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不同的位置考虑的事情不一样
直五型直升飞机扰动着气流，快速的朝着前方掠过，这个时候距离地面的高度大概不到100米。
飞行员全神贯注，时刻注意着飞机的各种仪表指示，同时感受着机体的飞行姿态。他是一名有着丰富飞行经验的老飞行员，所以甚至能用自己的感觉来代替一部分仪表的具体指示。
凭着这样的直觉，他能够对很多状况做出更快更直接的反应。所以在处理一些特情和危情之时，往往能让他占得先机。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闭目没有吭气儿，只是用手指方向的宋武突然用很冷厉的声音大声问道：“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方？”
坐在后边的导航员说道：“距离隆尧县城50多公里。
宋武点了点头，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嘴里小声说到：“尽可能的飞慢一点，再飞低一点儿，就朝着这个方向保持不变，同时你可以观察着地面的地形，如果有合适降落的地方，你随时可以降落。不用等我的指示了。”
他说完以后重新闭上了眼，手也不再指示方向，飞行员看了看宋武。微不可查的轻轻摇摇头，但是，他仍然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宋武的指示和安排。
飞机大概离地面只有60米左右的距离，快速的飞掠过广袤的平原。
大概又过了5分钟左右，飞行员突然说道：“前面有一个平整的打麦场，目测适合降落，请问可以降落吗？”
宋武睁开眼往前面看了看。确实有一個比较宽敞平整又空无一物的巨大的打麦场。
他对飞行员说：“就在那降落吧。”
飞行员点点头，然后飞向了打麦场。因为本来高度就不太高，只需要控制好飞机的姿态，很短的时间飞机就在打麦场落下，等到螺旋桨停止转动以后，宋武第一时间跳下了直升飞机。
他冲着直升飞机喊道：“飞行员和导航员在这儿看守飞机，电报小组跟我一块儿。”
田地中间的打麦场一般都在村外，宋武领着电报小组，快速的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走去。
站在村口，这里地势比较高，属于一个高岗，所以周围村子房屋连房屋尽收眼底。
小村庄很安宁。但是，在宋武的感知中，脚底下并不安静。虽然他还没有很直接的确实感受，但是隐隐之中有一种不安。可能跟他感知力的敏感性高有关。
他的心里有一种明悟，自然界里那些动物在一些特殊情况发生的时候，往往提前能够有所预兆，估计也是类似的一种感知力。
他正想着小动物们呢，突然看见，本来在这个季节还不该活跃的老鼠竟然成群结队的从地里跑出来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跟着他的电报小组的人都惊呆了，纷纷嘴里发出惊呼：“天呐，这是怎么了？”
这一次宋武极力要求尽快赶过来，算是来对了，当他们在村子里走访村民，询问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太寻常的现象的时候，村民们七嘴八舌，汇报了一大堆。
最明显的就是本来好好的水井突然甜水变苦水，而且清澈透见底的水变得浑浊发黑。
有个老头说：“我们家的井原来都快干了，前两天开始水位突长。”
旁边一个老大娘说：“对，我们家附近那口井也是，原来都快没水了，现在竟然开始往外冒了。这两天我还正高兴呢，这一下用水可方便了。但是觉得水又不太好喝，有点浑有点苦。心里正奇怪呢。”
类似于这样的情况不是一例两例。而且现在宋武已经确定，他今天在大管家那屋里感觉到震动的中心点就在他现在的脚下。
这不是一种感觉，而是感知力的渗透，他能感觉到下面有一股力量在积蓄。所以显得特别有活力。
直升飞机起起落落，在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又陆续降落了五六个村子。
宋武领着电报小组，每个村子都走访了一遍，还实地去看了看村民们嘴里比较异常的现象。
原来电报小组的几个人还不知道宋武到底在干什么，到现在几个村子走下来以后，大概心里已经明白了。
那个背着电报的小年轻，一脸担心的问宋武：“是不是有可能地震呀？”
宋武叹了口气，“八九不离十，现在咱们就是确定一下主要的范围和震中，同时尽可能拿出更多能让人信服的证据，给他汇报的时候好有更多的说法。”
