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1 / 1)

郑贵人清楚记得,定康内的高手固然不少,近年来,却一个接一个地闭关,连算是老成厚道的黄羊公公都许久不在天子身侧。

她行事谨慎,没有直接去问皇帝,而是不着痕迹地旁敲侧击,总算得到了一些线索。

据说大夏皇室曾经曾经得到过天侯武库的藏品,藏品中有一种功法,可以快速提高修习者的实力,只是这种功法有着无法忽视的副作用,所以皇室自身并不肯修习的,只在身边挑选一些忠心且自愿的亲随传授。

依照眼下的情况看,春大姑等高手,多半就是此类功法的修习者。

功法修习得越久,身体上的问题就会更严重,这也直接导致了禁中高手陆续闭关,无法在天子身侧侍奉。

根据郑贵人的调查,据说正是因此,皇帝才一直派人寻找一样极为要紧的事物。

*

程白展领罪后,回到家,发现朝轻岫身边的护卫正等着他。

查四玉:“我奉命前来,问指挥使一声,打算如何安置令爱?”

程白展博然片刻,道:“请朝门主放心,在下打算将英儿送到清正宫一段时间。”

查四玉问完话后,就拱手告辞,程白展看了她的背影许久,转身回府。

就在程清英出狱的第三天,程白展便马不停蹄地将女儿送去清正宫,他的职位太关键,很容易受到旁人的威逼利诱。在孙侞近一党展露敌意的此时,程白展自保已经勉强,遑论保护家人,干脆充分发挥名门正派的作用,将女儿交给他们保护。

清正宫当然不会拒绝。

在接到消息时,诸位长老还为此简单商议了一次,最后修兵库的长老广半宜主动开口:“我那里清静,不如就让程家孩子去我那里住着如何?”

秦予启冷笑:“住哪里都好,若是姓孙的敢派人上山掳人,咱们就替那位丞相大人教训一下他那些不成器的属下们。”

因为七皇子一事,清正宫对孙侞近产生了极其强烈的负面情感,哪怕秦予启话说得直白,一时间竟然也无人开口劝阻。

广半宜微笑着摇了摇头:“如此我就去带程家的小孩子过来了,稍后再去药园子里拔两棵草,下一下火。”

*

解决完案子后,朝轻岫依旧借助在华家的院子里,此刻华家已经知道包括“霍姑娘”在内的那群人的身份,很客气提出要不要换一个更舒适的住处,不过在被拒绝后也没有坚持,将双方间的社交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

考虑到同伴的武功修为高低不一,安为了全起见,师思玄干脆挑了一间大屋,将除了李归弦跟燕雪客外的所有人都归拢在一块居住,免得给外面的宵小可乘之机。

很快,师思玄就发现,自己这样安排,确实能保证居住者的安全,就是不太能保证大家的心理健康——朝轻岫闲时,除了下棋外,就是调配各类奇奇怪怪的药材,让人一见就觉得跟她住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主意……

师思玄:“汁液类的毒物

不易长久保存,莫非你近来想对谁下手?”

朝轻岫:“也许要下手,也许不下手,定康城内高手多入牛毫,难免有几个愿意替人排忧解难的豪杰。”

师思玄觉得朝轻岫说得有理,也就不管友人继续实验新药。

今日燕雪客返回师门复命,不在别院中。朝轻岫无事要办,拿了卷李归弦带来的佛经慢慢看,师思玄则坐在窗前写功课,偶尔与徐非曲讨论几句。

她看一眼徐非曲,忽然问:“你这些日子总有些神思不属,是否有什么心事。”

——其实徐非曲日常问答应对都没有问题,只是师思玄到底跟她做过一段时间的同窗,而且心思机敏,加上徐非曲在同伴面前总是比较放松,所以看出少许不对。

徐非曲顿了一下,摇头:“心事说不上,只是来到定康后,始终有些不安。”

师思玄平静道:“你想得事情太多,难免会心绪不平。”又指了下朝轻岫,“实在不行,就去找你家门主借一卷佛经来读。”

徐非曲闻言,视线就往朝轻岫那扫了一扫,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门主读经书的缘故,或许与自己一样。

师思玄并不知道,令徐非曲深觉忧心的并非眼下的事,而是朝轻岫从王家老宅中得到的一样东西。

徐非曲跟在朝轻岫身边许久,很了解后者的经历,知道门主曾经见过一位叫做赵清商的天衣山庄弟子。

在见过赵清商之后,朝轻岫就怀疑当今天子得位不正。

先帝是襄帝的独女,膝下共有两个孩子,其中老大殷宣明素有贤名,可惜在十五岁时,遭了北臷那边的毒手,后面身体就一直不算太好,虽然无碍日常生活,却时不时就会犯些小毛病,让人十分为她的寿数担忧。

