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御略(1 / 1)

第10年三月初六,城主沧渚病逝,其女沧溟继任城主。

第10年四月十九,大祭司操劳过度,旧伤复发不久后浊气侵体而病逝。

第10年四月廿六,沧溟城主任命天梁祭司景略更号紫微,天同祭司沈夜更号破军。

刚上线没多久就遇到这俩剧情,王某一下就精神了。

世上竟然还有这等买一送一的好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靠散步刷心情值时那喜笑颜开的模样连瞳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你好像很快活。”

“大祭司死了这事难道不够让人快活?”

“哦,理解。”

《理解》。

不过,沧溟的任命一下,就意味着祈祷殿与星宿宫互为易主,王某需要搬去祈祷殿,而沈夜则要带着沈曦和华月来到星宿宫。

同样都是空降各自职位,同样都是不容易服众的年轻人,同样都是没法带走手下最熟悉的一拨人,可相比起来王某要面临的烦恼远不如沈夜大,毕竟祈祷殿和星宿宫的人事她全都熟悉于心,沈夜却实打实没了解过星宿宫的布局。

星宿宫里这些老人本都跟着破军做事的,破军病倒没多久,王某就将担子托了起来,得亏她这半年来举重若轻,否则破军一去,还未撑到葬礼这就得成团团乱糟。

话又说回来,王某能服众,固然是因她做事妥当果决,但也未尝不是因为她同这些长辈兼下属有一份情谊在,沈夜却没有。这不是她无中生有胡思乱想,接到消息后,她手下的几个老人都来找王某表达了同样的心情——都知道新任大祭司同新任的破军关系不好,当然要提前探口风。

王某听完他们的担心,沉吟着给出了不带半点玩笑的答复:“你们把他当我和我爹来辅佐就行。”

距离榣山遗韵烂档也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那天她虽然被沈夜激到差点弃游,但那不过是因为不周山之灾在前。她不是迟钝的人,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其实也不难知道沈夜的怒意不过是出自于一个正常的少年对友人的关切。她虽然没怎么再理他,但要刁难他那属实没必要。

总之明确了态度,这路就算她给沈夜铺好了。

因为沧溟还在矩木里沉睡,而沈夜又不具备相应权能,城主和大祭司的两场葬仪都是由王某主持的。

改号紫微后,她的办公室理所当然就搬进了宽阔得多的正殿,桌上摞着的任务数量和难度跟之前相比也翻了倍,加上那两天沈夜忙着将东西搬去星宿宫,她干脆就在办公室直接放了一张非常简陋的床,过上了每天007偶尔回复精力值的日子。

搬家这件事情,对王某来说根本不算问题:破军的遗物只有一把疑似捏他风云的长刀,名唤“雪饮”,现在已经归了王某,其余则早就被王某送去忘川给老登的借口处理了。

而王某自己多年来从没建设过自己的屋子,以至于整个房间看着和旅馆也没差别,收不收拾也没大的必要。

神殿已经有人在为她赶制新的礼服和常服,她将雪影背去了祈祷殿,吩咐完祭司们将私人物品乃至于衣服都给扔进仓房作废,干脆就默认这事已经结束,随便沈夜去折腾。

神殿那东西不少,要搬出来颇得花些时间,以至于沈夜接手的事务固然连她一半也没,时间却半点没多。他白天扮演尽忠的破军祭司,晚上下了班就在神殿里进进出出,劳碌于过往片断与痕迹的备份和迁移。

有回大半夜王某正沉浸式处理公文,刚勾完“批准”就听见有人敲门。她头也不抬地应声,紧接着就听见推门进来的沈夜恭敬地说:

“我——属下近日往来神殿,恐扰尊上清静,望尊上见谅。”

早就把环境音给调低的王某头也不抬:“没关系,你处理就是了。”

她没抬头,当然也看不见沈夜看见她身后破床时的表情。他眉眼微动,似有话要说,但转眼又恢复寻常。

“是,那属下告退了,尊上早些休息。”

“嗯。”

如此几日,沈夜总算完成了搬家计划,继任大祭司后获得最高权限的王某也终于将祈祷殿摸清了底。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王某想干的事不止三把火,但她倒没着急,只是在一次全员会议上提出了要把身为生灭厅副主事的玄宫祭司瞳拔擢为主事。

原本坐着主事位置的七杀祭司当然对此极度不满。此人才能平庸,早已对瞳积怨已久,现在得知王某的决策,当即拍案而起:“荒唐!一介残废任祭司之职已是出格,尊上如今之举,难道不怕惹怒神农神上!”

