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妳(1 / 1)

深更半夜,灯火微明。

逐渐意识到不知不觉谈到夜深人静后的人们,互诉晚安,纷纷将身形藏进温暖的被窝世界,缓缓阖上沉重的眼帘,坠入昏昏沉沉的慢慢长梦。

月朗星疏的冷夜是孤寂静谧的,众生万物潜入无忧无虑的幻梦,剩下不甘消沉的晚风自娱自乐,以冷冽寒风吹响喧嚣的飕飕音色。

风吹不断,雪落不完,人们的夜里不醒依然持续。

一夜风雪吹又生,待曈蒙东升稍停,打破凛冽长夜的是那一抹撕裂昏天暗地的破晓曙光,境界线的另一端光耀天地,散去一夜刺骨寒意。

“嗯嗯……白天了吗。”率先从梦中醒来的是靠窗边的凯,昏昏欲睡的困意美酒似引人酣醉,何况天寒地冻,暖炉的温度更使人舍不得离开。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苏醒了。

梦中的残象尚且留存脑内不断回响,凯向着晨芒所在的方向愣愣伸出手。

“哈诺娃……。”辉煌所在之地,是与浮光掠影一同摇曳,苦苦追寻身影,那一瞬的容光焕发,那一刹那的灿烂一笑,勾起躁动的心绪。

可惜镜花水月的事物终究是一厢情愿的妄想,空花阳焰的痴想溶解在支离破碎的一幕。

他终究是彻底清醒了。

凝视着两手空空的自己,凯凝噎着,沉吟不语。

初来乍到的第一天,他梦见自己与哈诺娃渐行渐远,变成了陌生人,想说的话语一点一滴的溶解在无力抵抗的下沉。

我在想什么啊,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还能再见面的。

凯深吸一口气,抚平心中那没有由来的慌乱。

白昼如约而至,散去昏沉暗夜,夺回一片晖明。

恢复过来的忍者们见天后良好,风弱雪细,视野不再朦胧不清满是飞舞的碎霜,打算到其他地方搜寻行踪不明的哈诺娃的下落。

“话说回来,你们有见过我们的朋友,哈诺娃吗?她棕发红眼,长得和凯相似。”寇随意拦下一位路过的村民,向其打探消息,顺便拉凯过来当对照组。

俗话说的好,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嘴上说说不去付诸实践不是他们的风格。

他们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位同伴,忍者永不放弃。

“嗯,好像没有见过啊……。”村民仔细打量凯,绞尽脑汁回想,“不过这个描述,让我想到了变形族那位巫女。”

“什么巫女?什么变形族?”突然冒出的新资讯让杰一时理解不能,这和他们寻找的哈诺娃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有种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变形族是一群能够化身动物的族群,他们那里有一位红莲的巫女,以能够使用火焰而闻名。”

村民不厌其烦解释情况:“那位巫女据说击退了不少黄衣教徒,很强。”

尽管从未亲眼见过,可其名声依旧远近驰名,名闻遐迩。

哪怕是老弱妇孺都多少听闻过那位巫女以灿烂的烈火起舞,斩奸除恶,扫荡胡作非为的不法之徒,拯救落难的人们。

火焰、女性、擅长战斗、英勇无畏,单一因素不足以唤醒人们的注意,但当要素齐全,皆与心中的那人的印象重叠时,那股急切便如泉涌出。

“那你知道那位巫女在哪里吗?又或是变形族在哪一个方向?”熟悉的既视感勾起心中的悸动,激动之下妮雅忍俊不禁,一把握住村民的手。

明明应该沉着冷静的思考,可她却难以忽略那股终于寻觅到一丝线索的欣喜若狂,哪怕不能完全肯定那人就是哈诺娃,也心潮澎湃。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一直茶饭不思,担忧着哈诺娃的安危。

目光如炬,妮雅过于强烈的眼神盯着村民心里发慌,结结巴巴:“就、就在北方,过了那个山谷后就能找到村落了……。”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于是下一秒村民目睹口呆的望着一行人,原地使用飞天旋转术,驾驶元素神龙匆匆忙忙的走了。

