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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1)

王家镖局在临安县城南最繁华;一条街道上。

四周酒楼、商铺林立, 往来;都是光鲜;车马和行人。这个地段和位置;铺子价位自然是不便宜,王姝;马车到了王家镖局;门店,只见一栋占地不小;大院子, 青砖黛瓦, 院墙颇高。门口两个威风凛凛;大石狮子,虎视眈眈;盯着行人。

正对着街道, 烫金;牌匾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王家镖局。

真正看到镖局,王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王家;镖局竟然不是个小镖队, 看着进进出出;健壮青年, 看起来训练有素且颇具规模;样子。

她心里有种怪异;情绪, 扶着芍药;胳膊下了车。

转身去接后头;王玄之。

王玄之身体灵活, 扶着王姝;胳膊,轻轻松松跳下来。

姐弟二人站在镖局大门前面, 竟然有一种瞠目结舌;感觉。王姝一直以来是知晓自家不穷, 也清楚她爹生意很忙碌。这么多年,经常走南闯北不在家。但也仅仅是知道这些, 她没有一个清晰;概念。王家到底富裕到什么程度,她其实是不知道;。

“姐姐,”王姝都不清楚, 王玄之就更迷糊了, “这是咱家;镖局吗?”

是,肯定是;。

整个临安县就一家镖局。不是王家;还能是谁家;。

“进去再说。”忽然发现自家;产业可能没有她想;那么简单, 王姝;心里像塞了一颗大石头般沉甸甸;。牵着王玄之;手,两人从正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是一个非常宽阔;四方院子。

四百尺宽长;空地, 正中央一个不小;演武台。演武台两侧摆着兰锜, 木衣绨锦, 土被朱紫。武库禁兵,设在兰锜。析言之则兰为兵架,锜为弩架。兰锜上各种兵器都有,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靠右侧;空地,三四十个赤着上半身正在练拳;青壮年呼呼喝喝,一招一式;架势十分凶戾。

瞧见一行人进来,一个十七八岁;少年擦着额头;汗立即小跑过来。

一行人是以王姝为主,少年目光落到王姝身上便是一亮。不过不等他多瞧两眼,芍药和铃兰就挡在了前头。芍药也不跟他寒暄,直问镖局;管事人在何处。

少年一愣,似乎不解。就听芍药开口:“我家主子姓王,乃清河镇王家人。”

这一句话说出来,少年顿时就明了。

他;目光越过人群落到王姝姐弟;身上。王家主事人病逝得匆忙,留下一对年幼;儿女,镖局;人自然都知晓。不过只有镖局;老大林师傅亲自见过王家姐弟,余下;人是没见过;。少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真假,挠了挠脑袋,又招来了一个黑皮;小少年。

少年着急去找话事人,让黑皮;小少年引着王姝姐弟去厢房坐下。王姝这才发现,在前院里走动;都是男子,一个女儿家都没有。

黑皮少年声音很脆,麻溜地在前头引路:“请几位稍等片刻,随这边来。”

镖局很大,空屋子很多,除了放置货物;大仓库,大部分;屋子是给镖队;押镖师傅歇息安家;。后院安排给了押镖师傅;家眷们,前院有几间厢房则是平日里会客;。

王姝跟王玄之进了厢房坐下,不一会儿,那少年就领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男子过来。

男子一身干练短打,头上裹着绑头发;眉勒,五官深邃又精神。壮硕;身材跟座小山似;,个头很高。从门里走进来,气势很压人。

来人是镖局;二把手,汪进飞。

镖局;生意太大,等闲离不得主事人;。平时里接单都得跟林师傅是交替留守镖局;。若林师傅有事远行,便是他留下。若他带队,则林师傅留下。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坐在上座;姐弟俩,王姝且不论。样貌长得像早逝;母亲。王玄之就比较好认了。

凤眸红唇,高鼻梁,跟王程锦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王玄之这张脸就是活;身份牌,都不用怀疑,汪进飞就认了两姐弟;身份。

两姐弟人应该在清河镇,怎么跑来临安县,汪进飞很疑惑。

他心里疑惑,自然就问出声来。

王姝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将来意跟他明说了。

毛氏;那点事儿被王姝捅出去过一遭,彼此心知肚明。临安县即便离得远,王家镖局;主事人还是听说过一些风声;。只是他们正务繁忙,派人去打听过了,却没敢贸然插手。

一来他们是下面做事;人,主家;情况若无应允,他们是无权做主;。二来传言也有可能作假,不清楚内情,确实是不好跟当家主母对峙;。说话是要凭信物;,王家;掌家印章和镖队好些人;身契都在毛氏;手中。如今两姐弟寻上门来,汪进飞也没办法立即给出承诺。

汪进飞沉吟了片刻,只含糊地先安抚了两人,没给出确定;答复。

王姝也清楚这事儿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办好;。林师傅汪进飞等人;身契还捏在毛氏手中,身家性命被人握着呢。或许顾念旧主子;情分接待她们,却绝不可能不查清楚缘由就热血冲上头。

“你二人如今可有住处?”

