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就雪露爱哭这件事,薛还宴问了林睢,这道士一脸奇怪的看着薛还宴,像是在问“为什么她见到你就哭?你该从自己身上想原因。”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睢还是好好回答了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这只灵年龄还小?哦对了,她多大了?”

完全不知道雪露年龄的薛还宴:“……”

心下思考,约摸着估算了一下,薛还宴给了林睢一个大致的年龄:“最多七岁。”

待私下问了雪露,才得知自己估的有些大了。

“啊?年龄,沉睡的时间算吗?算的话六岁半,不算的话三岁。”

林睢:“……”这么小的灵放出来不怕被捉去炼丹?

-

此事暂且搁置,话从另一方起。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这人全身笼罩在黑斗篷中,隐约能看见脸上戴的面具,是青面獠牙的恶鬼面。

另一人身穿朝服,看着品级一般。此刻他整个人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上来,额上还冒着冷汗。

“大人,失败了。”

这官员颤颤巍巍道。

那斗篷人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也没生气,只是不屑地说了一句:“废物。”

语气不是很重,但却让地上跪的那人如芒在背。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斗篷人缓缓移至那官员面前,托着这官员的手臂把人扶了起来。

就在那官员一脸受宠若惊时,他的面目突然扭曲了起来,眼神不可置信,目光下移,只见自己心口上插着一把匕首,刀刃泛着冷光。

斗篷人说:“接下来你没用了,就让我来替你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吧。”

官员嘴角溢出鲜血,眼睛瞪得很大,“你……”了半晌没说出个什么来。

匕首在官员心口搅动了几圈,官员彻底没了生息,那人卸下恶鬼面,郝然是一副与那官员一模一样的面庞。

这张脸不过二十五岁,尚且清秀俊俏,但缺少点阳刚之气。

熟练地毁尸灭迹后,这人理了理一下自己的衣襟,大踏步出去。后又两步改掉了自己的这种习惯,逐渐与先前那官员相差不多,畏畏缩缩,看着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

这样,至少不是亲近之人认不出来。

风雪又起,这人抬头看向皇宫处,低声道:“十三弟,没想到吧?三皇兄送给你的礼物还喜欢么?”

-

近来,朝廷中发生了好些大事,先是闹出了丞相府有妖怪传言;后又是吏部尚书猝死家中,吏部侍郎得擢升;再者,这两天皇帝卧病在床,早朝也无人主持。

大量的药材如流水般送入宫中,数不胜数的大夫进出宫门……

如此,依旧不见效果。

甚至到第五天,司空无言的情况更糟了,且不说咳中带血,就连起身都无法办到。看着这愈加消瘦的人,薛还宴垂眸沉思。

倒是司空无言还有心思开玩笑:“如此一来,吾实在无法主持早朝,薛爱卿便可多休息一下了……咳咳……”

“莫要开这种玩笑。”

这次,薛还宴没有由着他。

自家丞相大人用着教育小孩儿的口吻来教育司空无言,他能感觉得到,这是生气了。

“罢了,吾不说就是了。丞相大人消消气。”

薛还宴抿着唇,目光隐含担忧。

他启唇,想说些什么,可到嘴边又觉这话苍白无力,最后只低喃了一句:“抱歉,再坚持一下……会结束的……”

清心殿空旷寒冷,唯寝殿主屋烧了炭,还算暖和点。

于是乎,在薛还宴走后,司空无言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像孤家寡人了。

一声叹息在这空旷的殿内回响着,不知是他的,还是他人的。

待咳声稍歇,好不容易入睡,又觉脖子一凉。

还未睁眼,便被人捂住了眼睛,那是一双沁了风雪的手,有点冷。而脖子上又是另一种冷……

有刃,估摸着是个匕首之类的武器……

“别睁眼,来猜猜……我是谁?”那人语气含笑,是一种恶劣的,不顾人死活的笑。

司空无言甫一张口,便要咳,脖子险些撞在冷刃上。

那人假惺惺道:“小心点,要不是我手快,你这白玉般的脖颈便要多一道裂痕了。”

“……”

几乎是在他耳边说着这话,可以感觉得到说话时吐出的热气。

司空无言不敢想象,这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子贵庚?未学礼乎?厚颜无耻乎?

这人两膝盖压着自己的手背,能感觉到这人几乎趴在他胸膛上……

“三皇兄,别闹!”

