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艳阳高照,她心不在焉地走着,却不知张坤从何处拿出一把油纸伞,她不由道:“晴天白日,又不下雨,你打什么伞。”

张坤并没理会,自顾将伞撑起,她却发现自己头顶多了片阴凉。

张府,几人聚在一起。

“这齐八的私录到底有几分真假?”她道。

张启山道:“既然是私录,家丑自然不会记载。”

“不错。”

私录上记载张齐二人只是普通的师徒关系,并没有暗生情愫,私生一女。这些事,是她从张瑞桐那里听到的。但张瑞桐说,她的存在,在张家也是个秘密。世人只知道张墨白有一子名张遥,却不知还有一女。这也是她初进张家,带面具的原因。

“我有一点不解,张墨白擅长医术,先前岂能不知齐佳青瑶患了遗传病?再者,青瑶的同胞都是患病而死,家里自然知道那病有何症状,若是青瑶也患病,齐家就不会如此费力地培养她去当王妃。如此她一死,岂不是功亏一篑?”张杜仲道。

没错,她一直觉得整件事情似乎哪里不合逻辑,但又说不上来。张杜仲同为医者,思考之事自然与众人不同。

“你的意思是,青瑶不可能病死?”张海客接话道,“那我们设想,当年青瑶并非病死,她口中的‘时日不多’或许是指她即将要嫁给亲王,而后她与张墨白欢好一夜,怀了女儿,又莫名死在和亲的路上。难道是谁出手杀了她?”

众人也想到此处。

“我们可以一一列举这个可能性:首先,她的家族不可能杀她,若齐家知道她与张墨白私通,觉得有辱家门,也不会让她死在和亲的路上,要动手在家里动手便是;其次,爱新觉罗不可能杀她,若他动手,张墨白在朝中势力不少,定会知道;最后,张墨白如何也不可能杀她。如此分析,这就奇怪了,齐佳青瑶究竟是被谁杀死在和亲的路上,让张墨白也措手不及呢?”张海客分析道。

她似乎抓住一些头绪,喃喃道:“或许,我们不该断章取义,只从‘为何杀人’ 的角度去看,也要联系‘杀人后’得到了什么去分析。不论是谁,做事总会有所求,只要我们找到这个‘所求’,就能分析出凶手。”

众人赞同这个逻辑,于是张海客继续分析道:“好,齐佳青瑶死后,张墨白自然痛彻心扉,誓死要救活她,于是他动用了张家的秘密……”

张海客话未说完,众人脸色一青,惊讶道:“这幕后的凶手竟然是为了张家的秘密而去?!”

张启山道:“接着分析下去,想知道张家秘密的人数不胜数,光是这一点,还不够。”

张海客艰难道:“张墨白动用了张家的秘密,没救活青瑶,而救活了她的女儿,然后将她的女儿秘密保护起来,甚至到‘见者剜眼’的地步……难道,张墨白此时已经发现了什么,才对他的女儿保护至此?”

“你这句话中,又有一个矛盾点。既然青瑶与女儿都已死,从医学角度上讲,女儿器官尚未发育完整,都能救活,为何青瑶救不活。张杜仲,你不觉得吗?”她问。

张杜仲点头道:“这正是我所疑惑的第二点。我认为,聪明如张墨白,他一定发现青瑶被杀是有人逼他动用张家的秘密。而他无可奈何,不得不入圈套。但他也并非完全就范,他假意无法救活青瑶,试图蒙蔽敌人张家秘密与复生毫无关系,实则救活了女儿。”

众人觉得言之有理。

唯有她久久不语,因为她并不认为张墨白会舍青瑶而救女儿。或许在他的世界里,一直都只有青瑶和自己。

“如此说来,是有一股暗中势力在与张家对着干,我们暂且称之为‘它’。它试图让张家的秘密暴露出来,从而夺取张家的秘密?”张海客道。

张坤冷冷道:“或许,它的目的是瓦解张家。”

众人顿时觉得一寒。

张若阳不解道:“若是瓦解张家,对它有什么好处?”

