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1 / 1)

古时候虽有学籍, 但学子必须过了童试才能在当地乡学里挂上学籍。

王玄之才开蒙没多久,根本就没学籍这东西。王姝要帮他转学,只需让人把他;东西带出来就可。做;恶心点儿, 就让托合提恐吓江管事,叫这临安书院将毛氏替王玄之交;高额束脩吐出来。

“我往后都不用读书了麽?”

王玄之这孩子性子里还是有几分韧性在;。他虽说被先生叱骂蠢笨,时常被责打,也怀疑过自己是否真;不是读书;料。但却是从未对读书这件事起厌恶之心;。

“当然不是。”安排了两个护卫在身边,王玄之身上还是添了新伤。

新伤不必说,就是那些个狗屁先生;责罚。裤子撸起来, 两条小腿上都是青肿;。托合提拿了药油替他揉开,王姝看着都替他疼:“读书可以使人明智。你还这么小,书是必须要读;。”

王玄之真;很乖,疼得脖子上青筋都凸出来,硬咬着牙不哭。

王姝没忍住心思酸软, 摸了摸他脑袋:“姐姐会给你重新找个好;先生。”

“嗯。”

安抚好了王玄之, 王姝回到萧家又是天色已晚。

袁嬷嬷如今也算是习惯了她晚归。

这位主儿只要是出去,就没有在天还亮;时候回来过。仿佛这萧家;后院就是那囚人;牢笼,她恨不得将一天都给用得丁点儿不剩, 才不亏出去那一趟。

不过有主子爷;允许,即便觉得王姝此举不合规矩,袁嬷嬷也不好说什么;。

清辉苑里灯火通明, 姜嬷嬷早就在等了。

王姝这一个月出去几趟;动静, 就算后宅;人把耳朵全都堵上,也能听见风声;。

思仪院;人也不是傻子,往日有刘氏被招幸在前, 忽略了王姝。她们没觉得主子爷对谁是特殊;。如今慢慢地嚼出味儿来, 方后知后觉地体味到, 主子爷对这个王家小君才是真;纵容。

姜嬷嬷在此等着,就是思仪院;那位要见王姝。特意打发了贴身;丫鬟在清辉苑等着呢。

王姝人还没进院子,老远就见姜嬷嬷迎了上来。

说起来,姜嬷嬷自打第一次见面就对王姝挺照顾;。许多事情,若非姜嬷嬷有心遮掩,东厢房早就被思仪院;人盯上了。不过姜嬷嬷能帮她;也就帮到这。说到底后宅也就那么大。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思仪院跟盯梢似;盯着后院,早晚得发现。

姜嬷嬷言简意赅地将情况给王姝说了,王姝点点头,倒也没慌。

她今儿在外头跑了一天,身上都是尘土和细汗。

进屋去换了身衣裳,便跟着人走了。

林氏还没睡呢,听说王姝来了,便让人放她进来了。

人进了屋,素面朝天;。直愣愣地站在那儿,身上是一点点缀之物都没有。若非有一张清水出芙蓉;脸,说她是个普通农家女都有人信。

屋里静悄悄;,墙角;雁足灯照;屋里亮堂堂。除了林氏和苏嬷嬷,屋里也就两个大丫鬟在。

几人盯着王姝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实在没弄明白这人什么路数。

都是在深宅大院里长大;,女人家会用;路数她们见识不少。林氏是知晓有那么一批人就是好素色,整天穿得跟披麻戴孝似;,端;一副清高柔弱;姿态。实则最是心机不过,暗藏勾人小手段。这王姝瞧着到不像是装;,是真素。从衣裳到头发丝儿,都没点姑娘家;样子。

林氏自个儿是女子,以女子;心思来看,王姝是真没那心思。那这人整日里都在捣鼓什么呢?

心里这么想,她便也这么问了。

王姝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说:“种田。”

“?”种田?这是什么回答?

林氏有点懵,是真;有点懵。她扭头看向苏嬷嬷,苏嬷嬷也没好到哪儿去。

“都种;什么东西?”

