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你什么你,不是你让我说清楚吗?你给我仔细听好。再教你两个字,什么叫教养。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和遇到什么样的人,都应该用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对待别人。在我面前砸钱,把钱砸在别人身上,请问,那些钱有几分是你自己挣的,拿着你爹妈的血汗钱在别人面前耍威风,你不觉可耻吗!没经过我的同意,闯入我的房间,是不是没教养!再教你两个字,什么叫弱智。对我刚才说的这些东西,你作为一个26岁的大男人,却浑然不知,不叫弱智叫什么?

恶毒的女人!秦千岩想要反驳,但他的脑壳一片混乱,除了这几个字,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说我恶毒!再送你两个字,什么叫识趣。如果明知道一个人讨厌你,那就该有自知之明,识趣地远远站开,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无理想,不奋斗,不努力却肆意消费父母不会独立思想、幼稚的人,慢走不送!

秦千岩是典型的富二代,堆金积玉,锦衣玉食。家人都忙着公司的事情,12岁被送到美国,很早离开家人生活,从小在外,缺乏爱,形成了今天孤傲、自我、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性格。没有管束,学习自然不像样,他最擅长的是随心所欲。随心所欲玩顶尖、高级、刺激的东西,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随心所欲对待别人和处理事情。

父亲给他全部的印象就是严格、严厉和如隔千里的距离。母亲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事事都依着父亲,骨子里却处处充满固执和控制欲。他跟哥哥有无法走进的距离,因为与哥哥存在天壤差别,一个是公司的CEO,一个是混吃等死的小混混,并且大哥还事事针对他,他连想起他都不愿意。

他很羡慕他的同学和朋友,有自己的奋斗目标和努力的方向,努力赚钱,让生活变得更好。对于他却不同,他生来就有花不完的钱,对他来说赚钱不是什么目标,如何花钱才是目标,他对钱也没有任何概念。

在美国,大学毕业后,家族给了他两条路。第一条,结婚,传宗接代,不顾一切生孩子,不管跟谁生,越多越好,这就是七仔说他是种猪的起源。这二条,回家族公司上班。他倔强地跟父亲说,他能做与父亲不同的事儿,能比父亲做得更好。家庭会议决定,给他5000万自立门户资本金。如果失败,他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第一条路。

他在美国和朋友创立高端私人订制服装品牌,但是因为自己并没有专业背景,仅凭自己喜欢,和一些跟他一样不懂产品和市场的人一起创业,一个不懂设计、不懂产品、不懂市场、不懂管理的人,创业的结局可想而知——惨淡收场。用光了父亲给他自立门户的5000万资本金,他的资金被家人截断,生活窘迫的他被强制回国,相亲、结婚和生孩子……

长期以来,现实与理想撕裂般的冲撞,对自由的强烈诉求和现实的束缚捆绑,对事业有成在父亲面前扬眉吐气的渴望到一事无成的露骨现实,高大帅气外表下,他内心的敏感、孤独、脆弱、烦闷、恐惧、不安,长期如此,他患上严重的失眠症,轻度抑郁症。

传宗接代,他誓死反抗,他绝不接受做种猪的命运,哪怕最后去死!他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回国不到一周,卢臣鸿恰好收到GVG投诉信,身边没有可信之人,就派小儿子秦千岩作为他的眼睛和耳朵参与这次调研。

秦千岩对调研自然不感兴趣,但是,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个摆脱做种猪命运的救命稻草,绝望的内心透出一点光亮,他做了一回这辈子最听话的孩子,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逃亡般急匆匆赶去坡岭……

“秀邑这死女人,我要杀了你,他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真的这么差吗?本少爷第一次那么低三下四主动跟你答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关上房门,秦千岩咬牙切齿发疯咒骂秀邑。

秀邑的话,像是万把刀狠狠刺在他的心上,狠狠把他往悬崖边推了去。

我好像怎么努力都不成功,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努力,真的好累,要不就算了吧,要不就这么了结这无聊、混沌的一生吧!秦千岩看着床头的安眠药,眼眶红肿、眼神迷离又呆滞。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脆弱。他努力地去做,只是不知道什么是合适的相处方式、交流方式而已!

