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昨晚看见了什么,阿仪没急着说。

今天一大早起来,所有人都来关心阿仪的身体状况。

坐在休息室里,阿仪连连摇头,

“没有,脑袋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好了。”

“没有,身上也没有酸痛的地方,那个小女孩很温柔。”

“没有,昨晚没做噩梦,那个小女孩昨晚的样子不恐怖,就跟正常孩子是一样的。”

“怎么会这样呢?”王转嘴里叼着油条,坐到沙发上,“明明是黑雾,却这么温柔。阿仪,你上辈子救过她的命啊?”

阿仪吃着小晴递过来的麻圆儿,喝了口豆浆,白了王转一眼。

屋里,老刘头刚从隔间的小门里打着哈切走出来。

众人正吃着早饭,听见动静,又见老头眼下乌青,头发糟乱。互相对视一眼,猜测老头子一晚上没睡。

王转站起身,给走过来的老刘头让座,说:“叔,这么大年纪了,不用这么拼命吧?”

见老头浑浑噩噩的坐下,小晴忙递了一杯热豆浆,说:“刘叔,食堂刚打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老头接过手,小口抿了一嘴。

“叔,你该不会一夜没睡吧?”阿仪凑上前,问道。

老刘头坐在位置上,双手抹脸后,看见桌上的早餐,他拿起油条就啃了一口,边吃边说话:“哪有一夜,我昨晚三点睡的。”

阿仪一口麻圆儿哽在喉咙,小晴忙递给她豆浆。

阿仪接过手,就着豆浆顺了顺。

“你怎么每次吃东西都噎着,你喉咙是针做的吗?”小晴看着她问。

阿仪没理她。

嘴里吃着东西,阿仪想着昨晚发生的事,又想着为了捉到那个女孩,大家都付出了很多。

她知道那个女孩在哪,昨晚到现在,她的脑子里像是和女孩连通了一样,她躲藏在哪里,她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她不敢给大家说。

至少对这个人人喊打的厉鬼来说,阿仪认为现在不是个坦白的好时间。

阿仪坐在桌旁,双手不停搅动着习惯,嘴里也在慢慢嚼着食物。咀嚼了一遍又一遍,阿仪忘了吞咽这个动作,饶是再好吃的东西,此刻在她嘴里都变成苦味。

吃了一会儿,桌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桌。阿仪坐在旁边,手指不停地在桌上敲动。

沙发边,众人都套上制服外套,整理着装准备出门。

见屋内其他人都准备去上班,还坐在桌边的阿仪终于开了口,

“诶,昨天收魂那黑伞呢?”她装作不在意。

她这一问,屋内三人都朝她看来。

小晴抖了抖手上的衣服,瞥她,问:“你要那黑伞干嘛?”

“不是,我这不是在馆里也算个无业游民嘛,我就说拿着那东西,四处晃的时候万一就看见她了呢?”

门口,老刘头看了阿仪一眼,安静了半晌,说:“就放窗边那桌子抽屉里,你要用就自己拿。”

“诶诶,好!”

小晴套上衣服,看了眼桌旁收拾垃圾的阿仪后,她往外走去。昨晚太忙,太急,小晴自己也没睡好。而且晚上上床后,小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个人,那个站在阿仪身边叫周良的男人。

好像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了?

小晴边走边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看见他,没走两步,她又摇摇头;这里是东郊殡仪馆,什么离奇的事在这发生都不奇怪。

屋内,等外面众人走远,阿仪收拾完垃圾,直冲抽屉而去;走到桌边,拉开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黑伞。

阿仪发了一会呆,接着拿起黑伞,带着垃圾,出了门。

拐角,老刘头看着行踪鬼祟的女人,顿了一会儿后,他连忙抱着身上的东西跟上她。

阿仪出了门后,扔掉垃圾,拿着伞,左拐右拐,凭着直觉走到了宿舍门口。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宿舍里除了上夜班补觉的,基本已经空了。

阿仪到了宿舍门口后,顺着宿舍的走廊,将整栋楼都打量了一圈;人最少,阴气最重,也怪不得女孩会躲到这里来。

最后,阿仪停在门口,歪着脑袋,思考了半天她到底会躲在哪里。

在自己的脑海里,那里很黑,应该是某个犄角里;很挤,里面放满了很多东西;味道不好闻,里面充满了霉斑的潮湿味。

想了半天,除了厕所,就是宿舍楼后的那间杂物间。

厕所不可能,厕所有人进出,并且还有一盏声控灯随时都准备着。

想了一会,阿仪手中紧紧捏着伞,往宿舍后面的杂物间走去。

身后,老头往自己身上撒了一些灰粉后,放下手中的罐子,跟紧了阿仪。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扇破旧的房屋前。

房屋很小,屋顶生青苔的瓦片,看起来零零碎碎。再往下,外墙白色的墙皮也脱落,露出里面生满霉菌的内壁。

阿仪刚走上前,一股水洗了拖把的霉味儿朝她冲来。忍着刺鼻的气味,阿仪沉了沉心,鼓起勇气推开面前坑坑洼洼的木门。

陈旧的木门吱呀响动后,屋里终于照射进阳光。

阿仪扭着脑袋,憋着气,在门口踏进一步,草草的在屋里打探了一圈;