他们上午9点左右从北京城出发，一直到下午三四点，宋武才终于对大家说：“可以了。你待会儿把咱们刚才走访的那些村子所有的地点，地理位置和名字用电报发回去，告诉他震中大概就在这五六个村子中间，至于大概有多大的影响范围，我确定不了，但是我猜强度不会低。”
现在他脑子里一边盘算，其实一边正在闪现着后世那一场特别损失重大的地震。其实这个时候，他心里更担心目前的情况，因为现在这些村民住的房子，别说地震了，他用手一推都能把房子推倒，都是一些年久失修的土坯房。但是往往还有大梁，还有屋瓦，房子塌了砸的还挺严重。
当直升飞机再一次飞上半空中，宋武透过窗户看着下面的大地，他对飞行员说：“我猜测要是地震发生的话，这里可能会被夷为一片平地，而且可能会开裂。所以发报建议进行人员转移。最好把附近几个县先暂时让大家都待在平地上。”
后边导航员说：“这工作不好做呀，现在天这么冷，你让大家住在外边不住在屋里谁会听啊，再说又不确切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出事儿。”
宋武苦笑着摇摇头：“把情况汇报吧，汇报的语气说肯定一点儿，就说事情发生的几率百分百。我估计这种严重的情况是肯定会发生。”
说实话，飞机上其他的人真的觉得有点不太好理解。不知道宋武是用什么来做出的判断，但是，他们今天跟着跑了一天，确实证明了原先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估计和预判。又让他们不能不相信。
当宋武重新回到北京城，又见到大管家的时候，天色已暗。
等到宋武一进屋，大管家就急切的拉住他的手，连寒暄的功夫都没有，直接来到地图前。
宋武看到这张特别清晰的地图，上面已经标注了不少的重点区域。
大管家扭头对宋武说：“你给我说那边出现了情况，后来我询问了地震局，得到证实就是在那个方位，就是在你们今天调查的那个范围，在地下特别深的地方发生了震级很高的地震。只是因为距离地表太深，所以对地面影响不大，只是轻微的晃动。我把你汇报过来的异常情况已经跟专家们进行了讨论，大家基本认可你的判断。现在问题是强度和范围不好确定。”
宋武在地图上找到今天他们坐着飞机去的地方，指着每一个地方把当时的情况给大管家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
到最后，他特别强调：“最大的问题是老百姓们的房子根本扛不住，哪怕一个很小的震动。以我直观的印象，不用太高的强度就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我竭力的要求做好人员转移以及救灾准备。但是最好把工作做前面，还是让老百姓尽量的离开自己家房屋。带一些简易帐篷或窝棚，我觉得顶多48小时之内肯定会出状况。”
大管家拿支铅笔在地图上画来画去，最后还拿了个放大镜，仔细的研究了好长时间。
宋武没有再说什么，没有再催促。因为他知道在不同的位置考虑的事情不一样。现在该做出决断的不是他，他已经起到了自己应有的作用。
就在这时，大管家放下放大镜，看了看宋武对他说道：“自从新华国以后，人员聚集的地区还从来没发生过地震。如果这一次真发生了，算是第一次。如果这个第一次真的因为提前发现，提前预测，然后又提前准备，把可能的危害和损失降到了最小程度。绝对是一次奇迹。我现在最犹豫的是，地震局那些专家们，没办法通过技术和科学手段进行预测和验证。在伱们回来的路上，新的工作组已经派过去了，但是他们一筹莫展。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去预测。所以现在唯一能够支撑这种说法的论据，就是那些异常的现象。唉，新华有一句老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人命关天。所以我准备即刻开始调动力量和人员，准备应对这一次危机。希望这一次你的判断是准确的。不然的话咱们会很被动，你要知道这件事让人抓住了小辫子，会影响我们很多大局的布置，说不定天平会重新失衡。”
宋武让他说的一下子心里也有点犹豫了起来。现在实际的情况他也略有耳闻，生产生活学习，有很多地方已经停了，开始全心全意挖掘思想动态。很多事情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但是，这一次又必须调动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想想压力会有多大？万一调动那么多的资源，事情没有发生，别人会说你别有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