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乳米糕(1 / 1)

费如珠本以为自己会从马车上醒来,不承想醒来是在床上,旁边躺着崔衍之。

许是昨日逛得有些累了,她只打算小昧片刻的,并未想到自己会睡得那么熟,被人搬到床上睡着都不知道。

睡得太早,自然醒得也就早了,见崔衍之还在熟睡,她俏皮地拨弄了一下他那让无数女孩子羡慕无比的长睫毛,悄然起身。

原是担心自己带回的薄荷忘了种下会不会已经枯了,没想到推开房门,她的薄荷不仅种下了,还是种在几个雅致的花盆里。

梅儿闻声而来,见她衣衫单薄站在院中像孩子一般摆弄着薄荷叶,忙为她披了件外衫,“少夫人仔细着凉,这春日的早晨还不可贪凉呢。”

“梅儿,你闻。”说着,费如珠便把手中的薄荷递往梅儿跟前。

梅儿细细一嗅,清香扑鼻。

费如珠又将手中薄荷拍打了两下,霎时那阵清新凛冽的香味更加浓郁了。一瞬间二人只觉头脑更为清醒,将原有的困倦之意一扫而空。

“少夫人,这薄荷还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呢?”

“那是,若有柠檬,我还能将它搭配柠檬做成果汁,可好喝了。”

“柠檬?”梅儿满是疑惑,“那又是何物?”

费如珠被这一问难倒了,“大小和橘子差不多,只是形状不同,比橘子酸,果肉又似柚子。”

一通解释下来,梅儿懵了,她也懵了。

“罢了罢了。这个东西不可深究,不如你带我去厨房,今日还有牛乳吗?”

“有的,每日都有专人为夫人小姐们送牛乳的。”

“甚好,不如今早为母亲做个蒸米糕。”

梅儿更是不解了,“少夫人,这蒸米糕是不是太普通了些?”

费如珠满眼得意,“我做的蒸米糕自是与你们吃到的不同。”

主仆二人到大厨房时,着实将屋内一干人等吓得不轻,崔家这么多年还没有主子亲自到厨房的,这三少夫人是头一位。

厨房做主的是那日给她肉菜的孙伯伯,只见他大腹便便、慈目善面,一笑起来眼睛跟月牙似的,笑意盈盈地问费如珠是不是饿了。

费如珠看着眼前这位一看便知是大厨没错的老伯,笑道:“伯伯,今日的早饭吃什么呀?”

孙伯伯道:“回少夫人,今日早食有百合莲子羹、芙蓉蛋、胡饼。”

“就这些吗?”

“莫非少夫人不喜?还是觉得少了?”孙伯伯不是不好相与之人,可骤然闻得费如珠如此问,心中还是有些膈应的。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为母亲备上一道蒸米糕。”费如珠楚楚可怜道,“我本就寒门小户出生,能得嫁入崔家已是天大的福气,自然是要好好孝敬母亲的,可不能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忘了本。”

孙伯伯本在气头上,听她说得如此真切,心中不免动容。崔家虽是家风严谨,可这世间哪有不在背后嚼人舌根之人,丫鬟奴仆们背地里也是将几位少夫人比较了个遍的。费如珠有此心意,可见是个实心眼的好孩子。

“少夫人想做些什么?老奴为您打下手。”

见他态度转变,厨房里的下人也附和着要帮费如珠的忙。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不能客气的啦!费如珠命人先将大米泡发,随即又让人为她找来石磨。

石磨搬来的功夫,大米也泡得差不多了,众人看着她将大米中混入些许饴糖与牛乳一同倒入石磨开始研磨,不由得感慨这也太糟蹋好东西了。

唯有孙伯伯不动声色瞧着费如珠磨米浆,再将米浆放入刷了一层油且形状各不相同的碗中,最后放入蒸屉。心中默默想着:莫不是这牛乳也能用来蒸米糕?

瞧着众人眼中有疑惑、有不屑,费如珠都没放在眼里,只交代梅儿说:“需蒸上两刻,梅儿,你去找找什么桂花蜜之类的都可以拿过来,一会用来调味。”

“好好,奴知道了。”梅儿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蜜饯可以吗?”

费如珠微微敛眉,“还是桂花蜜吧。”

薄烟散去,大米那阵独有的清香中多了一丝牛乳的香甜,引得原本不屑之人频频侧目,瞧着她将盛着米糕的碗一一倒扣在盘子上,片刻后,形态各异的米糕便出锅了。

孙伯伯上前一瞧,果然与寻常米糕不同,跟白胖孩童的脸颊一般洁白滑嫩还泛着柔光。

先前的质疑之声如今都成了赞美,费如珠自是不以为然,要是哪天工具齐全再做个蒸蛋糕,他们不得把自己夸上天?

