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不睦(1 / 1)

入宫第一天,费如珠被迫留了下来,崔清玉给她指了两个随侍宫女和四个帮厨。由于烤鸭炉建在皇后宫中甚是不雅,故而还是选择将其建在了御膳房,以后烤鸡烤鸭烤五花也方便。

晨间手抓饼,午间的烤鸭是从崔府烤了送过来的,孙林首次操刀烤得有些柴了,费如珠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压轴大菜“一鸭两吃”来拯救一下。

整只片鸭不难,可这已经斩成小块的再片,就十分考验她的刀工了。幸得她的四个帮厨刀工不错,悟性也高,她只示范了一次,四人便会了,且刀工更甚于她。

鸭子有人片,自然少不了那关键的甜面酱。宫人看着她拿着面粉、酱油、耗汁便调制出来了一碗澄黄浓香的酱料,心底的不屑一扫而空。

黄瓜丝、大葱丝、面皮、甜面酱和片好的鸭子备齐了,香酥鸭架也炸好了。

费如珠将片皮鸭呈上时,崔清玉看着大葱丝微微敛了敛眉,“这是何物?”

“片皮鸭!”说着,费如珠便将面皮拿起,黄瓜丝和鸭肉蘸了甜面酱包在一起递给了崔清玉。

崔清玉又问:“这个葱丝是用来做什么的?”

费如珠道:“奴看您似有不喜,便为未给您添加葱丝。”

“吾只是觉得葱丝味重,并未不喜。”

“葱丝甜中带着丝丝辛辣,倒是能将片皮鸭的口感提升一个层次,要不要为娘娘加上?”

崔清玉微微点头,费如珠又重新为她卷了一个。正当费如珠打算为她卷第三个时,桑榆淡淡道:“食不过三,娘娘吃这些足够了。”

费如珠明显一愣,手悬在半空许久才将包好的鸭肉片放下,懦懦问道:“娘娘,您就吃这么点?这可是午膳。”

崔清玉道:“无妨,吾再吃些,一会儿御膳房送的午膳少吃些便是了。如珠,你也坐下陪吾吃点。”

费如珠不敢,但在崔清玉的一再要求下,还是坐了下来,烤鸭没吃几块,御膳便送来了。

看着桌上从摆盘到做工都极其精致的八道菜,费如珠心中直呼:古人诚不欺我,她所做的那些真真就是街边小吃而已,御厨所做那才是精品中的精品。

只不过人都一样,吃惯了便不觉得稀奇了,反而她所做的新奇重口之物颇受好评。

一餐饭下来,崔清玉偏爱费如珠的片皮鸭和香酥鸭架,而费如珠将一桌御膳吃得精光。

费如珠骤然觉得皇后不是请她过来帮着做饭的,而是请她过来吃饭的。

原以为皇宫里日子应会比崔家更为快活些,不承想也差不了多少。午膳后,小憩了片刻,崔清玉便带着费如珠逛了御花园,闲着无事又教她下棋写字。

未到酉时,崔清玉肚子里的小馋猫又开始了抗议,御膳房送来的吃食她只看了一眼便呕吐不止,费如珠便想,这小娃莫不是跟她一样的口味,便为崔清玉做了一碗胡辣汤。

说来也是奇怪,崔清玉才闻到胡辣汤的味儿就已经胃口大开了,吃下了足足两碗,正欲向费如珠讨要第三碗时,她轻轻打了个嗝,引得自己发笑。

“许久不见皇后笑颜,看来今日心情不错。”

突如其来的男声将费如珠吓了一激灵,崔清玉脸色骤变,起身向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揖着礼,宫人也跪倒了一片。费如珠见状急忙伏首跪下,想都不用想,她这进宫第一天便能见到古代帝王了。

“起来吧,你身子不便,莫跪。”

齐豫峥伸手将崔清玉扶了起来,崔清玉嘴角牵了牵,本想将手抽出,不承想他却攥得更紧了,眉间有些许得意,又道:“都起来吧。”

“这是衍之的新妇?”齐豫峥转头看向费如珠问道。

费如珠不敢抬头,答:“见过陛下,奴正是衍之的新妇。”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能让衍之拒了萧家小姐都要娶的女子是何等绝色?”

费如珠双手紧握,指甲都快嵌入肉中了,缓缓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齐豫峥的眼眸。

齐豫峥草草睥了一眼,道:“容色一般,听说厨艺不错,方才给皇后吃的是什么?”

费如珠急忙又将头垂了下去,“回陛下,是胡辣汤。”

“胡辣汤?听着不错。给朕也来上一碗。”

圣上发话,不敢不从,费如珠小跑着去小厨房为他做胡辣汤,出来前,回眸瞟见崔清玉面色如霜,丝毫不见方才笑颜,心中隐隐猜测,难不成帝后不睦?

待费如珠踏出殿门,崔清玉奋力想将手从那双温润的大手中抽出,可齐豫峥依旧不放手,眼眸低垂睥着她,淡淡道:“皇后莫要动怒,当心伤了腹中孩儿。”

“放手。”崔清玉冷冷道。

“不放。”齐豫峥顺势坐下,也将崔清玉一并扯入自己怀中。鼻息幽幽在她脖颈间上下游走,猛地咬住那白皙的脖颈吸了一口。

崔清玉大惊失色,道:“你要做什么!吾现在有着身子,衍之新妇还在!”