忍无可忍,这一句话颇有些咬牙切齿。

但司空无言能感觉得到他那厚颜无耻的三皇兄不仅没有见好就收,反倒得寸进尺。咫尺之间可以听到另一个胸膛中心脏的律动,与他自己的心脏同频共振一般,像是昭示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又像是再次宣告他们儿时的誓言。

“小宁儿,竟然还认得三皇兄的声音吗?”那人闷声笑着,手上却很稳,抵在司空无言脖颈上的冷刃没有乱晃。

司空无言:“……”叙旧的话可否稍后说?你压得我手麻!

声音毫无起伏,他这样敷衍道:“是,就算三皇兄化成灰我都认识……”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现在,可否请三皇兄高抬贵膝,放我手一麻?”

那人笑了笑,由于贴的近的原因,那声轻笑落入了司空无言的颈窝。

“……”

“那小宁儿,可否陪三皇兄睡一觉?”

“……”

“不说话?是默认吧。”

“三皇兄,你能先把膝盖抬一下吗?”颇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不行,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抬。”

“……”

“我就当你默认了。”

那人干脆利落地收了匕首,一翻身躺在了一侧。

在司空无言想要活动一下自己的手时,那人又压下来了,在司空无言想要开口骂他时,他把一个不知名的丹药塞进了司空无言嘴里。

“……”就,挺想骂人的。

外头依旧是风雪嘶啸,拍打着窗户。

这夜,司空无言能感觉得到,身旁那人塞给他一粒不知名的丹药后就睡着了,一点防备都没有地睡着了。

就像是他们儿时那般,他们对彼此都没有防备心思,也不会有防备的心思。

司空无言下床,点燃烛台,看见床上那人毫无血色的脸。

再看其腰腹处,有血迹渗出。

再回想,司空无言似乎在醒来那一刻就闻到了血腥味,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缘故,今日他自己可没少咳血。

烛火摇曳,他垂眸沉思。

司空濯,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

-

记得那年,司空濯才十三岁,那时的司空无言也就九岁。

两人自小就玩的好,这也是托了司空无言母妃的福。司空濯生母早些年香消玉殒,自那以后,他便同司空无言一起被养在月妃膝下。

月妃生的美,且是四妃之一,曾听宫里人道,泰安帝,也就是司空无言和司空濯的父皇,心慕月妃,特地把人抢来宫中做妃子……以及,泰安年间,宫中无皇后,仅一个皇贵妃。

此间谣言,不信也罢,但确实有。

至于司空濯,月妃尚在时,待其如亲子,司空濯自然也把月妃与司空无言当做亲人。

夏夜听蝉鸣,冬日赏雪,一起温书,习武……

可惜好久不长,先是月妃猝然离世,而后司空濯又失踪,这对那时尚且十一岁的司空无言的打击是巨大的。

没有了依靠,司空无言在这皇宫中寸步难行,日子不说过的差,只能说每一步都让人意想不到。至此,他才体会到,没有依靠,在皇宫中生存是多么难。

曾经有人为他遮风挡雨,他在伞下,不知淋雨的感受;如今这把伞没了,他也能体会到那些淋雨的人的感受了。

幸得不弃,司空无言在十三岁时遇到了再一个为他打伞的人,即使这人目的不纯。

时间回到现在,司空无言看着床上失踪了十年的“三皇兄”,心里五味杂陈。幸运的是他们没有拔剑相向;不幸的是,他能感觉到,他们现如今的立场不同……他不知道是谁一手设计了这场阴谋,但他直觉,他们中迟早会有一个人死在这场阴谋的漩涡中。

为司空濯处理了伤口后,给人拉上被子盖好,这人像是失血过多昏迷般,没有一丝动静。

吹灭蜡烛,空旷的宫殿中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晚安,三皇兄。”

“……”

在司空无言看不见的地方,司空濯的手指很轻微地动了一下,转瞬而逝,不细看就想看花了眼,但在那样暗的环境下,司空无言毫无所觉。

次日清晨,司空无言醒来后,发现身旁的人不见了,倒是还留了……一滩血?

“……”

也不是很意外,昨晚那人明显是顶伤作案。期间伤口又裂开了……

就是来喊司空无言起床的辟邪和驱恶表情明显不对劲。

年龄尚小的驱恶一脸心疼:“陛下您昨晚又吐血了?吐这么多血要喝多少补药才能补好啊……”

但辟邪反而一脸揶揄:“是呀,陛下,您想怎么补?”

司空无言:“……”辟邪这个不着调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倒是他们家丞相大人来看望他时略有讶异,只道:“昨晚我去抓人,只抓到了一些小喽啰……看你这气色……同下毒的人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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