看着秦千岩离开时的背影,他冰冷的眼神,虽然秀邑很讨厌他,隐约觉得有些过了。

不管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随便!秀邑在心里自我建设。

秀邑正在换衣服,房间突然传来一阵海浪声,声音是渐变的,一阵比一阵大声,秀邑奇怪,她寻声看去,书桌上有一只手机。

秦千岩被秀邑诛心的话击中内心的自卑,他算是落荒而逃,忘记拿走顺手放下的手机,可想,他当时一定窘迫和慌张。

电话都会忘记,真是服气了!

秀邑赶紧拿着手机去敲门,秦千岩已经将满满一瓶安眠药倒入手。

“咚咚,叮叮……”

“你的电话掉我房间了,你有电话。”秀邑按了好几次门铃没反应,她只能一边拍门一边喊话。

这句话像一道光划破困压着秦千岩意识的雾障,秦千岩看着自己手里的药丸,脸上冷汗直冒。看到秦千岩的那一眼,秀邑被吓到,被他满脸虚汗,红红的眼眶、惊恐的表情,还有虚脱到快要倒下的样子吓着。

“你,你,你怎么了?。”秀邑结巴地问道。

秦千岩白了秀邑了一眼,伸手扯过手机,嘭一下把门关了,留下一脸蒙圈的秀邑。

“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秦千岩背靠着门,并没有理门外的秀邑,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去了洗手间,把安眠药丢进马桶,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重重砸在床上。

秀邑的名字在他手机屏幕上不断闪动,秦千岩看着就是不接,手机铃音是海浪的声音,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没事吧?”

“要不要去医院?”

“晚上的聚餐能去不?”

……

“对不起,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秀邑看着秦千岩刚才那状态,心里一直不安,回想自己说的话,真的太恶毒,心里很是不舒服,外加秦千岩一直没有接电话,她焦躁不安,坐立难,不停给他发微信。

大概四十分钟左右。

“我休息一下,晚上聚餐叫我。”

好的,好的,好的……

看到信息,秀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秀邑啊,秀邑,难道疯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咬他一口吗?你说别人没有教养,你这样说他,你就有教养?秀邑在心里狠狠批评自己。

坡岭一农家乐。

秀邑以为就只有邵恩,到了以后才知道吴悦玫、薛东还有酒店合资方五个人,一共有十一人。秦千岩在秀邑左边默默坐在,安静听着,偶尔动一下筷子。整场聚餐,两个主题,第一个,酒店合资方的工作人员,十句话有九句离不开吴悦玫如何优秀,工作如何出色,工作如何有难度。第二,劝酒。可是秀邑就是一滴不喝,不管如何盛情难却,不管是威逼利诱,不管如何软硬兼施,她就是以酒精过敏为由通通拒绝。

在秀邑的职场规则中,她始终坚持着一点,不管做什么都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她的职场致胜法宝是专业和敬业。工作没有了可以再找,但是人的原则和尊严没有了,有啥也没有意义。

秦千岩倒是来者不拒,男士们喝得有些过量,不停给秀邑敬酒,开始有些肢体上的接触,看着秀邑不停往角落里躲。

“我们经理真不会喝酒,他的酒,我来喝。”秦千岩站起来挡在秀邑的前面,来者不拒,护着她。

从酒店出来到现在,秀邑就一直默默关注他的表情和行为,第一次仔细看他,他的眼底有一份深沉的忧伤,人心是肉长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么多油头粉面的男人面前,有一个人能挡在她的面前,替他挡酒,挡咸猪手的人,秀邑非常的感动。

贵州人的酒量那可不一般,聚餐直到大家都晕乎乎才散场,坐上公司的车,秦千岩一句话没说,安静地闭着眼睛。

“没事吧?”

“嗯!”

这是两人在半小时车程里唯一的对话。

很肯定,他喝醉了。

到了酒店门口,秦千岩蹲在路边不停呕吐,真是喝得太多。秀邑赶紧去酒店前台拿了瓶水给他,在他身边安静地陪着。

小心!看着秦千岩晃晃悠悠站起来,秀邑赶紧扶着他。

“我其实一直想要做好……我自己,但是我不知道做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做好……我,其实,很努力……你的话……真的很伤人……我,我真的很生气……”

秦千岩看着秀邑,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却掏心肺地说道。

秀邑看着他的眼睛,十秒,秀邑读出他内心的孤独、无助和纯净,听着这些话,她的心突然像被针扎,抽筋般疼痛。

“七仔,你看,那不是千岩吗?”

“是啊!什么情况,那不是喷嚏女吗?两个仇人怎么还能抱一起!”千岩的朋友们从贵阳回来了,因为明天要一起回深圳,恰好看到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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