其速度之快,可谓电光火石,让目睹此等浩大场景的村民一个人风中凌乱,哑口无言。

第一天因为天候不佳且不熟悉环境,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随便使用元素神龙与飞天旋转术,生怕像第一国度时的经历那般,因高度问题触发诅咒,被折腾到苦不堪言。

但现在的他们已经不用继续束手束脚了,他们明白了不归国度完全没有被污染,能够自由自在使用所有技能,不被反噬。

既然如此,那就全速前进。

现在的他们只想要即刻赶往目标,亲自去找那位巫女。

祈愿着,那位红莲的巫女就是他们追寻的那道绯红色的身影。

风驰电掣,腾云驾雾的人们马不停蹄加速向着山谷之后的变形族部落飞驰而去。

因为好不容易发掘了一线希望,才刻不容缓的抓紧时机;因为心中的热切与著急都还在心头延烧,所以迫不及待的立刻动身。

感情用事,有勇无谋?也许吧,但此时的他们纯粹只是渴望着能早日团聚,找回迷失的她。

飞越山谷后,忍者们望见密密层层,严严实实的林间有零星人烟,随后随着距离拉近,原始的部落就此显形,闯入视野。

忍者们纷纷降落,前往问话。

好消息,他们抵达的部落正是他们的目的地,变形族的栖身之处,而且这些人十分热情好客,在听闻他们没有任何恶意后,便邀请他们先歇息片刻。

但坏消息是,那位红莲的巫女刚好与其他人外出一趟,大概要一阵子才会返回部落。

“那你们知道那位巫女去哪里了吗?”“她的话,和卡塔鲁与秋田他们一起去采草药了。”变形族的人们指向另一头的林间。

顺着方向纵目望去,凯霎时一阵心急火燎。

只差最后的一步之遥,距离相认只剩最后一面,却又再度遇上缺席的情况。

啊,他实在受够了啊啊。

迟迟见不到的焦躁不安锥心刺骨,比任何事物更加折磨心灵,急痛攻心下,凯再也忍不住,拔腿狂奔,向着树林大步流星。

“等等,凯你要去哪里??”“去见她,去找哈诺娃。”身后的呐喊声此起彼落,如雷贯耳。可即使如此,也无法浇熄凯的决意,拦下他的步伐。

他受够了没有尽头的等待与搜索,尤其是在意识到或许已经不再遥远时,更不愿继续坐以待毙。

渴望着马上相认,希冀着能够再度看见哈诺娃的身影,与她再次重逢。

急于求成也好,心烦意乱也罢,只要能让他亲眼确认那位巫女就行。

想将这数不尽的沸腾热血酣畅淋漓的宣泄而出,将其化作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现在就想见她,这般心情如烟花似绚烂绽放。

“等等,凯!”眼见那人越跑越远,就要彻底隐没在前方错综复杂的树林,妮雅追上前,“我去追他,你们等着。”

语毕,妮雅快马加鞭,连忙紧跟在凯的后面。

那一瞬的怵目惊心或许突如其来,措手不及,但她并不埋怨。

说到底,她也期盼着尽快见到哈诺娃,与哈诺娃一起拥有过的幼时回忆她也有,她何尝不也是思念着,牵挂着她?

