到座位上:
“一到那里就写信,如果有任何问题就直接去找你的校长,”他也很紧张,突然就要把孩子送到一个从来没听过的英国寄宿学校,里面还牵扯着他一无所知的魔法,如果不是莱斯利极力劝说,布鲁斯是不可能同意这回事的,“电话能用的话每天两次联系我,哪怕是发短信也比猫头鹰快。”
提姆低下头,卡珊走过去碰了碰他的脸颊:“会没事的。”
汽笛声响起来,有人朝这边跑来,带着“家长们请快下车!”的命令,布鲁斯咬紧牙,伸手抱了下提姆,快速在他耳边说:
“我会尽快搞清楚这都是怎么回事。”
这是蝙蝠侠的承诺。
提姆也快速回抱了他:“邓布利多说圣诞节可以回家。”
“阿尔弗雷德会准备圣诞树。”
车子启动,提姆一直看到布鲁斯和卡珊的身影消失才扭头,他摸了摸外套内口袋里的蝙蝠镖,又把装着罗宾制服的小箱子放到自己身侧,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其实提姆可以理解布鲁斯的做法,陶德身上的一切都是迷,现在把他送走也是保护他。
——但离开韦恩庄园,离开蝙蝠侠和罗宾还是让他很不开心。
邓布利多说上学是为了让他能掌握自己的魔力,但这需要七年吗?
从上学开始就一直拥有跳级资格的提姆并不这么认为。
一年,最多两年,他立刻毕业回哥谭!
这一年里他还得维持训练和学习,等到学校了,当务之急是找个可以进行体术训练的地方,陪练不知道能不能用魔法做出来;箱子里塞不下太多书,到时候可以让布鲁斯把教材和调查寄过来……
女售货员推着车过来,提姆把里面每一样东西都买了两份(用作调查和研究),小桌子被摆的满满的。
比比多味豆、吹宝超级泡泡糖、巧克力蛙、南瓜馅饼、锅形蛋糕、甘草魔棒,还有一些提姆没来得及问名字的古怪东西,他看了圈,慢吞吞伸手正要拿起看起来最正常的南瓜馅饼,一阵叮呤咣啷由远至近,停在这个包厢门口。
提姆眼睛一亮,起身打开门,看见一个灰色头发的瘦小男孩。提姆从他脚下凌乱的箱子看到他胸前挂着的相机,脱口而出:
“这里可以带相机吗?”
男孩比他还开心:
“你认得这个是什么!太好了,”他兴奋地像是要跳起来,“你也是新巫师对吗?我爸爸是送牛奶的,我是我们家第一个巫师!我叫科林·克里维,我刚想找哈利·波特跟他合影的,但他好像没在车上,所以前面没位置了我可以坐这里吗?”
提姆帮他把箱子放好,又邀请他吃了好几种零食,然后自己一边吃含糖量过高、在家阿尔弗雷德肯定不会允许他吃的南瓜馅饼,一边听这位热情的“新巫师”给他介绍魔法界的一切。
魔法部、霍格沃兹、邓布利多可以轻易影响魔法部部长的决策,创始人、分院、神秘人……
“等等,他就叫神秘人?”
科林左右看看,把脖子伸得老长,低声说:“他叫伏地魔,但我们一般不会直接说。”
可能跟哥谭的底层恶棍不愿意直呼蝙蝠侠而称之为“那个幽灵”的原因差不多吧,罪犯总是胆小且迷信——
好像哪里不对。
提姆沉默了一会儿,决定暂时理解为“巫师都很胆小,而且十分迷信”。
讲到伏地魔,自然就不得不提救世主,科林刚开了个十二年前的头,隔间的门被敲响,一个红头发直接推门进来,提姆认得,是韦斯莱一家最小的女孩,叫金妮·韦斯莱。
金妮也没想到里面有两人,她还以为只有提姆一个。临上车前妈妈让她照顾一下“这个可怜的麻瓜家庭出身的美国小巫师”,所以她只简单跟女孩们认识一下就赶来了。
不过看起来提姆已经交到朋友了。
她放下心,攥着黑色本子的手稍稍放松。提姆邀请她一起坐下,三人认识过后,金妮吃了块巧克力蛙,把拆出来的邓布利多卡片送给提姆,有些恼怒道:
“罗恩肯定是拉着哈利做了什么,他们最后没上车,不过爸爸妈妈说没关系,他们出去之后会把他俩按时送到霍格沃兹的。”
如果科林有狗耳朵,现在一定竖到天花板上了:
“哈利、哪个哈利?”
金妮有些害羞一笑:“哈利·波特,他和我哥哥是好朋友。”
提姆已经有经验了,他向后靠,避开了科林突然越过桌子冲过来的上半身,男孩已经冒烟了,说话哆哆嗦嗦:“你认识——他——我——你哥哥和他一起——”
提姆伸手把他推回座位,在金妮缓过神生气之前开口:
“我刚从美国过来,所以,到底谁是哈利·波特?”
四只眼睛难以置信的齐刷刷盯着他,提姆耸耸肩,然后接受了一堂“我们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是个多么伟大之人”的讲课。
这时候的提姆还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并非一般人,而是两个单靠热情和真诚就可以成立“哈利波特崇拜者俱乐部”的死忠粉,所以他毫无戒心地相信他们所说的一切,并得出了以下结论:
1、哈利·波特是霍格沃兹的蝙蝠侠。实名制的那种。
2、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是他的两个罗宾。其中后者以智慧见长。
和提姆自己一样!