“也许,它觉得这个能让死人复生的秘密,不该只属于张家,而是属于天下人呢?”此时,张瑞桐走进来道。

“二叔公,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急问。

“墨白当年的事情,我不清楚。有时候越是挚友,知道的东西越少,反而是一种保护。但我现在越发觉得,张家似乎被一张无形的网笼罩,而这个网又是为张家特制的,才使得千年基业竟然瓦解的如此之快。若不是相思蛊之事败露,张遥便不会失控做出将末璃与铜铃置于泗州古城之事,张家自然不会失去存在的意义。一切,似乎都在有人暗中操作。”张瑞桐道,“所以,你们做事要格外小心,凡事要从不同的角度考虑。”

“既然如此,您想要扶持张家,让张坤接任,它的下一个目标,岂不是张坤?”她毛骨悚然道。

“这也是我选张坤的原因,因为他像张白纸,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张瑞桐道。

没有弱点?那是他们未成亲的时候,如今带上她这个拖油瓶……

她大惊道:“二叔公,您该不会故意让他与我成亲,给他制造弱点,从而引出它吧。”

张瑞桐一笑道:“不错,末璃,你要万事小心,你只记住,若是今日斗不过它,那必没有张家的来日。”

“敌在暗,我在明,怕是一场苦战。”张若阳喃喃道。

……

众人散后,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却发现张坤跟在她身后。

她道:“我要休息了。”

张坤盯着她淡淡道:“双头蛇图。”

她挑眉,今日生出的好感顿时烟消云散。看他为自己撑伞,以为他记着自己不能在烈日下行走。果然,他做事一向有目的,替她考虑不过是因为她身上的图和秘密。

待到屋中,她坐在床上,将胳膊上的袖子卷起,张坤毫不吝惜自己的血液,琉璃柄的匕首一刀下去,又在那未好的伤口上添了深深一刀,看得她心惊。

“你……”

他划了如此深的一刀,血液瞬间四溢,她故意拖延时间道:“既然你想要那图,就要讨我开心,虽然今日你替我撑伞……”

他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顿时空气中蔓延着一种甜腥的味道,那是他身上常有的味道。只见他此时毫不在意,就静静站在那,听她刁钻,好像包容她的任性一样,好像任由她悔棋一样。

可惜他这一切都并非是包容她,只是为张家的秘密而付出的耐心。若她与秘密无关,他的态度就与初遇那日一样。

看着他那淡淡的神色,她怒从中来,只道:“你的血既然约定好归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以后未经我允许,不能这样随便放血……”

她拽过他的手,故意吸食他的血,看着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你!”她终究拿他没办法,只得又吩咐侍女去炖猪肝汤。

她从药箱中发现上次二月红送她的那瓶伤药还在,那伤药甚是好用,她想都没想,便为张坤涂在手上。

他的手与年龄不符,尽是拿刀的老茧,看着那伤口外翻,惨不忍睹的左手,她竟心生怜悯。

涂完药,她随手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为他包扎好,道:“我说过,若你想见那图,要讨好我,让我开心,可如今我并不开心。”

“那要如何。”张坤看她。

她想了想,道:“我在你心中,应该是最要紧的,不能有旁的。”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她,是薄情的清冷,良久,也没听到他的回应。

莫名的,她忽然有点想哭,其实她知道,他是张起灵,无论如何,在他心中最要紧的永远也不能是她。

她的心与他的眸子一样,开始冷了,她也越来越像他一样清醒了,退了一步道:“我开玩笑的,其实我不喜欢孤单一人,你时时刻刻陪着我,我便开心。”

“好。”张坤只答了一个字。

她勉强笑笑,好似除了第一条,其他的条件只是个台阶罢了,不甚重要,“那今日你先拓这手臂上的画吧。”

暖色的光在他的眼睫下打出一片阴影,看不清少年的他的神情。

张末璃伸着手臂,一双晶莹的眸子也尽是平静,或者是倦怠。

她期待一个人爱她入骨,但这是每个世人都深切期待的。张坤是不能了,在她之前,他心中有的必定是整个张家。

但她又想,若她得不到那样爱自己的人,就成为那个人。

于是她忽然道,“阿坤,以后你在我心里,会是最要紧的,不会有旁的。”

她的声音像窗外风,夹带着一阵霜雪,吹进屋里。

他的眼睫轻颤,被霜雪迷了眼,笔尖在宣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张副官端着猪肝汤进来,见的正是这一幕。他轻轻将汤放在桌上,朝张坤耳语:“裘德考深夜拜访,说找小姐有急事。”

张坤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将笔放下,与张副官去了正厅。

“张少爷。”裘德考见是张坤,寒暄道,“不知张小姐何在?”

