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晚上八点半,公寓小区门口。

陶玉抱着一个保温壶站在路边,过了会,一辆商务车缓缓停在她身边。

驾驶位下来一个拄拐杖的男人,朝陶玉走去。

“拿的什么?”梁置礼随口问道,伸手接过去。

陶玉瞅了瞅他的腿,没松手,低头说:“煲的汤。”

梁置礼笑:“专门给我煲的?”

陶玉幽幽看他一眼,有点窘,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干脆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谁知,梁置礼竟然直接摸了摸她后脑勺,将她带到人行道上,“走吧,前面有个小公园,去那喝。”

陶玉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那附近有小公园?”

梁置礼只是盯着她笑,没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

陶玉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两人肩并肩走在春风沉醉的申城马路上。

申城的夜生活刚开始,路上车辆飞驰,远处幢幢高楼灯火通明,夜里的风微凉,裹挟着路边绿植的芬芳,让整座城市都弥漫着春天的气息。

街边昏黄路灯下,甚至能隐隐看到飞蚊环绕。

两个人放在各自人群里都是备受瞩目的人,于是这会也吸引了不少路人回头看他俩。

特别是好奇怎么一个这么好看的人要拄拐杖,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梁置礼神色自若,偶尔提醒陶玉看路。

多奇妙。

十年之后,他们又一块走着,走在路灯下。

那时,她更多的是看着梁置礼的背影,小心翼翼踩着他的影子,生怕被他察觉自己在偷看他。

偶尔并排走在一起,也是惴惴不安,生怕他发觉自己那点少女心思,可又怕他永远都不知道,曾有一个人那样喜欢过他。

如今再次并排散着步,一样的场景,一样的路灯,可她似乎再也没有年少时的忐忑心境了。

她想,时光终究是改变了一些事。

也改变了她。

心头的沉甸甸,由心变成了手中的保温壶。

她从前觉得自己是梁置礼手中的一根线,线的那头由他完全掌控,他开心她就开心,他难过她也难过。

喜怒哀乐全心系在他。

可现在,他们似乎调了个个,她成了拉线人,随着自己心境调节着线的长短。

“小心!”

梁置礼突然出声,陶玉懵地抬头,从心事中抽离出来,就感觉肩膀一热,紧跟着,梁置礼揽着她的肩,往后退了几步。

是一对吵架的夫妇刚刚冲撞到了他们。

但这对夫妇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两个人只短暂安静一会,又开始吵了起来。

瞬间成为整条街的风景。

陶玉其实想听一下的,但梁置礼不松手,她也就不好意思回头了。

与此同时,梁置礼确认陶玉不会受到伤害后,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些许,低头看她,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慢慢松开捏住她肩膀的手。

陶玉不自然地咳了咳,装模作样地往前面看了几眼,煞有介事地说:“马上就到了,你可以歇歇了。”

梁置礼只淡声回应着,等到了小公园的长条板凳上,待梁置礼坐下后,她才坐在另一头,保温壶放在两人中间。

“听说鸽子汤有助于伤口恢复,你尝尝。”

梁置礼端起小碗,慢慢尝了一口。

汤很鲜美,咸淡适中,旷野已久的胃感到一阵熨帖。

也不知道她熬了多久,她明明也不擅做家务,以往也常是他做给她吃,偶尔做一餐,看着被油星子溅出的水泡都要心疼好久。

梁置礼喝了大半碗,将碗放下,伸手径直握住陶玉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腕。

细白纤长,手背光滑柔嫩,还能看到隐隐青筋。

翻过手背,食指那有道划痕,是很明显的备菜时不小心被刀弄过的痕迹。

只是血珠已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如同划过他心尖……

梁置礼喉结轻轻滚动,捏住陶玉的手腕教她不得动弹,也直接略过她眼底的怔松,嗓音微哑,带着小小的责备,“还疼吗?”

“嗯?”

皮肤的温度清晰烫灼,令人头皮发麻,陶玉试图抽了一下,没抽出来,只好由他,抿唇道:“已经好多了,就一道很小的口子,不算什么的,真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梁置礼只觉得更心疼了。

想也没想的,梁置礼执起她的手,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

像羽毛一样,比以往梁置礼吻她任何一次都要轻,却令陶玉心猛地一缩。

他背对着光,眉眼还是那样的淡,眼底的情绪却浓得像墨,教人快要溺毙。

他们本就外貌出色,路人看一眼,几乎都忍不住回头再瞧一眼,立刻小声与同伴讨论,还有人悄悄拿起手机拍。

陶玉余光感受到,手跟着就要缩回去,梁置礼没松,只拉着她的手放下,身体往她那一侧,挡住了一众目光。

这个吻来得突然,它不正式,像是画中随意落下的一笔,却成为整幅画中最绝妙的一笔。

陶玉张了张唇,想要说些什么,谁知,梁置礼只是拍了拍她头顶,轻声说:“先回去吧。”

