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1)

君风没有停下脚步,与苏酥沿着海边慢慢向前走

“为何说自己什么都不会?不是学会了扫地吗?

苏酥据唇,朝君风斜去不满的一眼

君风微微一笑,不再逗她,,顿了顿,接着道:"你有这种想法很正常,但不必自麦。一切不过因为你记忆全失,又身处这陌生狭隘之地,一时无法找到自己走位而已一一我是男子,不过比你多几分力气,显得有用而已。这并不代表你一无是处。,“你我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你真正的天地也不在这里,不必在意在这里的“用处”

海风徐徐吹着,君风的声音像风一样不疾不徐,令人舒适

“至于麻烦与讲究,我未觉得。每个人的饮食习惯与喜好不一样,你的身体延续着以前的习惯,也很正常。”况且,她不喜,吃不惯,却从没有主动提出什么特别要求,甚至从未说过,只与他稍熟后方透露出来“至于娇气,”君风漫不经心道,“不论身份,你是女孩子,娇气一点又何妨,”微微停了一停,又道,“有我在。苏酥其实心大,并不怎么在意苏氏与阿珍那些不疼不痒的话语,真正在意的反而是君风的想法

君风的语气始终平缓,并无太大起伏,也没有刻意强调什么,却那么恰到好处的熨平了苏酥心中的那层忐忑的小褶皱。尤其最后那句“.....娇气一点又何妨.....有我在,”仿佛真正的家人一股,即便她真的娇气,也不会嫌弃,如同犯了错或出了事,首先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的感觉,以及哪怕条件再差,有他在,她也不必委屈自己,也依旧可以娇气“我现在觉得阿珍娘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苏酥道

君风扬眉

"若我们真是兄妹,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苏酥仰着面孔,,脸颊上两只梨涡重现

君风始终走在靠海水的一侧,傍晚的浪潮裹挟着洁白的浪花涌至他们脚边,又温柔的退去

对于君风来说,苏酥是失忆后唯一“认识”的人,他们彼此之间有这层牵连。对于从前的关系,他其实并无太多顾忌和考虑。毕竟没有了记忆,一切行为都是基于如今的关系而产生的,即便将来恢复记忆,也尚可解释,不会被怪罪。他先前的承诺并非虚假,作为同伴,她又是女孩子,他自不会抛下她,会在能力范围内照顾她。

但也仅限于此

女孩子总是心思细腻,情感丰富些,相比他,失忆之事带给她的心理影响应该更多,他没打算在这方面多费心思。其实她的不适远不止吃食上,粗布麻衣她穿着并不舒服,好几次看她小心摩挲被摩擦的发红的脖颈。薄而简陋的床榻也睡的不太舒服,尤其最初的夜晚里,她明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又怕惊动他,小心翼翼的翻动身体....此番出海,留她一人在苏氏家,走时他并没有做太多交代。

假如她向他抱怨,向他器泣诉说,说实话,会令人颇为头疼,他大概会不耐应付

但她没有

她从未抱怨,也从未哭泣,明明忐忑害怕,也都藏在心里,想着的仍是尽其所能的做些事,高高兴兴的迎接他回来,像只小狗儿般黏在他身边。她更担心的是自己什么都不会,甚至太过娇气.....

君风微微侧首,目光从她面颊上的梨涡上慢慢滑过

假如他们真是兄妹,他不一定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她一定是最好最懂事的阿妹,

这样的阿妹无论如何娇气,都合该被纵容,被宠爱,无法不真心相待

第二日,君风与苏贵再次出海

这次天方蒙蒙亮,苏氏起不来,索性没出来。苏酥却起的很早,揉着眼睛去送君风

“不必送,回去睡觉。”君风道

“不要。要送。”苏酥还未睡醒,眼神迷茫,嗓音软软的,像个不舍得大人出门的小孩儿

君风看看她,笑了笑,去倒了杯温水,让她喝下,之后方带她一起出门

走到外面,清晨的海风一吹,苏酥彻底清醒过来,

天色渐渐明亮,其他船员从村中各个角落聚集到海边,陆续登船。

这次不像上次多日后的出海,来送船的家属并不多,苏酥脚边跟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小黄狗,一直将君风送到海边君风停在海浪席卷的安全距离,让苏酥回去

”自己一个人来海边要注意,不要太过靠近。”昨日苏酥跟着君风来过一趟海边,觉得可以忍受,决定以后每日都来海边走走,逐渐适应,故而君风才做此叮嘱,“倘若不适,不要强求,待我回来再陪你......“知道啦知道啦,”苏酥道,“昨晚睡前阿兄已经说过两遍啦。我会注意的,倒是阿兄,在外头一定要注意,太阳太大就不要去甲板上,免得晒伤,还有,干活时要省着点力,不要......''说着说着见君风看着她似笑非笑,便讪讪住了嘴,自己也不由笑起来