汪进飞自然是顾念旧主;,王程锦是他非常敬佩;人,“若是没有住处,我且叫人收拾一下,安排你二人住下。”

“不必。”王姝早有准备,倒也没有不能接受,“我姐弟二人有住处。”

汪进飞等人态度还算不错,不像是推脱不管;样子。

再来,王姝今儿来这一趟;目;不是为了说服镖局;管事,而是提个醒儿。至少自此以后,镖局;账簿和利钱不用再往王家送了。

王姝能接受,王玄之就没那么好受了。他原以为他们来找林师傅;一遭,会有很大;收获。至少林师傅他们就该找一帮人,护送着他们打回王家拿回东西才是。结果汪进飞只是含糊地安抚两句。

此时他一张小脸儿绷得紧紧;,一言不发。

汪进飞长得五大三粗;,心思可不一点不粗。觊着两姐弟;面色,自然也看得出王玄之;急迫。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安抚道:“哥儿,此事非同小可。且等林老大回来,我等查明了内情再作商议。王家并非是寻常商贾,不能意气用事。有些东西牵一发动全身,一动,牵连可就大了。”

王玄之不晓得什么东西牵连;大,他扭头看向王姝。

王姝现如今对王家;家业有了一点模糊;概念,大致能明白。就像是跨国集团或者大型集团公司,高层;变动会牵连很大。她们不在王家;这段时日,谁也不晓得毛氏做了哪些事。

若是毛氏动了什么关键;产业,又或者跟什么不该往来;人往来,怕是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个,王姝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汪叔,这些事姑且不急。等你们查清楚再从长计议不迟。我想问你,你们能分出人手查一下县衙新来;张主簿么?”

张耀民一个寒门秀才爬上了主簿;位置,若没有毛氏;手笔,王姝是不信;。

“张主簿?”县衙里;人事变动,镖局自然是清楚;。

王家镖局常年接押货走镖,东南西北各地都要跑。大庆律法规定,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官府;派发;路引。镖队自然就免不了要跟官府打交道。

这个张主簿,汪进飞自然有印象。

“大姑娘为何要查他?”相较于县衙其他人,张主簿年纪还算轻,也算是青年才俊了。

王姝勾了勾嘴角,讽刺;意思不言而喻。汪进飞见状便也不多问了,点了点头,表示会尽力去查。若有什么情况,也会尽快联络姐弟俩。

今日便只能到这,王姝看了眼时辰不早,也站起了身。

汪进飞又询问了两人;住处。知晓两姐弟如今人就在县城;北郊,便想派马车送两人过去。王姝走了几步,瞧见庭院里走动;健硕年轻人,又张口问汪进飞要了几个人。

缺乏人手,许多事情办起来颇为束手束脚。有了人手,往后她便是出不来府,事情也不会被耽搁。

要人不是多难;事儿。镖局最不缺;就是人手。汪进飞立即招了几个人过来,王姝挑了几个机灵;,便让王玄之都带回北郊;宅子了。

天色已晚,她没办法在外头久待。只能先回去。王玄之有乌竺玛等人跟着,倒也不担心出事。

镖局离得萧宅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口。

六月里天儿黑得晚,已经过了酉时。

一层雾色照下来,不至于黑得不能视物。她;马车没办法从大门进,王姝预备从右侧;小门进去。结果人刚下车,就被人堵住了。

“王小君,主子爷在等着你。”堵人;不是旁人,是莫遂。

王姝入府以来,虽然时常晚归,却还是头一次有男仆从堵她;。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在眼前衣着体面,气势锐利不似常人;少年身上快速地过了一瞬,下意识地心里一个咯噔。她;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自己最近干了什么事儿,思索最近是否有过遭人烦;行为,然后越想越心虚。

直到站在和徽苑门口,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主子爷,寻我有事?”进院子之前,王姝莫名有些胆怯。

莫遂不敢多看她,只言简意赅道:“小君进去便知。”

王姝:“……”

知道问不出来,王姝便也闭嘴了。

和徽苑跟后宅;院子不一样,草木非常丰茂,十分;幽静。白日里见,兴许觉得心旷神怡,大晚上就显得有些黑洞洞;。尤其是一阵风吹过,树叶跟着摇晃,影影重重;。

王姝吞了口口水,跟在莫遂;身后往里走。

越走越深,一个女子都没瞧见。

一路灯火倒是亮,但古代;灯笼不似现代;电灯亮堂。点了灯,其实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是亮;。若是灯火摇晃不稳,自然就有些鬼魅。王姝眼观鼻鼻观心地越走越快,直到穿过了蜿蜒;小径和亭台楼阁,在一个七间七架;屋舍前停下来。

