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书院 > 女生耽美 > 文君新寡 > 入谢府不循送炭,跪静临戚氏求情

入谢府不循送炭,跪静临戚氏求情(1 / 1)

谢夫人吃了十副药,头疼的毛病有所好转,又教冉宝儿照着原来的方子给抓了十副,期间果然一次没犯,又吃了几副巩固,以为是痊愈了,就停了药。

哪知好了不到三日,这毛病就又犯了,来势比以往每次都更凶猛,脑瓜仁绷得紧紧的,每蹦一下,谢夫人的脸就跟着抽动一下,忍不住长一声、短一声地嗳呦。

谢父将书卷翻得哗啦作响,不耐道:“妇人就是矫情,实在疼就回床上躺着,睡一觉不就好了?这么乔张做致的有甚用?”

谢夫人只好到床上躺下,偏这病磨人,是教人睡不着的疼法,谢夫人直躺得反酸烧心仍没有困意,不得不又坐了起来。

“老爷,给我倒杯水。”

“这么多事!”谢父埋怨道,将水往谢夫人手中一递,卷起书去书房了。

雅红从外边儿打起帘子,冉宝儿手里拿着一条乌绒抹额走了进来,一瞧见谢夫人的脸色就急了,“伯母,您又犯头疾了?”

谢夫人被折磨得难受,闻言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这几天分外冷,怕是被寒风吹着了。”冉宝儿说着到她身旁坐下,“都怪我手笨,这抹额做了半个月,昨儿个才做好的。也不知合不合适,我给您戴上,或许能缓解一二。”

谢夫人没拒绝,按着太阳穴嘶了一声,“你有心了。”

冉宝儿便轻手利脚地将那抹额给她戴上了,顺势坐到她身后,“您躺我腿上吧,宝儿给您揉揉。”

谢夫人由着她按了大半个时辰,先前那股疼劲儿终于算是熬过去了,头脑了清醒了些,拍拍她的手,“行了,也按了大半天了,歇会儿。”

说着扶着床架坐起身来,手摸着头上的抹额,惨然道:“我们家四姐儿要是还在,也和你一般大了……唉!是我自己没福分啊!”

冉宝儿抬眸瞅了谢夫人一眼,又红着脸低下头去,将她的手拉住,嗫嚅道:“您若是不嫌弃,就拿我当闺女吧,宝儿愿意伺候您,在您身边尽孝。”

谢夫人着实是有些感动。原先瞅她是小门小户的闺女,模样言谈都是中等,心里就不大瞧得上,如今倒是看出她的好处来了。若是沈小姐那椿事也成了,两个儿媳妇,一个体面明理,一个老实孝顺,倒也勉强算是对得起清和的人物了。

谢夫人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嘴角也含了丝慈和的笑容,回握住她的手,“好孩子!我懂你的心。”

冉宝儿将头垂得更低了,半晌方又局促地抬起头来,“歇好了,再给您揉揉。”

谢夫人依言躺下,她又道:“依我看,那药还是再吃些日子吧。”

“那药是有些用,只是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服药后头脑昏沉,整日都恹恹地没精神,手脚也发飘,像是使不出来劲,因此就不大乐意吃。”

“人服药是总是如此,我娘也是。就是我,只煎药时闻着那股味都觉得苦得难受,大半日吃不下饭。您一日几碗地喝下肚去,可不是就觉得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了。”

“倒也是这个理,回头街上买些蜜饯备着,你娘爱吃什么,别忘了带她的一份。”

冉宝儿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话说回来,您这毛病发在头上,想来是要睡足了才能养好,服药后困倦也属正常。”

正说着话,雅红进来通报,说段不循带着东西过来拜年了。

谢夫人坐起身来,冉宝儿知趣地蹲了个万福,“灶上还烧着水,我过去看看。”临出门前不忘回头嘱咐,“堂屋里冷,伯母穿厚些。”

待到人出了屋,谢夫人扶着雅红的手下了地,叹道:“这人一老啊,男人又不贴心,身旁果然是离不得人的。”

