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制麻辣拌(1 / 1)

众人不明所以,火锅乃是何物,但费如珠力求保密,晚饭自有揭晓,也不好多做纠缠。

回院子的路上,费如珠挽着崔玲玉兴致颇高,步履轻快不说,偶尔还能蹦跳几下,与崔玲玉倒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珠妹妹今日似乎异常开心,想来是晚上的火锅之故吧?”

“知我者莫若四姐姐。”

瞧她眉飞色舞,崔衍之只觉此事过于仓促心有担忧,“火锅所需何物?我先带着秦墨提前准备。”

“我与你同去,你去取锅,我去准备食材。”

闻言,崔衍之的脸微微有些僵住,半晌才道:“日头大,你与四姐姐在家中说说话,我去去就回。”

费如珠自是知道他何意,瞳色暗了两分,笑得有些牵强,道:“你只需将我那日让你找铁匠铸的锅取回来,再去‘来一把’跟我娘说今夜咱们要煮火锅,让她按份备菜你带回来即可。”

“这么方便?可你既已嫁入崔家,还回娘家取东西似有不妥吧。”

费如珠目光凛凛盯着崔衍之,“难不成你想白嫖?”

“白嫖?所谓何意?”

“吃饭不给钱,就是白嫖。”费如珠道,“既是去我家商铺拿食材,自然是要给钱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生意自然是得照顾自家的。”

“夫人说得有理。”

“快去吧,晚了影响娘备菜。”

崔衍之与秦墨的身影渐远,一旁的崔玲玉才开口道:“你莫要怨他,实在是昨晚你二人归家姿势十分不雅,他今日不带你出去也是怕惹恼母亲,你没有好果子吃。”

姿势?不雅?

他俩昨夜是做什么不得体的事了吗?怎担得起“不雅”二字?

“四姐姐,昨夜我与衍之并没做什么出格之事呀?”费如珠一脸茫然,愣是想不起昨夜做什么了,不是一觉睡醒就在床上了吗?

崔玲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昨夜你与衍之在马车上睡着,任丫鬟们怎么叫都叫不醒。衍之还好,秦墨能将他背回去,可是你屋里的丫鬟背不动你呀!秦墨与你男女有别,自是不好背你回去的。”

“是以……”崔玲玉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以,翠菊只得去主院求母亲,请母亲的随身女护卫将你背了回来。”

费如珠隐隐觉得后背直冒冷汗,“所以说,母亲是瞧见我们二人睡在马车上了?”

“是。”

“姐姐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就算再累,我们也不至于睡得人事不知吧。”

崔玲玉眼底浮出一抹笑意,道:“妹妹果然聪慧,秦墨识得马车内有大量安神香的味道,母亲已命人密查了。”

“可是谁又能悄无声息地在崔家的马车上燃安神香呢?”费如珠满心疑惑,“再者,若是要害我们,何必燃安神香,不如来点毒烟简单直接。”

一言倒是点醒了崔玲玉,“该不会是衍之手滑加多了香粉吧?”

……

水落石出,二人无奈耸肩。只不过费如珠心中又蒙上了一层薄雾,嫁入崔家之前她便知道出门难,但并未想到是这样的难,此刻纵然壮志未酬,也找不到酬之地了。

“四姐姐,你可有去过京都之外的地方?”

“江陵,少时同父亲回乡祭祖。”

“你可想过去看看远方天高水远?”

崔玲玉淡淡一笑,“想过又如何,身为崔家女儿自是以父亲、长姐为重,又岂能任性妄为。”

“父亲、长姐固然重要,可人生是自己的,四姐姐才华横溢,真就甘心一辈子困在深宅大院中?”

“既是家人,荣辱自是一体的。父亲、长姐已是高处不胜寒,我帮不了他们,却也不能给他们添乱才是。”

“可若是事关婚姻大事,四姐姐也要听凭父亲、长姐安排吗?”

语落,崔玲玉脸色一阵煞白。她已二十有二,来崔府提亲之人早已踏破门槛,只是她不喜又得母亲偏爱是以至今未嫁。

如今崔衍之已成婚,崔家独留她一人,保不齐哪日这圣上的指婚圣旨便会落到她的头上。

崔玲玉牵强一笑,“到时再说。”

费如珠的直觉告诉她,崔玲玉看秦墨的眼中总透着不一样的情绪,而秦墨似乎在崔玲玉面前也格外隐忍。可奇就奇在连她都看出来的事情,崔家其他竟无人看出?

“四姐姐。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喜欢秦墨?”

费如珠声若蚊蝇,可还是一字不落地全进了崔玲玉的耳朵。只见她面色由白变绯,再到涨得通红,丢下一句“休要胡言!”愤愤离去。

越是紧张越证明费如珠的猜测是真的,可当事人不好意思承认,她也不好贸然成人之美。

崔玲玉这一转身,费如珠才想到了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快步追了上去,“四姐姐,你等等我!”

