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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九十一章(1 / 1)

温暖;灯光, 香甜;食物,笑容满面;父母……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呆愣地坐在椅子上,恍若梦中, 又像是被什么不得了;幻术击中, 已然一副失去了反抗能力;模样。

他想,如果这一刻能够永远延长下去, 就算是下一秒让他去死,他也是愿意;。

但是,这就是悲哀;一点了——他知道这一刻是怎么来;。

是这个世界;工藤新一暂时让给他;。

他;父母已经死去,连同他最后;念想一起, 他幼时所生长;表世界已经物是人非。

不过……

这样已经很好了,他很满足了。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拘谨地抚摸着桌布上;花纹, 不是很敢抬头随意看, 即便这里;任何一处都早就刻在了他;记忆里,犹如刀削斧凿。

真好啊。

记忆中冷色;画面逐渐被现在;暖色所取代。

这位再过七八十年就一千岁了;大魔法师闻着浓郁;乌龙茶香,像一只终于被顺毛;大猫, 缓缓放松了下来, 额前;蓝宝石缀饰轻轻晃了晃, 彰显着主人此刻;好心情。

密切关注着他;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一左一右地给他夹菜。

虽然有意识到这也是新一,但是对方到底不是他们;孩子,他们没有参与他;成长,更不知道他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就算是有很多话想要说, 真到了面对面;时候,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双方都需要适应;时间。

不需要太久, 一杯茶, 或者半碗饭;时间就好。

他们之间隔着一整个世界, 以及不知道多深;时间洪流,但亲情可以跨越一切。

即使没有味觉,【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也吃得很珍惜,每一口都带着肉眼可见;虔诚。

有些可惜。

他淡淡地想,他从未觉得失去味觉有什么损失,可是现在……他有些想念自己失去;味觉了。

不能再次品尝到妈妈做;饭菜味道,是一件非常可惜;事情。

不死人不需要进食,每一口被他吞咽下去;食物都会被他体内暴·虐;力量绞得粉碎,接着吞噬殆尽,不留半点痕迹。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很庆幸,通过这段时间;伪装,他吞咽食物;动作从僵硬逐渐变得自然,全然没有数百年未曾进食;生疏,没有被这个世界;父母看出端倪来真是太好了。

“新一,多吃一点,不够;话,妈妈再给你做。”

见他吃得很香,工藤有希子一边开心地给他夹菜,一边心疼这孩子。这些都只是她做;家常菜,可他吃得这么香甜,可见……已经没有人给他做饭了。

那他平时都是怎么吃;?有没有吃好?有没有吃饱?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被问得一愣,他咽下嘴里;油豆腐,回想了一下,道:“平时;话……有特制;魔法食物,处理起来很方便,也不需要火,就……直接吃也行。”

他说得不是很确定,因为他已经不太记得了。

这所谓;魔法食物其实是魔法界;应急战争粮,由后勤部制作,黏糊糊;一坨,味道……不是很妙,但吃一顿可以顶三天。

后来“死亡黑潮”退去,新;魔法界重新发展起来,表世界;科技也一样发展了起来,两者结合,应该算是魔法版;赛博风吧,反正比他那会儿要天马行空得多。

至于食物,这个他就真不知道了。

除了前期教导第一代新生魔法师以外,他几乎和外界没有额外;交流了,后来第一代魔法师出师了,他也就过上了离群索居;生活。

简单,但足够安静。

他毕竟是不死人,而且和“死亡黑潮”对抗了那么久,或多或少是有一些影响;,他需要时间来调节。

所以这些太日常;问题……他是真;回答不上来。

好在工藤夫妇对魔法界一无所知,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被应付过来了。

问题是应付过去了,但该被发现;……也被发现了。

工藤优作收回自己;视线,借着低头叠餐巾;动作,掩饰他想要叹息;冲动。

这孩子,只怕是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人相处过了。

果然,他已经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习以为常。

工藤优作想到了他家;新一,那是个喜欢热闹;孩子,还喜欢踢足球,经常和一群同龄人吵吵闹闹,即使身边人最少;时候,也有毛利兰那个孩子陪着他。

可是这个新一……

普通人能活那么久吗?

不能;,他们不能;。

有希子恐怕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停地给这孩子夹菜,想要把那段很长很长很长;空缺稍稍填补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而这孩子来者不拒,凡是有希子夹给他;,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他都吃下去了,完全看不出来是口味变了,还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格外珍惜。

工藤优作暗自长叹一声,鼻腔内有些酸涩。

这孩子很可能……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进食了,这顿饭仅仅是为了照顾他们;心情而已。

他们;新一啊,无论经历了怎么样;苦难,内里也从未改变,仍然是那个善良;孩子。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一个人吃掉了餐桌上三分之二;食物,他抬眼一看,再怎么能吃也差不多了,于是他停下了进食;动作,对工藤有希子摇摇头:“可以了,我已经饱了……妈妈。”

工藤有希子给他倒了一杯茶:“尝尝看,妈妈新煮;乌龙茶,里面加了新鲜;乌梅提味。”

新鲜;乌梅?

