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与欺瞒(1 / 1)

风尘仆仆,一路跌跌撞撞,跨越重重阻扰,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后终将抵达终点。

恶魔神庙,一栋隐藏在瀑布之下的千年古寺,以深邃发黑的石块为主基地,宏伟壮观并散发着无以言喻的静谧与诡异气场。

拔地而起的倒锥如獠牙锋利,深入其中,便是更加阴晦的空间。

“这里就是恶魔神庙了,米斯塔说最后的面具可能就在这里,此地是恶魔一手建立的,据说恶魔神庙似乎也和深渊颇有关联。”劳埃德详细检视眼前鬼斧神工的古老神庙。

后来者总是对前人留下之物抱有敬畏,他也不意外。

远古时代的造物总是扑朔迷离,而深渊方面更是如无底洞般,皆是未知。

“随便,拿完面具我们就走人,和深渊相关的东西不宜久留。”摩罗仅高视了片刻神庙的大致构造后,便率先踏入其中。

比起滞留,他更想快速离开这个荒无人烟,空无一人的鬼地方。

凡是与深渊有所关联者都不简单,他认知到一但与深渊产生连结,便必须尽快脱身。

“我赞同摩罗,我真的不想留在这个森林。”哈诺娃对之前被林中藤蔓爬满全身,挂在半空中调戏一事还略有后怕,余悸犹存。

她对这个恶趣味的森林点了个大大的倒赞。

去哪里都好,她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社死场面,太尴尬了。

三人率先进入,随即便是后来跟上的晴美。

晴美若有所思地审视了四周,伸手触碰墙壁。

尔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一路的机关与谜题算是平淡渡过,只是越是深入这座恶魔神庙,四人愈是感受到扑面而来,无孔不入的不详与不净,宛若被森罗万象诅咒和憎恶,被上天抛弃的亵渎感。

渗入毛孔与骨髓,唤醒人们对无法理解的好奇与害怕。

人类最大的恐惧,即是对未知的恐惧。

四人行经满是骨骸与锥刺的笔直走廊,刻镂在石墙上的文字随着光斑若隐若现。

【复仇、我们渴望复仇,热切的期望着复仇】【必须去毁灭这个国度,那孩子应该听我们的话才对,这个国度的物种都是可憎的】【必须去抹消那些错误,就算最后会覆灭也要实行】

明明是古老的文字,可经过墙面的四人却都能听见脑内回荡着不明的呢喃声。

这座神庙在述说着它的建立的起源。

【和巨龙争夺失败的我等降临此处,等待某日那孩子,或是那孩子的后代发现我们的造物】【必须去消灭,这个国度的一切都被污染了】【祂,欺骗了我们】

无数声响重合,愤怒、悲慨、坚决,悠久之前的怨念残留于此。

冰冷的吐息、憾恨终生、悔不当初,那个欺骗了他们的是谁?

【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卷土重来】【祂的存在即是错误,深渊是入侵之物,这个国度的一切都被祂摧残了】【那个自称██的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污染源啊,自始至终,傲慢冷漠】

