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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一更 我就算与殿下置气,(1 / 1)

几日后, 锦绣布庄。

江神聆之前订的几匹云锦今日到货,她还想再挑一些彩线、棉麻做寝衣,一大早就来到了锦绣布庄。

寒风刮面, 红日照雪。

布庄外的长街上堆满了雪渣, 三五稚童在街上打雪仗。

江神聆带着念南走进布庄, 马夫和王府的护卫在布庄门口等候她。

锦绣布庄在繁华的东市,占地不小, 铺子一楼卖成衣和一些普通的布料。店铺二楼只接待京中的贵客, 珍贵的好料子也只在二楼售卖。

江神聆进了布庄。

布庄的管事徐娘子热情地迎上来,“王妃,您订得云锦到货了,这批云锦珍贵呢, 赶在运河冻住前, 最后一批走水路的货船从南方将它运来。之后整个冬天, 京都里的各大布庄都再也拿不到这样好的货了。”

“妾身正想差人给您送到瑾王府, 不曾想您亲自过来了。”

“有劳徐娘子了, 每次都把好的料子给我留着。”江神聆付了云锦的钱,又格外添了几两银子请徐娘子喝酒吃茶。

徐娘子接过赏钱, 笑得更是开怀, “春天, 运河的雪消融之后, 会有一批织锦缎、天香绢和软烟罗从四面八方运来京都,做春装、手帕和夏天的帐子都再合适不过。”

“织锦缎替我留四匹, 天香绢和软烟罗各留两匹吧。”江神聆压低嗓音, “过年时,我让念南去珍宝阁打个金戒指答谢徐娘子。”

“这怎么使得。”徐娘子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戒指和金戒指,再添一个也不嫌多, 她眉开眼笑,“王妃快来二楼喝茶。”

“嗯。”

徐娘子将江神聆迎上二楼。

二楼已有几位贵妇在看布料,江神聆跟着徐娘子绕过她们,走到屏风后喝茶。

徐娘子又拿出几匹皮料让江神聆挑选。

江神聆挑了鹿皮回去给王爷做鞋。

看着时辰快到晌午了,江神聆准备回府用午膳,但看徐娘子很是开心,她忍不住笑问道:“徐娘子卖我的料子,莫不是多收了钱?怎么今天频频大笑展颜。”

徐娘子四十有余,甩着绣帕扬眉道:“哪能啊,妾身给王妃的价格都是最实惠不过的。只不过家里有喜事发生,忍不住开怀。”

“喜事?”江神聆想起来,曾经闲谈时听徐娘子提起过,她有两个儿子,“儿子接亲了吗?”

“大儿子成亲有三年了,只是儿媳妇肚子一直没有消息,我这当婆婆的求神拜佛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徐娘子引出正题,“听闻城东妙医堂的葛大夫是杏林圣手,经他调理过身子的妇人,很快就会有身孕,比庙里的送子观音还灵。三个月前,我带我大儿媳妇去看了一次,葛大夫给她开了三副药,说一月一副便能将她的身子调理好。刚三副药吃完,大儿媳妇现在肚子里就有消息了。”

“这么厉害?”江神聆惊讶地饮了一口茶。

“当然,王妃若是不信,可以再去打听打听。”徐娘子看了一眼江神聆平坦的腹部,笑道,“不过王妃才刚成婚,子嗣之事也不用太着急。但若将身子调理好,总归对自己没有坏处。”

“嗯。”江神聆轻轻点头,子嗣之事有缘分了自然会有,她并不着急。

但她每次来癸水时总是腹痛难忍,若这葛大夫擅长给妇人料理身体,她倒是想去看看。

于是江神聆再问了一次医馆和大夫的名讳,默默记在心里,打算找个合适的日子去医馆看病。

江神聆与徐娘子道别,她走过屏风,往转角的楼梯走去。

刚走了两步,便看到楼梯处上来了两人。

司洸穿着玄青色的常服走在前面,周静惜走在后面,她穿着豆黄折枝堆花长裙,外面罩着一个水青色的褂子。

江神聆步子停住,看到司洸之时,她心里“咯噔”一声,不自觉地往后小退了半步。

再看清他身后的女子,她心下了然,他带相好来挑衣料了。

怪自己选的日子不凑巧,竟然不慎撞见了他们。

司洸瞥向江神聆,将她了然的神色尽收眼底。

周静惜小喘了几口气,上二楼站定后看到江神聆,她细薄的眼皮微微扬起,行礼道:“瑾王妃贵安。”

