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ˇ 我很生气 , 后果很严重
沈黛未急匆匆地进宫 , 一路上畅通无阻 , 就连手握内廷大权的中官都对她极尽恭敬 , 只因这些日子 , 皇帝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 , 总觉得有人要害她 , 夜夜噩梦惊醒 ,
十分信任沈黛未 , 必须要沈黛未守在殿外 , 方才能安心入睡 。
在封建王朝 , 皇帝代表着极端的权力 , 谁拥有了皇帝的信任 , 就相当于拥有了掌握权力的资本 。
宫里长大的人 , 各个都是人精 , 自然对沈黛未毕恭毕敬 , 并且跟她汇报皇帝目前的情况 。
“ 陛下白天还好好地 , 到了晚上不知道怎的突然从梦中惊醒 , 大喊暗处有鬼 , 让奴才们点灯 , 三五十盏灯都嫌不够 , 嚷嚷着不够亮 。“
沈黛未一路小跑着来到皇帝的寝宫前 , 虽然已是深夜 , 但宫殿内亮如白春 , 楚绪赤着脚坐在寝殿的正中央 , 周围一圈圈的蜡烛围着她 , 她长发散乱 , 寝衣也系得极为松散 ,
一双碧清的眸子里爬满了红血丝 , 神态隐约有些疯狂 , 仿佛患上了瘦疙 。
“ 沈卿 、
看到沈黛未 , 楚绪的眼里突然像放了光一样 , 也不管脚下围着的一国蜡烛 , 径直就朝她跑了过去 。
融化的蜡油让她脚滑 , 烛火点燃了她轻薄的寝衣 , 宫人们吓得魂飞魄散一齐扑上去要扑灭她身上的火 。
但楚绪却被他们的动作吓得大叫一声 , 脑袋埋在沈黛未的胸口 , 双手紧紧地攘着她的衣裳 。
「 放肆 , 放肆 , 胺要杀了你们 ! “ 她扯着嗡子大喊 。
沈黛未趁机扑灭了她衣服上的火 , 扶着她过于清瘦的肩膀 , 好声道 :“ 陡下 , 没事了 “
楚绪慢慢拿起头来 , 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她 , 良久 , 一行热泪从她的眼角消出 。
沈黛未连忙歪了一下身子 , 用后背拭住宫人们的视线 , 用袖子飞快地擦拭她的泪痕 , 悄声道 :“ 陡下是天下人之主 , 怎能让他们看见您落泪 7“
楚绪无声地望着她 , 攘着她衣裳的手紧地发颤 。 然后 , 她深吸一口气 , 强逼着自己将眼泪憨了回去 。
沈黛未这才扶着楚绪站了起来 , 在宫殿内四处巡视了一圈 , 然后对着众人说道 :“ 宫内有刺客 , 惊扰了陛下 , 还不下去彻查 。“
“ 是 。 “ 沈黛未的手下们领命 。
她做完这些时 , 楚绪已经被宫人搀扶着回到了槐上 , 她俨然已经收拾好了情绪 。
她上下打量了着沈黛未 , 看到她腰间除了一枚玉佩之外再无其他 , 问道 :“ 沈卿的佩剑呢 ?“
沈黛未忙路下 , 道 :“ 陡下 , 外臣不能携利器入宫 , 这是规矩 。“
“ 规矩 、 若是人人都守规矩 , 也不会天下大乱 。 “ 楚绪嘲弄地笑了笑 , 被火烧焕过的一截焦黄的发梢也跟着颤了一下 : “ 沈卿说宫中出现了刺客 , 那你腰无利器 , 通王刺客怎能保护胺的安全 ? 从即日起 , 胺准许你佩剑入宫 。“
此话一出 , 满殿皆惊 , 这样的信任可是绝无仅有啊 。
“ 陡下 、“ 沈黛未也震惊了 , 一定要这样给她拉仇恨吗 ?
