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 / 1)

第二天,一大早,余津津就被甩来一个新锅。

同事孩子发烧挂急诊,出采访的事,转交给她了。

谁都有急事,爽快答应帮忙后,余津津很快焦躁起来——

同事提醒:

采访人家老总,最好穿正装,因为要上自媒体的季度广告,需要拿出报社的姿态。

只要有投钱意向的,就是大爷。报社派出他们任何一个出去,姿态都是“捧一捧总们”。

余津津回国这段时间,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

常以为待的不是报社,而是一个广告公司。

而她,是个销售。

穿正装就要配高跟鞋,对于穿惯了休闲的余津津来说,很不舒适。

她大早上的脸就拉拉到膝盖上。

边柏青洗漱完了,也到衣帽间换衣服。

他看到她不高兴,伸左手臂,从她背后箍住腰,脸贴在她的后颈上,轻声:

“还不舒服?”

余津津已经忘记呕吐的事:

“穿高跟鞋当然不舒服。”

他的鼻尖轻蹭她后颈的点点皮肤,她感到蜻蜓点水的舒适凉意,很快,她焦躁的脸色变得柔和。

他问:

“是你的胃,好点了吗?”

余津津这才想起昨晚睡前呕吐的事来。

她忘记了,他还记得。

还没吃早饭,她心里跟灌了一杯浓蜂蜜花茶似的,甜甜的,飘着悠悠的红色花瓣。

“好多了。”

余津津也轻声回。

“你呢?胳膊好点吗?”

边柏青吭吭撒起娇。

伤口并不是第一天最疼,而是恢复期的某个节点,最痛。

也可能是这几天大意了,右手用得频繁。

边柏青撒娇很可爱,像一下子小了很多岁,也不再是背负着那么多责任的人,消解了所有社会属性。

只是她的情人。

余津津转身,帮他换衣服。

他俩就是这点好——不算存过真正的隔夜仇,能一觉起来,做到最基本的交流。

总会有个人先放下,一般是他,他计较的时候,她就让一步。

不然,两个不耐烦的人,早崩了。撕扯,也有个度。

下棋,向来不是一局将死。来来回回,才趣味叠叠。

边柏青扫视着她的正装,眼角疑惑:

“采访谁?”

余津津帮他系扣子:

“你怎么知道我出采访?”

“说不说?”

边柏青忽然不悦。

他有浑然天成的公子哥的理直气壮,还在享受着她系纽扣的服务,已经斥上人了。

余津津诊断出了边柏青的隐疾:

和她有一样的焦躁——接连几天没有亲密关系,身体里压着股无名邪火。

不知道什么就能成为导火索,随意得毫无逻辑。

只是他俩节点不一样,他是早上脾气大点,她晚上。

“新和新产的老总。”

余津津不想刚起就和他吵架,还示好地捋了捋他的心口处。

——昨天胳膊肘子捣过,这就算安慰过啦。

宰羔子会意余津津的小动作,立刻面色缓和:

“采访新和,你穿这么正式干嘛?”

余津津本就不坚定这不适的穿着,一经提醒:

“也是,我还是穿我平时的衣服吧。哎,对了,新和也是大企业,听这名字,是地产公司?老板你认识吗?好说话吗?”

一丝似笑非笑从边柏青脸上闪过,他忽然鼓动余津津:

“认识。你最好穿正装。”

余津津感叹,拍边柏青马屁:

“还是边总好,采访起来还自备录音笔,人也随和。您是我采访过的最帅最好的总了。那我听你的,穿正装。”

要出衣帽间的边柏青别过头,很受用余津津的小马屁:

“你个傻子!在商场门口,你说买录音笔,我就知道你撒谎!但还是叫秘书准备了。哼,也得亏我准备了,你很冒失。换做别人麻烦我,早请出去了!”

