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1)

午后,〇七一3号会议室,宋迴第五次扭头,发现秦越还在发呆的时候,终于憋不住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师扬,小声说:“师兄,你要不要去看一下秦越啊,我感觉她这回真被难住了。”

师扬探头往过看。

宋迴在旁边长吁短叹:“我就说周老师不能把算法这块给秦越吧,她再厉害也才研一,经验……”

“demo已经提交周老师验证了。”

猝不及防一道声音响起,宋迴蹭地一下扭头看向秦越,人都惊呆了:“一周你就把设计文档写完了,还把demo也做出来了?!你还是不是人?!”

师扬真诚反问:“确定不是你手脚太慢?”

宋迴哭诉:“那么多页文档,那么多行代码,写不完,根本写不完!”

“人秦越咋就能写完?”

“她是人吗?她不是!她是大佬批皮,来体验生活的!”

“哦。”

“师兄……”

宋迴发癫的时候看着很不聪明,但能活跃气氛,一屋子人纷纷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落井下石。

秦越得以退出话题中心,刚安静下来的思绪再一次变得模糊杂乱——密闭的房间里,沈见清唇间的喘息、身体的起伏、握在她腕上沉重的力道和拼命克制,还是一次次失控的S/Y,从四面八方撕扯着她的感官,又在心脏里汇聚,拼命撞击着她花了两年时间修筑,却仍然不够坚固的道德防线。

昨晚,沈见清最后一次颤抖着埋首在她脖颈里喊她的名字时,她脑子里就响起了一个声音:秦越,想办法去看一看这个人怎么了,哪怕真的会重蹈覆辙也比你眼睁睁看着她一个人陷在患得患失的不安里好。

沈见清松开她的手,温柔地拥抱住她那秒,她又立刻退缩了——她越来越贪恋这个人了,上一次算计这个人的后果太让她印象深刻。

现在,趁理智清醒,她不坚固的道德防线好像已经被撞出了无数裂缝,从前那个擅长蛰伏谋划的秦越正挣扎着想要苏醒。

“师兄,你看趴咱门口那玩意是不是谭景?”宋迴贱兮兮地说。

秦越闻声回神,朝门口看过去,谭景把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推开了一条缝,正抱着电脑贼眉鼠眼地往里看。

宋迴本着有福独享,有难同当的原则,不能只让自己一个人不痛快,于是顺墙摸过去,一把拉开门,推着谭景往后退:“研发重地,闲杂人等回避,回避回避!唉!”

宋迴一个失手,被谭景溜进来,还要被他嫌弃:“我是来拜师的,又不是找你。”

师扬推着眼镜问:“沈老师一个教授还不够教你?”

谭景:“够够够,那可太够了!”

“够你跑我们组来拜师?”

“这不是沈老师忙么,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谭景快速喵秦越一眼,被她竟然也在关注自己的事实感动到不敢动,连忙搬出沈见清救命:“秦越,沈老师说你硬件好,

让我向你学习!”

秦越靠着椅背,有几秒没反应,等谭景那句“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从脑子里闪过去,才说:“学什么?”

谭景麻溜拉了张椅子坐到秦越旁边,打开电脑说:“给我讲讲这块的电路。”

秦越坐起来,滑动触摸板浏览。

不到一分钟,秦越拿了张纸过来,边画主要模块边给谭景讲解。

宋迴又是一整个震惊,哭丧着脸和师扬说:“要不我还是多留两级给秦越当师弟吧,她实在太牛批了,和她一起做项目,我压力好大。”

师扬看秦越一眼,尴尬地摸着鼻子说:“不瞒你说,有时候秦越和周老师讨论问题,我也觉得我很多余。”

宋迴张着嘴,半天就说出来俩字:“啊这……”

有秦越的讲解,谭景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灵台一片清明,傍晚,测算组的人都先后下班了,他还跟打鸡血一样在请教秦越问题,然后备受打击:“难怪你都上南大了,沈老师还是对你念念不忘,你也太强了吧。”

秦越转动铅笔的动作微顿,“啪”地一声,掉在桌上,她摩挲了几次指关节,把笔捡起来放进笔筒里,在沈见清背后主动问出了第一个有关她的问题:“你觉得沈老师怎么样?”

“超厉害!”谭景两眼放光,“听师兄说,有她在,我们组的项目没有一次被嘎过!经费还贼省,有次实在花不完,她直接给整个教研室的人换了电脑!我去!这样的导师哪里找!”

秦越也不知道。

她曾经有机会和她共事,亲眼去看一看,却被她亲手搞砸了。

秦越翻过一张纸,要不要继续去窥探沈见清的念头在脑中摇摆,片刻,她说:“工作之外呢?”

谭景还处在兴奋里,一下子没懂:“什么工作之外?”

秦越说:“工作之外的沈老师是什么样子?”

谭景秒怂,鬼祟地缩着脖子往门口看了眼,确定没人才敢悄默声压着嗓子说:“超凶!那种看你一眼,你就觉得你天灵盖碎了的凶!”

“是吗?”

