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绘里与神尾苍对视一瞬, 勉强判断出这家伙不是把红魔法试用到了他的老朋友身上。
既然神尾苍说了他要自己处理，小宫绘里也没有多插手的意思。她话题自然一转就要开口，神尾苍轻轻眨了眨眼, 不着痕迹制止了她。
小宫绘里一顿, 端起气势扫了金发青年一眼。
降谷零自然明白，他维持着人设向神尾苍笑了笑, 回身离开。
贝尔摩德静静等着波本走到自己身前，调笑道：“看起来这是一个幸运之夜？”
“之前你可没告诉我会有这种情况。”降谷零有些苦恼地理着衣物, “对方应该知道我们的意思吧？”
贝尔摩德歪了歪头：“也许他真的是单纯看上了你呢？”
降谷零：……
面对同期, 他还真的没有什么拉不下脸的。但此时他应当适时显露出别的情绪。贝尔摩德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没有什么表现，很可能被察觉出异样。
“那我们可真会挑合作对象。”金发青年耸了耸肩，“为什么不直接找另一个当事人？”
朗姆并没有告诉他神尾苍的情况，但是耐不住神尾苍自己时不时向同期补充魔法界常识, 偶尔也会谈及自己。
大部分事情是小宫绘里在管, 神尾苍和赫尔克里斯藏在幕后。
“因为这位更合适。”贝尔摩德笑了笑，“举目无亲孤立无援, 但又有足够的能力。据组织的消息，他过得并不好, 招惹了不少人。他更需要盟友的支持。另一个……成本太高。”
金发青年便不再多问：“我尽力。”
“当然, 当然。”贝尔摩德勾唇一笑, “毕竟……色令智昏。”
降谷零神色骤然一沉，周身仿佛冷凝起无形的冰霜, 面上笑容仍旧甜蜜，话语却不怎么客气：“任务是任务, 我可没这方面的兴趣。”
他理平整最后一点皱褶, 礼貌颔首：“我先走了。”
贝尔摩德也不介意：“Have a good evening.”
降谷零无声笑了笑。
他当然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他能够名正言顺卸下面上波本的假面, 放松层层束缚让面具下名为降谷零的灵魂得以喘息。
出于对合作方的尊重，地点的选择由神尾苍决定，安全性能够有所保证。
烛火在黑暗中摇曳颤动，光落在晶莹剔透的酒杯上，折射出华美的彩晕，烛泪瀑布般流淌向烛台。
神尾苍静静坐在灯影后：“晚上好，降谷。”
降谷零有一瞬间恍惚：“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空旷，盛大，华贵但清寂，只是这样占着都感觉有许多不能言语的沉重之物凭空砸下，降谷零并不喜欢这里。
“那倒不是。”神尾苍摇了摇头，“这里是之前收缴的违法住所，小宫绘里登记过了。”红眸青年的神色甚至称得上无辜：“我付了钱的。”
降谷零无奈扶额。他拉开凳子坐下：“上次还没有问清楚……萩原那边是什么情况？”
神尾苍推了茶杯过去：“他没穿防护服……炸/弹在倒计时停止后又重新启动了。”
“就差一点。”黑发红眸的青年心有余悸，“松田比他自己更在意，总之，炸/弹拆得及时……暗中操纵的那个人还没有被找到。”
降谷零沉默了片刻：“松田呢？”
松田阵平在工作上更为严苛。他不可能像萩原研二一样不穿防护服，那么他的死亡又是什么原因？
神尾苍撑在桌上轻叹一声，眉眼间跃动着几分狡黠：“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做了就有好结果的，那是童话里的事了。”
“这个世界都有魔法了。”降谷零不由跟着牵了牵嘴角，“离童话也不远了吧？”
神尾苍煞有介事点了点头：“当然。魔法并非无所不能，但童话无处不在。”
“hiro的事情，我和他都有一点猜测了。”降谷零捡着重要的事说了，“手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怀疑是任务出了意外。”
“班长那边我在注意着。”神尾苍揉了揉眉心，“你呢？”
“还好。”降谷零道。
卧底的种种复杂心绪都化作了一句。作为降谷零而言，他确实尚还不错。故友皆在，任务有成，还能假公济私，借着组织的任务来此处歇息，他已经足够满足。
神尾苍就板了面孔：“他们想要什么？”
组织方面认为神尾苍的态度暧昧，有合作谈判的空间，这才让负责情报的波本来赴约，自然也不会对负责对话的人隐瞒太多。
“他们想要实验。”降谷零冷嘲一声，“以及在魔法界的一部分利益。筹码是组织的资金和势力支持，确保你能登上魔法界高位。”
神尾苍道：“魔法界高位又不是什么好职位……真正厉害的不是在教书就是在摸鱼，啊，还有些在违法犯罪，我向警视厅道歉。”
“……大概是从某些渠道调查了你，上一个与他们联手的组织也有交换情报，看起来错漏不少。”
神尾苍笑了笑：“毕竟保密协议大部分情况还是有效的。那么你呢降谷？你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态度太过自然，甚至没有进一步考虑的停顿，浑身上下都是一种赴汤蹈火无所畏惧的坦然。
降谷零并不是不曾见过。他们六个人对彼此绝对不会有所保留，只是神尾苍，神尾苍此时并不一定要与他在同一条线上。
他可以回到那个世界，再不插手杂七杂八的事情。何况……
“听说你幼时过的并不好。”降谷零没有回答，小心翼翼将组织得到的情报吐露，他并不希望这些话语刺伤同期，“现在呢？”
“你是在担心我吗，降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