提姆本身是蝙蝠侠和罗宾的狂热爱好者(并成功成为蝙蝠侠养子+现任罗宾),所以并没有对金妮和科林话语里崇拜起疑。
相反,他觉得十分正常,甚至还有些感同身受。
讲完格兰杰去年解开教授设置谜题的故事,列车已经快到站了,金妮催他们换衣服,又约定下车一起走,才匆匆离开去找她的女朋友们。
穿上长袍,偷偷把蝙蝠镖放好,提姆把魔杖在手里抛了抛,硬度可以,但还是比短棍重太多,而且太长,用来揍人的话需要时间练习手感。
科林没看出他动作的古怪,激动地凑过来看着这根光鲜的崭新魔杖:
“我用的是我曾祖母的,家里就这一根,我爸爸说争取四年级给我买新的。你的这个是什么材质?”
提姆回忆了一下魔杖店奥利凡德先生的话:“接骨木,杖芯是独角兽毛,长度为36.83厘米(14.5英寸)。”他有些骄傲,这个卡珊帮他在书店里查出来了,接骨木稀有而独特,独角兽毛最稳定,是忠诚的象征。
下车后一片水汽扑面而来,巨大的湖泊后面,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
比韦恩庄园还要大!
提姆和科林还有找到他们的金妮一起走向湖边,说自己叫海格的巨人大声招呼:“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
他们上了船,一个白发的女生也过来坐下。
海格自己一人乘一条船,带着船队。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抬头凝望梦幻般的城堡。
到了门口,一个黑发女巫站在大门前迎接他们。城堡里的天花板高得看不到顶,周围很多火炬照亮,并驱散开湖水的阴冷。
接下来是分院,科林和金妮紧张地都顾不上用视线搜索哈利·波特了。提姆很平静,要是没选中能回家是最好,选中了的话,去哪里都一样,反正他只打算上两年学。
他的名字在最后,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吃饭了,只有科林和金妮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给他挥手加油。
提姆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坐上凳子。
“嗯,”他听到耳边一个细微的声音说,“对魔法知识没有兴趣,嗯?——不过心地不坏,而且很有天分,哦,不错——你有成就事业的强烈愿望……罗宾是什么东西……真是个有趣的小巫师。”
提姆睁大眼睛,试图在一片黑暗里看穿这魔法的底细。
“还有——勇气、无与伦比的忠诚,天呐,我怎么会犹豫这么久?”
“格兰芬多!”
左边的长桌热烈地欢迎了他,提姆坐在科林旁边,仰头不知道先看穿着粉星星袍子的邓布利多,还是头顶的无数蜡烛,又或者是飘来飘去的幽灵们。
科林跟他激动地说刚自己分院的时候从窗户里看见了哈利·波特,提姆饿坏了,一边吃羊羔排一边把胡萝卜挪的离自己远一点。
甜点的时候金妮给她的双胞胎哥哥弗雷德和乔治介绍了提姆,于是整个桌子的话题变成了“新来的蓝眼睛小巫师是个美国人!”。
还有人专门从远处从远处来看他,提姆照实说自己出身麻瓜家庭。
科林在一旁作证:“他什么都不知道!”
金妮坐在稍远的地方正在向哥哥珀西打听波特的行踪。
“一点都不了解吗?”二年级的帕瓦蒂·佩蒂尔一脸震惊,“那你一定很难接受,吓坏了吧,真是可怜。”
提姆接过她手里的酒浸果酱布丁(其实他更想吃巧克力松糕……),专门看了眼她身边的赫敏·格兰杰,小声说:
“不过家里有我这个巫师的话,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所有格兰芬多的女生齐声发出怜爱的叹息,弗雷德左右看看,终于明白了,偷偷跟他兄弟说:“你觉不觉得这小子有点太好看了?”
乔治指了指对面最远的斯莱特林:“你没看那边的姑娘也在往这里看吗?”说完他挺起胸,走到提姆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冲对面帅气地使了个眼色。
那边目光立刻收回去了。
弗雷德笑得跌下凳子,乔治过去给了他一拳。
“那你的家人呢?有几个,他们是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提姆随口回答,“美国的小生意,家里哥哥是警察,”他果断跳过陶德,“还有个妹妹。”
“也许她也是巫师!”
“不一定,我家姐妹七个就我一个巫师。”
从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赫奇帕奇们接力把“哈利·波特开着会飞的车来学校还被打人柳揍了”的事传遍大厅。
话题至此转开,提姆松了口气,顾不上研究那几个古怪的名字就开始默默进食,阿尔弗莱德还担心以他的食量在英国会挨饿,现在看看不停冒出食物的盘子就知道应该不会了。
格兰芬多的宿舍在塔楼,原本都是五人间,但今年没凑整,他们这间住了三个人,隔壁是四人。
提姆和科林住一起,第三个室友只说了名字就直扑床铺。科林睡不着打算筹备明日“偶遇哈利·波特”计划。而对于提姆来说,一天之中最兴奋的时候才刚刚开始。
他测试了电话果然不能用,就开始给布鲁斯写信汇报今天打听到的所有信息,给迪克写信说了新学院和新朋友感觉还不错(顺便拜托他帮忙向芭芭拉问好),给阿尔弗雷德写信讲了饭菜、衣服和住宿环境,给卡珊写信讲的是以上所有的精简版,卡珊的英语不太好,提姆犹豫再三,确保自己遣词造句都是最简单的才停笔。
科林已经抱着相机睡着了,提姆帮他把床帏放下,从箱子里拿出贴满蝙蝠侠和罗宾照片的笔记本放在枕边。
熄灯、躺下、闭眼。
明天是正式上学的第一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