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半死2(1 / 1)

当初仰人鼻息而活的恶犬,也只有在主人死了之后,才能翻身

小皇帝可不是他的对手

张瑾到底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上来的,用了什么手段,又怎样忘恩负义地辜负旧主、欺压新主,可想而知段骁冷哼一声,收回目光,大步进了殿,

”臣段骁,叩见陛下。

段骁刚刚下跪行礼,就听到上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只手托住他的双臂,他怔了一下,随后就听到少女年轻又温和的声音“殷将军,速速请起,

段骁复又垂眼

方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一这是先帝,而他则是仍然年少的将军,数次得胜还朝,每次在紫宸殿内见她,她都笑着说:“段卿不必和朕这么拘礼。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她了。

段骁抬头,看到一张年轻灵秀的脸,眉眼间颇有几分像先帝,还有几分像她的父亲,正微笑着望着自己。对于这个新帝到底是怎样的人,是否如她母亲一样能明辨忠奸、

有魄力整治超纲.段整并不清楚,只记得她还小的时候生得粉雕玉琢,先帝地疼爱极了她时常把她抱在怀里,段骁那时还酸溜溜地说:“你别太过娇惯了皇太女。

先帝说:“朕生到第七个,才终于得了天定血脉,青姝又是朕和他的孩子,朕多疼些又有何妨,爱卿连孩子醋都吃?段骁倒不是吃小皇女的醋,他是纯粹酸小皇女的爹,同样都是陪她一起长大,辅佐她登基的青梅竹马,也同样上秦请求放弃仕途厮守一生,那个人就能进宫生孩子,段骁却得一年见一次皇帝。后来,连吃醋都吃不到了。

年关时回京都成了奢侈。

唯一更幸运的是,段骁在边关活得好好的,倒是那人,本来身体康健,进宫后却频频浑身乏力困倦多眠,原本先帝想在他生下皇女后册他为君后,最终却也只是变成了追封。他死后,为了给女儿铺路,先帝才采取更加狠绝冷酷的手段,连宠爱过的侍君都照杀不误,又亲自从掖廷挑选出了张瑾,用以对抗世族势力”谢陛下。‘

段骁收回思绪,缓缓起身

姜青姝仔细看了看段骁的数据。

[姓名:段骁,身份:平北大将军]

[年龄:48]

[武力:95]

[政略:61]

[军事:100

[野心:20]

[声望:90]

[影响力:9920]

[忠诚:45]

[爱情:0]

[特质:军事天才]

这是母皇当年的左膀右臂,数据果然很厉害,姜青妹之前稍微打听过,母皇很是信任这位段将军,常以朋友处之,段骁战功卓著,她自然也要以晚辈之礼好好对待。姜青妹笑道:“将军这些年戍守边疆,实在是辛苦,如今好不容易回京,定要多住一段时日。朕已提前命人修缮好将军府,不知将军住得可还习惯?"段骁拱手拜道:“承蒙陛下抬爱,臣行军之人,本不拘泥于吃穿用度,何须陛下如此照顾。‘

”段将军生活简朴,有将军在,是朕和大昭之幸。

"陛下谬赞。

“邓漪。”美青妹看向一侧,吩咐道:“朕听说,母皇当年总是给段将军赏赐一些红菜薹和南方贡柑,将军喜欢吃这个,那便再送一些去将军府。此外,朕已决意册将军辅国大将军,封邢国公,享一千五百户。"谢陛下。

段骁微微抿唇,再次下拜。

姜青姝仔细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总觉得对方的情绪似乎有些消沉,说了一会儿话,也赐了一些东西,忠诚也不见涨,并不是那么好收买。说起来,她提前想了解段骁的秉性,曾向不同人询问

秋月说他是个正直刚毅之人,对外公事公办,不那么好亲诉,实际上私底下和先帝相处又是另一番轻松的模样:而张瑾,对段骁的评价却是此人并不忠君,他所忠之人只是先帝,现在目中无主目手握兵权,是隐患之-说白了,就是重情重义,但不是那么容易信任别人,新旧主更替,新帝往往还会率先打压先帝所培植的势力,段骁只怕也认为她迟早会打压他,不会对她交付什么信任段骁不是看中权势地位那些虚荣的人,她不管以天子之身对他多礼遇,他都并不在乎。

此外,这个段骁因为是先帝的人,似乎不太看得起张瑾,实时里他看到张瑾却不假辞色,只怕是有些好戏看了。姜青姝倒也不急。

她又与段骑说了一些关心的话,便让他退下。等他离开之。她又对漪道:“快到晚膳时间了,再叫赵德元将军入宫与联一同用瞧罢,待赵将军出宫,你便夫导合宫叫号君来传。很快就到了除夕。

除夕宫宴在麟德殿举办,加上庆祝战功的性质,其至比天子寿诞更为奢侈气派,文武百官,完室贵族无一缺席,美青姝穿善繁重的帝王富服坐在上首,与群臣共饮因为中宫空县,按照位份,座位离女帝最近的是号君赵澄

