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1 / 1)

深黑的夜透窗进来,湿湿的,雪色酩酊。

沈见清也好像醉了,软着身子躺在床上,睡裙翻卷,肩带散落,凌乱的发丝搭在颈间、唇边,她的双眼轻阖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在灯下闪着几道灼眼的水色。

房间里很静,沈见清急促的呼吸之间穿插着秦越克制的气息。

她在床边的地砖上坐着,后背抵着床沿,双肘搭在膝头,弓着身,不经意一声咳嗽打乱呼吸,沈见清湿润的睫毛闪了闪,睁开眼睛。

“阿越,你的画我一共看了几幅?”

沈见清的嗓音哑极了,忍不住想去摸一摸喉咙,抬手看到最后被秦越随意缠在一边腕上的丝巾,她酸软的腿抽动一下,听见秦越说:“六幅。”

沈见清:“……嗯,还差94幅。”还要很多个这样连绵跌宕夜晚才能看完。

秦越说了,一幅都不会遗漏。

沈见清想到自己的时间将被她预支,无意识嘴角上扬。这代表她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主动与她联系紧密,不用她费力去抓。

床边,秦越变换坐姿的时候,碰到垃圾桶,发出一声响。

沈见清偏头看过去,大大小小的纸团上躺着被秦越扔进去的烟盒。

说好了以后不会再抽,不知道到能不能控制得住。

尽量吧。

陈薇没有和秦越一样担心她抽烟伤身,但说过她抽烟的样子很颓,有损教师形象,是该改改。

以后她受秦越监督,应该不难,她……

“秦师傅。”沈见清低笑一声,说,“还是觉得这个称呼更适合今晚的你。”

秦越“嗯”一声,直起了身体。

沈见清抬起手,素色丝巾从秦越头顶绕过,搭上她纤细的脖颈。

另一端还在沈见清腕上缠着,她轻轻扯了一下,贴上秦越颈边惹眼的抓痕,说:“还好你不喜欢抽烟。”

秦越回头,眼尾还残留着浓情私自晕开的红:“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沈见清眼睫翕张,注视着她:“你抽烟的时候神情很淡,偏了一点头,手上动作看着随意,其实正是那种满不在乎的酷,学校里的女孩儿应该都喜欢你这样的,很迷人。”

秦越没看过,不知道,她活到27岁,只抽过不久之前那一口烟。

秦越下意识想沉默。

重逢之后的她已经习惯了在沈见清面前寡言少语。

脖颈里的丝巾不经意一动,秦越脑中闪过千万画面,有意改变了习惯。

改回到从前。

“只有抽烟的时候迷人?”秦越说话时搭在膝头的左手动了动,食指微抬,拇指从食指下穿过,压着中指的第二关节,缓慢摩挲着。

她的动作是潮湿的,软滑的。

沈见清看着,血色迅速从耳背漫上来,低声说:“画我的时候更迷人。”

明明不是多有的力量的手臂从后面抱着她,支撑着她,低头从她的脖子吻

到肩膀,徘徊着,一笔一笔,在……她的SHEN体里画她……

越认真越要命。

终于画完一幅,她还没从起伏壮阔的盛景中回神,就又被迫观摩起下一幅。

接连不断,她难以控制地张开口,嗓音破碎,偏又双手被缚,双脚虚撑,很难找到着力点,脑子全都乱了。

要画她的人还恶劣地非要她数着。

“第,第三幅……”

“不对。”

“第四幅?”

“嗯,要开始了。”

不过须臾,她就忍不住咬唇,用捆缚在一起的双手抓伤了那个人的脖子,也疼得自己倒吸凉气。

“沈老师,我说过了,不想再看你受伤。”身后的人说。

话语间,她被打湿的手从她身前滑过,半解她的睡裙,搭在手肘里。

她以为她是要借用这种方式进一步限制她的动作,以防止扯到胳膊上的伤口。

她却说:“沈老师,把眼睛睁开。”

她缓不过神不动,她就也不动。

后来还时刻提醒着,非要她和她一起,从玻璃中完完整整地看着自己如何挺立抽搐,如何落泪求饶。

求了也没用……

坏透了的小朋友在她耳边叫了声:“姐姐。”

手也更深刻地画着那个姐姐。

她脑中炸开,波动如潮的目光和她在玻璃中对视:“不要叫这个。”

“为什么?在绥州的时候,你好像很喜欢我这么叫。”

她有口难言,在下一声“姐姐”传到耳边时,用行动回答了她——她对这个称呼完全没有抵抗力。

沈见清的眼眶被回忆烧得发红,她扯回丝巾,闭眼转到另外一边,说:“去把手洗了。”

秦越压在中指关节上的拇指微顿,偏头看向沈见清。

房间里忽然恢复寂静。

沈见清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动作迟缓地睁开眼睛看过来。

秦越背靠床沿,一条腿支着,正垂眼凝视自己湿润黏腻的左腕。

“……”

沈见清觉得自己要疯了。

而始作俑者的秦越只是低了头,抬了手,张口在吻在腕上,然后说:“沈老师,你的味道和以前一样。”

————

秦越给两人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屋里没有食材,做不了饭,她穿戴整齐,拿着手机说:“我去买吃的。”

沈见清眼睛上搭着丝巾,不让自己看她:“把口罩戴着,今晚又降温。”

秦越说:“我没有口罩。”

沈见清无语:“作为一只见天咳嗽的小病猫,能不能有一点体弱多病的自觉?”