门对面放着一架人高的不锈钢架子,上面叠满了各种纸箱,杂物;打眼一看,积了厚厚一层灰。再往左看,地上全是些破旧拖把扫帚,木杆甚至发了霉;角落堆放着不少废弃纸壳,东西歪七竖八的一通堆放,遮挡住了视线。

看不见,没有东西。

阿仪将手中的伞放到背后,往后退了一步,退出了屋子。

这情况,除非自己进去把犄角旮旯的地方都好好搜一圈。

站在门口,阿仪内心纠结;

一方面,她怕是自己的突然找来惊扰了那个小孩,导致她躲藏到了其他地方。可是自己脑袋里的画面仍旧停留在这个霉气冲天的地方没有更新过。说明她仍有很大的可能躲藏在这里。

另一方面,阿仪害怕。这是阿仪第一次一个人面对除了周良以外的其他鬼魂,而且还有可能是个厉鬼......

阿仪抬头看了眼高挂的太阳,她伸出手,触摸了一下照射下来的阳光;没有温度,没有热量。就像她冰封的心一样。

阿仪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计划一下…再进去。

面前的木门还大开着,正在阿仪站在门口做心理准备时,躲在柱子后的老刘头看着一直在门口犹豫不定的阿仪,甩了甩发麻的双腿。

阿仪一直不进去,他也一直站在后方不敢离开。

直到太阳光线照亮整个宿舍楼,老刘头看了眼仍在原地打转的阿仪……

“……”

老刘头无奈的叹一口气后,一瘸一拐走出来,轻声走到阿仪身侧,他声音很小:“你怎么还不进去。”听起来很是无奈。

听到旁边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精神紧张的阿仪吓得刚想叫出声,回过头又想到不能惊扰到里面的小鬼,硬生生憋住了。

她忍得身体颤抖,颤颤巍巍转过身。看着旁边出现的老人,她又惊恐又开心,

“你...你”

“别我了,快进去看看在不在里面。”

阿仪转头看了眼暗沉沉的屋内,心里又沉了下去。

“害怕了?”老头问她。

阿仪没点头,也没摇头。她低着头,一只脚不停地在地上画着圈儿。

“怂蛋儿。”

“不是!我只是在等阳气最重的那个时候再进去!”她解释道。

或许再加一点害怕。

“怕什么,我就在外面等你。”

阿仪转过头看他:“我不是害......你真的在外面等我吗?”

老刘头点头,说:“我撒好了粉,她感觉不到我,你放心吧。”

阿仪看了眼老头,又看了眼阴沉的室内,

“真的?”

“真的。”

“那我进去了?”

“别怕。”

身边有了人,阿仪心里暂时也有了底。

阿仪眼神悲壮的看了眼面前的屋子;站在原地,她深呼吸一口,鼓起勇气,拿着手中的黑伞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尤其是在外面光亮的地方呆久了以后,进来后,阿仪瞳孔一瞬间缩紧。

女孩藏的很深,或者说,她是在这快到大中午的时候不敢出去。她只能躲在里面。

阿仪凭着记忆里的画面;纸箱,墙角,逼仄的空间。以防遇到昨晚伞打不开的情况,阿仪提前打开了手中的黑伞,慢慢的搜寻着房间的四个角落。

等全部找完,没有看到女孩的踪影。

站在房间正中央,阿仪心下有些慌张。难道她不在这?

正当阿仪捂着嘴巴,深吸一口浊气,准备再在屋里找一圈的时候,身后,有人扯了扯阿仪的衣角。

她感觉到自己了,阿仪想。因为自己也感觉到她了,她没有恶意,她只是好奇,以及不知道该做什么。

知道她在后面,阿仪忍着颤抖的双手,低着头,僵硬地转过身。

红色小皮鞋,红色连衣裙,红色塑料项链,阿仪从下到上一一看过去。一直看到最上面,她那双血红的眼睛。

又是一滴血泪掉下来。

阿仪头发一炸,她感觉自己心脏猛地一抽,全身血液都在倒流。

“啊。”阿仪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颤抖的,闷叫出声。

门外,老刘头听见阿仪的叫声,忙冲了进来。只是冲进来还来不及帮忙,他自己先惊在了原地。

屋内,阿仪瘫倒在地上,而她手上的那把黑伞,漂浮在空中。

黑暗的房间中,一把黑伞,一团黑雾;黑伞追寻着那团黑雾,将她逼到墙角,没有逃路。

最后,在那团黑雾躲无可躲的时候,黑伞将她吸入进去。

嘭,黑雾被吸收的一瞬间,黑伞猛地收起。接着,它慢慢飘荡过来,主动飞到了阿仪的手中。

老刘头此刻内心震动,毫无知觉的站在原地。

而阿仪看着自己落到自己手中黑伞,又抬起头看面前的男人,感激的泪水忍不住蓄满眼眶。

周良刚把人收起来,把伞还给她,见她又哭了,他不耐道:“这次又是为什么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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