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1)

崔令宜心事重重地出了浴,回了屋,坐在暖盆边烘头发。卫云章则坐在一边,安静地梳理着他的头发。过了一会儿,碧螺来跟卫云章说:“夫人,可以沐浴了。”她替卫云章把头发绑好,扶他从崔令宜身边路过的时候,似乎有些不满地瞥了她一眼,崔令宜:“.....

碧螺的忠心她是清楚的,什么也越不过自家娘子去。现在在她眼里,“卫云章”大约已经从一个“温和体贴的好姑爷”降级成了一个“只顾自己快活的禽兽”了吧真是对不住了,卫三郎

卫云章一进浴房,崔令宜便立即起身,把尚未干透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个髻,披了衣服匆匆出门。端着茶水过来的瑞白不由咦了一声:“郎君去哪儿?’崔令宜面不改色:“临时想起一事,去趟书房。

“这么差急?小的给郎君先把头发擦干吧这样容易受凉的。

“不必,我只是去找个东西,很快就好。”崔令宜道,“开门去。

书房没人的时候都上着锁,钥匙在瑞白手里。瑞白把茶盘搁在一边,给书房开了锁,又问:“那小的把茶水放这里头了?”放回卧房吧,我很快就回来,你在房里等我便好。

瑞白不疑有他,依言退下。

崔令宜立刻关上书房大门,开始搜查起来。她并没有一个特别准确的目标,也不知道自己能搜到什么东西,但她如今既然占了卫云章的这个身份,那便不能不利用起来。她按照惯例检查了书案、书架、茶座等地,都没发现什么暗格;境上挂的字画也都掀开看了,背后没有密道;摆在桌上的那些装饰,也都只是单纯的装饰,不是什么可以运作的机关。她又抬头看向上方房梁。她深吸一口气,足尖用力一点,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蹲在房梁上了。崔令宜:“.....

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她用着卫云章的身体,却还能真接跃上房梁,难道是因为她脑子里熟练掌握轻功技巧吗?她不相信一个没有武功底子的身体就能做到如此。可她明明之前检音过他的手。他只有一双文人手,没有剑茧,如若他明明练过武,却不曾练剑,那练的是什么?难不成是拳法?想象了一下卫云章打拳的画面,崔令宜登时一个激灵

如果不练剑,那他练的是什么?那座荒院老宅里的剑痕,又是怎么回事?莫非......崔令宜皱起眉来,莫非他和自己一样,又是泡药浴又是抹膏药,刻意去除过手上的武茧?而且卫云章的身上,也确实没有明显的疤痕。但,这样就更奇怪了。总不能是卫云章早知她要来潜伏,所以特意给自己重新捌饬了一番吧?她值得他这么费心吗?不,不对。这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个意外。他应该是早就有别的目的

当初楼主安排她假扮崔四娘的时候,曾嘱咐她,崔家名义上虽是平民之家,但与朝中官员关系匪浅,她进去后,需得多多探听朝中事务,了解贵族内幕,摸清各家境况。当时她还很诧异,因为拂衣楼一向只管江湖事,不碰朝政。但楼主却说,并不是让她去杀人,只是去搜集情报,所以并不会造成什么直接的后果,叫她放心。那时她才十四岁,便也听从了

后来,楼主又让她嫁进卫家。这个要求实在怪异,为了安抚她,楼主终于肯告诉她,是幕后之人给了拂衣楼一大笔钱,要求拂衣楼查一查卫府的秘密。卫府根深蒂固,可不是扮个丫鬟装个伙夫就能成功打入内部的,因此,才特意选中了她,嫁进卫家,去成为卫家的一份子,她问到底要查什么秘密,楼主却再也不肯多说了,只说这已经不简简单单是钱的事情,让她不要多管。但凡查到什么可疑的线索,统统上报便是,有用与否,自另外有人裁夺拂衣楼终究还是蹼进了朝局的浑水里,崔令宜被迫卷入,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但她猜想,卫府肯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幕后之人就是想利用她,来找到卫府的罪证,好扳倒卫府,自己得利。毕竟,若是卫府清清白白,她的任务就不应该是“寻找线索”,而应该是“伺机陷害”了。她进府后的第一项任务,就是要把完整的卫府地图画出来。她都快要画完,准备找个日子去交接了,却临时被卫云章横插一脚,不得不搁置了计划。不仅没能把地图传出去,还意外落了水,险些丧命。她的眉眼陡然阴郁起来。

如果说一直以来,卫云章都把自己会武一事瞒得很成功,那是不是就说明,他跟她一样会演?她是不是早就着了他的道而不自知?他的那些情意,也都是装出来的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很难再压制。她不得不开始怀疑,昨日卫云章带她出门的目的。如果回门那夜,背后的目光就来自卫云章,那她这么多日来的伪装,在他眼里岂不是和乐子一样?他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了她的身份,便故作深情,看似是带她出去玩,实则是早早买通了其他杀手,欲置自己于死地-溺死是最不惹人怀疑的

