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 / 1)

非实必诛?

张末璃五体投地趴在地上,一缕幽魂,半斤反骨,心道:怎么?我活着要被你张坤利用,如今死后尚不能自由,还要因他张家血脉压制,为他当牛做马,帮他下斗不成。

这是万万不能的。

因血脉压制,他话一出,对鬼神如同敕令,只要张口,根本说不出假话。但是问灵这事,虽不能答假话,但她可以不答呀,她不配合他扶乩。

自古问灵,得讲究个灵体的你情我愿,她不乐意回答,这灵他就问不下去。

张坤一句话未言,只等着她回应,约过了一炷香时间,待到他带来的那几炷香烧尽了,他方才放下手中扶乩的笔墨,轻叹了一声。

因他那几滴血珠洒在地上,压得她不得起身,她索性就躺在地上。

没了□□,也并非没了感知,这张家楼本就阴寒,再加上地砖用的都是属阴的玉石,因着生前习惯她畏寒,如今在这地上趴着,竟也觉得凉透了。

或许这烧寒衣的习俗是对的,那些没有衣服穿前来托梦的鬼也是可能的。

等了这一炷香时间,她都快睡着了,忽然一双大手凑近了她,将她吓得立刻睁大眼睛。

只见张坤俯身下来,竟拿着帕子在擦地上的血迹。地上只有几个血珠,三两下便擦干净了,可他却不起身,只看向地上的她。

那眼神好似能看见她似的。

“你只是不愿回应我。”墨眸中依旧是一团死气的黑,那会的神采消失殆尽。他的眼又恢复了常日那样,淡然的,凉薄的,无欲无求的神般摸样。

因对世间倦怠无所求,旁人见他这神色,总要露出惊为天人的神色来,且说他的眼是清澈的,出世的。

没了血珠的压制,张末璃搓搓手,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肚子不争气地响起来,她瘪瘪嘴,看向供台那些干巴巴的糕点,很是怀念人间烟火。

烧鸡,虾饺,辣子面,再不济,就是几碟凉拌香辣海带,土豆丝配着白饭也好,如果再有一碗热乎乎的汤,就更好的了。

这般想着,她咽了咽口水,看向刚刚他要扶乩的纸笔,若是写出来的话……

不行不能贪口舌之欲,她坚决地与自我抗争。

若是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会再被利用奴役,生死难逃他的手掌的!

于是她很有骨气地躺回床上去。

此刻她见张坤走到灵堂前,做了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他端起每一碟糕点,在鼻间轻嗅,直到嗅完所以糕点,挑了挑眉,才回到那踏上和衣而眠。

这让张末璃很是摸不着头脑。

又两日过去。

她扛了两天,都不见张坤来换这糕点,前几日明明见他每日都变着方换新鲜糕点上来,还会配一碗羊乳,如今可好,自她扶乩没有回应,便不伺候了。

她坐在妆台前看着自己凹进去的脸颊和一脸菜色,刚要拿起灵堂的糕点要吃,就见张坤回来了。

这日张坤回来的早,约么下午三四点就推开了这扇门。他进门的第一件事,不再像往常那样,坐在张末璃的身体旁发呆,而是直朝灵堂而去,又将那十几盘糕点依次放在鼻间嗅了嗅。

而后,他竟然拿出一个麻袋,将一碟碟糕点全扔进麻袋里。

张末璃从走廊眼睁睁见他背着麻袋,将里面的糕点倒进张家楼前的河里喂了鲤鱼。

好啊好啊,资本还得是你张坤读的通透。

无力可图直接撤资。

饿极生智,她一脚踢向那扶乩的纸笔,一个鬼主意浮上心头。她可以扶乩,如今没有血脉敕令,她根本不用如实回答呀,况且这张家楼本就藏着他这些祖宗,若她以祖宗的口味要他张坤供奉,他敢不应?

随着一股寒风,纸微微翻了一下。

张坤瞥了眼那纸,神色如常,丝毫没有那日的动容,而是淡淡道:“可是这楼中魂灵有话要说。”

他执起笔,蘸好墨,一动不动地将笔尖放在离纸张略微高些的位置,等待着。

张末璃上前握住他的手,回忆着在楼下看到的人名,在纸上写道:我乃张越之大总管,久不得尔等子孙的供奉,实在有违孝道。

“既是先祖仙驾,子孙自愧礼数不周,请问先祖所愿为何。”