和梁置礼重逢以来,也有过这样的时刻,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想要再度开始的话语,他风雪中走来的坚定。

那时她都逃避退缩了,告诫自己,不能沉溺。

这一次也一样,梁置礼在等她的回答,也知道她可能会像往常那样,逃避话题,但没想到,她竟然反手握住了他。

肌肤相碰那刻,梁置礼的心跳声也跳到了顶点。

“你——”

话音未落,陶玉眨了眨眼,两人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她努力镇定语气,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点。

“风好像有点大,”她问,声音还颤着:“回家吗?”

梁置礼唇畔的笑容扩大,似叹非叹:“你要带我回家吗?”

陶玉点点头,眼睛睁得跟小狗似的,晃了晃手臂,歪头说:“好啊。”

梁置礼心里空着那块,因为陶玉这句话,倏地被填满。

他曾设想过无数次他们重逢后在一起的场景,他会为之准备精心的礼物,语气和神情也会变得慎重而小心,却未曾想过,是在这样一个春天的傍晚,和她坐在如此简陋的公园座椅,路人来来往往,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

他们收拾好东西站起来,梁置礼捏着手里那根拐杖,望着远方眯了眯眼,神情带了点遗憾。

陶玉捕捉到,嘟囔着嘀咕,“怎么,你不愿意?”

梁置礼无奈转头看向他,示意自己还要拄着拐杖走路,嗓音带了几分无可奈何,说:“如果不是它,我想抱着你回家。”

“梁置礼!”

陶玉嗔叫她,两颊气得鼓鼓地,脸色绯红,假装拧他手臂,“这里是申城,不是电视剧!”

还抱着她回家,他俩又不是在演言情剧。

但几分钟过后,陶玉还是扛不住他的眼神,拎着保温壶冲冲走在前面。

梁置礼送她到门口,没有进去,“你先好好休息,调整一个好的状态再来上班,许阿姨那边放心,会有专人照顾她的。”

陶玉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看梁置礼,两个人现在氛围有点奇怪,他们现在算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梁置礼趁她愣神的功夫,拍了拍她额头,楼道漏进来几缕光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梁置礼脸颊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梦似幻。

陶玉不自觉揪住了衣角,喉咙一紧,“你快回去吧,再不回天就黑——”

“唔”地一声,尾音被面前的男人吞没,鼻腔被清冽的气息萦满,唇瓣的触感瞬间被放大。

陶玉整个人僵住了。

他们又接吻了。

和从前那么多次热烈的、缠绵的、快要融化掉的吻不一样,这个吻小心翼翼,满含珍重,生怕她化了似的。

极度温柔。

身体的反应比她的大脑更快扶上他的腰,下一瞬,梁置礼便将她拽进了自己怀里,两人从姿势到唇,都变得亲密无间,毫无缝隙。

“梁置礼……”

“梁置礼……唔……”

如果不是他那么强势地搂着她,陶玉只觉自己恐怕就要滑到在地。吻也从温柔缱绻变得长驱直入,尾椎骨涌起一股密密麻麻的酥软感,直至蔓延至胸口,仿佛触电般,一下一下,跳得厉害。

她颤得厉害,梁置礼掐着她的腰,迫使她同他一起,混乱纠缠着。

“乖,”梁置礼嗓音暗哑,只分离了一瞬,说出那句话,便立刻又强硬地堵了上去。

“叫我Lueng,像从前那样……”

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个,陶玉在他怀中胡乱地想着,梁置礼的腿伤不是还没好吗?为什么力气还这么大,桎梏得她不能动弹……

梁置礼也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就在他怀中,软软地任他肆无忌惮着,血液就瞬间涌了上来,心口像是有一团火,怎么亲也亲不够。

“怎么不叫我Leung了?嗯?”

见她迟迟没说话,梁置礼撑着墙面,强迫自己先放开她,手轻轻扶着她面颊,深深看着她。

陶玉抵抗不了这样的眼神,失神片刻后,理智终于回来了点,然后对视几秒,最终还是败在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Leung。”

她踹着气,轻声开口,胸口还起伏不定着。

梁置礼闭了闭眼,片刻后压着浓重的鼻翕,沉声开口:“钥匙在哪?

“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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