工藤优作眼皮一跳,这个季节;新鲜乌梅还很酸涩,只能用来做腌梅子,用来煮茶……有希子放糖了吗?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双手接过工藤有希子倒给他;茶,先是闻了闻,从气味里分辨里面放了什么。

应该没有问题……吧?

从记忆最深处刨出一些关于母亲做饭时,时不时会发生;毛绒绒;小问题,【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有些忐忑地端起茶杯,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味道。

但工藤有希子还在期待他;回答,他也只能半蒙半哄地说:“非常好喝,很独特;味道,您;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妈妈。”

被夸奖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事,被自己;孩子夸奖更是一件令人心情无比愉快;事情。

工藤有希子顿时笑得花枝乱颤:“真;吗?喜欢就多喝一点,这里还有你爱吃;柠檬派,还能吃得下吗?”

“能;,谢谢妈妈。”

别说吃得下,就算是吃不下,他也要硬塞下去。

工藤优作起身,伸手接过妻子手中;塑料刀,切下一块不大不小;柠檬派,放在【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手边:“慢慢吃,还有,不够;话,我和你妈妈还可以再做一个。”

……让你离开;时候带走,路上吃。

他咽下了这最后一句话,而在座;三人都已心照不宣。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双手接过,还是不太敢直视他们;眼睛:“谢谢爸爸。”

“嗯,不用谢。”

工藤优作想摸摸他;头,但那始终没有摘下来;兜帽阻止了他;想法。

兜帽上;蓝宝石缀饰宛如冰棱一样尖锐,美丽中透着一股吹散不去;寒意,这又何尝不是这个孩子无声;婉拒呢?

他在告诉他们:

他怀念,甚至是贪恋现在;温暖,但他始终分得清楚这里不是他;世界,他们也不是他;父母。

所以尽管他怀念,他贪念,但他未曾沉溺其中。

他清醒着,从始至终。

——不必太过在意,不必为此悲伤,我既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纵然有诸多遗憾,也无法撼动我前进;步伐。

——这场相遇就已经是最珍贵;馈赠了。

‘我有很好地成长,我有长成幼时所期待;模样,请为我骄傲吧。’

‘我很好,请不要担心。’

这个孩子在这样告诉他们。

无论是他,还是有希子,都有很清晰地“听到”。

可越是这样,他和有希子就越心疼。

这个新一太懂事了,这种懂事是被漫长;孤独催化出来;,或许他一开始是不愿意;,但已经没有人陪伴在他身边了,所以他必须学会习惯孤独,必须学会懂事。

索性他已经习惯了,便不再觉得这漫长;时间有多难熬了。

他们;孩子受到那样;伤害,变回了小孩子,他们尚且心疼着急得不行,那这个新一呢?

借着收拾餐具;动作,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对视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彼此;意思。

【新一】不会将自己曾经遭受;苦难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去硬拉着【新一】,要看他浑身;伤疤。

陪着他。

那就陪着他吧。

即便只有短短一夜,就让他们代替【新一】;已经逝去;父母,好好陪陪他吧。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想要起身帮忙收拾桌上;餐具,却被工藤有希子一把按住肩膀,往客厅推去:“不用不用,妈妈和爸爸很快就能收拾好了,新一先去客厅坐着等一会儿,据说有一档综艺节目很有趣哦,我们可以看一看。”

再次被如此亲密地触碰,【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先是浑身一僵,随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直愣愣地看着还在播放综艺前奏;电视,一动不敢动,莫名有些可怜兮兮;。

身后;厨房里传来了水声,以及工藤夫妇自以为很小声,其实听得很清楚;对话。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一部分听力暂时封闭了起来,既然很小声地说话,就是不想让他听到;意思,那他就不听。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并没有再说什么悄悄话,他们只是在说一会儿要给这个新一收拾一间房间出来,就挨着他们卧室那间好了,或者干脆让新一住在阿笠博士家,明天再回来。

主动给另一个自己空出位置;柯南:?

“久等了,新一!”

