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1 / 1)

方暹是在五年前,陈虞山与陈友良反目成仇时,依附在陈友良身边的,那时她才20岁。

方暹长得很漂亮,五年前同现在气质又有些不同,父母刚离去两年,身上那股子艺术生的孤傲气质还没散透,眼底还尚存一分清澈。

陈友良一见她就非常欢喜,要什么给什么。

恒兴当时刚成立两年,全公司上下只有三个人,一个方暹,一个林西,另外一个就是前些时候给韩时送口信的徐凯。

那时候陈友良可从未想过这孤傲的小孩儿心里想些什么,恒兴的几个大单子都毫不犹豫的送了她。

可陈友良脾气很爆,动怒的时候往死里打。

方暹蜷缩着身体挨着打的时候,就在想,打吧打吧,只要打不死,迟早有一天让你跪着来求我。

方暹把车钥匙递给来给他开车门的保安,刚走两步,想起什么似的,转回车旁,叫保安开了车门,把外套脱下,放在后座。

别墅里的摆设一如既往充满古香气息,这是陈友良喜欢的。

喜欢装作文人,在满室的古香摆设里放一壶茶。

方暹走进来的时候,陈友良正斟满一杯茶,转回头来看她。

方暹站在原地叫了声“陈叔”。陈友良应了一声,方暹便走过去。

陈友良让方暹坐下,捏起烫好的茶杯放在方暹面前,斟了一杯递给她:“恒兴最近在商界也算风头尽出,连中盛都愿意帮扶一把了。”

方暹握了茶杯在手里,小抿一口,说:“都是陈叔的提携,不然那写字楼还不知道哪年才能落好。”

陈友良一笑,道:“你在我面前不要用对付生意人那套来客气,小暹,老实和陈叔说,什么时候和虞山好上的?”

方暹连忙放下茶杯,坐正了身体说道:“陈叔,我和陈虞山也就中盛五周年的时候见过,没有什么太多交集。”

陈友良拿了桌上烟斗,点燃开来:“虞山是什么性子?你代我去中盛,他心里一定是憎恨你才是人之常情。这转而却出席恒兴的剪彩,不觉得你解释也是有些牵强?”

方暹不敢抬头看陈友良的眼睛,微垂着头低声道:“这,也许是陈虞山故意这么做,挑拨我和陈叔你的关系。”

陈友良笑笑,掂了刚烧开的茶壶,给方暹斟上。

方暹伸出手扶着茶杯,可茶水满了陈友良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滚烫的开水流在方暹手上,灼烈的疼痛钻心而来。

却不敢缩回手,就这么任茶水流满一手,直烧的满手通红。

陈友良就这么看着,知道紫砂壶里水全都倒完,陈友良才恍然回神一般说道:“哎呀,我走了神,可碍事?”

方暹疼出一身汗,额头细汗满布,却强笑着说没事。

陈友良从一侧桌上取了一方巾递给方暹,方暹接过,刚要擦,陈友良却一把拽着她刚被烫过的手,疼的她几乎要一手抽出。

陈友良抬眼看她一眼,缓慢但用力的给方暹擦着:“小暹,陈叔最讨厌身边的人背叛我,你不记得你爸爸了?”

方暹不可控制的一抖,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虞山是我侄子,出了任何事,我不会对他痛下杀手,可我不会放过引他误入歧途的那个人。你可千万别辜负了陈叔的厚望,让陈叔伤心。”

方暹点点头,眼底因为疼痛而起的雾气凝结成眼泪,要掉不掉的圈在眼眶里。

陈友良突然间觉得方暹变了,以前养在身边,总当他是一条温顺的猫,而如今,利爪是否按捺不住了?