她也不曾间断的渴望着,热烈的寻求重逢的到来。

“慢点凯!!”声嘶力竭,用尽气力似放声呼唤,妮雅不由自主加快脚步,追风逐电,使出浑身解数拼尽全力拉近与凯的距离。

不想被谁抛在后方,不愿总是落居下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项背却力不从心。

遥遥落后的事绝对不要,不要自顾自地把她丢下。

健步如飞,眼疾手快,快如阵风的步伐仍在加快曲调。

碍手碍脚的的理性与知性弃置一旁,全心全意倾注一切,此刻身心俱焚,仅仅为了心中焦灼的执念而向着前方狂飙突进。

“那是……。”交错密林隧道的尽头宛如泛着无穷白光,凯依稀瞧见在那光芒四射,幽幽林间的尾端,一道艳红色的影子若隐若现。

身姿飘渺不定,却又深深唤起心中的快喷薄欲出的感情。

朝思暮想的那人或许就在前方……。

密林深处一片青翠欲滴,少许白雪零星点缀。

但最受瞩目的莫过于在郁郁丛丛中稍纵即逝的道道赤红火花。

踏着轻快的脚步,请哼着悠扬小调,哈诺娃一边舞动着身体翩翩起舞,一边驾轻就熟唤出闪灼焰火,让火花缠绕其身,随舞姿摇曳。

“如何,卡塔鲁、秋田?”兴致勃勃的哈诺娃兴高采烈的询问友人们的意见,渴望得到赞赏。

火花纷飞,那生来秀丽的容貌映照出一分闪烁,炯炯有神的目光映衬之下愈加明媚动人。

秋田笑容满面,心情亦十分轻快暇意:“很美,这种火焰缠身的效果太好了,果然红莲的巫女这一称号没有白叫。”

“是啊,非常美的舞蹈。”卡塔鲁赏心悦目的默默将每一幕尽收眼里,笑意盈盈。

也许没有任何风光能胜过这一时的美不胜收,惊鸿艳影。

或许此刻的勾魂慑魄,心醉神迷无可取代,价值连城,千金难买。

一曲终了,落花飞絮似火焰转瞬即逝,哈诺娃以完美的状态结束临兴表演。

正当她还意犹未尽,想要继续博得友人们的满堂彩时,意想不到的事情骤然降临。

倏忽,一道赤红的影子迅雷不及掩耳的从草丛中飞奔而出,并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扑向她,死死抓紧,将她使劲往怀里拉。

旁若无人,那人死死抱着她不放。

“哈诺娃,我终于找到妳了!!”面前的陌生男子激昂澎湃的嘶声呐喊,如雷贯耳穿入耳畔,哈诺娃不禁木愣了会儿。

尝试在有限的记忆中搜寻相关的纪录,却发现她没有关于眼前这人的印象。

哪怕只是一句话,一面之缘都毫无音讯,仿佛首次见面生疏陌生,毫无由来的莫名其妙。

哈诺娃锁门沉声,略为困惑:“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她很确定自己的记忆中没有这位男士的资讯,在此之前并未见过。

“哈诺娃,是我啊,凯!妳忘记了我了吗?”晴天霹雳,天打雷劈的震撼消息让凯激动地摇晃着哈诺娃的肩膀,满脸不敢相信,“别开玩笑,妳还记得我吗?”

那大概是最撕心裂肺的一刻,与设想中的重逢场景天差地远,他对哈诺娃那淡漠的态度与冰冷的话语痛心疾首。

这绝对不是真的,对吧?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在内心哀求着。

“抱歉,我不认识你,先生。”急着退开凯的哈诺娃尝试心平气和回覆,发觉眼前的人的力量远比想像的大出许多。

“放开哈诺娃!”一旁目瞪口呆的秋田与卡塔鲁总算回神,两人上前把哈诺娃挡在身后,不让凯与赶来的妮雅有机可趁。

同心协力,兄妹合作无间的将哈诺娃藏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绝不会让陌生人靠近他们珍视的朋友。

“怎么了,凯?”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妮雅气喘吁吁,上接不接下气地问道,“他们是谁?哈诺娃为什么在他们的后方?”

气喘如牛之际,她也满腹狐疑,一头雾水,心绪波动凌乱。

纵使她在目睹哈诺娃重新出现在视野的当下可谓欢欣鼓舞,喜不自胜,可她同样对哈诺娃对他们流露出的陌生脸色抱有困惑。

为什么她会露出那种陌生且淡漠的神情?

为何,她会待在那两个人的后方,警惕的扫视着他们?

“妮雅,哈诺娃不知为什么,不认识我们了。”措手不及的情况让凯心急如焚,脑内一片狼藉,仅能疯狂向着哈诺娃叫喊着,“哈诺娃,醒醒,是我们啊!凯与妮雅,你的堂弟堂妹!”

