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6(1 / 1)

12.

五条悟觉得自己今天着实有些倒霉。

不知他是否是因为这几天的连轴转而太过疲累,故而注意力不如往日般集中,从前能够不费脑子轻轻松松就解决掉的一级咒灵,今日险些就从他手下悄无声息地逃离。

这可是个不得了的棘手货,若是真让它跑了,这附近的街区起码有半个月都不得安宁。但最强果然是最强,无论多么强大的诅咒在当代最强术师的眼中都无所遁形,他很快便踏着那咒灵因一记苍而化作的咒力残秽,若有所思地离开正逐步消散的帐内。

“啊,说起来……七海刚刚是打电话过来了吧?”

被攥成空心拳的右手轻轻敲了下摊开的左手掌心,五条悟终于想起了后辈那一通没头没尾的通话。他顾不得从等候在帐外的伊地知手中接过自己执行任务前就托他去买的珍珠奶茶,运转迅速的大脑立刻就将方才的通话内容全盘反馈给了神经中枢。

二十五岁左右、带着孩子的年轻女性……似乎还是他认识的人?

可在他的认知内,并没有这样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啊。

虽是下了这样一个定论,但五条悟于长久的沉默中,一直坚持不懈地在脑内如此检索。他越是想,心头越隐隐不安起来。

七海没道理因一位被波及到的他可能认识的伤员就平白无故地打电话给他,还告知了他这位年轻女性目前所在的医院,这明摆着就是想要他去见一见她。

那还是去亲自确认一下比较好吧,况且他接下来也没有其他的委托要处理,去一趟方便得很。

五条悟的这个决定下得格外快,在抬起头来的一瞬,连思考的时间都尽数省略,立即就向伊地知发布了清晰明了的指令。

他的要求很少这么严肃而明确,仿佛涩谷的中心医院有什么大事件要发生一般,伊地知不敢怠慢,立刻驱车一路前往五条悟所要求的目的地。

路途倒也不见得是令人难以忍耐般长久,却也足足花了他们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五条悟下车后立即就向急诊楼赶去,同时给七海回拨去了电话,却险些在转角处和自己手机内还没接起电话的通话对象撞了个满怀。

“……您怎么在这里?”

七海先他一步开了口,神情中的错愕很快便被靠谱的成年人自行掩饰了下去。

他很少见五条悟这般匆忙的模样,甚至将与生俱来的六眼的机能都尽数抛却至脑后,但对方自如地回答他道:“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吗?所以我就来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咯。”

“您来晚了,她刚刚已经走了。”

七海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前女友小姐带着孩子跑得倒是快,如果今日真让这三个人碰上了面,那他可真的是罪过大了。

只是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常喝的矿泉水不易察觉地变了些许味道那般,从平静中透出些许怪异。

“今天有遇到什么特殊的诅咒吗?”

七海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层情绪,五条悟却率先抢过了话头。

他因眼前缠绕着的层层叠叠的绷带,只有轮廓锋利的下半张脸展露在外,此时此刻他所显现出的神色出离地严肃,见七海不说话,于是他反问道:“你没有发现吗?”

没有发现自己明明未曾受伤,身上却有微量的咒力残秽这一点吗?

13.

你恍惚地被五条光牵回了你们所在的酒店。

说是恍惚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在出了医院后,神智便朦朦胧胧,好似处在服用了安眠药后又被迫早起的第二天,脚步轻快且有飘飘欲仙之意。

后颈早就不再流血的伤口也已忘却了痛楚,身上的小擦伤更是可以忽略不计,于是你乖乖地被自己颇有主见的儿子一路领回定好的酒店。

你从来都没想过,五条光竟如此会照顾人。一进门他就奶声奶气地要求你于床上乖乖躺好,又迈着两条小短腿慢悠悠挪去厨房,从碗柜内四处摸寻到够下一只玻璃杯,在艰难而仔细地将其清洗干净后,又于净水器旁倒了满满一下水,最后颤颤巍巍地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若不是知道他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还勉强可以做到自由活动,你一定会被他这一系列的危险动作吓到魂飞魄散。你本想唤上他一句,让他别再这么进进出出地忙活了,现在的你真没有什么需要他照顾的地方,可即将出口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在脑内组织完毕,你的眼皮就已沉重到几乎抬不起来,目光也愈发涣散。

“妈妈,就这样好好睡一觉吧。”

五条光软软的声音仿若幼年海妖的歌声,你听话地被勾走了心智,放任自己的意识沉沦于豢养他的深海。

然而在彻底沉眠之前,你感到有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了左脸颊上——那兴许是一个爱着你的人所给予你的晚安吻。你丧失了所有的记忆,丢掉了敏锐的五感,却独独带着它一起坠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画面。

镜子中的女孩有着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青涩的美丽,你摸了摸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镜中所倒映着的是自己无疑。

现在的你处于一间卫生间的洗手台前,面前的水龙头所开着的无疑是最大马力,由于水压过高,池内的积水中源源不断地荡出微白的水花。

而秉承着不浪费水资源的原则,你立即就将其关闭,一阵呕吐感却又不合时宜地涌上来,使得你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对着洗手台干呕片刻,几乎有将胆汁都呕出来的错觉。

这种强烈的呕吐感是怎么回事?自己是生病了吗?

你又将水龙头旋开了,冰凉的水一遍遍地被捧起又扑在面上,你试图用这样的方法来唤醒记忆,可并不能成功。你还是一个记不起过去的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下一刻又该去向哪里,像一块空白画板一样的自己开局便被绘上了迷茫的灰暗色调,你未蘸有任何颜料的笔在其上徒劳地写写画画,终究是一点痕迹都无法留下。

白炽灯的灯光晃得你的眼睛隐隐作痛,你决心不再杵在这里浪费时间,从墙上悬挂着的金属盒中取出抽纸擦净面上的水,就自然地出了门去,携着一阵沉默而冷然的风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出自你的肌肉记忆,然而你的头脑对此感到分外新奇,在努力抑制表情变化的同时,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这里仿佛是写字楼内的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办公室,其间挤挤挨挨地分布着几列一字排开的工位组合,属实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环境。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今天要不要请假?”

一旁转椅的滚轮咕噜噜转过几圈,同事被放大的脸骤然出现在你面前,吓得你脆弱的心跳都要在瞬息之间停止。刚刚还在困扰着你的呕吐感强烈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你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又回到了洗手间,将胃内最后一点酸水都吐了个干干净净后,迷离的神智这才清明了些。

究竟为什么会难受成这样?咽炎?肠胃炎?应激反应?还是……

你忐忑不安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度迎上同事的目光时,对方眼中盛满了八卦的意味。她将转椅拨得离刚坐下的你更近了些,将声音压得很低:“诶,你不是有男朋友吗?难道说——

“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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