段不循一见谢夫人立即起身,“伯母,不循来给您拜年了。昨日便该过来的,被事情绊住了脚,实在脱不得身,今日才得空,还请您和伯父万勿怪罪。”

谢夫人笑道:“什么话?知道你忙,快坐下!外边儿冷吧?喝口茶暖暖。”瞅见几上大包小裹的东西,又嗔道:“说了多少回了,人来就好,下次再这样坏钞,伯母可就要生气了。”

“清和不在京城,为二老尽一尽孝心是不循的本分,伯母无须挂怀。今日伯父不在家么?”

谢夫人垂下眼皮,“老头子还没起呢,咱们说咱们的,甭理会他。”

段不循自然明白这话是托辞,谢父为人古怪,不喜谢琅与他这样的商人往来,每次上门都要借故躲避。

他方才一问,也不过是尽礼数而已,当即一笑而过。

见谢夫人头上缠着抹额,脸色蜡黄,便又问道:“伯母是染了风寒么?可曾请郎中看过了?”

谢夫人自忖头疼是个小毛病,也不愿意再兴师动众地劳烦他去请那位性情古怪的程先生,便点了头,含糊道:“是了,这些日子风大,不小心吹着了,已经吃过药,现下好多了。”

段不循点点头,目光掠过铜盆里熄灭的炭火,搓着手道:“今冬的确比往年冷。我带了几车炭来,教人卸在了前院。您且用着,过些日子我再教人来送。”

谢夫人连连推辞,“去年送的还没烧完呢,不用再送了。”

“这东西经一夏就返潮,烧起来出烟,您可着新的用,勿要再省着,又将新炭省成了旧的。”

谢夫人笑着应了,又要留饭,段不循瞧她带着病,便推说铺子里有事。谢琅不在家,谢夫人便也没有再让。只教雅红装了两罐子酱菜和一兜发面饼子给段不循带着,段不循喜孜孜接过来,“多谢伯母,我最爱吃这个。”

谢夫人按着一侧的头笑道:“什么好东西,也值得你这样欢喜!你这是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换一换口味罢了!”

一路送到大门,至门口时,谢夫人忽道:“这些日子清和不在,家里多亏了冉氏照顾。我看着,她是个好的。”

段不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此冉氏非彼冉氏,乃是静临的妹妹冉宝儿是也。

冉宝儿是个好的,谁又是不好的?

谢夫人以为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索性又道:“你如今也该成个家了,伯母说句不该说的,你们这样的哥儿,年轻时都爱那花枝招展、模样俊俏的。只是玩归玩、闹归闹,真要娶回家做夫妻,还是要挑个人品好的,老话儿不是这么说么,娶妻娶贤。”

段不循笑笑,“伯母说的是,冉家出好女,不循也很想与清和做成一对连襟,只是不知能否有那样的福气。外边儿冷,您留步吧,不循告辞了。”

谢夫人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要不要给段不循也求一枚克妖魇的灵符。

还是雅红给劝住了,“可别,那小妖精缠着他,正好放过了咱们家少爷。”

谢夫人如梦初醒,“你说得对!眼下……就这么着吧,只是可惜了不循这孩子!”

-

“老大媳妇儿,冉家的大姐儿!你开开恩吧,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给我口饭吃吧!我命苦啊,大儿子死了,小儿子跑了,如今宅子也没了,大过年的,饭也没处讨啊,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戚氏连哭带嚎地跪在玉颜堂的门口,眼泪鼻涕落在地上,将身前一小块雪化成了水。

各家的婶子妗子媳妇子畏惧静临,不敢明目张胆地过来围观,却都将门开了缝,拿眼睛盯着这边儿的热闹。门里面,各家隔着墙交谈甚欢,宛若看一场好戏。

翠柳出来撵了她一次,“老虔婆,休要在这里罗唣!你们老柳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着呢,用不着到我们家门口哭!再不走报官差拿了你!”

