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没了(1 / 1)

盖头下的寿灵山看不到面前人的容貌,可是那火热的目光却如何也无法忽视,好似要把自己看出个窟窿来。

“晦气!看来这是个色坯子!倒叫爷今晚给你点颜色瞧瞧。”寿灵山想起怀中揣着的玩意儿,嘴角翘的老高。

这是他专门吩咐暗卫寻来的秘药,名蚀骨销魂,男子一旦服下便昏昏沉沉,没了半点五感知觉,浑身软如烂泥,但是却能够体会到销魂的快意。这时便是有人割了他的头颅,他也是半点痛意都察觉不到。

只要趁着这登徒子掀开盖头之际,自己轻轻一扬手,到时再好生磋磨,保管叫他“欲生欲死”,才可报亵渎之仇。

因着驸马都需升行的祖宗规矩,张宗颜与公主不必向刘氏行跪拜之礼,只递了茶。刘氏浅浅吃了一口茶,破天荒朝张宗颜露了一个笑脸。

随后,张宗颜便在簇拥之下,与公主一同入了洞房。

因着公主是出了名的性格古怪,所以无一人敢来这里热闹,倒是只剩下两个人在一处。

张宗颜看着公主乖巧地坐在床上,自己现下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拿起了桌上的各色点心。

本来想着问问人家是否肚饿,结果点心拿上了手就不想往外送了。

忙碌了一天,他粒米未尽。而碟中正好是松仁奶皮酥,他的最爱。

张宗颜没半点犹豫便捡了一枚进嘴,嘴上不停,心内也不由得感慨崔逋行事果然稳妥,知道他爱吃这个,特意置办妥帖了。

眨眼间,一碟子就给吃空了。

张宗颜“魔爪”伸向了第二碟,白玉霜方糕。

嚯!

是这个味儿!

张宗颜这边吃的尽兴,满足之下,眼都眯了起来,不过瞬息,碟中就只剩下零星两块。张宗颜这才想起来今日公主还在呢。

都吃光了实在是过分,还是得尽尽地主之谊,叫公主也吃些。

如此想着,张宗颜端着点心踱步而来,盖头下寿灵山的左手却已经准备好了。

寿灵山靠着听力,一步步算着距离,心道只待这厮掀起盖头,便是他的“死期”!

“公主,你爱吃这个不?”

“啊!”

盖头掀起的一瞬,寿灵山眼疾手快将那毒粉洒了出去,没成想张宗颜另一只手还递了碟子过来,将寿灵山洒出的粉末悉数挡下,有些许甚至还被寿灵山给吸了回去。

“怎着洒了一身!”

碟子被寿灵山的动作带的也洒了他一身,在张宗颜眼中,白色的粉末与碟中白色的糕点碎末混合在一处,根本无法分辨,他只以为公主身上全是糕点渣子。

“公主你未免太心急了些。”被吓了一跳,张宗颜略带一丝丝不满,但是细细想来也有点愧疚,一天下来多少繁文缛节,实在是让公主等了太久,怕是将人饿极了。“公主你先换件衣裳,桌上还有,我再给你取来。”

寿灵山这时却连半句话都不敢说,粉末进入口鼻的一瞬他就屏住了气息,却还是有些许未能防住,此时他已经感觉双膝有些酸软,身上也开始泛起燥热。

张宗颜回身拿了新的一碟点心过来,看见公主满身都是点心渣子,身体却仍旧一动没动,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又忘了!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跟自己一样自个儿动手换衣服,而且还是当着自己这个大男人的面。

“公主,你且等等,我去叫下人帮你更衣。”张宗颜风风火火地将碟子放下,转头便要出去叫萦心过来。

“别,去!”寿灵山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强撑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听着公主声音十分勉强,张宗颜心道坏了,别再是给饿昏了头,连忙回身又将碟子拿在手上。

“公主,那你吃点这个,牛乳糕,味道虽然比不得宫里的,但是也是降苏楼不可多得的稀罕玩意!降苏楼你知道吧,京城数一数二的点心铺子,味道绝了!多的是人抢着去买,若是没一点身份的,连降苏楼的外间大门儿都进不去!”