“孙伯伯,这些我拿走了,其余的你给大家分一分吧。”

众人闻言,皆是对费如珠谢意连连,可她哪里在乎这些,让梅儿带了几份米糕回去跟自家院子里的人分一分,其余的捧到了舒惜月面前。

早食时辰未到,但崔家妇人已然端坐于花厅,见丫鬟们又奉上八份早食,崔二夫人疑惑道:“衍之与他的新妇不是归宁了嘛?这孙林是不是老糊涂了,还给他俩备了早食。”

舒惜月想到昨夜自己见到儿子儿媳四仰八叉睡在马车里的场面,嘴角抽搐道:“昨夜回来了。”

是啊,她不仅知道他们是昨夜回来的,还是二人睡得太死叫不醒,下人没办法了去她屋里求人给背回来的。

“没在娘家住上一晚?”崔二夫人嘲道,“莫不是睡惯了大宅子,不想回去睡小屋子了吧。”

舒惜月本就不快,如今听她这番阴阳怪气更是不高兴了,道:“是我考虑不周,这么多丫鬟随从让她带着回去安置不下,不回来睡难道让下人全挤在费家院子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二夫人也收敛了不少,讪讪道:“怎的还不过来用早食?莫不是累了?”

“劳二娘挂心,如珠想着为大家添道早食天未亮便去了厨房,这才来晚了,请母亲恕罪。”

话音刚落,崔衍之夫妻二人已踏入花厅,身后跟着的丫头们盏托里都放着洁白的米糕。本觉得平平无奇,可再细细一瞧,米糕的形状又是各不相同,加以桂花蜜点缀,更是精巧喜人。

“这是米糕?”舒惜月问道。

费如珠揖礼道:“回母亲,这是牛乳米糕,较寻常米糕软糯香甜一些,还请母亲尝尝。”

她从崔衍之和崔玲玉那处探听而来,崔家妇人大多喜欢清甜可口之物,而男子多喜重口。唯有崔衍之不同,只要是费如珠做的他都喜欢。

故而,费如珠本着拿人先拿胃的准则,准备晨间为家人们做些清新爽口之物,午间就随大厨房有什么吃什么,若得空闲再熬上一些滋补靓汤。而到了夜间父亲兄长们都回来了,须得来上一顿烧烤或是火锅才最为应景。

费如珠对她的计划很是满意,如今就等着看这铁匠给不给力了,若是能将她所画的锅都给铸出来,那可是一条发家致富的好路子!

如此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妥妥就是个造福古代百姓的福星呐!

舒惜月浅尝一口,果然较寻常米糕更为软糯弹牙,桂花的香味与米香巧妙地结合,一块吃完唇齿留香。可惜了,只有一块,她又拉不下脸来让费如珠再做一道,只得浅尝了几口其他菜式便回屋了。

她前脚刚走,三夫人也捧着她的念珠一言不发离开,独独留下了二夫人。

都说二夫人食量小,可今日她似乎胃口大开,吃完一块米糕还喝了不少百合莲子羹,芙蓉蛋也所剩无几,唯有胡饼她一口没碰。

“如珠呀,手艺不错。瞧,连我都一不留神就多吃了些。明日再做些新奇之物,也让我呀多开开眼。”

“好的,二娘。”

费如珠声音比她还甜腻,倒是惹得二夫人不自然地挑了挑眉,“嗯,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长辈一走,气氛自然也松懈了几分。苏映容原是要走的,却被江婉如给拉住了。

“弟妹真是好手艺,自尝了弟妹的手艺,其他东西都入不了口了呢。不知道弟妹可愿教教我与大嫂,否则假以时日,母亲眼里怕是只容得下弟妹这个儿媳了。”

江婉如话中有话费如珠不是没听出来,苏映容在她说话时也悄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无奈被她眼神给制止了。

果然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夫人和江婉如是懂阴阳怪气的。

“二嫂可是多虑了,母亲素来对家中姊妹一视同仁,断然不会厚此薄彼。”费如珠还未想好措辞,崔玲玉已站出来为她出声了。

崔衍之也道:“纵然二嫂想学,可厨艺这东西讲究的是天赋与日积月累。我倒觉得嫂嫂还是精进琴棋书画与女红的好,当真不必事事讲究取长补短,大家各有所长,各抒其长不是更好?”

语落,江婉如脸上一阵青白。

素来不喜多言的苏映容缓缓起身向崔衍之揖了一礼,道:“衍之说得是,我等该各修其长为崔家尽己其力才是。如珠妹妹厨艺极佳,我与婉如妹妹也是心生仰慕才想学习一二的,若是不弃,还愿如珠妹妹常来院中坐坐才是。”

费如珠自小便有个毛病,那就是对温婉的美人毫无抵抗力,曾经是,如今也是,被温婉的美人坑了也不知多少回,却从不长记性。

面对苏映容,她此时老毛病又犯了,上前握着苏映容细腻的小手揉捏道:“嫂嫂这里说的哪里话,咱们可是一家人。只要嫂嫂不嫌弃,想学什么你只管说来。”

苏映容莞尔一笑,“那便有劳妹妹了。”

瞧着二人如此亲昵,崔衍之与崔玲玉对视一眼,满是无奈。

不承想这无奈还没落地,费如珠下一句话直接让他险些吐血。

“晚上咱们煮火锅,嫂嫂可一定要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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