袁嬷嬷提着灯笼在屋钱等着,看见莫遂领着人过来也没说话,就示意王姝跟着进去。

王姝有点被这阵仗吓到,安静地跟进去。

门一推开,一股淡淡;檀香味弥散开来。里头是纯木质铺设;地板。摆设不多,很是清雅简洁。没有雕花;椅子桌子,只有案几和蒲团。一面墙;书籍,案几上也堆满了书信。身着僧衣端坐在案几前;年轻男子手持一本游记,听见声音抬起来头。

乌发沾着水汽,浓墨如缎。有;人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主子爷;样貌不论几次瞧都非常惊艳。哪怕此时他眉心紧锁,神情不是那么松弛也依旧如此。

屋里就他一个人,没有看到别人在,王姝紧绷;心弦忽地就松弛了下来。

“坐。”

王姝看了看,学着他;姿势盘腿坐下来。

袁嬷嬷悄无声息地送上了一盏茶。轻轻搁置在王姝;手边。看这架势不像是有事要算账;样子。王姝彻底放了心,默默地等着他开口。

灯火通明,帷幔轻轻浮动,烛光摇曳,屋子里静;只听得见彼此;呼吸声。

“会下棋么?”许久,清凌凌如玉石相击;嗓音轻起,安静得氛围中激起王姝耳廓一阵酥麻。

王姝抬起头,对上一双幽沉;眼眸,心里突突地一跳。

这人明明年岁不大,最多弱冠;年纪,样貌也是那等年轻俊美;。不知为何,周身;气质深沉得叫人不敢轻易造次。仿佛大声说一句话,都是不对;。

她思索了下,谨慎地回答:“不会。”

正准备叫人拿棋盘;萧衍行一滞,抬起眼帘。

“……但是你想下;话,我也可以陪着。”想了想,王姝补了一句。

萧衍行:“……”

四目相对,空气中出现那么一瞬间;安静。

“那你会什么?”

“种田。”

“……除此之外呢?”

“吃。”

“……”

又是一阵寂静。

王姝大概能猜到他是有事要她去办,又不是傻子,都这么明显了。毕竟不是第一次见,上次见面,就没见过这位爷有那么多耐心。

“……爷你是有事要问我?”王姝不跟他绕弯子,直接开口。

萧衍行大约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人,顿了顿。他外头看向王姝。眼前;姑娘年纪还小,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灵动异常,想;什么完全就在脸上。

“今日下午去了王家镖局?”她都开口了,萧衍行自然也开门见山。

王姝眸光微闪,脑子里快速地过了一遍,点了头。

“如何?”

“什么如何?”王姝有些摸不清他;意思。

“你不是想将家业拿回来么?就你王家如今;状况。你觉得凭你一个孤女,亦或者你那养在北郊;弟弟,能成功拿回来么?”萧衍行约莫也看出了王姝;性子,有;话开了头,后面就好说了。原本他是想要怀柔一番;。现如今看,似乎不用。

王姝心里一顿,没有说话。

见她声色不动,萧衍行倒也不急。只静静地看着她。他;一双眼睛清冷又通透,王姝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不由地打起了鼓。

“此事姑且不论,且说你;父亲身强力壮,正值当年,却突发急症,不到一年就去了。”清凌凌;嗓音不带任何情绪地又道,“你心里就没有半点疑虑?”

王姝;神情瞬间一僵,抬起了头。

这句话就仿佛被一到雷,敲在了王姝;心上,她不由地坐直了身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父亲三十三;年岁便英年早逝,这件事一直让王姝很难接受。

她是知道古时候;人寿命短,平均寿命也不过三十岁。王姝一直觉得寿命短可能是时代因素,但也不是没有过怀疑。可一来父亲经常外出不在府中,身体状况如何王姝不清楚。二来发现父亲身体不适便请了无数大夫,都说是急症。

如此,才打消了她;疑虑。王姝;身体崩成一条线,悠哉不起来了。

“这只是我;猜测。事无绝对,得查。”

见她终于有了想要;反应,萧衍行才淡淡地勾了勾嘴角。

王姝死死盯着他,人就是这般,有些事旁人不说,便也接受了。旁人一旦提出疑问,关心则乱;人便会跟着动摇。王姝忍不住脑中极快地回忆起上辈子王程锦去世前;情形。

她爹满脸病容,枯瘦如柴;样子,王姝一直不愿意想起。此时回想,却发现她爹去世已经是上上辈子;事情,隔得太久,许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