师英一党已经看她不顺眼了 , 楚绪来这一出 , 师英一定恨她恨得牙痒痒 。
“ 怎么 ?7 “ 楚绪看向沈黛未 。
此刻她的眼睦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失态 , 仿佛刚才那个惊魁未定 , 害怕流泪的女人已经被她活活持死 。
沈黛未沉默了 。
事已至此 , 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 和师英决出个生死来 。
“ 臣 , 谢陛下隆恩 , 臣一定不负陛下厚望 , 为陛下肝脑涂地 。
无数的蜡烛灯火将寝殿照得亮堂刺目 , 沈黛未路在地上 , 躬身伏地行跪拜大礼 , 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 , 干净的指甲在地板上划出一道白阴阴的印子 。
另一边 , 冷山雁兀自坐在窗前 , 冷风鸣鸣嘶着从窗户缝里吹进来 , 像男人惨惨的叫唤 , 衬得冷山雁的瘦削的身形更加寂寥阴森 。 蜡烛快燃尽了 , 热烘烘的蜡油滴在冷山雁修长的手上 , 但他仿佛没有知觉一样 , 眼神含着清刹的冰 。
白茶知道 , 今晚冷山雁是彻底睡不着了 , 守着那样好的妻主 , 却夜夜独守空房 , 谁受得了 ?
他犹豫了一下 , 重新点燃了蜡烛 , 插在烛台上 , 然后默默退了出去 。
第二天 , 原本兴高采烈准备再去厨房的阮鱼被人轰了出来 , 得知原因后 , 他顿时委屈地跑回花园里哭了起来 。
“ 怎么会这样 ? 娘子怎么就不再允许我近身伺候了呢 7“
兰草安慰道 :“ 我也不知啊 , 或许是你哪处举止不得体被娘子嫌弃了 ? 主子们的心意都是很难揪测的 。“
阮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 “ 我哪里知道 , 明明才见了她一面 , 昨夜娘子还对我和声细语的 , 很是欣赏我啊 , 怎么一夜之间就 ….“
靳丝也知道了消息 , 跑来安慰道 :“ 是啊 , 昨日我也在场 , 娘子的眼神绝对不是厌恶你的 , 怎么一夜之间 …. 定是我们走了之后 , 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
阮鱼满脸泪痕的拾起头 , 抽抽喧喻地 : “ 昨夜我们走后 , 房间里就只有郎君 …...“
兰草一脸不敢相信 : “ 不会吧 ?“
“ 怎么不会 ? 除了他还能有谁 ?“ 阮鱼泪汪汪的眼里满是愤恨 :“ 早听说沈家的雁
郎君是个小性 、 刻薄 、 阴毒的主儿 , 从前我还不信 , 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 传言一点都没错 , 这冷氏比卢氏还可恨 ! 我一个做小侍的 , 讨好侍奉娘子是我的本分 , 怎么就碍着他的眼了 ? 竟然吃我的酸醋 。“
“ 阮小侍快别说了 , 谁家好人刚一进门 , 就霸占了厨房 , 将厨房管事的给轰了出去 , 又是谁越炯代应替郎君张罗起晚膳 ? 郎君心眼好心肠软 , 不说什么 , 娘子看不过去点你两下 , 你不但不知反省 , 反倒埋怨起来 ? 还说是宫里出来的 , 这德行连我都瞠不上 1
一个模样伶俐的小奴 , 手里抱着一盒鱼食 , 冲着阮鱼就是一个白眼 。
“ 你 、 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 “ 阮鱼指着他 。
小奴哼了一声 : “ 你一个小侍都赶在背后议论郎君 , 那我又有什么不散的 ? 还不跟着标人 , 有样学样 。“
“ 你一一 “ 阮鱼气的哆嗦 。
“ 行了 , 怎么就吵起来了 ? 消消气啊 。 “ 靳丝帮阮鱼顺气 , 并冲着小奴使了一快走的眼色 。
