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1)

很快,司空濯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离谱了。

他怎么会觉得薛还宴这个人会给自己机会去别人当面首呢?

这个人,先是让司空无言看好他和雪露。然后自个儿提着马鞭过去了。据司空无言所言,薛还宴当时追上他后就把马放了,只留了个马鞭。

马鞭拿在手里,给他用出了一种离谱的境界。司空濯没听说过薛还宴的武术有多好……准确来说,多数传言,都是围绕薛还宴性情如何,相貌如何传开的……至于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

单姒娘皱眉,闪身后退,以丝带拂开朝她来的鞭子,她这次的确轻敌了,只带了几个武夫出来追司空濯,却没想到,这里不只有司空濯一个人。

她先前得到的消息是薛还宴还在营帐中,啧,这个金蝉脱壳她可真是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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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营帐中,扮演薛还宴的是若影,若影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他当时还觉得自己办不好,可现在……

似乎只要营帐中有人就行,完全不需要刻意假扮。

若影放心了,让他打架可以,动脑子的事还是得主子来。

“老大,你说主子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里好无聊。”

闻十二趴在桌子上玩着茶杯。

“主子的事不可随意猜测。”

“你就直说你不知道吧。”闻十二百无聊赖。

沈千歌被调去了别的地方,此刻,正带着人处理冬猎中突然暴起的一群人。

“还真是让主子猜对了。”沈千歌擦去脸上的血。

蓝衣温婉,现在却染了血,添上了一丝刚决。

不消片刻,两处的战斗便都结束了。

司空无言捂着雪露的眼睛,看得一旁的司空濯满脸惊讶:这是他十三弟?还会担心小孩子看了会做噩梦?

薛还宴抬手扼住单姒娘的脖颈,于是这白颈粉面便涨了个通红。

只听她柔柔道:“你不能杀奴家,你……咳咳。”

薛还宴封了单姒娘的武功,便把人丢在地上。此刻的单姒娘狼狈不堪,乌纱裙被鞭子打坏,只隐隐遮住身体,手上,腿上,脸上也有鞭痕,甚至手腕处脱了臼,软绵绵地耷拉着。

“我听说,这种蛊已经被禁止了,你从那里得到的?”薛还宴捻起一只想去咬他的蛊虫,端量着。

单姒娘捂了脖子咳嗽,脖子上被掐的红紫。

“西域的合欢蛊。江湖上是明令禁止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江湖一致通过,但凡发现使用此蛊者,废其武功,逐出江湖。”雪露像个积极回答问题的好孩子一样。

“咳咳……你们还不知道吧,如今的江湖盟主,明阁的云眠圣女已经离世,再也没人管这些事了。”

有一瞬间,司空无言感觉到他捂着的小姑娘有一瞬间的低落。

“什么时候的事?”小姑娘怔怔地问。

“前两天,江湖盟首就已经换人了。”

“……”

这边的事处理完,一行人便返程了。

来时浩浩荡荡,回时惨惨淡淡。官员们也不知道,这冬猎到底猎的是谁?左右不是他们能猜到的,索性就听天由命吧。

这次朝廷上依旧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好多人永远留在了那场大雪中,再也没有回来。也有的人辞官回乡,后者还算是体面的,只不过这种体面,对他们来说也只能苦笑着感叹一番,之后收拾东西走人。

对于薛还宴来说,这其中,并未造成太多伤亡。主要原因还是他们防患于未然,起初发现的时候,他便有了对策……

邱尚心里也有些感慨,原来他们中有这么多对司空无言有意见的。是的,这些官员要么是打着“清君侧”企图杀死薛还宴的,要么就是认为司空无言“德不配位”。

邱尚自认为,司空无言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算是看着司空无言长大的,在那小小的冷宫中,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这一步的。记得当时先帝允薛还宴一个承诺,薛还宴在见过冷宫中司空无言后,便提出让其进入清渊学府学习,这件事先帝本不愿答应,但君无戏言,也只好放司空无言去了清渊学府。

在清渊学府中,多亏了薛还宴的帮扶,所以,司空无言才那么看重薛还宴。不知是知其有这个能力,更是因为这些年他们一同走来,其中的感情也不是他人能够比得上的。

“你要回明阁?”