可若真是如此,他又何必做那一出戏,买通大和尚表演求签给自己看呢?而且,如果卫云章真的发现她图谋不轨,起了杀心,肯定要先和家里人串通的。但她和卫云章互换之后,用着卫云章的身体,家里却没有一个人来问她,“崔令宜”怎么没死崔令宜晃了晃头,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好像什么事情都很可疑,但仔细一推敲,又不是那么站得住脚她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管怎么说,光靠猜没用,得掌握实质性的证据才行。急不得,急不得,愈急愈容易出错。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环顾四周。

书房的横梁上都是灰尘,不像是有人会来的样子。看来这里也没有她想要的东西了

她略感失望,跳回了地面上。

书房里还剩下最重要的东西没有育。那就是这里面的各种文稿资料。几百本书。土几个大大小小的书箱,鬼知道哪里有问题?而目也不知道有没有进行持殊的设计。比如在书里来根头发丝,下次翻开的时候发现头发丝没了。就说明被人动过了。她暂时还没有这样的精力和时间去一个个排查一

一卫云章可能快出浴了,

她定了定神,打开书房门,负手阔步回了卧房。

”郎君回来啦。”瑞白捧着一块毛巾道,“小的专门烘热了毛巾,给您留着擦头发用!‘

“好。”崔令宜道,“碧螺和玉钟人呢?

”去伺候夫人沐浴了。

崔令宜眉手一挑:“进去伺候了?

瑞白:“这....小的倒不是很清楚。小的现在去门口瞧瞧?

“不必了,我随便问问。”崔令宜道,“毛巾给我,我自己擦吧。你去把书房锁了,然后去让厨房准备早膳。“好嘞!”瑞白应声去了

崔令宜坐了下来,解了头发,继续慢慢地擦着

浴房里。

卫云章坐在浴桶里,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其实头不疼,但是只要一想起门外面那两个丫鬟,就感觉一阵幻疼今天她们两个也想跟着自己进来,只不过这次的理由不是“怕伤口沾水”,而是“看看夫人有没有事”,卫云章不肯,她们还以为是他在害羞。他越是推拒,她们越是坚持。玉钟年纪小点,还有心说笑:“夫人放心吧,我们面前,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夫人定是累了,这种时候,可不正需要我们吗!碧螺则想得多些,忧心忡忡地问他:“夫人头上还有伤,郎君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来?若是夫人你不舒服,就大胆告诉奴婢,奴婢向老夫人告状去!"卫云章吓坏了:“我和她.....我和三郎什么事都没有!你可别乱去找外祖母!我只是做了一夜的噩梦,夜里发了汗,身上难受,所以才早上沐浴的。”说罢,还不忘为自己正名,“三郎岂是那样不知分寸的人!“她们这才放过了他

此时此刻,卫云章坐在浴桶里,长叹一口气。

他已经在这里面待了不少时间,心情已经没有最初那般激荡,渐渐归于平静了。除了不能沾水的头皮,他已经把身上干干净净地洗了一遍。多点东西,少点东西,也没什么本质区别,无非是一团血肉,大家都一样,这样想着,精神便松快了许多。他抹了把脸,从水里站了起来。

原本以为她长了一副娇柔模样,落水后应该病个几目,不料她的身体倒是比他预想得好不少,能跑能跳,唯一不健康的就是后脑勺之前隔着衣服搂她的时候,总觉得她身上都没几两肉,需要好好补补,但今天仔细一看,发现不是她不长肉,而是那些肉并不是软肉,相反,都薄而坚实地贴着骨骼,稍一用力,便能看见微微的鼓起难道是她喜欢锻炼身体?平时没看出来啊。

他换好衣服,开门出去,碧螺和玉钟见她安然无恙,头上也没有沾水,总算是放下了心,进去收拾浴具了。回到卧房,崔令宜已经烘完了头发,朝他微笑:“三郎饿了吗?早膳很快就好。

卫云章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

用完早膳,卫云章对崔令宜道:“四娘,我方才一直在想一件事,我怀疑是这件事,才让我们两个互换了灵魂。崔令宜顿时一凛:“什么?

卫云章道:“我得向你承认一个错误,昨日带你去求签,求出来的全是上签,其实是我早就安排好的结果。”这件事崔令宜早就知道,但她还是故作吃惊道:“什么?