谁知小奴非但不领情 , 反而喵笑一声 :“ 靳小侍您也别装作一副好人在这里收买人心 , 难道刚刚拱火的人不是你 ? 话里话外挤兑郎君的人不是你 ? 充什么么大尾巴狼呐 1 ,
“ 你这是什么话 ! “ 靳丝被他骂的脸上一白 , 紧紧绞着手里的帕子 :“ 你这个奴才 , 怎么胡乱攀扯人 , 我不想看见你 , 你快走 ! “
小奴却抱着鱼食上前一步 : “ 我要去池塘喂锦鲤 , 你们当着我的路了 。“
“ 好好好 , 我不跟你这个没规矩的计较 。 “ 靳丝的帕子都快被撕烂了 , 却还强着仪态 , 扶着阮鱼离开了 。
不远处草坪里酒扫的仆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 偷偷跑去主屋里告诉了白茶 , 白茶又播开帘子进了屋向冷山雁说了这事儿 。
他笑道 : “ 公子 , 这是在向您递投名状呢 。“
冷山雁的表情漫不经心 :“ 这人什么来历 7“
白莪道 :“ 他叫朱纯儿 , 父母都是洪州乡下人 , 底细干净 “
自从冷山雁得知皇帝赏赐给沈黛未 2 个小侍 ,20 个奴仆之后 , 他就额外命人弛买了十几个仆人 , 细细调 - 教 , 放在较为关键的位置 。 而那 20 个宫人 , 绝大多数都充作粗使下人 , 就怕沈府被 20 个底细不明的奴仆渗透 , 向宫内传递消息 。
“ 有点意思 , 不过他身为奴仆 , 言语冲撞两位贵侍就是不对 。 “ 冷山雁声音淡淡 , 漫不经心道 :“ 你去用藤条狠狠抽他二十下 , 以示警戒 , 让他涨涨教训 。“
“ 是 。“ 白茶低笑 。
朱纯儿臭骂了那两个小侍一通后 , 他们肯定会来找冷山雁要说法 , 冷山雁抢在他们之前处置了朱纯儿 , 他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
至于那 20 藤条 , 虽然听起来可怕 , 但下手力道是轻是重 , 他难道还拿捏不好吗 ?
“ 对了 , 柜子里有一个珊瑚手串 , 你拿去送给靳小侍 ; 阮小侍就送他一盒口脂 ,
以表我的心意 。 “ 冷山雁懒懒地支着太阳穴 , 指尖随意朝螺钿牡丹妆匣一指 。
白茶的笑意再也遮掩不住 :“ 是 。“
他笑声未落 , 就听院外小奴喊到 : “ 娘子回来了 。“
原本惜恭提不起劲的冷山雁瞬间站了起来 , 脸上淡淡的表情也终于有了活人的生动 , 撞起月白冰纹软缎门帘走了出去 。
“ 妻主 , 这才不到巳时 ,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 冷山雁问 。
“ 昨晚上又熬了一个大夜 , 困得我眷不开眼睛 , 陡下允许我不上朝 , 回来歇息 。 “ 沈黛未揉着有些红的眼睛 , 声音都透着疲惫 。
冷山雁满眼心疼 , 连忙扶着她进了屋 , 替她脱下衣裳盖好被子拉上帘幔 , 吩咐院内所有下人都不得发出一点声响 , 就连一只鸟都不允许落到院子里 , 吵到沈黛未休息 。
而他就坐在窗边 , 就着清晨的日光 , 沈黛未浅浅的呼吸声 , 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等着她睡饱了醒来 。 一针一线的穿梭 , 原本空白的绣棚里渐渐有了一朵白玉兰的雏形只是偶尔 , 冷山雁会拿头 , 透过濠胧轻薄的床幔看着她隐约的轮廓 , 唇角无声的勾起 。
他现在坐的地方 , 正是他昨晚枯坐一夜等沈黛未回来的位置 , 仿佛还萦绕着他那是冷落阴郁的情绪 , 但现在看着沈黛未在身边 , 他便是很么烦恼都没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后宅的人勾引黛黛 , 雁子气定神闲 。
皇帝勾引黛黛 , 雁子气得一晚上睡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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