真是好奇怪,在外的担心在家的,在家的担心在外的,其实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统共不过分开几日而已。于是两人都不说了,互相笑笑。

“在家等我。”最后君风说,“回来再给你做鱼。

君风踏上跳板登上船,船很快杨帆肩航,其他村人们说说笑笑转身回家,苏酥一直站在那儿,甲板上也只剩下君风一人,她朝他不断挥手,直到船渐行渐远,在海面上成为一个小黑点,苏酥方带着小黄狗转身回家,而直到苏酥的身影完全消失,君风也方转过身,离开船舷边

这次出海走另外一条航道,比上回远一些,预计需要五六日。

君风的搭档仍是上回那位苏诚,苏诚的态度已然改变,再不提师父这种字眼,他搓搓手,憨厚的笑笑,继而跟君风配合良好。君风则仍跟之前一样,不卑不亢,沉稳从容中带着几分云淡风轻,与船员们彬彬有礼。他才第二次随船出海,却已娴熟,很是得心应手,甚至还帮忙将船帆调整了一下,令船长大为高兴。海上白日的温度越来越高,许多船员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君风始终穿戴整齐,其他人哄笑,他也只是笑笑,拉拉领口,仍旧保持仪表。其他人笑着笑着,便渐渐停止。不知为何,他看起来温和有礼,众人却不大敢与他套近乎,像有种无形的隔阂存在一般。君风仿佛对此一无所觉,闲暇时他也会主动与人聊天,这时的他又令人觉得十分亲和

这些闲聊让君风可以得到一些外界信息,或许对日后有用。船上的生活枯燥而忙碌,他似乎是个做事便心无旁骛之人,因而这期间并未多想起苏酥,直到即将返航时,苏酥的面容方忽然浮上心头。此次出行格外顺利且收获颇丰,仍旧在上次的小镇集市出货。

这次货物大多直接送往约定合作的饭馆与商铺,因而省出不少时间,船员们得了半目闲暇,纷纷走下船,如同放飞的野鹰,四下寻乐子去了下船前,先去船长那里领工钱,否则拿什么寻欢作乐

这次工钱比上回多,君风亦能得十五文

“好好干!将来如果不离开咱们村,你在我这船上也能前途无量。”船长满脸胡须,豪气干云道

君风笑笑,颠颠手中钱币,转过身,苏贵幽灵一样忽然出现,朝他伸出手

君风没多说,将其中十文交给他

苏贵却仍伸着手掌,瓮声瓮气道:“还有。

君风抬眸看他一眼,还未说话,苏诚走了过来:“不是吧,阿贵哥,给人一个子儿都不留?‘

其他人也看过来:“过分了啊阿贵,就算你家于他有恩,一码归一码,好歹人家辛苦这几目,干的活儿比你多比你好,你全给人拿走好意思么?“是不是又是你家婆娘的主意?”有人道,“你也是男人,将心比心,还不给人留点喝酒钱?统共就这么点乐子。苏诚被众人说了一通,只得挠挠头,讪讪走了

“走走,你初来乍到,跟着我,带你去最好的小馆。”苏诚说道

小镇就这么几条街。所谓寻欢作乐,不过就是几家茶馆酒楼。以及暗巷里一两家艺馆。几文钱便可以点壶茶或汤壶小酒。消摩几个时展“我随便走走。”君风拒绝了苏诚的提议,在船上待久了,下来活动舒展下筋骨,其他的看看再说。

苏诚也不强求,便自己去了

谁知不过片刻,君风却又与他不期而遇,

”你这个小偷!这是我的钱袋,还给我!

街道交叉口,苏诚与几人纠缠起来。那几人满身酒味,一看便是游手好闲的地痞之辈,为道之人手中掂着只半旧的钱袋“骂谁小偷呢!这老子捡的!

"刚刚你撞了我,我钱袋就不见了,明明就是你偷的!”苏诚涨红了脸,据理力争道

“你他娘的再敢污蔑老子,老子打烂你的牙!”其他人也凶神恶煞的瞪眼,“不想挨捧就识相点,给老子们滚远点。苏诚哪里肯如此放手,他好歹也人高马大,当即二话不说扑上去便要抢回钱袋

一行人扭打在一起

周围小摊与路人们纷纷退让避开,以免被那几个地痞无辜伤及

苏诚这回落了单,他虽身手不错,终究不敌对方人多势众,渐渐便落了下风,身上挨了好几下,眼见钱袋被对方揣进袖中,顿时红了眼,不仅耄无退缩之意,反而越发凶猛。对方骂了几声,有人拎起地上一根木棍,从后方恶狠狠朝苏诚后脑勺砸去,围观者发出一声惊呼,眼见苏诚躲不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仿佛凭空出现,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拦截住那木棍,紧接着下一瞬,手腕翻转,木棍便如被施了魔法般,被轻易夺下。众人一愣,连与人正相互揪着脖子的苏诚都愣了愣

”你他娘的是谁?老子奉劝你少管闲事!老子可是.....