说完,她偷偷打量司洸的表情,看他面无表情,她暗生欢喜。

江神聆对她点头作为回应,绕开他们继续下楼。

司洸看了一眼江神聆下楼的背影,继而转头看向徐娘子。

徐娘子给了司洸一个事情办妥的眼神。

他今早一出宫门,周静惜便拦在了他出行的道上。

他知道她的远房婶婶是刘嬷嬷,刘嬷嬷在宫中浸淫多年,能提早得到一些太子出行的消息并不让他意外。

何况这消息是他刻意透露出去的。

周静惜在马车前柔柔弱弱地站着,说她日夜思念洸哥哥,白日里一直等在宫外的长街上,上苍垂怜,竟然真的让她遇见了他。

如此云云。

前几日他叫周静惜来东宫喝了一盏茶,介绍她与随后风风火火赶到的陆珈谣相识。

她们的脸色都很难看,让他感到很好笑。

他挥挥衣袖走了,也让她们相继离开了东宫。

她们前生多番利用他、瞒骗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好人,那他自然也要利用她们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装作被周静惜的话打动的样子,“上来吧,孤出去办事,顺便带你去锦绣布庄买两匹好的料子。”

周静惜喜悦地上了马车。

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布庄。

江神聆刚走下楼梯,便看到布庄门口停下一辆红缎系五彩铃铛的马车,陆珈谣怒气冲冲地从马车里冲下来。

陆珈谣看到她,大步走过来,一把抓着江神聆的胳膊往楼上冲去,“瑾王妃,你来给我评评理。”

“啊,我?”江神聆想要抽回胳膊,可陆珈谣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她被陆珈谣扯着走了几步,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她惊呼道:“和淑郡主请放手!”

她脚往后退,人也往后仰,但还是被陆珈谣扯着往前走。

在陆珈谣要上楼梯时,江神聆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她急急地往后退了两步,背撞在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姑娘请小心。”

江神聆听到背后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她转头看到一位个子高大,穿藏青色华袍的青年男子。

他面容消瘦,剑眉圆眸。身上带着少许甜腻的脂粉味道。

江神聆退得太急,踩着了他的脚,她站不稳当,脚往一旁崴去,那人捏住了她的胳膊。

他手上力道很大,一下将江神聆拉住。

江神聆立刻站直。

他放开了她的手臂,眼中带着一点欣赏的笑意看着她。

她蹙眉退到一旁,神色严肃地盯向他:“谢谢。”

她虽说着谢,但心里却感到冒犯,她被陆珈谣拉扯,急着往后退才会撞到他,店面宽阔,他看到两个女子在面前挣扎拉扯,合该退远一些才是。

他虽对她浅笑,神色看着也很正常,但她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一些不怀好意。

“陆珈谣,你给我回来,不要闹事!”

他对着消失在楼梯上的倩影大喊了一声,然后便大步往楼梯上走去。

二楼传来一声娇斥:“哥哥!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江神聆这才意识到,这人是陆珈谣的哥哥陆珈禹。

她心口的那几分不适之情微微消散,他关心妹妹,站得离她们近些,尚且能说过去。

陆珈谣气得双目通红,又在楼梯上对她说:“瑾王妃!你别走,你跟我过来!待我去皇后娘娘面前说理时,你记得帮我作证!”