平铺直叙的语调充斥着不甘愿与无以释放的憎恨。

终于,走廊的尽头结束,四人来到了辽阔的祭坛。

四面八方一片深邃发紫,中央的仇恨面具没有任何障碍的摆在中央等待他人拿取。

一行人走上前,晴美率先触碰,却发现拿不起来。

“换我试试。”哈诺娃自告奋勇,也伸出手去摸,但只握到一抹空,什么都没有,仇恨面具就这么在眼前从手上透过去。

轮到了摩罗,但他也和前面两人一样拿不了仇恨面具。

“我想,只有劳埃德才拿得到,因为只有拥有恶魔血脉的人才能拿到。”晴美猜测道,而劳埃德则缓缓上前,伸手触碰。

这次他握到了实感,而随之而来的除了实体的触觉外,还有一段一闪而过,断断续续,极难看清的影像,和一段意义不明的对话。

幻惑的交错碎片之海,眼花了乱的乱象横生,婆娑起舞的光斑四散在两道模糊人影身上。

【确定要做交易吗?先说好,这可是不能反悔的。 】【事到如今我已然没有选择了,不是吗,在您面前,万物都是渺小且无意义的。 】残留的话语纷纷浮现,可却无从辨认其人。

【再问一次,确定交易? 】【是,以往后的所有为代价交易。 】低声下气请求的那人半跪在了前方的不明身影前。

【既然如此,契约已成。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是你选择和我立下契约的。 】

【是,我很明白,往后的轮回、往后的疯狂与无序。 】

【我只愿后人们不要去追寻真相,能够浑浑噩噩,愚昧无知的渡世便是最后的仁慈了。 】

【那么,让我看看你们能走到哪里吧。 】

一切都戛然而止,随着对话的结束,劳埃德仿若听见思绪被什么打破,强迫返回现实中。

幻象消散殆尽,不明音色黯然淡去,劳埃德再度眨眼时视野早已恢复成了正常的状态。

“劳埃德,你还好吗?”晴美轻声询问,她小心翼翼靠近少年,并尝试伸手去碰劳埃德手中的仇恨面具,但被劳埃德一把推开。

劳埃德恍惚了一阵子,眼神涣散恢复成一片清澈的翠绿,而后在彻底清醒后大步远离了晴美,面露戒备。

“妳怎么知道的?妳怎么知道我拥有恶魔一族的血脉?”劳埃德如履薄冰地看着晴美,他将仇恨面具递给摩罗保管,肃穆且警戒的瞪着站在面前,动机不明的少女。

晴美仍是一惯的淡笑:“我猜测这里是恶魔神庙,所以想说或许只有恶魔一族的人可以拿到,而且刚好劳埃德你就是最后一个还没拿的。”

“那你又是怎么肯定劳埃德有恶魔血脉。”摩罗冷不防地幽幽开口,森绿眸光晦暗至深,一言一语咬字格外清晰且充斥压迫感。

肃杀之气去取而代之,向来呆愣的哈诺娃也渐渐收起微笑。

哈诺娃不可置信地望向晴美,微微瞪大眼孔:“晴美……妳到底是……。”

她不愿以歹毒思维去假设一个人的行动逻辑,但她也不是盲目的相信,纵然她曾无数次想要逃避,可她的却还是在只言片语中,找到端倪。

无法沉醉在自我的欺骗中的她,恍然大悟。

虚有其表,谎话连篇的假象已破灭,事到如今已无可挽回。

晴美只是淡淡笑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眼瞧去捉摸不定,笑里藏刀,却又以几分真心粉饰那狼子野心:“哈诺娃姐姐……。”