从一开始陈友良没想过方暹想干什么,但是相处不久,就知道方暹来他身边是为什么,她想报仇。

报当时陈友良设计令她父母丧生的仇。

可陈友良从不担忧,方暹一举一动都在陈友良的眼里。

可自从收养陈邡,精神都从她身上转来陈邡这孩子上面,管的松泛了就要惹事,真是叫人操心。

陈友良拉着方暹站起来,牵着她受伤的那只手往小花园走去。

小花园里种着一棵树,是方暹刚到别墅时,陈友良带着她种下的,五年的时光一闪而过,小树从小臂大小已长得郁郁葱葱。

陈友良指着这棵树对方暹说道:“我当时带你种它,就是告诉你,我把你带到家里,就不怕你成长。长得再高再壮,等着院子都容不下的时候,我就砍了它做成家具放在屋里。”

方暹抬头看着树叶之间散落的阳光,圈在眼底的眼泪终于还是滴了下来,顺着脸颊流进脖颈间。

原来在陈友良身边已经这么久,久到这小树都长得这么茂盛,小花园的天空都要被它遮了一半去。

慢,太慢了。

陈友良松开方暹,转身离开的时候说:“地上有落叶,太脏了,捡捡吧。”

方暹左手被开水烫的皮肤已渐渐有水泡浮起,原本修长漂亮的双手已红肿不堪。

方暹却感觉不到疼了。

*

陈虞山开车很快,一路上想了许多陈友良有可能对方暹做的事,但是最终都不得所以然。

陈虞山并不怕和陈友良摊牌,却顾忌方暹。

他不知道方暹到底想做什么,陈友良对方暹又了解多少,拿捏多少。

想到这儿,猛地踩了刹车,停在原地。

如果真是要去别墅,那也得找个由头。

陈虞山一进别墅,就从落地窗那边看见小花园蹲在地上捡落叶的方暹。

背影看来好像完好无损,没有发生什么。

陈虞山提着的心微微落地,转身上了书房。

陈虞山一看见陈友良,陈友良就笑着问:“刚才上楼的时候,看见小花园的小暹了吗?我还没给你介绍认识,你自己倒和她熟悉了。”

陈虞山拉开陈友良面前椅子,坐下:“叔叔那么喜欢她,我自然也要多多出力帮忙,免得叔叔一个人辛苦。我之前中盛五周年见她的时候,没交流多少,想着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可谁知,有人给我了一份资料,很详尽的写着叔叔这些年对恒兴的良苦用心,连黑幕交易都摆在明面上去了。我这一好奇,就去剪个彩,把她吓得不轻。”

陈友良原本淡然的眼神慢慢的凌厉起来,看着陈虞山一言不发。

陈虞山从一旁书柜拿了个摆件儿把玩,道:“我确实很讨厌叔叔,可是我却不想陈氏集团受连累,今天我得空来找叔叔,就是说一声,如果有人把这资料给了别人,陈氏破产是小事,叔叔锒铛入狱可不好看了。”

陈虞山说完,站起身把手里把玩的物件规规矩矩的摆好,说:“我觉得方小姐挺有趣的,就跟叔叔借走了。”

话说完,转身就出了书房。

全程陈友良都没再开口,只是手里握着的钢笔应声而断。

陈虞山走到小花园,站在台阶上看方暹蹲在地上认真的捡着落叶。

白色连衣裙被汗水湿透,贴在后背上。

右手一片片的捡着落叶,捡了一些摞好摆在一边,蹲着再往前挪一点,慢慢捡。

陈虞山走到方暹身边,说道:“这么大热的天气,你蹲在这里捡这个东西干什么?我叔叔这儿还缺佣人不成?”

方暹顿了手,却没抬起头。

陈虞山皱皱眉,弯下身拉起她胳膊拽她站起来,迎面看见她眼底微红,像是刚哭过。

陈虞山正要说什么,目光朝她身上一扫,看见原本白皙的左手竟红肿起着水泡。

陈虞山一惊,捉了她的手腕抬起来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叫医生来看看?!”

方暹没接话,右手用力的想扯开陈虞山的手,但他力气很大,方暹气急:“你快松开!一会儿陈叔就过来了!”

陈虞山眼底含着怒气,不管方暹挣扎,拽着她的手腕朝外走去。

一直把方暹塞进自己的车里,方暹还要打开车门下车,陈虞山堵着车门看着方暹,含着几分狠意:“你老老实实给我待在车上,你要是敢下车,我现在就在这儿上了你!”

方暹闻言不敢再动,眼神往楼上书房看了一眼。

陈友良正站在书房窗户边,朝下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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