江神聆一听这话,她转身就往外走。

甚至担心自己走得不够快,被司洸妻妾相斗的事情缠上。

她一路走到布庄门口才安心下来,躲在人群后往里看热闹。

司洸已经带着周静惜从二楼下来,他往外走,周静惜跟在他身后。

陆珈谣在他身后不依不饶,大吵大闹:“太子殿下,您为何要带她来锦绣布庄买料子?我还没有嫁进东宫,她便这样狐媚,日日缠着您。我日后嫁进东宫了,决不许殿下纳她进来。”

司洸下到一楼,止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没有回答陆珈谣的话,只默然看着她。

周静惜拉着司洸的衣袖,泪水连连,声音比陆珈谣小上很多,可怜地回头对陆珈谣说:“和淑郡主请息怒,我只是意外遇见了太子殿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请郡主勿要与殿下置气了。”

陆珈谣几步走到她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说:“我就算与殿下置气,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周静惜攥着绣帕擦拭泪水,细声问:“这么多人看着呢,和淑郡主就非要这样张扬,让殿下丢脸吗?”

陆珈谣也听了出来,周静惜话里话外在指责她让太子殿下丢人。

她从未遇见过这般的女子,周静惜一直给她道歉,却一直让她更为生气。

陆珈禹走过来,对司洸抱拳行礼:“太子殿下,今日的事情是舍妹冲动了。但殿下还未成婚,便时时将一位待字闺中的姑娘带在身边,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娘娘也会指责殿下与礼不符吧。”

司洸点了点头,“嗯。”

陆珈禹去拉陆珈谣,“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陆珈谣被气红的眼角流出两滴恨泪,“哥哥也觉得我丢人现眼吗?”

周静惜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司洸身后,她垂头小声说:“世子爷也是为了郡主着想,郡主便不要再闹了。”

布庄里里外外的人都在看热闹,二楼的贵妇们也伸长了脖子往下张望。

江神聆站在人群里看戏,她听到周静惜的话,忍不住瘪了瘪嘴。

周静惜一直是这样,仗着司洸会护着她,明明事情已经不严重了,还要故意说一些轻飘飘的话让人更为恼怒。

前生有一次,周静惜和陆珈谣起了矛盾,她使劲浑身解数,终于将两人的矛盾化解,陆珈谣也答应了她不再因这件事生气,周静惜却悠悠然地说:“多谢太子妃,若无太子妃相助,妾身真不知道如何自处。”

陆珈谣一听,便琢磨着觉得她拉偏架,因而放过周静惜,又和她闹了起来。

但如今这些事情,与她都无关了。

江神聆也在人群中暗暗为她们加油,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看热闹的又怎会嫌事大。

陆珈谣抽泣着站在司洸面前,“殿下,您便这般护着她吗?”

司洸无动于衷,瑞凤眼往外一瞟,恰好与江神聆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视线相撞,他哼了一口气,她倒是自在。

周静惜轻扯司洸的衣袖,又往他身后贴去,“洸哥哥没有护着我,郡主不要多想。”

陆珈谣听着她这样亲昵的称呼,更是愤怒,她一步跨到周静惜面前,拔下头上的金钗,对着周静惜的脖子刺去。

周静惜瞪大了双眼,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她来不及躲闪,只紧紧抓着司洸的衣袖。

周围的看客们也慌张地大叫起来。

司洸伸手微微拦了一下,让陆珈谣的金钗失了准头。

陆珈禹在陆珈谣身后,他拼命去抓陆珈谣的手臂,金钗没有刺穿周静惜的脖子,但还是划破了周静惜的下颌、

她下颚到美人骨的一长串肌肤皆被金钗刺破。

血珠冒出来,浸湿了她浅色的褂子。

周静惜似断了根的花,无力地摔倒在地。

司洸看着她摔下,反而对陆珈谣说:“和淑郡主无故伤人,德行有亏。去皇后面前解释吧。”

江神聆捂着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连忙去拉念南的手,“回府。”