卫云章轻叹一声:“我是觉得,恰逢解禁,我又正好休沐,理当带你出去走走。都说普华寺求签很灵,我虽然不信这个,但我想,去讨个彩头也没什么,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崔令宜睁大眼睛:“所以我求出来的,其实不是上签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佛祖眼皮子底下买通和尚,行不诚之事,而后又因为嫌人多,明明都已经到了普华寺了,却不入大殿敬香。”卫云章道,“你说,是不是我惹怒了佛祖,才会招来这样的祸患?崔令宜:“......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也不无辜。谁让她一个杀手大摇大摆进到佛寺,还妄图求个上签的?不过话说回来,他神色如此自如,莫非落水之事真的不是他设计?“肯定不是因为这个,佛祖既然是佛祖,就不会这么小肚鸡肠。更何况,佛祖若真要惩罚我们,为什么要连累其他百姓一起落水?这还是佛祖吗?‘卫云章小声问道:“你也不信佛?

崔令宜也小声回答:“佛祖若是有用,就该让父母早些找回我才是。

卫云章摸了摸她的头,又道:“我本也不信,可此等怪力乱神之事发生,已不是人为能做到的了。“那怎么办?普华寺现在都禁止出入了,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再去了。

卫云章:“今目早朝必会议起这事,你去跟瑞自说,让他去宫门外守着,父亲一下朝,就去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崔令宜道好

卫云章便教她说了一遍,她有样学样地把瑞白叫了进来,嘱咐了下去。

瑞白刚走,卫夫人就带着大夫过来了

“母辛,”一人连忙起身相迎

卫夫人摆了摆手,道:“我听说,你们一大早就起来沐浴了?

卫云章赶紧解释:“我昨夜没睡好,总是做噩梦,身上发了汗,也牵连三郎起身照顾了我几回,因此早上才沐浴的。大夫道:“秋冬换季,正是容易着凉的时候,夫人又有伤,更要多加注意。沐浴的时候,伤口不曾沾水吧?卫云章心虚道:“不曾。

卫夫人:“大夫你再瞧瞧她的伤口如何了。

大夫给卫云章拆了绷带,沉吟良久才道:“夫人这伤.....

卫云章和崔令宜顿时紧张起来

“夫人这伤其实不重,只要不沾水,好得就快。不过后面结痂的时候,很容易痒,夫人可千万得忍住。”大夫道,“昨日缠着绷带,是防止再渗血,现在已凝固,倒不必继续闷着了。我给夫人再上些药便好。上完药,大夫又给二人搭了脉,确认二人身体都无碍,再开了一份凝神补气的方子,卫夫人这才放心等大夫走了,卫夫人才有心情坐下来喝杯茶

“昨日出了事,好些亲戚想上门来探望,都被我婉拒了。”她对崔令宜说,

”若是这几日有朋友想来看你,三郎,你也先别见了,等你父亲那里有了定论再说。

崔令宜:“自然该是如此。

让她见她还不想见呢,朋友见面,一张嘴不就全暴露了?

卫夫人又问卫云章:“四娘,昨日之事,你跟崔公说了没有?

卫云章摇了摇头“尚未,

卫夫人便微微蹙了眉:“我不曾收到崔家的消息,还以为是你已经让丫鬟去传过话了。

“昨日外祖母来过,许是她那边已经跟父亲说过了。”卫云章只得道

正说着,门口有人来报:“夫人,崔公来了。

卫夫人这才笑了一下,道:“真是说来就来。我就说嘛,崔公就算再忙,也不至于问都不派人来问一声。还不快去请?崔令宜和卫云章对视一眼。

卫云章又开始冒冷汗。崔公来了,不会又像昨日侯府老夫人那样,要关上门和他说些体己话吧

不一会儿,崔伦便进来了

卫云章:“......爹。

崔伦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有些焦虑道:“是伤到了哪里?

卫云章:“后脑勺撞伤了一点,别的都没事。

卫夫人道:“崔公放心,大夫刚刚来看过,说是很快就能好。

“让夫人见笑了。”崔伦朝她颔首,“我是昨日傍晚才从别人那里听说的消息,赶回家中时,已经很晚了,我便想着今日一早再来拜访。卫夫人笑道:“你我亲家,何来‘拜访’一说?又不是远嫁,崔公何时想女儿了,随时可以过来探望。若是四娘想崔公了,也自然可以回去找崔公。崔伦叹气:“好端端的,那桥栏怎么会突然断了呢?

“案件还在查,到时候自然会要给我们两家一个交代的。”卫夫人道,“崔公也多目未见四娘了,四娘说她昨夜做了需梦,想来是受了惊吓,崔公多安慰安慰她,想来心情能好一些。崔伦又叹了口气。

“我想起府中还有些事务未处理,先走一步,崔公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外头的下人便是。”卫夫人道。崔伦:“多谢夫人了。

崔令宜也起身:“那......崔公与四娘先聊,小婿让他们再去多泡些茶。

卫云章:“......