哈诺娃不由自主想要上前仔细询问,却落得一身痛。

一针强药骤然强插在后颈,与痛觉一并袭来的还有几秒见效的虚脱无力。

意识昏昏沉沉,摇来晃去,渐渐脱轨的身体控制权从手中脱离,无从抵抗这排山倒海而来的麻痹与昏眩的哈诺娃,以难以置信的不解目光聚焦了晴美少时。

“晴美……为什么……。”为什么妳欺骗了我们,背叛了我们?诸多辛酸苦楚深深刺痛了内心,愤慨悲哀油然而生,锥心刺骨的失望一齐捅穿心防。

彼此欺瞒,彼此背叛,过去的谈笑风声成了毫无意义的闹剧。

筋疲力尽,哈诺娃刹时被昏天暗地的酣醉支配,旋即整个人往前倒去,阖上双目,在铺天盖地的寂静中,彻底昏眩不醒。

一切都沉眠了,无论是知晓真相时的刺痛,还是自作多情的那份悲哀,全都听不见了。

在彻底昏迷前,哈诺娃如是想到。

醒悟的代价太过昂贵,被蒙蔽双眼后重见的光又是那般刺眼,使人不愿直视。

摇摇欲坠终会殒落,哈诺娃阖眼后即向前倾,落入了晴美的怀抱。

暂且沉眠吧,哈诺娃姐姐。

晴美垂眼俯视落入怀中的睡美人,她一手将哈诺娃翻身正面向人,一手则方寸不乱,从口袋内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刀刃,抵在了哈诺娃的脖子上。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不藏了。把仇恨面具给我,不然我可对她下手了。”晴美毫不犹豫地将刀刃刺向哈诺娃颈部,目光如剑,咄咄逼人。

失去意识的棕发美人只是双目紧闭的倒在少女身上,毫无反应,沉沉昏去。

“妳果然心怀不轨。”摩罗对晴美现今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讶异,他早就知道晴美私下鬼鬼祟祟,居心叵测,“宫殿的事情是妳干的没错吧,是妳亲自杀了他们。”

打从见面起他便注意到晴美的言谈举止极其怪异,说不上来的不和谐。

半真半假,虚实交错,是非难辨,所有蛛丝马迹都指向她另有目的。

“是我干的又如何?反正他们早晚都会死,因为他们注定会妨碍我的计画。”晴美与两人对峙着,互不相让,她有信心确信对面不会轻举妄动,她手上可有人质。

力量强大那又如何?只要有软肋的话便是可能一举击溃的弱点,长期端详以来,她当然知道劳埃德与摩罗都喜欢哈诺娃,他们肯定不希望她受伤。

晴美将刀刃稍稍压向昏迷美人的颈部肌肤,挑眉轻笑:“把仇恨面具给我,你们应该不想要她受伤吧?”

必要时刻实行必要手段,哪怕是眷恋的她,也必须去利用。

只有不择手段才可以实现目的。

“慢着,让我们商量一下。”眼下燃眉之急迫在眉睫,心上人仍在敌人手中,劳埃德连忙叫停争取时间思考搭救的可能。

心急如焚却又一筹莫展,情急下的他只能出此下策,拖延时间。

晴美歪歪头,抓紧怀中人儿:“那倒是可以,不过可别想什么小把戏,一但我发现你们使用元素力量,我就会立刻抹这家伙的脖子。”

劳埃德与摩罗默默以眼神交换,窃窃私语。

局势反转,并非四面楚歌,弹尽粮绝的穷途末路,他们十分确定以他们的长年作战经验,和强大的元素力量,晴美不是他们正面战斗的对手。

可哈诺娃如今失去意识,任由晴美宰割,不愿牺牲她的他们只能被迫停手思考解救的可能。

“谈判吧,我们把仇恨面具给妳,但妳必须放了哈诺娃。”摩罗临危不乱,手持仇恨面具,提出条件。

虽说这并非最佳选择,可眼下这是唯一的可能。

失去意识的哈诺娃现在可谓是手无寸铁,任何人都可以轻易伤害她,想要保住她只有这个选择。

“喔?没想到忍者们的大师兄也有低声下气的样子?不过你们要怎么确信,我放了哈诺娃,你们就会把仇恨面具给我?”晴美没有立刻答应,她当然知道放了哈诺娃,便失去了主动权。

力量的差距需要靠外在因素弥补,而哈诺娃便是她的筹码。

劳埃德深吸一口气:“我们同时上前,我把仇恨面具交给妳,妳把哈诺娃安全放回来给我们。”

“那倒是可以,不过只能一个人上前,那就是你劳埃德。”晴美再次提出要求,“你们二对一,我可是不利的,所以只有劳埃德你拿的仇恨面具上来,我才答应交换。”