男人越是花了心思,而女人却无意间知道,感动的后劲儿越大。

余津津望着边柏青的眼神都柔化了,踮起脚,亲在他下巴上。

他哼了一声:

“换作现在,知道你超级恶劣,我才不对你费一秒的心思!”

余津津哄边柏青:

“青青哥哥,你不对我花心思,我对你花心思。谁追谁都一样,反正最终结果都是两人扒了衣服,换着X.”

边柏青皱眉,浩然正气:

“恶劣!”

但见他动情的双眸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合时宜的不悦,余津津就知趣地没再和他继续调情。

——那丝不悦,一定是边柏青又被薛永泽那根刺,扎了一下。

他的胳膊伤一直疼,关于山庄的记忆,就随着这疼痛,没有防备地冒出来。

余津津说赶时间,溜了。

她进了新和新产大门就偷骂边柏青。

这个宰羔子,耍她!

边柏青明知道新和新产是肉制品公司,从养猪到制品包装,是条完整的产业链!

还撺掇她穿正装!

人家老总穿着干活的工靴,带着一帮一线工人,陪同挎着小包、踩着高跟的小余,从猪场逛到成箱的肉制品上半挂车。

余津津嘲讽的假模假式的lady,被自己上演了。

她恶心。

完整产业链逛下来,用了溜溜一上午,余津津脚肿了。

新和新产留余津津吃午饭,她死都不。

在猪场带了浓重的猪味在身上,晚饭都不想吃了。

人家只好送了一箱肉制品给她。

她立刻内心邪恶:

边柏青,让你顿顿吃我带回来的肉制品,恶心死你!

余津津赶着回家洗澡。

要是边柏青在家,直接借这个机会怨他,通过指责推搡他,搡着搡着扒光他,达到最终目的——日飞他!

俩人好早点恢复以前的那种缠绵。

保姆打电话,她的买菜车抛锚了,麻烦余津津带把芹菜回来,因为边柏青中午回家吃饭,她要拿芹菜小炒一下牛肉。

一听伤员要吃,余津津不顾满身猪味,拐去了超市。

拿了把芹菜要走,结账台有各色鲜花,余津津顺手买了一把,送给边柏青,让他心情愉悦一下,有助伤口恢复。

刚结完账,迎面一个熟悉的面孔。

薛永泽的女友,挎着一个老年女的。

居然跟到这里?

这是沾上就甩不掉了?

余津津抓起袋子里的芹菜,一下就抽到薛未婚妻的头上了,狠狠骂:

“傻xx的,叫你缠着姥子!”

不是薛永泽宇宙里惹出的是非,她余津津和青青哥哥一直蜜里来、糖里滚的。

这群狗东西阻碍了多少炮!

未婚妻被抽懵,蹲下。

老年女人扶着未婚妻,转头朝余津津呲牙咧嘴,骂骂咧咧。

满超市围观着争吵。

余津津一瞧:

日了,这不是薛永泽他妈吗?怎么突然间这么老了?

薛妈也认出了折腾她儿子的余津津,破口就骂:

“是你这个狐狐媚媚的骚东西!早就说你长得不安分,你他妈······”

余津津甩着芹菜走向她们,朝薛妈低声:

“你儿子还关着呢吧?你再骂,我让他死里面。”

弄到薛永泽被英方遣返,回国后又把他送进局子,余津津的嚣张,气得薛妈倒抽气。

薛妈恶狠狠:

“你个表子烂货,得意什么······”

旁边叠放了一堆购物篮,余津津抄起一个,就扣到了薛妈头上,不再恋战,大摇大摆走了。

缓过痛的未婚妻能哭出声了:

“······我们就是来买东西,谁知道碰上她······”

余津津听见了。

误伤?

就她们那个德性,不存在真正的误伤。薛永泽他妈也不清白,以前拿包砸过她。

谁叫她们惹过她,她又一肚子没处宣泄的邪火呢。

余津津继续大摇大摆。

留下满超市的瞠目结舌。

回到家,边柏青已从公司回来,等在客厅了。

余津津一进门,他就起身,过来接购物袋。

可能见她头发有点毛,套装起了皱,耍了她,他很得意加快乐,显得很殷勤,笑眯眯的调侃:

“挣大钱、干大事的,回来啦?”