齐豫峥低声道:“乖乖坐好,朕只是想念皇后身上的香气了。”

话虽这样说,可他的唇仍在下移,直至撩开崔清玉的衣襟。一旁的桑榆忙道:“陛下,娘娘胎像未稳,不宜……”

“出去!”话未说完,就被齐豫峥打断,宫人抖若筛糠般逃了出去。

众人皆散,唯有桑榆未动,崔清玉微叹道:“出去吧,没事。”

待殿门关上,齐豫峥将崔清玉紧紧抱住,头深深埋在他胸前,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柔声道:“清玉,你许久未对朕那样笑了。为何你不对我笑了?”

崔清玉想起陈妃小产一事,齐豫峥明知不可能是她做的,却仍当着众嫔妃的面迁怒于她,罚她禁足半月,又在她禁足期间与三名西域舞姬夜夜笙歌,耽误早朝不入后宫。事后却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日日宿在凤栖宫对她强取豪夺,直至她有了身孕才有所克制。

是以,崔清玉心中怒气未平,强行挣脱他的桎梏,起身站到一尺开外,道:“吾笑与不笑对陛下而言无足轻重,陛下只需顾及自己便好。”

齐豫峥仍不罢休,上前将崔清玉圈入怀中,道:“还因陈妃一事与我置气?”

见他开门见山,崔清玉也不憋着,道:“你明知陈妃小产与我无关!”

“嗯,我知道。”齐豫峥淡淡道:“那是我做的。”

闻言,崔清玉骤然瞪大双眼,讶异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道:“什么?”

齐豫峥满是真诚望着崔清玉的眸一字一句道:“我说,陈妃小产是我命人做的。”

“为何?”

“因为朕,不想要除了与你之外的儿子。”

崔清玉的心瞬间沉入寒潭,眼角一滴泪滑落滴在他手上,“稚子无辜!那都是你的孩儿!”

齐豫峥冷哼一声,背过身去,“那又如何,皇位只有这一个,它只能属于朕与你的孩子。”

一言,让崔清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缓了良久才道:“这是何苦?你若无意陈妃,又何必娶她入宫?既已有了身孕,又何苦让她再尝丧子之痛?”

齐豫峥冷冷道:“若非她父亲仗着陈氏一族于朕夺位有功,朕是不会娶她的。”续而看向崔清玉,眸中多了些柔情,“我答应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身在帝王家太多身不由己,故而,太子只能是我与你的孩子。”

崔清玉骤然想到陈妃嫁入宫中十一年,二皇子早夭,好不容易再次有孕,却在五月时意外小产。其余嫔妃这些年来或是小产或是诞下公主,莫不是这桩桩件件皆是他的手笔?

崔清玉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似乎眼前的齐豫峥她从未认识过,“虎毒不食子,你……的心太冷了。”

齐豫峥缓缓抬眸,阴鸷中又透着些许无奈,“虎毒不食子,可朕是人。朕不想朕与你的儿子今后再走上朕的道路,争怕了,也斗怕了。父皇给朕留下的兄弟何其多?但他们每一个都想置朕于死地,身在帝王家兄弟和睦是不可能的,权利才是一切。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于朕而言,只有我们的孩子,才算得上我的孩子。”

齐豫峥的话如同魔音绕梁,一直环绕在崔清玉左右,直至他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后便离开,崔清玉依旧感觉整个人是麻木的。

若说少年夫妻,二人知根知底,可到了今时今日崔清玉却是愈发瞧不懂他了,年少时他疼惜鸟儿伤了羽毛,而今的他可以对自己的孩子毫不留情。

终是无情帝王家?那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是他的偏爱和例外?

然而,最令崔清玉觉着五雷轰顶的还是那三名西域舞姬。齐豫峥离开前淡淡提起,他的暗卫已然查到萧岐山的夫人乃裴家余孽。故而他假意宠幸三名舞姬,实则是想看看萧家接下来作何盘算。

当年裴家之事牵连甚广,其中秘辛也在先帝处死瑾妃,灭了裴氏满门后尘封了。

崔清玉只记得太傅裴明远是父亲的老师,若非外祖父一族力保,许已祸连崔家。

然,瑾妃与裴氏一族关系匪浅,若真是裴氏遗孤,作为瑾妃唯一的儿子,陛下不该是帮其隐瞒身份礼待有加?为何对送来的三名舞姬疑虑重重?

齐豫峥踏出凤栖宫,还顺带让太监将费如珠备好的那碗胡辣汤给带走了,临行前还笑意盈盈地嘱托让费如珠照顾好皇后,他必有重赏。

若不是看到刚才皇后对他那冷冷的态度,又听桑榆说起他将宫人全部赶了出来,费如珠险些要被他深情皇帝的人设给唬住了。

推开殿门,崔清玉衣着整齐地坐在软榻上,费如珠才放下心来,可走近一看,崔清玉脖子上的吻痕触目惊心,气得她瞬间想爆粗口,怒道:“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禽兽!您还有着身子呢!他怎么可以?!”

崔清玉自是顺着她火热的目光将衣襟向上拢了拢,面色微微发红,道:“莫要胡说,陛下不是这样的人。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费如珠自知失言,左盼右顾除了桑榆没有旁人,才沉下心来,小声嘀咕道:“就算是陛下也不能行此兽行!”

“好啦,不气了。”崔清玉如哄小孩一般哄着费如珠,“可想好了今夜当真留宿凤栖宫?若是想好了吾便着人回崔家报信了。还是说你舍不得衍之,等不及回去为他暖床?”

“不不不,娘娘误会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适当的分开能增加夫妻间的新鲜感。如珠愿意留下来陪娘娘,只是这屋檐上看星星还是免了吧,我怕被陛下给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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