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先穿上衣服。”
不知是不是陆雩错觉, 他竟觉得这一刻她暗沉嘶哑嗓音,尤其像男子。
“哦…好。”陆雩从急神中缓过来,才意识到己现身上跟野人似毫无遮掩。
赤.身裸.体地出现一个女子面, 哪怕是他未婚妻, 成何体统?
“抱歉!”他急急忙忙地从旁边扯了块卦巾围腰间。
季半夏摸了下鼻子, 一血。
再感受到体内翻涌滚烫,燥热难耐,红得犹如被开水泡过皮肤,何尝不明白己这是遭遇了何。
热潮期。
是每个哥儿无法跨过一道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上一世他是登基为皇之后才迎来第一次热潮期,这次竟提这么早……
“你得擦下血。”陆雩找块毛巾,半天没找到, 只得把己刚脱下亵衣递过去,“凑活一下。”
季半夏闻到亵衣他身上味道,瞬间感到体内躁更加疯狂。
“不必。”他咬牙,跌跌撞撞地跑出澡房, 奔向己厢房。
陆雩原地愣了一下, 赶紧跟上去。
“半夏, 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有点, 难受。”屋内传来断断续续呻.吟声, 痛苦中夹杂着剧烈喘息, 令陆雩听了耳根发烫。他咬了咬舌尖, 驱散脑中乱七八糟法, 上一步问道:“我帮忙吗?”
“……”
厢房内再无声响, 陆雩急了。
“半夏,半夏?”
殊不知此季半夏已到了忍耐极限。
他躺床上挣扎翻滚, 体内犹如棍棒火烧,烧得他视野模糊……被欲.望驱使着沦为本能物。
去哀求那个人, 哀求门口那个男人帮他解决。
最后季半夏完全凭借己意志,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直直地刺向己大腿!
“嘶——”他咬紧牙关,冷汗涔涔。
皮肉刺痛让他短暂忘却身体炙热,大脑也清醒了几分。
都说哥儿离不开男人。一旦到了热潮期不及纾解,会烧坏脑袋变成傻子。
季半夏并不这样认为。世他从未让男子近身。每年一次热潮期,每回都是生生是靠己硬捱过去。
鲜血顺着他腿根,一路泅湿被褥。
格外刺目。
“半夏,我进来了!”
陆雩实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推门而入看到是这副光景。
帷幕之下,季半夏染血大腿若隐若现。
他脸色发烫,瞬间明悟。她原来是来了月。
“对不起,我去找瑞珍过来……”
季半夏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太晚了,别叫她。”
“哦,好。那你好好休息。”
陆雩把门虚掩上。古男子对女子月避而不谈,他却是十分清楚。看季半夏这副模样,八成是痛经。
以他有个表妹痛经,跟他科普过,女生来姨妈有多难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雩先去厨房烧了热水,倒进汤婆子里。然后煮了红糖姜茶,拿了一些草木灰缝进两块干净白布之间,制成一个简易姨妈巾。考虑到一个能不够换,他做了两条。
做完这些,他拿着东西再次敲响西厢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半夏,你喝点热水吧。”
季半夏半撑着坐起来,看到陆雩里那一堆东西:“……”
陆雩浑然不觉,端着红糖姜茶放他床头道:“你记得喝完再睡。还有这个汤婆子,用来捂肚子,你会舒服许多。”
季半夏心情复杂地看着他,一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睡,晚安。”怕她起夜不,陆雩还帮忙把夜壶拿了进来。
“……晚安。”
-
《断骨嗜情》销售火爆,经汴梁书铺总局推出后很快风靡了整个上京。
虽有人批判其文笔拙劣,故情节不雅,但其中所写几句词句却广为流传。
“两情若是久长,岂朝朝暮暮。”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青楼妓.女和小倌犹爱这些凄美之词,更是将直男这个作者奉为知音。
上京欢馆头牌楚依哥儿放出话来说,若是直男肯莅临京城,即成为他帐中之臣!
楚依美貌曾名京城,无数达官显贵都与他春风一度。
今他却说,将己第一次留给《断骨嗜情》作者。
“世人皆不懂哥儿之爱,唯直男懂。”他曾凭栏怅然道。
这一阵人人口中都是那几句描绘爱情诗词,以及故主人公宋尧程和他兄长。
更甚者,传言《断骨嗜情》传入宫廷之中,连长乐公主都分外爱看。
而这不仅仅是传言。
“此书到底是何人所写?为何还不出续本?”长乐公主亲发问,下面人然胆战心惊。
这把火愈烧愈烈,烧回祁县,令发掘此书掌柜亦是差点吓没半条命。
他也去找到那个作者,是对并未留下本名。他后来祁县托人四处打听,一无所获。
直到这日陆雩碰巧上县里书铺来买一本《孙子兵法》。他逛着逛着,发现己所写那本《断骨嗜情》竟摆书架最显眼位置,不禁莞尔。
梁掌柜听下人禀报,急忙出来。
“兄台,我终于等到你了!”他抓着陆雩胳膊,眼含热泪:“你算是来了啊!”