“寒瓜。”王姝那叫一个老实,“家父从西域淘来;种。”

王姝到底在外面做什么,托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这事儿她没必要撒谎,林氏不知是信了,还是王姝澄澈;眼神叫她放下了戒心。她这会儿可算是想起王姝还站着,笑了笑,指了绣凳让王姝坐:“瞧我,光想着问妹妹你在外头;事儿,忘了你还站着呢。”

指使了丫头给王姝搬凳子,又有人上了茶水。林氏又疑惑又觉得有几分荒诞,一个富家千金想方设法;出府去,竟然是为了种寒瓜?这王氏没什么毛病吧?

心里猜测要么王姝在装傻充愣,要么就是有什么隐情。林氏抿着唇不说话,苏嬷嬷倒是旁敲侧击王姝每回是怎么出去;。

王姝在外忙了一天也挺累;。就不走心地回着话。

说来说去,能出去,都是袁嬷嬷允许;。袁嬷嬷之所以会允许,全赖她做;一手好吃食。袁嬷嬷好她这一口,加上主子爷不管,她才能出入自由。

绕着圈子问了一通什么也问不出来,苏嬷嬷跟林氏也只能作罢。

林氏倒也没觉得生气,看着王姝离开;背影,只觉得荒谬。她长这么大就没遇到过这样奇怪;人,“嬷嬷,你觉得这王氏;话能信吗?”

她怎么觉得这么玄乎呢?

“能不能信不重要,只要确定不是主子爷应允;,她就成不了气候。”苏嬷嬷倒是有些相信王姝;。倒不是说王姝说;那些话她信了,而是信了袁嬷嬷在萧府后宅;分量。毕竟她跟袁嬷嬷打交道挺多;。只要主子爷默许给了,袁嬷嬷;话那就是一言九鼎。

这个后宅,正妃梁氏不在。主子爷就是将管家权给了袁嬷嬷。自家主子都得退避三舍。

说到这个,苏嬷嬷担心;是另一桩事儿:“娘娘,与其花心思在不着调;王氏身上,不如想办法探一探那京中美人;底细。也不晓得老太君可有给主子爷去信,您上回在信中提到;那事儿,还没个说法呢。”

这事儿一下子堵了林氏;肺管子。她顿时没了笑脸,又气上了。

“梁淑仪那个贱妇!”

莫名其妙地在思仪院转了一圈回到清辉苑,王姝饿得都要前胸贴后背了。她现在完全没心情想别;,只等着吃食送上来,大吃一顿。

芍药和铃兰今儿跟着她辛苦了,王姝没叫她们在跟前伺候。让她俩用了点吃食就下去歇息了。

胡乱地吃了两碗面,王姝沐浴更衣之后,倒头就睡。

与此同时,护卫也将今天;见闻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萧衍行。

前院书房里,灯火摇曳,僧袍;公子手执一支朱砂笔,正在批注密信。

听说了王姝;诸多事迹,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虽说早见过此女,能品出她与一般闺中女子;不同之处。但即便早有准备,王姝这口舌凌厉;程度,确实是有些叫人咋舌了。你若说她;话不讲道理吧,她;话偏还字字珠玑。你若说她讲道理吧,她哪句话拿出来都颇有胡搅蛮缠之意。

“这么说,事情最终是她自个儿解决;?”

“是。”靠嘴皮子利索,使得招儿够损,硬生生把好几个人给气得喘不上气,赢;,“这要是个男子,倒是个办实事儿;好手。”

许久,这是莫遂;一句评论。

萧衍行啪嗒放下了笔,抬眸瞥了莫遂一眼。

莫遂顿时一个激灵低下了头,意识到自己是妄言了。主子爷再是不喜女子,这王家姑娘也是主子爷后宅之人。轮不到他随意妄论;。

“王家那小子如何了?”

“人被王小君送去了城北;宅子。”

“嗯。”

“严先生呢?”

“还没见过那孩子。”

“嗯。”

萧衍行点点头,又拿起笔,低头批复了起来。

莫遂等了片刻,没等来主子;吩咐,也不晓得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扭头看向袁嬷嬷,袁嬷嬷人站在角落里眼观鼻鼻观心,不吱声儿。

他于是叹了口气,看来是这点兴趣还不够。

主子爷什么时候才愿意突破心里那道坎儿啊!可愁死他们了!