“她已睡了。”张坤道。

裘德考有些犹豫道:“既然如此,烦劳少爷转达,这件事只有张小姐能办。”

“为何?”张坤看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裘德考竟觉得脊背发寒,他顿时知道,这孩子是个狠角色,听说平日生意上的重要往来,都是这孩子去办的。

“还记得当初我们试图让八国瓜分宏兴的事吗?二月红到底是有些手腕,他反将一军,与八国交好,二者串通想黑下我们的各宗产业。”裘德考尝试表现得诚恳。

“确实,比起瓜分宏兴,我们的产业油水更大,二月红从中牵线,八国自然眼红。”张副官恨恨道。

“还有张启山的原因在其中。”张坤道。

“不错,张小姐的产业,自热而然被看成张启山的势力。如今张大佛爷军霸一方,已然不是八国所愿,八国有意打压,才会造成如今的局势。”裘德考道,“可这二月红……我看不穿他,他说只要张小姐愿意登门为她做一碗面,他自有办法让八国放弃我们的产业,同时也希望与张小姐往日的恩仇一笔勾销。”

“如此!岂不是在羞辱小姐,让小姐像下人般为他做面……”张副官怒道。

“我有办法,只是需要时间,所以张小姐只要……”裘德考未说完。

“她不去。”张坤道。

此时,张末璃走出来,与张坤对视一眼,他墨色的眸子依旧清冷,看不出什么。

但她还是因他的一句“她不去”而心生欢喜。

于是她撒娇道:“刚好我近几日无聊,就让我陪他玩玩吧,阿坤。”

翌日。

二月红的贴身小厮坡子一早就在张府门前候着。

张启山得知此事后,脸色很不好。

他一身军装,身姿挺拔,更衬得他器宇不凡。

张副官在一旁为他打开车门,张启山瞥了一眼坡子,冷道:“代我向二爷问好。”

坡子忙笑脸相迎,待到张启山的军车开远,才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红府。

一扇红漆木大门,两头石狮守着,好不威风。

“多日不见,二爷可好?”她寒暄道。

二月红一双桃花眼笑道:“不好,数月不见小姐,寝食难安。”

她皮笑肉不笑,心想寝食难安你妹,怕是见我好,心中妒忌地寝食难安吧,却道:“我也如此,就算二爷不催着让我来,我也正想登门呢。”她故意将催字咬得很重。

二月红岂非听不出她的意思,故意瞪一眼坡子道:“坡子,你怠慢了小姐,还不去后院领打?”

她心里冷笑一声,她明明说的是二月红让裘德考“催”她的事,而他显然是所问非所答,道:“是句玩笑话,二爷别当真伤了自家兄弟。”

“张小姐里边请。”二月红穿了一件上绣大红牡丹花的银色长衫,一双桃花眼如山水般多情。

她盯着那双眼睛有些愣神,这双桃花眼像极了一个人——张遥。

二月红自然发现了她一直盯着自己,随即烟波婉转,朝她轻笑了一下,好不风流!

她顿时黑了脸,觉得这双眼睛长在他这一张喜欢玩弄女人的皮相上,实在是可惜!

活脱一只狐狸相!

客厅落座。

二月红道:“小姐还记得那日初遇,时逢阳春,我接住了小姐落地的一碗面。后来机缘巧合,又在无极塔与小姐相遇,小姐难道不觉得你我之间,冥冥之中,却有种缘分?”

她笑笑,心想是孽缘。

若不是你这小子看了我的璎珞,自然就不会让你们大爷盗走,自然也不会有矿山那烂事,张启山也不会受人非议。实在孽缘。

“所以,我今日请小姐来,实则是向小姐道歉。那生意场上的诸多不对,都是因我,希望小姐不计前嫌。”二月红道。

“不错,我家少爷近来日夜难眠,都是因为在意小姐。有一日少爷竟梦见小姐煮的阳春面,自此便像害了相思病般思念小姐,坡子这才私自把小姐请来,还望小姐成全。”坡子道。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倒是把羞辱她的理由找的妥帖。

她哼道:“这有何难,举手之劳,二爷家的厨房在哪?”

二月红那双桃花眼笑得难分真假,道:“当真如此?感谢小姐成全,我早已让下人将材料备好。”二月红故意将下人二字咬得很重。

她起身往厨房走,路过二月红身边时,她压低声音道:“少来这套。”

二月红却笑得如狐狸一般,道:“劳烦小姐了。”

此时厨房正在准备午饭,油烟很盛,又熏眼,朦胧得她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那面摊的丫头是谁?

张若阳一进厨房,闻到那油烟,就朝她说君子远庖厨,然后滚到外面去了,这算哪门子贴身护卫?

