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厚此薄彼(1 / 1)

“什么葛衣,不过是媚人的玩意儿,我才不稀罕穿……”

她赌气把身子一扭,坐到大石头上,背对樊钺。

樊钺无奈:

“好好好,不穿就不穿。”

然后他又想起什么:

“话说回来,鹤伏夕之前不是给了你助孕的方子么,你吃着如何?”

芃娇一听,更生气了。

平日里娇俏腻甜的嗓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鹤伏夕鹤伏夕鹤伏夕,你张嘴闭嘴就是鹤伏夕,莫不是看上她了?哼,她可看不上你,人家是雌夫人,兽夫还是皮毛族的尊者!”

言语中遮掩不住的恶意,令樊钺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在说什么胡话!不可理喻!”

然后气冲冲走了。

芃娇受宠多年,久未受此冷遇,又惊又怕之余,越发对鹤伏夕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意。

不过再怨,也得往鹤伏夕那里去。

毕竟今天她把樊钺气跑了,不弄件葛衣回来让他新鲜新鲜,她还怎么挽回这段情?

第二天,她提着一兜时鲜果子,甜笑着上门了。

鹤伏夕也不是傻子,见她多日没来,知道彼此的情义是淡了。

她无心追究为什么会淡,只觉得无所谓。

如今芃娇又来了,她也无所谓。

葛衣而已,想做就做呗,反正都是教,她一视同仁。

于是,芃娇和部族里的其他小雌性一般,一边做一遍学。

还不是跟鹤伏夕学,而是跟一些已经比较熟练的雌性学,比如尤里。

几天下来,芃娇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尤里有资格教她么!

且她以前对鹤伏夕那么好,两人亲得跟姐妹似的,如今她来了,鹤伏夕不起身迎一下也就算了,教也不亲自教。

有这么摆谱的么。

于是,她故意找了一些小毛病,一扭一扭地走到套间里,想跟鹤伏夕请教。

谁知,鹤伏夕躺在床上吃果子,有人端茶倒水,有人按肩膀捶腿。

见到芃娇来,她只说了一句:

“这些小问题,尤里都知道的,你问她就好。”

就这么把她打发出去了。

芃娇咬得粉唇泛白,只好又回到小雌性堆里坐下。

要她说,这些小雌性也够蠢的,怎么学也学不会似的,她根本不想跟她们坐在一块。

但有什么办法呢,鹤伏夕这个白眼狼!

她兀自生着闷气,其他雌性毫无察觉,一边干活一边聊得热火朝天。

“哎,你看了雌夫人给我设计的图没?太好看了!”

“雌夫人真好,上次我的纱都捻好了,结果一不小心,给泡坏了,她还安慰我来。”

“就是就是,纺纱我总学不会,急得呀。没想到雌夫人知道后,竟然叫了我去,手把手教我。”

……

一群小雌性你一句我一句,把鹤伏夕夸上天。

芃娇本躲在最后面,像个小透明。

这时突然说了一句:

“非要你急死了才教你啊?这架子未免大了些。”

此言一出,说话那小雌性便皱着眉,偏头看了她一眼。

“你什么意思?雌夫人那么忙,要学的人那么多,她能抽空教我已经不错了。”

芃娇低下头,支支吾吾:

“我只是觉得……不能厚此薄彼呀……她又不是没有时间,与其躺着不动,让姐妹们自己摸索,何不走动走动,给大家都指点两句呢……”

“哼!”

那小雌性却冷哼一声。

“得了吧你,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雌夫人大着肚子,还让我们到家里来学习,已经是很难得。你倒好,恨不得人家抓着你的手教你做呢?”

芃娇被怼得脖子红,慌张道:

“我、我也是为了姐妹们着想……”

“呸!”

小雌性一脸不屑,操起自己的丝线:

“你若真想为姐妹们,就该跟尤里姐姐一般,多花点心思学,早日学成了,然后来教教不会的姐妹。而不是进门一整天了,连根线也没捻出来,光会转悠一双贼眼,歪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然后她把头一扭,走到另一边去坐了。

一副不想跟芃娇沾边的样子。

见状,好几个小雌性也跟着收拾东西挪位置。

芃娇身边一下子空了。

她又羞又怒,扔下手中的东西,捂着脸跑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洞穴,芃娇扭身扑在石头上,狠狠哭了一回。

正伤心呢,朱玥又如鬼魅一般出现了。

“芃娇姐姐,你怎么自己在家里待着呢?我表姐家多热闹呀,你不去凑凑?”

见芃娇头也不回,她也不尴尬,而是惋惜地说:

“当初鹤伏夕刚来,谁也不搭理她,只有姐姐不介意,陪她说话送她东西。如今寻她的人多了,怎么倒把姐姐冷落了?要我说,她更应该记着姐姐的情分,把姐姐放在第一位才是。”

谁说不是呢。

芃娇终于听着了句知心话,把身子略略扭过来。

但还是不肯正眼看朱玥。

朱玥一点也不恼,自顾自地做到一旁,絮絮叨叨:

“听说她折腾出什么葛衣,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哗众取宠罢了。但哪怕是如此,因着姐姐以前那般待她,她也应该主动给姐姐做一份,难道没有么?”

芃娇这才给了一个幽怨的眼神,委委屈屈地说:

“哪里有呢。雌夫人尊贵又怀着胎,怎么会舍得劳动玉手,给我这不打紧的小雌性做衣服。”

朱玥听了,脸上显出几分薄怒来。

“鹤伏夕可真是太过分了!她对我这个表妹翻脸无情也罢,姐姐待她不薄,她怎能这样忘恩负义!”

骂得好!

再多骂两句!

芃娇心里道,但面上还是悲悲戚戚,唉声叹气。

朱玥将鹤伏夕大骂一通,让芃娇听得周身舒爽后,她话音又一转。

“不过,姐姐以后的日子,怕是……”

欲言又止惹得芃娇追问:

“怕什么?左右我不去沾她就好了,难不成她还追着我欺我?”

“那可说不定……”

朱玥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说:

“姐姐,你还不知道为什么鹤伏夕一个看起来不能生的,怎的突然变了神品吧?”

芃娇觉得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心脏怦怦跳。

“为什么?”

“因为啊……”朱玥对她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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