她还没傻到相信对手不会在交换期间做其他手脚,凡事都要考虑周到,百密一疏,而她便要彻底考量到一切因素,方可实行。

“我们答应妳。”迫于无奈,两人同意了要求。

劳埃德接下摩罗递来的仇恨面具,与晴美向着中央前进。

近在咫尺时,晴美一把抢过仇恨面具并戴在脸上,于瞬息间化为恶鬼之身,强化自身。

飞火缠绕,四分五裂的断痕自脚下蔓延。

弹指间,晴美周遭涌现大量的紫色焰火与震波,将劳埃德与摩罗震飞一段距离。

“妳这家伙……。”“哈哈哈,你果然还是太嫩了,绿色忍者,这样可是保护不了哈诺娃的啊。”仰头大笑,恶鬼化的晴美嗓音极其诡异,满是嗤笑鄙视。

唤出大量能量,震碎周遭的墙壁,令恶魔神庙开始分崩离析。

晴美拦腰抱起昏迷不醒的哈诺娃:“至于她,我就带走了。”

一脚把祭坛踩碎后,晴美一跃而起,从如山崩似塌落的祭台飞驰至远方的走廊,头也不回的抱着哈诺娃离开这将要完全崩溃的石造神庙。

后方山崩地裂,一溃千里,而晴美仅是以被加成过的敏捷步伐,急速在铺天盖地而来的坠石间穿梭闪躲,直至完全从深邃的洞口脱身而出。

在守候在外头的加满都之子们见到晴美一跃而起的瞬息,所有人都喜笑颜开。

计画成功了,沉默者成功带着仇恨面具归来了。

“都准备好了吧。”晴美摘下面具交给一旁的紫外线女士保管,与其他人搭上了飞天船只。

“当然,那些忍者完全不知道我们来到了这里,他们恐怕以为我们完全不知道这片森林呢!”紫外线想来就笑得合不拢嘴,谁能想到忍者们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晴美抽出怀中人儿衣服内的追踪芯片,一把捏碎,这便是其他人之所以能够从漫无边际的森林中,找到正确位置的原因,她早就在哈诺娃身上设下定位器。

其他人见哈诺娃依然倒在晴美的怀中,本想上前移开:“那个,我们帮您移走这个忍者吧,又或是把她仍在这里,自生自灭?”

“不,她还有价值。”晴美拒绝了其他人,坚决带哈诺娃一同上船回程。

其他人不敢得罪,只能答应。

由于回程的路上势必被森林内的不明立场引响,导致头晕目眩,甚至产生幻觉与恶心感,因此加满地之子决定让身为机器人的E先生开船,避免其他人驾驶途中不适,影响回程。

森林只进不出,进入森林内时不会受立场引响,但要往外离开会被立场引响,这也是为何这片森林来者稀少,鲜少有人活着出去。

回程之路已然开始,船只稳固上升。

上升十尺后,立场的作用即刻生效,在场凡是拥有人类之身者皆纷纷产生不适,或多或少被这诡异的痛苦折磨,倒地挣扎。

“啧……这就是被深渊污染的森林吗。”晴美勉强坐在地上喘口气,舒缓因为立场施压而生的昏眩和肌肉酸痛。

全身都像是被燃烧似难受,她似乎能够明白了所谓的诅咒又是何意。

这就是妳一直以来的承受的痛苦吗?这便是所谓的诅咒吗?

晴美一言不发凝视着依然昏迷不醒,倒在自己身上昏沉睡去的哈诺娃。

握紧她的手,仿若再也不放开。

若将这种痛苦铭记在心的话,就能得到饶恕吗?

若将苦楚的互相交换的话,就能听見妳一直隐藏的想法吗?

淡笑着,苦笑着,晴美阖眼,等待负责驾船的e先生将船开离森林的范围内。

计画已经启动,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她会唱着自己的歌谣,抱着决心继续前进,舍弃回程的道路。

就算会被妳讨厌也好,被憎恨也罢,只要能够实现心中的目标的话……。

“啊,只要能够实现的话……就谁都不会受伤的吧。”幼时的种种使人痛彻心扉,这使她认定让忍者守护这个国家是如此的可笑。

所以,这次换她用自己的方式去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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