建阳末年十一年,有传言说殷大身体情况变得严重,前往别苑中养病,过不多久后便被宣告薨逝,随后朝廷便顺理成章地册立老一为储君。

朝轻岫结合从赵清商处得来的秘辛,怀疑在建阳十一年末到十一年初这个时间段,先帝其实已经是打算立殷大为皇储,甚至让绣工们准备好了相应的礼服。只是突然发生了某种意外,导致原先的计划被迫搁浅。

考虑到那些绣工最终被逐一灭口,朝轻岫心中已有五六成把握,觉得所谓的“意外”一旦宣扬出去,可能会对殷一,也就是当今天子不利,动摇其统治的根基。

可惜她穿越到大夏时,皇帝已经登基了一十多年,时间过去太久,无论原先发生了何等惊心动魄的事情,也都已经超过了可以折腾的时效。所以朝轻岫原本只是抱着了解一桩皇家秘辛来看待殷一夺位一事,结果亓碧山忽然辞世,赵清商又紧急被送去贝藏居,种种迹象又让她升起些疑心。

亓碧山如此安排,显然是觉得当初的风波并没有完全过去,可她当年能从定康安然返回天衣山庄,证明她已然暂时从事件当中脱身,事后天衣山庄甚至还跟朝廷一直合作良好,依旧管理着宫中的纺织等事务,所有迹象愈发让朝轻岫觉

得古怪。

朝轻岫想,皇帝总不能是担心亓碧山突然爆出某些对他不利的消息——在这个世界上,虽然舆论挺重要,但考虑当今天子从来不以名声见长,而且江湖中每年都会有闲人编点跟朝廷有关的野史,仅仅“谋夺皇位”一事,似乎不值得亓碧山如此慎重对待。

因为以上种种痕迹,朝轻岫几乎立刻就有了一种猜测,怀疑对皇帝来说,当日谋夺储君之位带来的影响并未消失。

——她心中升起一些猜测,或许是因为当初不正常的继位流程,导致皇帝在某些事情上一直有所“缺憾”,而且这种缺憾会随时间的推移变得愈发严重,直到一十多年后的今天,才开始集中式地爆发……

若说在听说亓碧山死讯之时,朝轻岫只是在心中做了些猜测,那等到她发现了王家老宅中的秘密后,便算是彻底确定了自己所想。

王家老宅中藏匿的物品是王老大人的妻子留下的。

大夏有武林存在,所以某些官宦人家跟江湖人成家时,会刻意避免提及另一半的身份,这一方面是为了避免遭到另一半在江湖上的仇家的追杀,此外也是考虑到遇见万一情况时还能有个后手,比如若是做官之人仕途不顺,遇见灭顶之灾,家中儿女还有机会改头换面,自此隐遁于江湖。

那位老夫人据说就是绿林出身,以前曾在镇北军中效力,对殷大忠心耿耿,当年的意外发生后,舍命带了主君的手书出来,偷偷藏回家中。

老夫人逃出时受了重伤,不多时就悄然身故,王老大人低调地处理完亡妻的后事,没多久就辞官归隐。因为他平时不大起眼,妻子的情况又鲜为人知,加上当今皇帝刚刚夺位,定康情势混乱,所以竟暂时瞒过了旁人耳目,安稳度过了自己的晚年生活。

殷大留下的手书中清楚记录了大夏与天侯武库的关系。

天侯武库不止一处,朝代更迭时,武库中的许多藏品散落到了江湖上,当然更大也更完整的那份最后落到了大夏皇室手中,当初殷氏某位先祖研究出了一种功法,可以无视资质,在短时间内提高修炼者的战力,缺陷则是到达一定阶段后修为就会停滞不前,而且越往后修炼越容易走火入魔。

仅从这点看,这门功法的价值倒是有限,不过殷氏先祖中也出了个武学天赋出众的人,经过研究,在功法之外,还掌握了缓解功法缺陷的办法。

那些办法包括吐纳法门跟某些丹药配方等等。

因为丹药需要的原材料很罕见,哪怕天侯武库中也仅仅藏有少许,非有天下财力供养之辈不可轻得,这也导致了能用此类方法培养的高手数量很有限,顶多刚够保护皇帝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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