“你去报啊,报去罢!大牢里还有一口饭吃哩,胜过我如今半死不活呀……他们都说是三秀杀人了,不肯收留我呀,我实在是没办法了!静临,冉静临!你出来看看呀!……”

戚氏见有人出来,嚎得更力气了些,直将身前的水又跪成了冰。

静临被她嚎得心烦,索性将袖子挽了,扎上围裙,用一方红绡帕包了头,拿着个大石杵,咚咚咚地在屋里捣玫瑰花。

“咚——老东西!咚——活该你有今天!咚——你当初怎么对我的?咚——冻死你干净!”

“静临!冉静临——”

“嚎什么?!”

静临忍无可忍,踹门而出。

戚氏见她一脸凶神恶煞,两手染得通红,一手还提着个比胳膊粗的大杵,登时吓得走了调儿,“你、你……你可不要当街行凶啊,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呸!”

静临啐了她一口,目光扫过她冻得青紫的一张老脸,身上千疮百孔的破袄子,腿上薄薄一层蓝布单裤,咬着牙骂道,“老虔婆,你给我起来说话!”

戚氏怕她一时冲动,当真抡起杵子来,便就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了。

跪了太久,膝盖发麻,差点滑倒在前面那一小块儿冰面上。

两手揣在破袄袖里,仰着脸儿赔笑,“给、给我一口饭吃罢!”

“看见没,这里有五两银子。”静临摸出一个荷包,晃在手上,“想要么?”

戚氏两眼放光,喉咙响亮地咕隆了一声,“想、想!”

静临深吸了一口气,“把老苍头给我,这个就归你了!”

戚氏怔了怔,还以为她要提多苛刻的条件,好趁机磋磨自己一番,没想到她竟然说了这个。

她要不提,她都快忘了老苍头那吃白饭的老东西。

“成啊,成!”戚氏忙不迭道,“求娘子再开开恩,给我个容身的地方,我这就给娘子写文书。”

“别蹬鼻子上脸!”静临叱道,“五两银子够你活到开春了!”

“娘子!”戚氏又跪下了,痛哭流涕道:“大过年的,我有银子也没处花去呀!街上那些无赖子都盯着我呢,这银子……唉,我这条老命怕是担不起啊!”缓了缓,她又哽咽着祈求道:“这宅子那般大,赏我一个狗窝大的地方也就够了,等开春儿我就走,绝不会再碍您和段大官人的眼!”

静临将脸一扭,“宅子不是我的,我说了不算。”

戚氏又忙不迭地凑到她跟前去,“我的姑奶奶,谁不知道您的话最好使,他的不就是您的么?”

段不循经坊门往这边走,正将这边儿的一幕看得分明。

眼瞧着静临穿着身白绉对襟、蓝布裙子,腰上扎着个半新不旧的赭色围裙,脑袋上还包着一方红绡帕,知她是又鼓捣那些胭脂水粉了,仍微微皱了眉。

好看,可惜忒素了些。

旁人头上尽是些金子翡翠西洋珠的,她那么爱美,在穿着打扮上却对自己如此吝啬。

静临一连数日没见到他,冷不丁见了,一时挪不开目光。一想到自己这般形容,又低了头,下意识将石杵背到了身后。

段不循嘴角漾起一丝笑,瞧着她的模样,答了戚氏的话,“你说的对,我的就是她的。”

静临瞪了他一眼,一扭身回了屋。

她想,等他进了屋,看到桌上写有自己名字的拜帖,保准儿会像癞皮狗似的过来敲门。

想着便坐到妆镜前,当先拆了头上的红绡帕子。

最新小说: 半惊罗 她想做那剑修魁首 穿成豪门弃女,她靠玄学封神 女友被掰弯后,我抢了她的心上人 四合院之隔墙有耳 婚前破戒!我不做沈先生的心药 持空间!御神兽!毒妇暴富爽翻天 快穿之我好像有Buff 神奇宝贝:系统开局 萌宝乖乖:妈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