“丫头?你怎么在这?”她诧异道。

丫头正在和面,笑道:“小姐,你来了,二爷让我来教小姐做面。”

她当时也没觉得稀奇,只当二月红爱吃那面瘫的味道,才把丫头请来,怎料想多年以后,兜兜转转,再进这红府时,她们二人已是一主一客。

丫头温柔地向她讲解做阳春面的过程,她听得仔细,但是做的糊弄。

看着面前这碗水煮面泥鳅,丫头笑笑道:“小姐,你第一次做,已经很厉害了。”

她道:“你教的很好,是我手笨,这里油烟大,你先去外面等我。”

丫头从善如流。

见丫头离开,她才有机会将各种作料统统放个痛快,然后若无其事地将面给二月红端了去。

此时,二月红正悠哉地躺在院中的藤椅上赏花。

见她出来,立刻起身将面迎了过去,朝丫头柔声细语道:“辛苦丫头了。”说罢,竟假惺惺地替她擦脸上的汗,一副十分关切的样子。

她挑了挑眉,不知二月红唱哪出,她对二月红没什么心思,所以根本不在意二人的关系。倒是她原以为丫头会与张杜仲生出情愫,这倒是料错了。

丫头自然是羞红了一张脸。

二月红见张末璃若有所思的样子,颇为顺心,谁曾想他的下一句是:“丫头,既然是你教的小姐,不如你先尝尝小姐做的如何?”

她愣了一下,她还真当二月红这男人有几分真,再看丫头一脸当真,以为他对她的好,就是真的好。

她忽然不想玩了,这事一点意思也没有,于是道:“二爷既然嫌弃,不如直说,这面就扔了算了。”

二月红并不意外她的反应,只道:“小姐教训的是。”

说罢,二月红尝了一口,拿着碗筷的手便顿住了。

“二、二爷……”丫头期待道。

她笑道:“二爷,这是我第一次下厨,饶是启山哥哥也没这个福气,不知味道如何?”

二月红抬眼看她,那双桃花眼直视着她,笑起来。

他一笑,眼中就有一片潋滟的湖。

“若是我把这一碗面都吃了,张小姐是否能原谅我?”二月红道。

她的笑一顿,道:“不敢,二爷何等身份,与我等小辈何来原谅之词。”

“我是真的梦见了小姐。”二月红依旧用那双眼望着她。

她最怕这双桃花眼了,每当看见这双眼睛,她总不能准确地把二月红当成二月红。

总会想起同样有这样一双眼的他。

她鬼使神差道:“那你能做到,把我视为最要紧的,不能有旁的吗。”

二月红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那双桃花眼有一瞬的停顿。

也就在一瞬,她转身走了。

二月红见她远去的身影,没再唤她。

他看着那碗面条,若有所思。

坡子上前欲要把面撤下,二月红却拦了他,端着那碗面,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丫头看着那一碗半生不熟的面条一愣。

“爷!这面吃不得,您的嗓子最金贵啊!”坡子急道。

二月红只吃了两口,兀自笑了笑,面实在咸,他的嗓子发紧,待到说出话来已经哑了,他清了清嗓子,“果然,我是无法将她当做最紧要的,把这面撤下吧。”

“啊、啊好的二爷。”坡子对主子的话依旧摸不到头脑,忙为二月红倒水漱口,不由得道:“二爷,您明知那碗面加了料,怎么还都吃了呢!您的嗓子这么金贵,就算您不为自己着想,也为戏园的观众想想呀。”

“不错,就算没有嗓子,戏院,还有红家,我爹。”二月红单手敲着茶杯道,“很难到她。”

坡子道:“那二爷……咱们与八国谋划的事,真因为张小姐那一碗加料的面,就此作罢?”

“自然。”二月红站起身道,“坡子,做人要言出必行,否则不如生做畜生。”

“是、是,二爷,坡子错了。”

“对了,坡子,你将那面摊的丫头请来。”

此时,丫头笑得有几分牵强,唤了声:“二爷。”

“我本不大你几岁,不必顾及这些礼数,唤上一声哥哥便是。”二月红此刻的笑,更像是一层面具,无非是脸上一种表情。

丫头立刻跪下道:“这使不得。”

二月红抬手让坡子扶起丫头道:“他日,若是家中有难事,只管与我说。”

丫头道:“多谢二爷。”

“今日张小姐在厨房,是如何做面的?”二月红忽然问。

丫头一愣,喃喃道:“张小姐听得认真,做得也卖力,但毕竟初次做,才做不大好,削面的时候还不小心伤到了手。当年我初次削面时,做的还不如小姐呢。”

二月红神色一紧,忙问:“她伤到手了?伤了哪里?”

丫头道:“二爷放心,在厨房时,我已经帮小姐止血了。”

可二月红的心思早然不在这,只吩咐了坡子往张府再送一瓶伤药,朝丫头道:“今日有劳你了,回去替我向你父母问好。”

说罢,二月红便进了里间,坡子从账房支了几块银元,拿了一只银手镯给丫头道:“二爷说姑娘的手灵巧好看,与这素银的镯子相配,便命我将这镯子曾与姑娘。”

……

丫头一人沿着江边走回家时,已是傍晚。

她看着手中的镯子,忽的想起张末璃的话,轻道:“那于我来说,并非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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