崔府后院,一簇簇玉兰花丛中有一硕大的凉亭,凉亭四周环着渑池,未到荷花盛放之际,只有几片早早破土的荷叶孤零零地随风摇曳。

费如珠看着眼前美景,不禁问道:“四姐姐,此处凉亭当真闲置?”

崔玲玉道:“家中比这雅致的凉亭还有几处,此处偏远,三位娘亲不爱过来,父亲与兄长更是早出晚归,少有闲余纳凉观景,是以,此处便有些荒废了。”

费如珠不免心中啧啧,这么好的景致,荒废了多可惜,“四姐姐,若是我将亭子中央的石桌石凳撤去,搭个灶台你觉得如何?”

崔玲玉大惊失色,“为何要在凉亭中央搭灶台?妹妹是要在此处做饭?”

费如珠连连摆手,“方才我让衍之去取锅,可细细想来,锅是取回来了,可不能让父亲母亲挤在厨房吃火锅吧?若是搭个露天灶台刮风下雨的时候咱们也吃不成火锅了,不如选个不常用的凉亭,搭个灶台,咱们还能美酒美景做伴,观雨听风吃火锅。”

听她一番解释,崔玲玉此时更加期待这个“火锅”了,只是事出紧急,此时搭灶晚上真能吃得上?

“如珠妹妹,此时搭建灶台,晚上咱们真能吃上火锅吗?”

“显然不能。”

崔玲玉叹道:“二嫂嫂又该找话说了。”

费如珠没料到二十一世纪家家户户都能吃上的火锅在古代是这般艰难,可事已至此,做不成火锅只得先做一份麻辣拌给顶上了。

崔衍之回来时,费如珠正熬着香油,锅中的八角、桂皮、香叶、陈皮及葱姜蒜等佐料炸得金黄,香气四溢。

“这便是你说的火锅?”

“自然不是,这不过是在炼香油罢了。”费如珠拿着大勺搅动着锅里的佐料,又问道:“锅可取回来了?”

“自然是取回来了,不过该将它置在何处?”崔衍之道:“刚进府便听闻你让家丁在后院建个灶台,莫不是要将这大铁锅放在那处?”

费如珠将手中大勺递给一旁的梅儿,让她注意火候断不可将锅中之物给炸煳了,着急忙慌跑去看她心心念念的锅,可到院中一瞧,这口鸳鸯锅倒是做得有模有样,却不见平底锅的踪影。

“平底锅呢?”

崔衍之一头雾水,细细回忆了费如珠给他的图纸,道:“那口底部扁平的锅?铁匠还未铸出,让过几日再去取。”

“还好,只可惜今日也吃不了火锅了。”

“为何?”

“灶台今日才搭,难不成要将父亲母亲请到厨房去吃吗?”

崔衍之此时一知半解,又道:“我方才去取食材时倒是听岳母提起过火锅的吃法,众人围坐锅前一同涮煮肉片倒是极有意思。只不过你今晨已然告知二位嫂嫂晚间吃火锅,骤然变卦,似乎不妥。”

费如珠道:“所以今儿我只得先用麻辣拌顶一顶,待灶台可以用了再邀全家一起吃火锅。”

“麻辣拌?”闻得新吃食,崔衍之顿时双目放光,“又是什么我没吃过的新鲜玩意儿?”

费如珠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道:“朋友,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装病的?每每听到有东西吃那容光焕发的模样,哪里像个病疾缠身之人?”

崔衍之得意道:“全靠夫人厨艺卓绝,自成亲后,我自觉身子好了大半。”

“那你该早些成亲的?”

“为何?”

“成亲治百病。”

崔衍之一愣,似有不对,又问:“若是早些成亲不就遇不到你了?莫不是你甘心为我做妾?”

费如珠柳眉横竖,“想得美!既是成亲治百病那娶谁不是一样吗?”

崔衍之正声道:“自然是不一样,莫不是娶亲嫁人这等大事都可随意?自是要与心爱之人白首偕老,才治百病吧?更何况,你与旁人不一样。”

原是深情的话,在她听来却是有些刺耳。费如珠浅浅一笑,并未出言反驳。若让她如困兽关在崔府一辈子,这白头偕老不要也罢。

“茱萸油可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岳母还给装了不少烧烤料说是兴许你用得上。”

“知我者莫若娘,今夜这麻辣拌都得做上两份,一份辣的一份不辣的,不然哟又该被姨娘嫂嫂们挑刺咯。”