早就收到把他做掉命令的瞳面不改色,只轻轻摘下眼罩,用左眼将七杀祭司定格成了栩栩如生的石像。

“失礼了,本意只是想扶正眼罩的。”

擦,原来瞳竟还有如此绝活,她一直以为这眼罩是用来遮浊气痕迹的来着。

内心倒吸一口凉皮表情淡然如昔的王某翻了一页议案。

“既然如此,瞳,劳你接手生灭厅主事,由玄宫祭司改号七杀。”她看向石像,“七杀祭司,你有意见吗?”

石像当然没法回答。在场其余人哪怕心中不服,也不能不掂量掂量自己能否在这血红妖瞳下撑过瞬间。

“很好,我们继续。崔琮,生灭厅副主事由你担任,现在你是玄宫祭司。”

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能从没封号的低阶祭司一跃成为玄宫祭司的崔琮惊喜无比:“是!尊上!”

“雍门狄,天同祭司。”

“是。”

城主沧溟沉睡寂静之间,新任大祭司顺理成章握神赐与权力于手中。而这位年方十八的大祭司甫一上任即以雷霆手段展开数番洗牌,非但贬谪过半尸位素餐的平庸贵族,更拔擢了许多低阶祭司任职重要位置——于城主系的贵族祭司而言,前者已是不可接受,后者则更是莫大的侮辱。

于是反对陆续被摆到了明面上。

起初这帮人只是试图用离场罢工威胁王某,但发现王某非但不为所动,甚至直接让人取代了他们的位置,当即都安静了好一段时间。但私底下的动作却没消停过,既然暂时没法对王某动手,瞳又打不过,那么就针对代替他们的新任祭司。

这些低阶祭司都是王某观察良久挑出来的好苗子,他们常年位卑,如今手中新掌职权,有魄力者尚能力压小鬼独当一面,更多的虽不惧治下之难,却很难应对高位者的恶意。时间一久,断断续续就有人向王某表示自己能力不足无法担此重任。

于是王某朱笔一划,一批贵族被破军祭司丢入了A区监狱,因为在狱中“病逝”而纷纷被送去了瞳の小屋。

斗争只碰了两轮,就有人打算来硬的了。

瞳的战斗力彪悍,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但王某从没在人前展示过战斗力,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少年即任天梁祭司又如何?这殿中的高阶祭司又不乏术法稀松之辈,或许王某不过空怀雷霆手腕而无护身之力也不一定。退一步讲,大祭司天赋再高,现如今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姑娘,仰仗瞳的威能她倒尚有底气任性妄为,可死生斗争之事,她却未必能有胆魄。

于是在一个宁静的夜里,正在快乐007的王某被前来刺杀的五个人打断了处理公务的动作。

她抬头看去,有点吃惊地发现其中还有因为干活还行没被废掉实职的廉贞祭司和巨门祭司。

前面忘了,中间忘了,总之他们烂了朕的心要碎了。

这五个人轮番上阵质疑她倒行逆施,细数她即位至今犯下的种种“罪行”,越说越激昂,越说越慨然,搞得都不像是来刺杀的——倒像是文明逼宫来的。

她合上夹文件的封皮,放下手里的朱笔,懒倦地向后靠倒在木椅上,甚至气定神闲地当着他们的面提着挂在旁边的雪饮刀放在桌上,垂着眸把玩似的把刀给抽了出来,拿布慢慢地将它擦拭得雪光锃亮,又收回刀鞘。

她甚至伸手给办公桌和桌上的文件都加了防止被破坏的结界,缓缓站起来走到他们跟前,等这五个人全说完了话才开口。

“你们运气很好,我光知道自己的法术天下第一,但还没试过用刀来打架。”