回去的路上,江神聆的心还砰砰乱跳。

这是司洸和周静惜的苦肉计吗?未免也太舍得下血本了。

不过司洸在成亲前将婚事毁去,总比成婚后让陆珈谣欺负周静惜好。

毕竟郡主欺负大臣之女会受到皇上皇后的责罚,太子妃欺负良娣便归为了内宅纷争,也就少有人主持公道了。

晚膳后,江神聆派人去宫中打听,没有听到太多的消息。

她实在好奇这件事会如何发展,毕竟都是前生和自己有怨的人。

她这时候就想起了母亲的好处,母亲在宫里很有门路。

江神聆连夜坐马车回江府,去母亲那里打听消息。

到了江府,她径直走到母亲的厢房。

江夫人正在生气,砸得满地是瓷器,看到江神聆来了,她气愤地踏过一地碎片走到江神聆面前,“你知道吗?那刘嬷嬷竟然是周静惜远房婶婶!她过往收了我那么多好处,我就说怎么殿下听了关于你的美言,不但没有对你心生好感,反而越来越厌恶你。”

“我仔细一想便想清楚了,原来刘嬷嬷这混账东西,存了私心给她远房侄女和太子牵线呢!”

“收了我的好处,竟然还在背后给我使绊子,我真要找人好好打她一顿,出一口恶气!”

这些事情,江神聆前生就已经查出来了,她安慰了母亲几句之后,又问:“那和淑郡主伤人之事,如何处理?”

江夫人娓娓道来。

陆珈谣被带到皇后面前,她反而状告太子殿下与周氏不顾礼法、私下往来。

司洸却将自己撇得干净,东宫内侍和护卫都可以作证,周静惜是自己缠上来的,他只是念在曾经在国子监读书相识一场的份上,送了她一程。

宫女又从昏迷的周静惜身上找到了一张小纸条,写着太子的行踪。

皇后看出来,那纸条的字迹是来自于刘嬷嬷。最后一番调查,倒是把刘嬷嬷和周静惜的关系调查了出来。

皇后又查到刘嬷嬷背着自己做了不少阳奉阴违的事情,皇后大为恼怒,将刘嬷嬷杖责三十赶出了皇宫。

皇后说,和淑郡主嫉妒心太重,当街行凶,难当太子妃一职。

但皇上却没有收回婚事的成命,只让和淑郡主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恭王府一步。

江夫人道:“听说太子对此颇有微词,但最后还是接受了皇上的安排。”

江神聆听后,心绪微乱,想到晌午周静惜缓缓摔在地上,司洸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的内心似有蝴蝶震翅的触动,觉得事情并非她想的苦肉计这么简单。

但她又转念一想,前生她死之前,司洸明知道她病了,还在让她给周静惜挑选贺礼。

司洸和周静惜的感情自始至终都好着呢,苦情戏演得逼真,两人怕是完全沉浸进去了。

若在皇后的调查中,查出司洸和周静惜真有首尾,那陆珈谣便不是无故行凶了,所以他才装得这般冷漠吧。

日后他再向皇后说,他因为陆珈谣行凶的事对周姑娘有所亏欠,因而顺理成章地将周氏接回东宫。

江神聆又问:“那周姑娘呢?伤得重吗?”

江夫人哼了一声,“她破了相,流了不少血,但是没有危及性命。皇后派了太医为她诊治。”

“哦。”江神聆想到司洸拦得那一下,看来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只可惜他们没有料到皇上为了安定恭王,这样也不肯废去亲事。

“之前我就听说周六姑娘和太子有些不清不楚,那时我怕你伤心,便没有将此事告诉你。”

“还好你嫁给了瑾王。否则被和淑郡主知道那夜的事,她拿金钗刺的人就是你了。”江夫人回头庆幸地拍了拍江神聆的肩膀。

江神聆也感到庆幸。听完后续,陪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就回了王府。

***

三日后,江神聆去东妙医堂看病。

葛大夫在医馆颇有声望,在医馆里有单独一间的隔间替病人诊治。

江神聆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葛大夫的药童叫她进去。

她掀开帘子走进隔间,看到房中有一扇巨大的落地屏风,葛大夫坐在屏风前等候病人。

葛大夫和蔼道:“夫人请坐。”

江神聆坐下,伸出手臂让他诊脉,“我月事不调,想开些药方调理身子。”

葛大夫望闻问切后,顿了顿,想到屏风后坐的贵客,斟酌道:“夫人可是新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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