好嘛,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好在这是崔公,总比侯府老夫人熟悉得多

他正思索着如何起个话头,便听崔伦道:“爹来晚了,四娘可是在心里怪爹?”

卫云章道:“爹爹这是说的哪里话,那桥栏又不是爹爹弄坏的,我怎么会怪爹爹

“若不是听见别人议论我都不膜得你音然落了水1”崔伦皱眉道

“我昨夜问了日言你出了这么大的車地怎么不派个下人土书院传送地却说昨日里五地在发烧地照顾不不以为卫府会派人过夫卫云章:“....

他不太了解赵氏,便不接话。

崔伦以为女儿真在生气,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却又觉得自己理亏,说什么都像是推卸责任,只好转而问道:“伤口还疼吗?卫云章摇了摇头:“不疼了。

“我看卫三郎也在,他没有去上值?

”他告假了。

”他也受了伤?"

“并无。”卫云章说,“只是避避风头。

”也是。”崔伦想了想,“那么这几日你们便好生在家休养着,若有什么事,就让人传话,若我不在家中......也可传话到书院去的。卫云章:”好。

见女儿不似从前那般爱笑了,崔伦有些黯然,道:“这么些年,是爹对不住你。爹知道你和月青不是很亲近,但爹也没想到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也不告诉爹一声。好在卫家靠谱,这么一大早,卫夫人就来你们房中看你,可见对你是上心的。若你在卫家过得比在我们家快活,那爹结这门亲事,就是对的

卫云章试探道:“爹爹一开始不愿意结亲?

“自然是不愿意的。”崔伦道,“以前不跟你提这事,是怕你多想,但现在家都嫁了,说说也无妨。我们崔家享祖上荣光,代代清流,书院学生虽多从仕,但我们不会去插手朝政和党争之事,只管教书育人,别无二心。是以这么多年来,哪怕有些从书院出去的学生都倒台了,我们还能安稳度日。卫家想要与我们结亲,是什么目的,爹清楚得很,若是一着不慎,很可能连命都没了。

卫云章:“那爹爹又为什么改主意了呢?‘

“自古以来,花无百日红,没有哪个家族能长盛不衰的,所以爹一开始不想冒险。”崔伦摇首,“但是后来又想,如今的卫相,并不是激进之人,不太可能做出什么‘"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来,而且治家有方,膝下两个儿子,都不是纨绔之辈,这样的人家,至少家风不会差。更何况......”“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卫三郎前途无量,你若是嫁给她,将来挣个造命也不是不可能。

卫云章:“......

压力突如其来

“若你不曾走丢,一直在家中长大,那爹一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既为崔氏女,便当遭守崔氏的规矩。可你当初受了那么多苦,没沾到一点崔氏的光,爹又怎么忍心看你为了崔氏的清誉,将来嫁去一个小门小户?所以左思右想,爹还是同意了。”崔伦叹息,“其实爹也没有那么忙,并不是非得每目在

书院待着不可,只是你知道,以前独来独往,还会被人说是高风亮节,不与俗世同流合污。如今和卫家结了姻亲,若再端着架子,旁人只会笑话咱们装模作样。所以......还不如一直在书院待着,至少离得远,别人除非真的有事才会上门。若老是在城中待着,就难免要交际应酬。你爹我实在不习惯这个。卫云章默了默,道:“爹爹不必为难自己,若在书院里待着高兴,在书院里待着也行。

崔伦:“你可知卫相什么时候下朝?

“一般辰时末已时初就下朝了,不知今日会不会因为工部议事而晚一些。”卫云章问,“爹爹要见卫相?崔伦颔首:“来都来了,若不见卫相一面,倒显得无礼了。

“卫相下完朝也不会马上回家,通常还要在官署内再办些事的。瑞白.....哦,就是三郎身边的那个小厮,才出去没多久,就是要跟卫相去打听今日早朝结果的。早知爹爹要来,就该一起让他去传个话的。”啊......倒是我唐突了,没考虑周全。

卫云章笑道:“其实卫相也早就想找个机会见见爹爹。无妨的,再让人去跑个腿,让卫相下朝后先回家便是。崔伦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卫云章陡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可不像是崔令宜能说出口的,哪有儿媳妇言之凿凿地给公公安排目程的?他咳了一声,找补:“当然了,也得卫相有空才行。若是卫相暂时没空,那等他回家后,我便再让三郎去帮爹爹问问,什么时间合适。崔伦道:“也好。三郎是不是在外面待着呢?

卫云章立刻起身:“我去喊他。

推开门,崔令宜果然站在外面廊下,抄着袖子,对着花坛发呆。卫云章上前,把崔伦想见卫相一事说了。崔令宜便又叫了个正在庭院中打扫的小厮过来,让他再去宫门口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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