不死心的继续振声呼唤,期盼着眼前的一切只是眼花撩乱的幻觉,而非血淋淋的现实。

拜托了,哈诺娃,凯霎时一阵骚动不安在胸口猛烈燃烧,喧嚣嘈杂。

请不要在这个时候开玩笑,请不要伤害他们的心意。

苦苦追寻的那人不记得他们什么的,实在是太过残酷,太过悲伤。

“你们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堂弟兄妹,我记得我没有。”心中的困惑不解横生,哈诺娃蹙眉咬唇,对凯与妮雅的存在视若路人。

失去了前半生记忆的她,所拥有的只是这两年来与卡塔鲁秋田兄妹之间的时光,除此之外,她别无所有,一概不知。

她不晓得面前的两人为何知道她的名字,宛若相识多年,许久不见的熟人,她纯粹只是对一切态度不明,身分未知的人怀有戒心。

堂姐弟之类的空口无凭她不会帐单全收,毕竟这两人是方才出现的,怎么可能马上就信任,相信什么证据都无法拿出的他们。

“不,哈诺娃,妳真的忘了我们了吗……。”万箭穿心般,妮雅顿时一阵心痛如绞,她万万想不到,那种冷漠锋利的话语,会从哈诺娃的口中流出。

明明他们是如此费尽心力,千方百计的寻找迷失在不归国度的她;明明他们千辛万苦,才从辗转抵达了此地,找到了日夜思念的她。

造化弄人,为什么命运开了个玩笑给他们?

为何重逢会是如此悲伤且痛苦,跨越时空,却形同陌路,互不相识?

妮雅凝噎不已,不放弃的与哈诺娃四目相对。

这绝对不是真的,哈诺娃忘记了曾经和他们欢笑的回忆这种事太残忍了。

“很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你们,我的记忆在两年前就彻底丧失了。”哈诺娃依然是生人勿近,礼貌却生疏语调,不动声色。

此言不假,字字属实,她确实没有眼前两人的相关记忆。

无论是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有限的记忆汪洋内完全没有他们的身影,宛若凭空出现。

理应是第一次见面,素未平生,但为什么他们的表情会如此悲伤呢?

哈诺娃糊涂的望着凯与妮雅,她从他们那睹物伤情般的神态中,读出宛如被遗弃的哀愁,那怅然若失的感情若有若无传入内心。

那种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好像,他们以前真的认识啊。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们知道哈诺娃的名字?”秋田死死护着哈诺娃,呲牙咧嘴。

照理来说,哈诺娃的名字只有变形族的大家知道,在外流传的都是红莲的巫女这一别号,其他人是不可能得知真名的。

他们到底是谁,为何一出来就自来熟的抱住哈诺娃?

死眉瞪眼,秋田做足准备,打算一发现对面有任何非分之想就立刻扑上去袭击。

“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解释。”卡塔鲁声色俱厉,一手牵着哈诺娃的手。

近来风波频频传出,在外的他们偶尔也会自顾不暇,为此他们不能轻易松懈,疏忽大意,让敌人发现破绽。

在这个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的时期,随时准备作战才是上策。

说什么,也想要保护好秋田与哈诺娃她们。

卡塔鲁握紧了哈诺娃的手。

想要保护后方人儿的心意,任谁都无法动摇。

透骨酸心之痛苦不堪言,凯与妮雅沉默地凝视着眼前不再认识他们的哈诺娃。

预想之中的重逢没有降临,如此给予他们痛心一击的人正是他们费时费力,无论如何也要找回来,如今却对他们爱理不理的那个人。

“我是凯,她是我的妹妹妮雅,我们是哈诺娃的堂弟堂妹……。”凯复杂地看了哈诺娃一眼,如鲠在喉,仅能以颤抖的音色发话,“我们是来找她的。”