薛还宴有些讶异。

雪露抿了抿嘴,那张小脸上写满了坚决,她点了点头,像是犹豫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模样:“哥哥,我去去就回,我有点担心,云眠圣女她……”

于是,这小哭包又落泪了。

还是薛还宴拍着雪露的背哄了很久才哄好。

“想回去便回去吧,没人拦着你……不若带上小十二,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一旁的闻十二听到薛还宴喊她,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见闻山庄同明阁在一个方向,那地方我经常去……”

看着雪露略有怀疑的眼神,闻十二尬笑两声,试图解释道:“也就这几年没有回去,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你就放心吧。”

闻十二一脸“那地方我熟,跟着我混”的表情看着雪露,雪露虽然怀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正巧,连带着沈千歌也要去见闻山庄一趟,有些事情该处理一下了。

于是,三人便踏上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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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风无月,雪停了片刻,司空无言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隐在白茫茫的大雪中,倒也让人觉得温暖。

那万家灯火倒映在某人的眼中,莫名的绚烂美丽。

“还好有你。”司空无言低声道。

这一声音被送进薛还宴耳中,薛还宴抬头看他,良久他说了一声:“抱歉。”

抱歉什么呢,有什么好抱歉的呢?司空无言忘记了,也不想再记起来了。

“抱歉,让你这般,你本该去向更遥远的地方,去看山花,去听海风……你该有着更美好的生活……因为我,让你困于这咫尺之地,困于枯燥的奏折中,每天听着那些大臣吵得面红耳赤而没有什么办法……我知你不想待在这帝都……这帝都困你良久,如有一天,你想离开了,我带你去向更远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回我的家乡,淮祈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有烟雨朦胧的湖泊,有温柔和煦的暖阳,有街边玩闹的小孩子,也有巷口卖糖葫芦的阿婆……那里是我的家……”

司空无言不知怎地,莫名奇妙地哭了起来。无声,无言,泪在眼眶之中打转,顺着脸颊,沿着下颌滑落。

小时候的司空无言,也就是司空宁,他曾问过月妃,为什么他们要在这皇宫中,不能去外面看看吗?

他的母妃,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司空无言忘记了。但他记了个大概,他不喜欢这个回答。

宫深似海,迷途无反,终身误。

“你是皇子,我是宫妃,离开了皇宫……我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害怕世界之大,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又害怕皇宫之小,容不下这自由的心。他忐忑过,羡慕这飞出皇宫的鸟,又害怕这些许自由会被某个不知名的兄弟姐妹拿弹弓打下来……

他想过依靠某人,可他身边没有人了啊……直到一少年,像暖阳一般,照亮了这方寸之地。

“怎么哭了呀?我知道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你在这宫中又呆了好多年……我知你不喜欢这个地方,但我依旧无法放弃小妹……我的小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啊。”

这一句话,恍然间,与月妃当年所说的话重合:“我的小宁儿,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啊。”

是的,他明白,这紧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的心情,他当年也是这样的。

在那寂寞安静的冷宫,他也曾想过:“三皇兄,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啊……”渴望着陪伴,渴望着自由,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阿宴,你不必再说了,我懂的,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我懂的,我都懂……”

司空无言擦去脸上的泪痕,很多时候,他们都很无助,明明不喜欢,却不得不去做。他一直都知道的,薛还宴从来都不想做这个丞相,而他也从来都不想做这个皇帝,若非当时无人可做皇帝,这皇帝根本不会落在司空无言身上。

“该说抱歉的是我,当时被困于皇帝之位,我曾想过,不顾一切,也要抓住这最后一丝光明,于是我许你丞相之位,助你找到小妹……这些……从来都是我想困住你……我已经不想再一个人了。”

眼眶一热,鼻子一酸,喉头哽住,这眼泪便不再受控,连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着……是害怕,还是?

“是我自己想往上爬,我想站得更高,以至于我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找到我的小妹……可殊不知,我那不成器的小妹早已……不怪你,阿宁。”

泪水如决堤,再也遏制不住,司空无言明明在笑,可眼泪却恣意了起来……

“你叫我什么?”他声音颤抖道

“阿宁。雪露这丫头这样告诉我,没喊错吧?”

今夜无风无月,却有星子,明暗忽闪间,同皑皑白雪,照黑夜如白昼。

“啊,没有喊错。再次介绍,我叫司空宁,宁可的宁。”

这一次,终于有人再记得他的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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