犹记得她爹急症发;很快,人被送回家中时已经起不来身了。那时候她爹昏迷;时候多,清醒;时候极少。王姝贴身照顾了几日,就被她爹以肺痨传染赶走。

王姝试过趁他昏睡时去照顾,每次父亲清醒了都不允许她进屋,直至去世。

“我爹他是肺痨走;,大夫都说是肺痨……”

萧衍行端起杯盏,浅浅;呷了一口茶:“你若是想查,我可以助你。”

王姝瞳孔剧烈一缩,没有接话。

事实上,她;心神还是被他一句话给打散了。想说这里面没有别;事,这些都是他;猜测。可她又不敢肯定,这里面就完全没有人为猫腻;可能。

王姝垂下了眼帘,心里悄无声息地泛起了波澜。一点一点惊惧起来。

事实上,下午看到王家镖局时,王姝就隐约地嚼出了点不对。王家家大业大,她一直以为是小地方人没见过世面夸大出来;场面话。可事实证明,可能是她一叶障目了。此时这人提起她爹;死,未必是好心提醒她。明摆着有所求才会故意如此说。

王姝心里清楚,但事关王程锦,她没办法不在意。

抬眸看了眼对面;人,王姝按捺住心中;波涛,闷闷吐出一口气:“……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么?”

“问。”

“主子爷姓萧,是哪个萧?”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王姝便也不藏着掖着了。

“嗯?”萧衍行眸光一闪,倒是有些讶异。

这段时日,他看似对后宅不管不问,实则后宅;所有动静都逃不过他;耳朵。王姝做;那些事,萧衍行也一清二楚。就她做;那些事而言,这姑娘;秉性他也心领神会。

没想到看着蠢笨,好似比温家那个要聪慧一些?

“你以为呢?”

“大庆皇室萧家;萧?”

萧衍行没有说话,神情敛了敛,默认;态度不言而喻。

王姝心里又是一咯噔。早有准备,真猜中了,还是忍不住震惊。

“家中行几?”

“嫡长。”

皇室嫡长,不就是元后废太子?王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你与我父亲可曾……”

“并未有过接触。”

王姝急急追问:“那你怎知我爹;死有另有蹊跷?”

萧衍行没说话,王姝却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废太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会出现在临安县,必然是有所图。想到王家那被她窥见冰山一角;产业,他分明就是冲着王家来;。知道了这人;身份,很多事情就都能窜;起来。

王姝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萧家;这趟贼船,她大概是下不了了。若这人冲着王家家业来,又怎么可能会放她走?

关于王程锦;死,萧衍行只是怀疑。毕竟他当初来临安县时,已经迟了。他;人尚未接触到王程锦,王程锦就已经不久于人世。虽说时候他也曾尝试将手伸进王家,不过都没有成功。王家那个不起眼;毛氏还挺有手段,将王家围得固若金汤。

他被贬至此,在装疯卖傻;掩人耳目,许多事情也不能大张旗鼓;去做。

暗地里布置了一年,才将将收拢了一些势力。王家那么大;家业,他自然不可能轻易舍弃掉。但目前能做;,也只是悄无声地地将王家嫡女纳入府中罢了。

王姝抿着唇,两手扣在一起捏着不自觉地用力,陷入了沉思。

若是涉及到政治斗争,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即便是他帮她拿回了王家产业,最后王家也极有可能会变成他;钱袋子。可是靠王姝和王玄之自己,真;能拿回家产么?

即便真;能拿回来,萧衍行能忍住不伸手吗?届时她又怎么跟萧衍行斗?

思索起这些问题,王姝不得不做取舍。

这人最后是坐上帝位;……

思及此,王姝抬起头:“主子爷今夜找我有何贵干?”

萧衍行很惊喜这姑娘如此通透,话不需要说太明,她自能听得懂画外音:“借你王家押镖队一用。”

王姝一愣,笑了:“我还没能拿回来。”

“不必拿回来,”萧衍行忽地勾唇浅浅一笑,幽沉;目光仿佛能将人吸入其中,“我记得你王家近来不是要押送一批丝绸往龟兹去?添两个人。”

王姝虽然知道躲不过,但还是忍不住丧气:“……我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在找水田?”萧衍行淡淡道:“北郊临水寺后头三亩肥沃;水田,给你了。”

话音一落,王姝立马跪直了身体,一把握住了他搭在案几上;手。

萧衍行;手跟他;人一样,形状优美犹如玉雕。指节修长,骨质均匀,白皙如玉。王姝不管他瞬间僵硬;姿态,握紧了上下晃动了两下。激动;两眼放光:“谢谢爷,爷你真慷慨!你真是个大好人!”

萧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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