陆雩有点茫然,“怎么了?”
梁掌柜急切道:“你当初不是说写续作吗?!怎到现还未来交稿。”
陆雩差点都忘了这回。
是说钱才是写作者第一原力。这阵子不缺钱了,他懒得再笔。
毕竟写那些情情虐爱什么也很费脑。
“暂不写了。”他道。
“为何?!”梁掌柜看着他,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知如今你书有多火?传到上京,连长乐公主都成了你读者!”
“啊?”
这个陆雩确实没到。
但仔细一,缺乏娱乐古,己杂糅进后世那些晋江古早剧情,确实对新奇。
梁掌柜:“你开个价,银子不是问题。只你把续本写出来,多少钱都行。”
陆雩摇了摇头,“算了。”
梁掌柜见他一副不为金钱所模样,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
陆雩震惊地看着他。
梁掌柜抬起头,恳求道:“求求你了,直兄,你千万将续集写出……”
否则,顶着上面那么多压力,他会死。
“现真不行。”陆雩道:“我准备明年科考。”
梁掌柜:“你考秀才?”
陆雩:“不,童生。”
梁掌柜:“……”
写出如此神作书生竟连个童生功名都没有,说出去谁信。
之后无论梁掌柜再如何挽留,仍被陆雩执意拒绝。
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今不写,也不愿暴露笔名,拜托掌柜帮己保密,等考上童生再说。
纵使心中百般不甘,梁掌柜也只能长长一声叹息。
毕竟脑子和长人家身上,他总不能逼人家写吧?
梁掌柜本欲说他续写此书,若能得公主青眼,从此一生衣食不愁。
但让陆雩放弃科举,怕也是不能。
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这世间任何书生梦都不是写出著作名流千古,而是高中状元,马游街,至此光宗耀祖。
“那我约定好了,等你考中童生,回来写书?”他抓着陆雩确认道。
“嗯。”陆雩敷衍地点头。
梁掌柜这才放他离开。
陆雩踏出门槛,晃着里书吹了声口哨。
刚买了一本《孙子兵法》,掌柜都没收他钱。
赚到了赚到了。
-
这日李孝雨也跟着来了祁县。
但陆雩去买书功夫,已跑得无影无踪。
陆雩买《孙子兵法》,是为了教育李孝雨。
他看出李孝雨似有这面天赋,但这阵子对沉迷卖雪碧赚钱,么是傍晚和镇子上新认识小伙伴出去疯玩,如此荒废下去,不好。
兴许他帮助下,这孩子未来能有一番作为。
“云璟?云璟?!”陆雩县里寻了半天,最终才一个偏僻巷子里找到李孝雨。
对和十几个昔日丐帮小伙伴蹲地上,共食几只油鸡和白面馒头。
一看到陆雩,他顿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把油腻腻藏身后,一阵心虚。
那十几个小孩也有野狼般发绿目光危险地盯着陆雩看。
“没……这是收养我人,陆哥。”李孝雨向伙伴介绍道。
“真?!”“是他给你取新名字,还带你吃香喝辣给你钱花?”
小孩一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陆雩停住脚步,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遥遥看向李孝雨道:“云璟,我该了,再晚没有牛车。”
“哦。”李孝雨把放衫衣侧擦了擦,这才移步向他来。
彼他模样与身后小孩已天差地别。
他长高了,身上也有了肉,衣着整洁,皮肤、头发、指甲干净。
像好人家出生孩子一样。
小孩难免眼红。
其中一个稍年长壮着胆子冲过来,跪陆雩脚边道:“陆哥,你也带我回去吧!我会干活,脚比二狗还勤快……”
“你——!”似感到被背叛,李孝雨朝他怒目而视。
李孝雨余光悄悄偷看陆雩。
其实他心里也害怕,陆雩不他,而选择带新小伙伴回家。
“抱歉。”陆雩摇了摇头,“我如今能力有限,不能带你。”
他转过身,朝李孝雨伸出道:“吧,云璟,回家了。”
李孝雨牵着他,从巷子暗处向繁华热闹街市,忽然鼻子有点酸酸。
“对不起。”他小声说:“陆哥,以后我会听话,你别不我。我比他会干活。”
陆雩侧头看他,“光会干活有何用?你懂得用脑。”
午后阳光墙上斜切两条泾渭分明直线。
金灿灿光晕刺眼,李孝雨一看不清陆雩神情。只注意到了他里那本蓝皮书。
历史车轮已滚滚向,激起半路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