譬如这新出的牛乳糕,就算是达官显贵,每日最多也只能买一盒。

这傻子脑子里难道就只有吃么!寿灵山听着张宗颜喋喋不休地絮叨,看着眼前又被端过来的碟子,恨不能一巴掌拍过去,只是这会儿药效上来了,他根本抬不起手来。

“怀里,药。”寿灵山说这三个字儿便费了半天的劲儿,直累的头上满是汗珠子。

张宗颜还在那儿念叨着,“衣服什么的不打紧,现下还是先吃点垫垫肚子,公主是金枝玉叶,想必之前也没体会过腹中空空的滋味吧。”

“药!”寿灵山用尽浑身力气,最后嘶吼出一个字,声音却细如蝇蚊,身体也开始软了下去。

“啥?”张宗颜终于听到了寿灵山的声音,“公主,你这是?”他有点看出公主的不对劲来了。

此刻已经半瘫倒在床上的寿灵山本来白皙似玉的面颊此刻染上潮红,精致的鼻尖沁上一层薄汗,薄唇微张,呼出阵阵淡淡的海棠花香气,整个人宛如一尊沾上粉红染料,精雕细琢的玉像。

张宗颜之前并未去瞧公主的长相,此时注意之下,不由得看的呆愣,是以他前世今生都从未亲眼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又感受到那直愣愣瞧着自己的眼神,寿灵山不由得心中大骂,看这呆子的模样,今天怕不是要交代在这儿!

张宗颜听着寿灵山呼吸越来越乱,终于知道大事不好,这公主怕不是有隐疾?怎的跌了盘点心,就犯了这点毛病。

“怀里!怀里!”寿灵山不敢思量自己若是彻底没了力气之后会发生何事,急迫之下,使尽力气咬破了舌尖一点,顿时口腔之内一阵腥甜,舌头也听话了不少。

张宗颜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听寿灵山直说怀里,心道怕不是怀里随身带着救命的药来,手便连忙覆上公主的衣襟。

手感有些描述不出来,说是像铁板一样也不为过。

摩挲之下,摸到了公主怀里一个拇指大小的纸包,打开里面是墨黑的不知名粉末。

寿灵山看见解药,眼睛里都好似能冒出火来,连忙微张了嘴。

张宗颜贴心扶着公主的头,将那粉末仔细地喂了进去,又用帕子将不小心粘在脸上的部分粉末轻轻拭去。

服了解药,寿灵山顿时觉着自喉间而下一股清凉。

终日打雁的,倒被雁啄了眼睛。

寿灵山憋屈的不行,可是到底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倒也没法翻脸不认人,只是刚刚这一番摸索,怕不是已经被揭了老底。

“男扮女装实乃无奈之举,若不嫌弃,你我可结拜为弟兄,日后我保你荣华富贵,还会做主为你娶几房娇妻美妾。”寿灵山思虑其中厉害片刻,觉着不如索性坦白。

“娇妻美妾?”张宗颜压根没去琢磨为何公主美人身板硬似铁,倒是寿灵山先开了口,几句话就将张宗颜弄得愣怔,不知如何开口,只喃喃地低声重复对方话语间的最后几个字。

“反之,若你有别的心思,别怪我心狠,顷刻便叫你血溅当场,要你张家喜事变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寿灵山恩威并施,一翻手取出腰后一把利刃。

其实寿灵山自己清楚,杀是绝不可能杀的,成亲当夜便死了驸马,他怕自己下一回“嫁”出去不知是何年何月,到时只怕物是人非,一切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忍辱负重男扮女装二十载,只为韬光养晦,若是没机会大展拳脚,只怕前半生缜密算计不过是一场笑话。

只有“嫁”出来,他才有机会摆脱皇城里的重重密探和深深宫墙,出来琢磨自己的打算。

但是若不施以威胁,恐怕这人到时有别的心思。

张宗颜听到血溅当场几个字,顿时脑子就清明了不少,之前迷迷糊糊的脑筋也都对得上了,不再是一团乱麻。

既然公主是个男人,那就不需与他同房,他也就安全了。至于泄露公主的秘密,张宗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并不想体会那种一刀毙命的感觉。

“张宗颜,今年十八。”张宗颜乐不可支,对他来说多个兄弟可比多个公主惬意多了。

“寿灵山,年纪比你虚长两岁。”寿灵山一愣,随即便反手收了刀,倒是有几分惊讶于这人的识时务。

“春意阑珊的那个珊?”张宗颜记得宗室谱牒上写着公主名唤寿灵珊。

“是有眼不识泰山的那个山!”寿灵山翻了个白眼。

“灵山兄,小弟成弼有礼了。”张宗颜认认真真作揖。

“莫说别的,先叫人再送份糕点进来!”折腾半晌,寿灵山此时是真的有点子饿了。

“萦心,速去叫人再送一份蟹粉酥、一份芙蓉荷花酥、一份条头糕、一份佛手云糕,越快越好。”张宗颜说起吃食如数家珍。

寿灵山听着这么多糕点名,又想起刚刚自己被一碟子点心给暗算了,心头火又起。

“算了,我不吃了!”

张宗颜不知道寿灵山因着什么突然烦躁,只好压低声音悄悄嘱咐着。

“萦心,把条头糕换了吧,换成松仁奶皮酥,那个我更爱吃!”

萦心手脚麻利,片刻便端了一食盒点心进来,进来后,还没等回话,第一眼就看见了半斜倚在床头的寿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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