秦越说:“明天开始有。”

沈见清睁眼,透过丝巾细密的纹路看着秦越。

今晚的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但又好像意外的熟悉。

“我外套口袋里有。”

沈见清说。

秦越应一声,去沈见清口袋里拿了口罩,呼吸着她惯用护肤品的香气拉开门出去。

外面寒风凛冽。

秦越顶风走出楼门,和刚刚平复好心情回来的关向晨迎面撞上。

“阿越,你怎么在这儿?!”关向晨惊讶。

秦越看了眼纷扬的大雪,没有摘下口罩:“沈老师住这儿。”

关向晨错愕。

秦越说:“我走之后,沈老师租了我那间房,一直住到现在。”

关向晨心底的内疚霎时死灰复燃,她死死掐着手心,说:“我去找她道歉。”

秦越抬眼:“不用。她没生气。”

“我……”

“向晨。”秦越打断,声音依旧徐徐的,“就在同一层楼,她生气的话,早就去找你了,不找,你就当没有这回事。我现在也在学着忽略一些事,我们都要往前看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秦越一番话让关向晨醍醐灌顶,她急切地涨了张口,只道:“我知道了。”

秦越说:“快上去休息吧,我去买晚饭。”

关向晨说:“出门往左拐,以前东边的那条街拆了。”

秦越说:“好。”

秦越拉低帽檐,快步离开。

关向晨站在原地,一直到她的背影看不见才转身往里走。

上了楼,关向晨的步子越挪越慢。

经过沈见清门口,她停留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敲门。

“谁?”沈见清在里面问。

关向晨舔了一下嘴唇,说:“关向晨,阿越闺蜜。”

门后一片寂静。

过了几l秒,沈见清说:“稍等。”

沈见清换下睡衣,视线在门口的高跟鞋上游移片刻,穿着棉拖鞋开门。

四目相对,关向晨慌张地偏头避开。

想起自己敲门的目的,她又转头回来,强装出一副熟稔自然的语气说:“当了这么久的邻居竟然今天才知道,沈老师,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饭啊,这边我贼熟。”

沈见清确实如秦越所说,没生关向晨的气,她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面对她,现在其实也还心虚,毕竟她说的那些话没一句是假。

但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分析她的话,能发现明显的示好。

沈见清立刻就有所领悟——一定是秦越知道她和关向晨之间发生的事了,还和她说了什么,才会让她放下芥蒂,或者,秦越今晚表现出来的那些不一样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

沈见清只能猜到关向晨这一步,徐苏瑜说的那部分,她还很放心。

她只知道徐苏瑜的职业修养很高,不会轻易透露客户信息,并不知道比起保守秘密,把她当朋友的徐苏瑜更希望有人能来帮一帮她。

猜到这步已经足够沈见清敞开嗓子和关向晨说话。

“我就不客气了,关小姐破费。”沈见清说:“等秦越回来,我问问她的时间,她

现在是大忙人,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

沈见清看着关向晨仓皇的背影说:“好。”

沈见清关了门,走回来坐在床边,看着一眼能看到头尾的房间出神。

这间房虽然小,但在过去两年给了她数不尽的安全感,满足了她无数次对秦越的想念,她离不开。

现在又多了“邻居”热情邀请,她莫名觉得,这个拥挤的房间比她原本家徒四壁的人生浪漫得多。

————

不到二十分钟,秦越开门进来,手里除了两人的晚饭,还有一只绿色的青蛙气球,被她随手提着,很没有感情。

沈见清想,如果它是金属材质,一定能听到丁零当啷的凄凉声音。

“哪儿来的?”沈见清问。

秦越把饭放在桌上,说:“买的。”

“……挺有童心。”

“不是。”

“嗯?”沈见清不解。

秦越说:“只是想炫耀。”

秦越把青蛙绑在床头的柱子上,拨了一下它的脑袋说:“街上有一只青蛙为了养家,含泪卖崽,见人就指胸口的牌子,让给女朋友买一只,但是路过的人都摆手说没女朋友,只有我有,我就走过去跟他说,‘我女朋友今天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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