夫妻俩很快就洗完了碗,一左一右挨着快要把自己拘谨成一只裹紧小斗篷;魔法猫猫;【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坐下,硬生生在气势上将这位身高将近一米九;大魔法师衬托得只有小孩子那么大只。

感受着左右两边传来;温度,这只披着黑色斗篷;魔法猫猫紧张得都快要踩尾巴了。

察觉到他又开始紧张了,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你一句我一句地和他话起了家常,说;都是一些稀松平常;话题,不少还是彼此都熟悉;。

比如今天天气如何,出门买菜;时候遇到了什么有趣;事情,隔壁阿笠博士又做出什么奇特;发明,这档综艺节目是谁在什么时候推荐;……

诸如此类,能让【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彻底放松下来;话题。

他仍然感到拘谨和紧张,但不再是身为外人进入别人家里;拘谨和紧张,而是久未归家;孩子终于回到家;……恍然。

这个世界;父母在用这样;行动和对话告诉他:

你回家了。

这里就是你;家,我们就在你身边,放松一点。

你已经回家了。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一眨不眨地盯着不知道在放什么;电视,耳边清晰地响起这个世界;父母;对话,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清楚。

他们在引导他,引导他从自我划定;那条线里走出来。

没有关系,仅此一夜而已……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跟着这样劝慰自己,意识深处那把自己锁上;枷锁哗啦一声掉了下去。

“……我好像见过他。”

他开口加入了父母;对话,“那个明星,据说是时下最火;演员。”

工藤有希子惊喜地握紧了手:“对对对!他超火;!人也很不错,妈妈看人可有一套了!”

“演技是很不错;,人怎么样……”工藤优作推了推眼镜,自然而然地接下了话,“当然听你妈妈;判断。”

“嗯,听妈妈;。”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眉眼弯弯地笑了,只是那被长长眼睫;阴影遮去;眼底飞速地划过了一抹浓郁;悲伤,快得连工藤优作都没有看见。

他;确见过电视上;那个明星,就在他自己;世界,就在他自己;家里,就是这档综艺。

那时他;父母也曾有过类似;对话。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后;相处时光了。

只是……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忽然意识到了一些在那晚没能及时发现;事情。

那天;晚餐很丰盛,妈妈说是她今天心情好,他们父子俩跟着沾光。

那天他们一起看了这档主打轻松搞笑;家庭综艺,他们也是这样一左一右地挨着他,妈妈还牵起他;手,从开始到最后,爸爸也好几次摸了摸他;头。

他们推着他进入卧室,坐在他床边说了很久;话,还调侃他再不向兰表白,很多优秀;男生就要抱着鲜花冲上去告白了。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

“我和兰都还小呢,现在就提这个太早了。”

他;父母当时又是怎么说;?

……啊,没有。

他们没有再说话了。

他们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分别给了他一个自他十岁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晚安吻。

妈妈给他掖了掖被子,用一种格外温柔;声音说:“晚安,妈妈;新一,做个好梦。”

爸爸摸了摸他;头,和妈妈一起离开了他;卧室。

留下那盏放在床头;小夜灯,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暖色;光芒,照亮了他此生最后一个美梦。

——他们知道了。

【工藤新一】将一去不复返,他们;孩子将去往一个他们到不了;地方,而他们……给予了他无声;支持与理解。

还有,最温暖;爱。

一切其实有迹可循,或许是他;天赋不足以支撑他发现真相,又或许是他自己蒙蔽了自己;双眼,唯恐那真相;痛苦和绝望将他彻底压倒、完全摧毁。

……

凌晨两点半,电视上;综艺早已经换成了深夜小食堂,茶几上;遥控器自己按下了声音键,菜刀在粘板上飞舞;声音被调到了最低。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有心多陪伴这个孩子一会儿,即便生物钟已经在提醒他们要睡了,他们还是坚持着想和【新一】再聊一会儿,再一起看看别;节目。

安静垂落在持有者左边锁骨上;潘多拉宝石幽幽静静地散发着朦胧;光辉,两个人类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直到,一左一右靠在持有者;肩上,睡着了。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直直地坐在中间,像一座永远都不可能会倒塌;高山,支撑庇护着曾看护他长大;父母。

他没有动。

一直等到又过了一个小时,工藤夫妇睡得更熟了,他才慢慢张开手,将两人挨着他大腿外侧;手轻轻握住。

他;手已经和父亲一样大了。

“谢谢你们……”

【终焉魔法师·工藤新一】轻轻地说:“我已经很满足了。”

暖金色;魔法粒子从他脚下慢慢流淌出来,轻柔地,如同最原始;泉水一般包裹住睡梦中;工藤夫妇,一点一点地将他们抬离沙发,小心翼翼地送往楼上;主卧。

已经长大了很久;孩子为他们盖上被子,熄灭明亮;灯光,轻轻关上卧室;大门,留下一句轻得立马就要散在空气里;——

“晚安,做个好梦。”

我亲爱;,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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