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问剑门还是以前那副模样,门派建在群山上,每到清晨总弥漫着一片白白的雾气,青绿色的山峦掩映其中,白色的长脚仙鹤绕着山体轻盈飞舞,给人以飘渺仙气之感。

谢晏直接落在副门主曾霈的玉壑峰上,师尊在闭关,如今问剑门主事的是曾霈。

辞君剑落地时弟子们正在晨练,曾霈不在这里,作为监督的是他门下的几个弟子们。

宁昭懿来到小世界之初那批新生弟子们绝大多数已出门派历练,归期不定,是以现在受训的弟子们大多面生的很。

“君子剑第七式:力挽狂澜!剑出!”

监督弟子一声令下,列布的新生们各个执着木剑整齐划一动作,口中发出响亮的呼喝声。

空气忽然收紧,一柄仙剑气势凛凛自远方而来,剑上的两人衣袍猎猎如飘飘欲仙。

飞剑自他们头顶掠过,新生弟子们愤愤不平,“那俩人是谁啊!竟然旁若无人在玉壑峰御剑,三师兄你不管管吗!”

被称作三师兄的弟子还在仲怔中没回过神来,新生弟子们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商讨着要跟着前去质问一番,这才唤回他的神志。

“安静,他是大师兄。”

这句话像水滴进了油锅里轰然炸响,他们讨论的比方才更激烈了,“大师兄,他是大师兄。”

“大师兄多少年没回问剑门了,听出去历练的师兄师姐们说,大师兄自证道之后就再没回来过了。”

“我还听说他成魔修了。”

“可他仍然是我们大师兄,门主从未将他逐出师门。”

“门主呢?

“门主闭关去了,那大师兄要去哪?”

“你傻啊你,看那方向就是奔着咱们师尊去的。”

谢晏在曾霈院门口停下,宁昭懿和他交集不多,就不随他进去了,自去四处看看。

她回到青竹峰的那间小院里,推开时间沉淀斑驳的木门,入目还是那颗根深叶茂的大树,木制躺椅还是摆在树下,一切陈设都未变过,甚至连积灰都没有,想来不时有人来打扫过。

旧院依旧,像午休时打了个盹醒来还在原地,一切都未曾变过。

她走过去躺在木椅上,视线中映入亭亭如盖的树冠,枝繁叶茂层层叠叠,阳光从缝隙间透进来柔柔的落在她脸上,并不刺目。

在院子终究还是变了的,就比如这棵树,初来时树干上那一支小丫如今已有合抱粗了,幸而这间院子够大,树干即使再长大一倍也装得下。

她静静的眯了会儿眼,还是被一声公鸭嗓吵醒了。

“你是?你是宁昭懿?”

宁昭懿皱眉睁开眼,这声音实在粗砾地令人不喜。

她转过头去,瞧见一张陌生的脸。

公鸭嗓却将她认了出来,“真没想到啊,还真是你,”他嗤笑一声,“那个废物。”

“听说你成魔修了。”他目露鄙夷,“怎么,觉得没脸回门派在外面躲了这么多年。”

宁昭懿一头雾水,这人上来就是一通贬低,与期间好像他们曾经相识似的,然而她脑子里却完全没有印象了。

小二适时提醒,“宿主,这人是你当初搜刮天材地宝的人之一。”

宁昭懿回想片刻,终于模模糊糊回忆起这人是谁,当时的情景肯定是回忆不起来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大脑中只残存着一个模糊的印象。

这公鸭嗓大抵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那类人,总之不是什么好印象,而他喋喋不休的这一点,又印证了这一论断。

公鸭嗓在持续输出,宁昭懿压根就没听进去。

他见宁昭懿根本不想搭理他就更气了,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憋了八十多年。就因为他修行不够无法下山历练,不小心打破一盏长明灯就被罚到这儿来,日日给这破院子施清洁咒,还不得损坏这院子里一切摆设。

他呸!这废物资质比他还差,何德何能能让他来照料这破院子,依他看,魔修与邪修无异,都该死无全尸灰飞烟灭!

宁昭懿被他左一句废物右一句恶虫骂的心烦,拿出九亭鞭来,“既然你对我这废物多有抱怨,那就打一场吧。”

谢晏坐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缓缓为曾霈斟着茶水。

曾霈笑着看他,“长霜之事,我已听师弟说了,还得多谢昭懿与你。”

宋长霜他一向是当女儿看的,当年他不慎重伤,病体支离的小女孩烧香归来遇见他救了他。

他不当她的师尊,见她于鬼修一道有天赋,给了本功法图册让她自去修炼,竟然练成了。

只是好事多磨,竟被歹人害了去。问剑门到底是第一剑宗,事多繁杂,师弟若要去寻那一魂,只能疏于管理门中。此事他主动担了去,暂代门主之职处理门中事务。

师弟还要传位于他,但他拒绝了。

他亲眼看着师弟日渐疯癫,差点生了心魔,也是那段时间,收了谢晏作为唯一的徒弟,并为他易经洗髓甚至答应他修无情道。

后来不知师弟在外寻找时发生了什么,性格一变再变,最后变成现在的样子。虽然与他的本性背道而驰,但好歹看起来正常了。若是现在才收徒,师弟万万不可能答应徒儿修行无情道。

谢晏摇头表示,这是弟子该做的。

曾霈:“昭懿怎么没来?”