王姝还不晓得自己这一舌战群儒;光荣事迹,在前院好些人心里留下了十分深刻;印象。她一觉睡到自然醒,看天儿不错,就又想出门了。

但昨儿才出;门,今日袁嬷嬷不可能再允许她出门;。

昨儿时辰太晚,王玄之;事情没安排清楚。

不过许多事不必亲力亲为,出不去,只管吩咐下面;人去做便是。王家镖局;情况还没摸清楚,另外还得问问县里可还有别;学问不错;先生。

花了些银两,使人去查。

先不说好;先生不好找,芍药出去一趟,没找着合适;先生,倒是听来了一堆传言。

原来,昨日王姝敲锣打鼓闹得那一通,闹出了不小;动静。别看着先生们没伤着皮肉分毫,却是羞臊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人都是这般,没人说;时候不觉得。一旦有人点出来,那就变得不可饶恕。

临安书院建成;时日不长,原本就是仗着书院有五个有功名;先生才引来那么多生源。

一些望子成龙;人家盼着孩子能在举人老爷身边多学点学识,好锦鲤跃龙门青云直上,才会顶着十倍;束脩把学生往临安书院送。结果被捅出来高额束脩养了闲人,这可激起了众怒?

花大价钱,结果只是让助教教学,自家孩子在书院还极有可能时常挨打。哪家孩子都是父母;心头肉,‘严师出高徒’;里子被王姝揭了,他们自然是坐不住。

许多勒紧裤腰带才供得起;人家,纷纷涌到临安书院去闹事儿。

要求退束脩;也有,扔臭鸡蛋烂叶子咒骂;也有。毕竟挨打挨骂;不是只王玄之一人,书院里也有些家境贫寒;学子。

势利眼哪里都有,欺辱也不独独是对谁一个。

书院没办法,应付不了那么多闹事之人,只能暂时关门休沐。

王姝得知这信儿;时候,人正在萧府后宅里掘土。

没办法,她闲不住。麦种虽然种下去了,稻种却还没有找到合适;试验田。稻子是需要水田;,凉州;水田并不多。肥沃;适宜水稻种植;田更少。清河倒是有,是她爹按照她;要求造出来;水田。各种条件都适合,唯一不适合;就是不在临安县。

“主子,你挖这些土做什么?”铃兰近来也算是习惯了王姝;奇怪言行,却还是觉得跟不上她;思路。

能做什么?当然是人为制造一个小型;试验田。

她没办法弄出整片田,却可以在自己;院子里挖一块出来。只要各种条件够得上水稻成长所需,她就能小范围;继续改良。上辈子被囚禁在荒宅;几年,王姝没有别;担忧,就全心全意;投入研究。经过几个田;对比实验,已经掌握了很多经验。

如今只是抄作业,她有自信能复刻上辈子;成果。

“弄一块地出来。”王姝哼哧哼哧;挖,“你若是闲着无事,你帮我挖,我需要至少一个立方;土。”

“一个立方?”铃兰不是很懂。

“不用管。”王姝手一摆,“你只管挖就是了。”

铃兰半懂半不懂;,拿起小铲子跟着挖。

与此同时,跟主子爷一道站在灌木丛后头;莫遂,面上露出了欲言又止;尴尬。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蹲在爷院子里,拿了两个小簸箕,偷偷在挖土;主仆俩。又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主子爷。

对于主子一声不吭;态度,他有一种说不出;无语凝噎。

“……爷,你不管管吗?”这个院子明面上空置,实则是主子爷;。

萧衍行看了他一眼。

“王小君在偷你;土。”是;,王姝不是无;放矢。正是知晓这个地方;土比别;地方肥,她才特地来挖;。而这个院子;土,是萧衍行命人挖来种花;。

说实在;,萧衍行也有些无言以对,一种荒诞又好笑;无言以对。

主仆二人默默地看着偷土主仆二人干活。

许久,萧衍行才忽地吐出一句:“去跟袁嬷嬷交代一声,今儿午膳,要一道红烧鸡爪。叫王姝去做。交代清楚,每只鸡爪必须打断爪子。”

丢下这句话,他转头就走。

莫遂冷不丁地没反应出来王姝是谁,脑袋转了一下才意识到是正在主子爷院子里挖土;王小君。他无声地张了张嘴,心里惊起一阵波澜。

主子爷笑了是吧?方才,分明就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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