“太是了!有回沈老师让我焊个传感器,滨松光子你知道吧?日本那个。”谭景扭头问。

秦越眼睫轻眨,说:“知道。”

谭景:“他们家有个传感器特别脆,我手刚碰到,‘啪’,静电击穿,沈老师当时就在我旁边站着,我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进山了,那种能把我从头埋到脚的雪山,呜呜呜,太可怕了。”

谭景沉浸恐惧,没发现一旁挑起话题的秦越已经望着某处虚空出神了很久。

滨松光子的传感器她以前也帮沈见清焊过,为了防止静电影响,她在取器件之前先给自己放了电。

沈见清的实验台上有很多金属,她随便摸哪一样都行,更近的还有眼镜腿,可她却舍近求远摸了沈见清脑后的抓夹。

对当时的她们来说,那是个很暧昧的动作,饱含她隐秘的爱意和向往,她做梦都想吐露。

现在她被接受,她们热烈地说爱,做AI,她却在昨天晚上第一次没有达到性G/C,黑暗里,一刹那的视觉刺激在身体里炸开之后,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恐慌。

她怕了。

————

晚上九点,秦越微信沈见清,问她什么时候走。

沈见清没有回复。

秦越等了一会儿,背着电脑去2号会议室找她。

“叩叩。”

会议室里的灯亮着,但没人回应。

秦越试着推了一下,门没锁,她侧身走进来,看到偌大会议桌上只剩沈见清的电脑还开着,她的手机正在响,来电显示一串未知号码,归属地是南边的。

项目组里南边的人不少,有可能是谁找沈见清讨论项目问题。

秦越犹豫了两秒准备接。

没等手碰到,电话自动挂断,返回到了之前的界面。

秦越看着屏幕里自己被放大的脸,很久都没有动。

这张照片她有印象。

是那年教师节后,沈见清带她去度假区放松,让她坐在心形景观椅上拍的。

效果很好。

她从沈见清那儿要过来转发给院长的时候,院长老怀甚慰:“阿越,你总算是开心起来了。”

院长用了三个词形容她看向镜头的眼神:柔软、深情、专注。

后来她的微信注销了,手机换了,就再没有见过这张照片。

现在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还被人放到可以看清眼睛里光的方向,她的心跳变得很重,跟会议室里的寂静截然相反,像大海深处翻涌的波澜,冲击着昨晚那幕给她带来的恐慌。

“忙完了?”沈见清端着咖啡走进来,笑问。

秦越在沈见清的高跟鞋中闭了一下眼睛,等瞳孔中央的暗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抬头说:“完了。”

沈见清屈腿倚在桌边,抿了口咖啡:“我也基本忙完了,明天再确认一遍,后天回江坪做实验。”

沈见清说的是另外一个项目,很赶,她这几天一直在挤时间做,不止一次忙得像谭景说的那样,顾不上吃饭,有时候秦越半夜起来,桌上的灯还亮着。

今天总算是结束了。

沈见清随手把杯子放在桌上,抬手看了眼腕表,说:“时间还早,想不想去看星星?”

秦越说:“去哪儿看?”

沈见清笑了:“哪儿有天去哪儿看啊。”

沈见清直起身体说:“我去洗杯子,你帮我把东西收拾一下。”

秦越看着沈见清出去,在关电脑之前,先锁屏了她常亮的手机,帮她把照片的秘密隐藏起来。

这个秘密停驻在秦越脑子里,和那些恐慌一起催促着她不要继续瞻前顾后。

不久,沈见清回来问:“都收拾好了?”

秦越说:“好了。”

沈见清:“那就走吧。”

话落,沈见清从包里掏出了车钥匙,红色的挂

饰从秦越眼前闪过,她去提包的动作停在半空。

沈见清的车是无钥匙启动,秦越很少看到她拿钥匙,通常都是在包里按一下解锁,今天是重逢这么多天,秦越第一次看到她钥匙上的挂饰——一颗和她气质很不符的草莓。

秦越心脏跳动,静了一秒,说:“为什么在车钥匙挂一颗草莓?”

“嗯?”沈见清把草莓举起来看了眼,说:“因为你喜欢啊。”

“呵。”沈见清轻笑一声,握着秦越的下巴,吻了吻她紧抿的唇,“你喜欢的,我都记得。”

“走了。”

————

车子一路驶到郊外,秦越刚下车就有一阵冷风吹来,她没忍住咳了几声。

沈见清快步走过来,手里拿着自己的围巾,抻开,熟练地把秦越半张脸裹进围巾里说:“冷不冷?”

秦越垂眼看着只穿了毛衣的沈见清说:“不冷。”

沈见清笑着摸摸秦越眼尾,侧身靠在她旁边,抬头看向极北的星空,宁静悠远,美轮美奂。绥州的郊区寒冷刺骨,她像是感觉不到。

一片云从眼前缓缓飘过,秦越出声:“沈老师。”

沈见清偏头:“嗯?”

秦越说:“我想抱你。”

沈见清一愣,笑容迅速在唇边铺开:“抱就抱,这种事还要和我打招呼?”

秦越抬手去拉羽绒服的拉链。

沈见清蹙眉:“你干什么?”

秦越不语,一直到敞开羽绒服,走到沈见清面前把她紧紧裹住了,才说:“我也怕你冷。”

沈见清僵住,一瞬间的温暖袭来,她浑身发抖。

秦越低头,吻似的用唇压着沈见清的头发,把她抱得更紧。

郊区的冷风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涌,两人安静地站立着,一个低头描绘引擎盖上交叠的影子,一个抬眸凝望深蓝夜空的繁星。

骨缝里的凉意彻底被驱散那秒,沈见清抬手回抱住秦越,说:“阿越,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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