见这扶乩纸上的文字,张坤竟神色淡淡,起身跪在了地上。

张末璃见状得意,握住他的手继续写道:烧鸡,酱肘子,红烧排骨,香辣海带丝,油焖大虾,饺子,再加几道素菜,丝瓜白玉菇肉片汤……

张末璃只恨这纸不够大,直到写满才作罢,思及点这么多菜好像跟那个饿死鬼似的,别穿帮了,特意又写了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这张越之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见过大世面,况且万岁爷曾经就赏过他这么多菜,要的就是这皇家规格。

张坤微微抬起头,看着那满纸的菜名,薄唇略微上扬了极小的弧度,又低下头道:“子孙这就去办。”

听闻清朝的皇帝的菜上全了规格有48道,太后64道,这张越之大总管,点个24道怀旧一下当年太岁爷的赏赐不过分吧。

合情合理。

这菜做得也快,片刻后,张末璃从未见过这么多张家侍女一碟接着一碟地往张家楼端来,到桌子上还是热气腾腾的。

看着满盘珍馐,张末璃吃得那叫开心。

酒足饭饱,张末璃往床上一躺,开始有点犯困。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够温饱满足,一切顺其自然,是生而为人很幸福的一件事,不该背上懒惰的罪名。

她眯眼看着张坤又在那些菜上闻了闻,墨眸中的神色温和了不少,他坐下拿起碗筷,食用起供后的菜来。

事实上,供后被鬼食用的菜,是没有香味的,能吃出甜咸,口感软硬,但是却没有味道。

而张坤也是知她不爱吃那些干点心,才特意供的,唯有如此,才能得到今日扶乩的回应。

当然,这些张末璃是不懂的,她只是吃得饱饱的,躺在细软的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睡着睡着,再次醒来,只觉得四周都在晃荡,黑漆漆的一片,只头顶上有亮光,鼻间都是那股松柏的冷冽香气。

她朝那亮光的缝隙伸出脑袋,这才看清前方。

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是在张家楼,如今前方怎么看起来像个狗洞。难道她投胎了?

她朝四周观察,瞪大眼睛,就怕看见待产的狗狗,结果却见到自己的头顶上方,映入眼帘的是线条分明的下巴,只不过这一次剃得干干净净,没有胡茬。

修长白皙的脖子,穿着棋盘扣的黑衫,禁欲似的扣到最顶端,黑色的碎发刚好到肩膀,感干净整洁,全然不似之前偶然见到那样的颓唐。良久她才发现,她竟然被装在一个锦囊,被张坤揣在怀里。

周身暖暖的,是他的体温,她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平静的心跳声。

怎么回事?

顺着张坤手中的矿灯,张末璃发现这个狗洞样的东西,好像当年她与佛爷一行人爬的那种倒洞。只不过这洞挖的讲究,四周平整,全然不似上次那样的坑坑洼洼。

可见是既有经验的倒斗者挖的。

张坤的速度很快,一盏茶的功夫,他便走到了这倒洞的尽头。

她本以为会见到个地宫,或者如那日的广阔些地方,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个死胡同,一尺见方的小地方,中间还摆着一尊神像,那神像怒目而视,正朝向她,吓得她顿时钻回锦囊里。

心道这神像不会能压制鬼吧。

张坤眯眼看着那神像,又观察起四周,他伸出颀长的手指摸了摸这洞的表面,又敲了敲。是玉脉,但里面竟然是空的。

不错,此处正是当年张墨白建造张家楼时,所开凿的一处玉脉,当时为的是做张家楼的砖瓦,可在施工之时,不知为何,盗洞打到一半就停止了。后来甚至弃用此处玉脉。

光着温润手感,可知是上等玉脉,张墨白为何弃用了?

张坤此举,正是来寻陨玉的。因不知从何寻起,只得从当年张墨白走过的老路,一步步探过来。此前他已探过其他广西的玉脉,都只是寻常玉脉,正常开采。有的因为玉脉珍贵,所以留存封采。

可唯有此处,不仅摆着雷神相,地上还有些奇怪的铸铁器具,若是撤离,也没有道理将这些铸铁的物件慌忙地留在这里,好像是遇到什么困难来不及收场一样。

须臾间,张坤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自玉中传来。

张坤将耳朵贴近玉石,欲要听更真切些,不想忽然自玉石中伸出一只鬼手,一把攥住了他的脖子。

张末璃瞬间傻眼了,心道这张坤将她带来,莫不是以为下斗带着祖宗可以帮他吧。

难道张家就没有一顿饭是能白吃的吗?

最新小说: 全点治疗的我成了圣女 夺情 重生后,手撕黑心夫,脚踏恶婆虎 七零:疯痞夫妻赢麻了 反派读心,真千金靠发疯致富 穿越明末不用慌,跑去亮剑买机枪 我为诡中仙 骑刃王:开局获得魔王骑 修仙百年,前任都成了天命之女 小山村里的女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