谢晏:“许久未回门派,她自去四处逛逛了。”

曾霈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道:“你这小子,这么多年也未回门派看看,今日突然回来,怕是有事相求,你尽管说。”

谢晏直奔正题了,“师伯可知近几百年来,可有何人被抽过灵根?”

曾霈眉头紧皱,这个问题实在出人意料,“此术有违道德人伦,刚出现那会儿修真界倒是有不少抽人灵根的邪修,具体名录我记不清了,需要去藏书阁查看一番。你可有具体特征?”

谢晏摇了摇头,“只一个天资聪颖和修行剑道。”

青竹峰。

公鸭嗓倒地闷吐一口黑血,喘着粗气向外爬。

她……怎么……怎么会这么厉害……,让他一点还手之力也无!

他在地上不断蠕动着,双肘撑地,头一次嫌弃自己身体笨重爬的太慢,他一面嫌弃一面惊恐的提防着,生怕宁昭懿觉得不解恨再抽他一鞭子。

再来一鞭子他可就废了!

谁知道这个废物竟然变得这么强,早知道,早知道不去挑衅她了。

他不过是一时忘了,能在大师兄证道时活下来的,怎么可能会是个废物。

记忆奔涌而来,明明当初测灵根时,她连最下等的灵根都比不上!他坚信,测灵台的结果没有错。

那么,那么她能在短短时间内与大师兄打成平手,不应该是废物,是天才,天才才对!

-

曾霈去查,宁昭懿和谢晏也没闲着,每天都去藏书阁翻阅书籍资料。

忙得废寝忘食,不见天日。

又是一个白天过去,月上枝头更深露重。

两人翻阅了好几天的书,即使是修士的底子,手也变得机械麻木,大拇指根部叫嚣作痛。

谢晏在前方提着一盏雕花灯笼,暖黄的柔和灯光映照着脚下的路。他们走在一片树林里,因为正值夏日,林间也每日有人清扫,是以地上并无许多落叶,布帛靴底走在上面悄然无声。

宁昭懿忽然想到什么,冷不丁开口道:“怎么没见到云慕霜。”不是只要谢晏出现,她总会是第一个迎上来的么。这几日忙得昏天黑地,现在才想起来似乎少了个人。

谢晏走在前方,慢声答道:“师伯说她去周山秘境历练了。”

宁昭懿点点头,“这样……”

谢晏忽然将食指放在她唇上,示意她别说话。

宁昭懿迷惑不解,谢晏手指了指前方。

只见一道娇小的玲珑身影扑到另一个高大人影怀中,然后高大人影低头吻了上去。

难舍难分。

宁昭懿移开视线。果然从古至今,树林是小情侣们幽会的经典去处。

她脚步一转,打算换条道走。

谢晏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半只手掌隔着层衣袍,指尖却直接触在她的肌肤上。

不知是她的手腕太冷,还是谢晏身体太热,接触的皮肤温度不断上升。

在她甩开之前,谢晏抢先示意她噤声。

月光照不进他的黑瞳,只能朦胧看见一个桃花眼的轮廓,似乎是眼尾上挑眉目含情的。

宁昭懿看的有些失神,没意识到谢晏正在逐步靠近,然后唇贴上她的。

温柔地反复碾磨,像一把小钩子轻轻撩动,酥麻到人心底去。

宁昭懿终于回过神来,谢晏贴着她的唇不放,轻声道:“别说话,他们会听见的。”

她当然不会听话,双手放上他的肩膀向外推却推不动,张口欲言。谢晏却抓住这个机会,舌头进入口腔里去卷上她的,让她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攻势也由温柔变得猛烈起来,雕花灯笼掉在地上,他一手揽着宁昭懿的腰肢,一首按上她的后脑勺,猛地向上抬,让紧密相接的唇舌贴的更紧了。

吻得如同狂风暴雨。

宁昭懿脑中一片浆糊,腿不知什么时候软了,整个人靠谢晏的力量支撑,紧紧贴在他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吻终于结束。宁昭懿飘飘的好像在云端,视线里的景物都映不进她的脑袋里,她看不见四周的树,看不见那对情侣是否离开,呆呆地深一脚浅一脚的被拉着向前走,只不过这次拉的不是手腕。

而是十指相扣。

她云里雾里的被送回院子,再云里雾里的换了寝衣上床睡觉。

躺了有一刻钟,才终于回过神来。她猛地抬头看向身上的寝衣,想了想,哦,还好是自己换的。

她心乱如麻,假装无事发生闭眼睡觉。

然后在半夜终于睁开眼,一把坐起,愤愤道:“不是。”

“谢晏他有病吧,干嘛吻我!”

害得我睡不着。

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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