曾经拥有的回忆是多么鲜明美好,现在的撕心裂肺便多么刺痛难耐,悲从中来。

想要伸手,却意识到对方已然忘记自己,成了陌生人。

“哈诺娃在我们那里因为意外来到了这里,我们是来带她回家的。”反覆忍气吞声,妮雅心如刀割的注视着忘记她的哈诺娃。

说不伤心,不在意肯定是胡说八道,再怎么自欺欺人都克制不了这种心乱如麻的悲叹。

曾经与她一起生活、曾经与她一起并肩奋战、曾经与她一起欢笑嬉闹,所有的回忆都是刻骨铭心,比任何事物都还要刺痛她的心灵。

卡塔鲁与秋田半信半疑,即使凯与妮雅的样子不像是在胡扯内容,谎话连篇,可他们终究不敢掉以轻心。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要怎么相信你们?”秋田还是不让凯与妮雅接近哈诺娃,让忽然出现的人带走朋友,实在太可笑。

卡塔鲁仔细端详着两人:“真的没有胡说吗,哈诺娃她现在可是失去了记忆。”

随便把人交出去太过草率,在彻底确认前,他不会让哈诺娃从眼前被别人带走。

凯悲愤交加,对面前人们的指指点点抱有不满。

他想要彻底解释清楚,用这烧穿内心的感情放声倾诉,把来龙去脉一一道出。

可当他目睹哈诺娃那生疏且疑惑的眼神后,却又欲言又止,难以启齿。

“我……。”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化为冰冷难咽的一口气。

被残酷无情的现实重挫的他,变得力不从心,爱莫能助,急切的冲动被冷漠的现状浇熄,化为灰烬,成了一片死寂的绝望。

垂头丧气,凯惨然不乐的低头:“我不知道啊,伤害她这种事,我绝不会做。”

“我曾经和她发誓过,会带她回家,保护她的。”过往的誓言和羁绊,成了最犀利的一把利刃,将他的心灵伤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妮雅亦有苦难言,证明血缘与经历这种事对他们难入如登天。

明明那种心情不会输给任何人,却又被现实击倒,失魂落魄。

“我们很担心她,想要再见到她所以才来到了这里……。”哪怕最后落得一身空虚,也想要与她相见与她重逢。

欲语还休,妮雅哽咽难言的凝视着哈诺娃。

与她一同欢笑,无话不谈过、与她一同打打闹闹,嬉皮笑脸过、也曾体验过失去她,痛不欲生的惨烈记忆,一切都历历在目。

因为那些记忆是如此深刻,所以无论如何,就算她忘记了一切,也想要带着她向前迈进。

宛若要哭出来似,凯与妮雅焦眉愁脸,欲说却发现自己不成声。

难以形容的悲伤填满了所有缝隙,沉重的说不出口。

已经,传达不了了。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哈诺娃略为愧疚的放缓语调,虽然她对他们完全没印象,可那种悲痛的神情她确实感受到了。

无法言喻的复杂感如泉涌出,源源不绝,令她心头一紧。

为什么呢,明明我对你们没有一点记忆,可这颗心却为此隐隐作痛着,惶惶不安,因闷闷不乐而思绪万千。

是啊,什么都想不起来,像是彻底消抹了过去的存在,了无痕迹。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为他们动容着,心有不忍,不愿看见他们流露出那种逞强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哈诺娃向着两人发出邀约:“要不然,你们也来变形族这边吧。”

“虽然我想不起来,但我想,你们能够和我说说以前的我。”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所以才想试着透过什么来唤醒潜藏深处的足迹。

失忆的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如此了。

“你确定吗,哈诺娃?”“真的要邀请他们吗?”卡塔鲁与秋田都还有限迟疑。

“嗯,让他们也来吧,如果他们没有欺骗的话,我愿意相信他们。”仅仅只是因为他们的双眼快要哭出来,不愿目睹那样的场景罢了。

卡塔鲁与秋田叹了一口气,既然哈诺娃心意已决,他们也不好阻拦。

五人就此回程。

归途之路上,凯默默看着和卡塔鲁、秋田有说有笑的哈诺娃。

他试着开口,伸出手,却又害怕受伤般的落寞的收回手,当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已经无法回去了吗?

已经再也回不去了吗?

说不出口,问不出声,因为他已然悲不成声,只剩下稀碎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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