费如珠嫁入崔家还不到五日,却是将一家人的性子摸了七八成。

公公崔慎在外一副威肃之态,可回家却是有些怕老婆的,也不是怕所有老婆,唯独怕舒惜月而已。

而婆婆舒惜月看着最不好相处,却是面冷心热难得三观正又不偏不倚真心庇护家人的好婆婆。

二夫人除了嘴闲不讨喜外也没什么大毛病,二嫂许是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学了几分阴阳怪气。相比之下,不善言辞又温柔可人的大嫂好相与得多。

三夫人寡言少语,只要不扰她清静,她也不屑搭理这家中大小事。

二位兄长因公务繁忙早出晚归已是常态,费如珠也只见过两面,但都是温言悦色好相处之人。

“二娘与二嫂并无恶意,许是一时无聊过过嘴瘾,你莫要放在心上。”崔衍之宽慰道。

费如珠边将他带回来的食材分类,边道:“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我可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

“但我绝对是睚眦必报之人。”这句话被她咽入腹中。

食材分开,易吸油的蔬菜用来水煮,其余的与肉类一同放入她方才炼好的香油中一块儿油炸,也算是麻辣拌与炸串的结合。没办法,物种不如现代丰富,只能取多法烹一菜才能彰显其独特。

入暮,也是崔家花厅最为热闹的时候,二夫人、三夫人虽过午不食,但也因崔慎归来而坐到了饭桌前。

晚饭不比早饭随性,长辈那桌除了崔慎与三位夫人,只有三个儿子可以入座,三个儿媳与崔玲玉在旁的一桌。费如珠自是知道这个规矩,早早便将她做的两种麻辣拌分装好了摆到桌上。

廊餐虽好,却也依旧口味清淡,骤然闻得一股辣味,崔慎的眉毛不自觉上挑,心中又惊又喜。

舒惜月上次吃兔肉就被辣得花容失色,如今瞧着桌上的麻辣拌不禁眉头紧锁,问道:“三儿媳,这是何物。”

费如珠上前揖礼道:“回母亲,这是麻辣拌和椒盐拌。麻辣拌放了茱萸油,辣味较盛。椒盐拌以花椒粉、盐为主要调味料,只加了少许我自制的烧烤料,味麻而香,还请母亲一试。”

舒惜月只是不适应辣味,对于花椒还是能接受的,这才将筷子拿起,一旁却传来了江婉如的声音,“如珠妹妹不是说今晚吃火锅吗?怎的变成这看着不怎么精细的麻辣拌了。”

费如珠早料到省不了这一茬,坦然道:“二位嫂嫂对不住了,今日本是打算为大家煮火锅的,无奈小妹愚笨,只想着请铁匠铸了锅,却没想到煮火锅是需要灶台的。又不能将父亲母亲及兄嫂请到厨房用餐,只得以麻辣拌顶替,过几日待凉亭内的灶台建好,便可一家人围坐把酒闲谈煮火锅。”

“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们的嘴?”舒惜月浅浅睥了邻桌一眼,“今儿听秋容来报,你与玲玉将后院凉亭的桌凳撤了让家丁搭建灶台,原以为你要挪到后院去挥洒你的厨艺,不承想是为了一道菜不惜改动一处地方。现下倒是让我好奇这火锅究竟是何物了。”

崔慎道:“老夫倒是听闻北方以铜铸锅烧炭,称其为铜火锅,不知三儿媳的火锅与其是否一致?”

费如珠俨然没想到此时竟然已有铜火锅了,那么自己费力打造这么一大口鸳鸯锅又建造灶台是为何?直接将铜火锅改造一番不就好了?

“父亲广闻,如珠的火锅与那铜火锅有少许区别。衍之说父亲乃江陵人,少时喜食辣,而母亲及几位姨娘口味清淡,父亲与母亲多年恩爱,口味也随了母亲,却仍念着少时那一口辣。故而儿媳便想着将一口锅从中间隔断,一半辣汤一半清汤,如此一家人不仅可以同桌吃饭更是迎合了所有人的口味。”

初见时崔慎便觉得这费如珠有心思也有意思,如今更是对其奇巧心思多了几分欣赏,出生无分贵贱,若是心思用对地方,自是有出头之日的,难怪当初清玉说衍之配不上她。若纵她从商,以崔家之势,富可敌国也只是早晚的事。

“不错,如珠有心了。”

称呼乍变,众人皆是一阵愣神。舒惜月尝了尝那份为她特意准备的椒盐拌,眉间原挂着的一丝不快烟消云散,“若真喜欢做菜,日后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孙林,让他为你准备,食材还要上娘家去拿,这不是打我崔家的脸嘛!”

顿了顿又道:“衍之,明日从库房挑拣两个玩意儿给你岳母送去,辛苦她这一日为咱们备下食材了。”

费如珠本想解释一番,崔衍之已抢先还不忘给她丢眼色道:“母亲教训得是,明日我便带上东西去岳母家中赔罪。”

如此一来,那不是自家赚了银子还能收礼物?费如珠心中一阵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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