话音刚落,她抽刀而出,早已有所准备的五人当即起手结术,然而这一刀饮血何其之快,仅仅瞬息之间,五人便已死去四人,剩下的廉贞祭司被她用刀背敲在肋骨,当即倒地吐血,再无反抗之力。

眨眼的功夫,鲜血溅了满屋,就连王某脸上和身上都沾了浓郁的深红。这四人倒地之后,血迹肆意蔓延,一直延伸到她与廉贞祭司足下。

王某回味着方才犹如足以媲美杀死比尔经典血浆场景的B级画面,没急着处决廉贞祭司,反而将守在外边的敬辉和韦彦范两位祭司喊了进来。

见到屋中狼藉,两人均是大惊失色,齐齐半跪在地:“属下不知尊上遇刺,实在罪该万死!还请尊上责罚。”

王某没立即说话,只是略微振刀。自刀上滴落的鲜血骤然抖在廉贞脸上,吓得他抖了一下。

“起来吧。”她将握刀改做拎刀,两指拈着刀柄上端提到身前,“敬辉,拿布把刀擦了挂回去。彦范,去叫破军祭司来。”

敬辉听令,越过廉贞祭司将刀接了过去。

韦彦范应了声当即要走,然而王某想了想,又说:“算了,你干脆将高阶祭司都叫来吧,有职位的没职位的都叫来。我要开会。”

“是,尊上稍候,彦范速速即归。”

唯一幸存的廉贞祭司本就胆战心惊,还未品尝片刻劫后余生的欣喜,此时听王某要叫来所有高阶祭司,当即面无人色,连忙叩地求饶。

“属下罪该万死,属下罪该万死!还请尊上开恩,放属下一条生路!”

“尊上。”敬辉将擦净的刀挂回原处,对求饶的廉贞祭司视而不见,“您是否要先去整装一番?这里就交给属下吧。”

“那就麻烦你了。”

“尊上言重,那此人如何处置?”

王某沉吟片刻,说:“也参加会议,就让他坐原位。”

“遵命。”

结果所有人到齐的时候,王某非但没有擦掉脸上的血,甚至连身上沾血的便服也没换。半夜被召集,祭司们心中虽然猜测到定有大事,心中却不免有些怨气,然而见她脸上被血染红,皆是大惊,纷纷询问王某究竟发生了何事。

王某轻敲桌面,示意噤声。见识过她一言不合就撤人的手段,座下当即鸦雀无声。

“今夜小会,到场的俱为高阶祭司,相信诸位都已注意到这四位已然缺席,也已注意到廉贞祭司的模样。”她说,“实不相瞒,就在刚才,这五人结伴来到祈祷殿,想请我卸任大祭司之职。”

廉贞祭司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至极。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的也是,所以我就开门见山了。劳烦你们都擦干净耳朵给我听清楚。”

“最近要管流月城我已经很忙,今天这四个人很幸运,是死在我手里,但廉贞祭司就不幸些,稍后只能去生灭厅。”

“以后我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在此之前,如果你们再他妈给我制造麻烦,我不介意把你们这帮废物拖家带口都送去生灭厅做成废料,听懂了吗。”

角色在城里的形象向来是儒雅随和文质彬彬,现在王某粗口一出,不少人目瞪口呆,就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竟敢如此无礼!”巨门祭司拍案而起,“你如此倒行逆施,就不怕沧溟城主问罪吗!”

“问罪?”王某笑了一下,也站了起来,“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情,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现在你们要听命的人是我。要反对我?欢迎。”

她绕过众人,向着巨门祭司慢慢走了过去。

“但你们记住一点,我的仁慈只在今天。过了今天,你们如果还不长半点脑子,就得在生灭厅成仁。”她伸手搭在巨门祭司肩上,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听清了吗?没听清,就去死。”

她轻轻一按,巨门祭司当即瘫软坐倒。威压之下,他竟半点反抗之力也无,此时方知这位年轻的大祭司实力竟更胜瞳一筹,登时冷汗如雨,连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人有意见吗?”

她扫视周围。

“没有就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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