余津津脸上的气呼呼,还没彻底弥散。

边柏青迟疑地望着她的脸色,低头,翻出了那把断了半截的芹菜。

他问都没问呢,就先气上了:

“你又作什么妖?拿芹菜抽人了?”

正忍着余怒的余津津,差点笑出来。

熊玩意儿,猜得倒准!

但她法律脑子、记者嘴,张嘴就叠毒buff:

“我有那么恶劣?我兢兢业业上半天班,给你买了芹菜炒牛肉,你又是什么人脾气?嘴这么毒,别吃芹菜,拿□□炒牛肉得了,以毒攻毒!”

这段时间以来,边柏青吃了余津津不少气了,他再有涵养,今天也怒了,把购物袋掼地上。

两个法师对着喷。

头一次,两人互不相让吵架,因为鸡毛蒜皮。比处理大事时计较。

抠着对方的话缝,炮火连天。

像小市民夫妻。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口子因为多花了一块钱,买了把烂芹菜,在相互埋怨。

吵不过边柏青,余津津气急败坏,非要捡起半把子芹菜抽他。

杀疯了……

边柏青伸食指,向下指着,喝止她,她敢抽,他就踢她屁股。

俩法师眼见要变刺客。

还是保姆赶来,分开了对线的两人。

保姆捡地上的购物袋,掉出一束玫瑰花。

红彤彤的颜色,抓取了边柏青下意识的余光。

他眸子一个闪动,迅速瞥走眼神,依旧狠心走开。

保姆推着余津津上楼洗澡换衣服,说饭做好了叫她。

洗完澡,余津津在卧室碰见来找东西的边柏青。

只裹着浴巾,余津津勾边柏青脖子。

她并没原谅他刚才的吵架,但她懒得去计较原委——

彼此解决下生理,也许情绪就好了。

她真的很需要!

而且男的一沾这事儿没脑子,加上边柏青大度,只要事情翻篇,他决不再计较,什么薛崽子的误会也会过眼云烟。

但,边柏青一把推开余津津,高声呵斥:

“阿姨在这个家里待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这家里的人吵过架,你像什么样子?!就你这么能嚷嚷,怎么,你是外来物种入侵?”

越说越气,他使劲点了下她的额心:

“还想抽我?是不是把你惯疯了?!”

可能点一下不过瘾,边柏青三连暴击,教训余津津:

“越来越没规矩!你该控制下你的脾气,要是没我罩着,你出门还不让人打死!”

话音刚落,他自己又觉得这话不吉利,很难听,于心不忍地:

“呸、呸、呸!”

——受伤,让边柏青焦躁的同时,降低了他的防御感,流露出更多本性里可爱的一面。

可余津津来不及欣赏,只顾抢占上风,回呛:

“我还在家就打死你呢,呕、呕、呕!”

边柏青钳住余津津的屁股,使劲一拧。

她的臀部,差点只剩一边。

拉扯中,边柏青的伤口撕痛,他咬着牙,使劲拍掉余津津揉屁股的手,在同一处下手,使劲连拧了好几把。

疼得余津津要跟边柏青翻脸。

边柏青先翻了脸:

“滚——蛋!”

他焦躁地翻出什么文件,离开了卧室。

余津津离开边家时,瞥见边柏青坐在餐厅打电话,又是训人的语气,她招呼也没打,走了。

要说俩人都不约而同处在焦虑中,跟置气无性没关系,也太不诚实了。

但谁也不愿意承认,就是跟x有关。

谁让边柏青非要心里存着一根刺,扎自己,也要扎她。

而她有自己无法出口的隐幽痛苦。

毕竟年轻,到了晚上,边柏青先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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