地痞本想虚张声势一番,谁知一句话未说完,君风却二话不说直接攻了上来

那普普通通的木棍到了他手中,却犹如游蛇蛟龙,立刻变得气势非凡起来,只听一阵啪啪啪声,随着君风身形移动,地痞们的呼痛声紧跟着此起彼伏苏诚愣了一瞬,倒也反应过来,即刻大为鼓舞,重新精神抖擞大力反击起来。

局面奇迹股的逆转,片刻后,地痞们或捂着被敲红的头,或捂着胳膊纷纷吃痛后退,

场中央只留下那地痞头目,木棍堪堪架在他的脖子上

“东西拿出来。”君风身形笔直,淡声道

“.....那是老子,老子捡的.....”地痞头目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君风不再多言,手上加重了力道

地痞头目表情立刻扭曲,别人不清楚,他可清楚的很,那木棍正压在脖颈最脆弱的脉络处,犹如一柄利剑,足可压废压爆血管,当下不敢再妄动,从袖中掏出钱袋双手奉上,物归原主。苏诚打开钱袋,地痞们刚刚得手,还未来得及分赃和花用,袋中分文未少,苏诚舒了口气

正欲再出口气,海镇署的人终于被惊动,两个衙役提着鞭子挎着剑远远走过来:“干什么干什么?苏诚朝君风低声道:”放了他。上衙门麻烦。

君风从善如流,移开木棍,地痞们立刻撤退,四下分散跑开,君风将木棍随手丢到一旁,拍了拍手沾染的尘土。“你们干什么,是不是在打架?”衙役走到跟前。

“打什么架。”苏诚搓了搓手,说,“我钱袋丢了,刚找来着。

“找到了吗?

“找到了。”苏诚拱了下手,“多谢衙役大哥关心。

衙役看看苏诚又看看君风,这种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事常有,彼此心知肚明,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当下也不再多问,说了句“找到就好,不要闹事”便转身离去。“今日真是多谢你。”待衙役走远,苏诚忙不迭向君风道谢,再看君风时神情又是不同,钦佩之情更上一层楼。他并不担心地痞们以后找茬,不过是小镇上的几个喽哕,今日喝了酒,见他落单才敢出手,平日里碰见小渔村的众人,哪敢轻易动手。他更在意的是君风的身手。苏诚与人打斗,靠的是体格与蛮力,君风却明显不一样,表面上拿的是木棍,实则像一把剑,一招一式皆有路数,绝非胡乱挥舞”你会武术,是个练家子吧?”苏诚两眼发光,“太厉害了。

君风目光从地上的木棍上收回,指尖徐徐捻了捻,再次感受了番方才握住木棍时的感觉,这次与上回在船上投掷钢叉等物的感觉更进一步“不算练家子,大抵学过武。”君风回想方才的招式,如此道

“那也很厉害了。”苏诚道,“听说富贵人家会请江湖高手教习武艺,你这身手显然正经练过,嘿嘿,日后能不能教我两招?君风斜睨他一眼。

”我拜你为师也行。

”敬谢。不收。”君风客气礼貌而干脆利落的拒绝

“哦好吧。”苏诚也觉这要求太突兀,时机也不对,挠挠头,抛了抛钱袋,道:“总之今目多谢你,若钱袋丢了,回去定要被我家阿妹打死。君风本已抬脚向前走,闻言倒看了苏诚一眼:“你有妹妹?

“对,小我一岁,”苏诚道,“什么都要管,尤其钱财,看的严的很呢。

说道这里,他想起什么:“听说跟你一起落水的那姑娘,与你是兄妹?

君风嗯了声

苏诚顿觉亲近,朴实憨厚的少年大概平常受了不少委屈,不由概叹一声:“如今这世道,当哥的都不容易啊。"两人本就在岔路口,言谈间走了几步,前方乃两条不同的街道,苏诚注意道,忙道:“阿妹让我扯几尺布,可不敢忘,否则回家得挨骂。君风略略挑眉:“这么凶?

“可不是,”苏诚说起家中阿妹表情都不由自主凛然起来,说道,“骂一顿还是轻的,有时候还直接上手捶,别看姑娘家家的,力气大的很呢,简直跟个母老虎似的。摇摇头心有余悸的说完,不忘好心提醒君风:“你可别忘了要买的,否则回去有你好受。

“不会。”君风站在路口,唇角微勾,继而道,“我家那个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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