赵澄自是好好准备了一番,世人大多数只知道他那饱负盛名的堂兄,珠玉在前,他自然要加倍表现,也要弥补上次被禁足丢的颜面,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向家族表明自己的用处。日后如果时机充足,家族还欲扶他登上君后之位。

他得为自己造势

干是宫宴之上,他就频频主动找美青姝说话,美青姝朝他笑着,很是配合他的主动,

赵德成坐在下方,看着儿子和女帝互动,很是满意,笑得也是愉快。

相比之下,赵德元就没有那么高兴

赵德元是君后之父,他此番失去了儿子和尚未出世的孙儿,,虽然可以因此得到天子的愧疚,赵家也有了一个贵君作为补偿,但这对赵德元来说,稚嫩争莽的赵澄,自然远不及沉稳善谋的亲生儿子。他宁可三郎还活着

赵澄也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他长兄赵德成的儿子,发生变故时,是兄长在三郎身边,眼睁睁看着三郎出事赵德元的心情很矛盾,从家族考虑,他自是希望女帝会满意赵澄,以此维持赵家受到的宠信,从私心上来说,又认为如果女帝宠爱赵澄,则是早早忘了三郎。宫宴散去后,赵德元起身离开,邓漪看出赵将军并没有那么欣喜,按照天子事先的吩咐,主动送他出宫门。一路上她多次等近乎,等差不多了,才关切地问:“将军可有什么心事?‘

赵德元斟酌道:“只是忽然觉得世事无常,难免感怀。

“将军可是想起了君后?

赵德元只是叹了一声。

邓漪左右环顾,走近了压低声音,悄悄道:“实不相瞒将军,陛下又何尝不是,今日早上还与下官提了君后,至今想起也甚为伤感。陛下原是想来年春天再小选后宫,但十月之时,赵德成将军便屡次上奏,陛下到底是想弥补赵家,这才早早让贵君进宫。”说着,邓漪又状似无意道:“好在贵君侍奉陛下也很好,陛下想着,将军行军劳苦,回来后看到心里会好受些,毕竟赵德成将军那边今日瞧着,很是高兴。赵德元心情复杂,他兄长自是高兴,毕竟那是他亲儿子,随即又联想到三郎刚去世,兄长就利用陛下的愧疚塞他的儿子进宫,以填补三郎的位置,难免有些不满邓漪小心说了这几句,见赵德成似乎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便立刻止住了话头,点到即止

再回到宫宴上说,漠北来的使臣一直在暗暗观察这个大昭女帝,他们原先不是很重视这个小皇帝,因为人头事件稍微生出一些警惕心,现在心情又放松了一点一因为小皇帝一直和身边的贵君说笑,很沉浸地在吃吃喝喝欣赏歌舞,看着不太成熟稳重,也没什么心机。而且她还频频把桌上的一些吃食,赐给下面坐的张司空。

使臣心道:小皇帝果然还是凡事要仰仗张司空,明面上是她在逐渐掌权,实际上主要能决定一切的人还是张司空他们暗暗决定,如果想趁这次谈判谋取利益,果然还是要找机会打通司空这条路

但是对方看着并不好亲近

使臣早早听说了大昭朝堂的党争,知道女帝身边的贵君是赵家人,赵张两党关系不太好,便趁着贵君在与女帝说话,有意大声道:“久闻帝后情深,君后才绝天下,人如谪仙,臣多年前便听闻,仰慕已久,今日一见,却与传言中似乎有些不一样。此话一出,所有人:“......

赵澄的脸黑了。

刑部尚书汤桓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率先道:“你们认错了,这位是陛下的赵贵君

那使臣讪讪起身告罪,一副对大昭后宫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裴朔正在饮酒,闻言差点喷出来,憋着笑意用袖子擦拭嘴角,看破不说破。

张瑾端坐着,看着这拙劣的计俩,神色一片平静

坐在席中的霍凌,陡然听闻那使臣这样说,握着酒杯的手一抖,无声攥紧了手指,神色有些不悦。

他咬牙说:“他配和殿下比吗。

他身边坐着的霍元瑶连忙提醒:“阿兄慎言!这里是宫宴,当心被有心人听到。

霍凌仰起头,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霍元瑶知道他酒量不好,大概还是因为这句话生气了,便压低声音开解道:“这么大的事,那使臣怎会真的不知?只怕是故意这样说,想趁机博得某些人的好感。霍凌据紧唇,俊秀的脸透着冷,盯着酒杯不语

霍元瑶心念百转,又抬头观察了一下女帝的神色,发现陛下什么都没说,连使臣这样的态度都不计较,不像陛下往目作风这其中,或许有门道

而侍君们坐着的席位上,崔弈若有所思,其他侍君倒是有人嫉妒赵澄的待遇,有人只想着让陛下多看自己几眼,还有人在轻声闲聊。“我看陛下不见得多喜欢赵澄,他无非是仗着家族有军功,才得意到这时。

”你说,赵家军功这么大,将来的君后之位会不会也是他的?

“怕就怕这个,赵澄这种性子跋扈的,改目要是做了君后,你我的目子还好过?

“我看也未必,陛下要立他早就立了,何须等到现在,赵家手里握着兵马,陛下无非是忌惮。

“要是郑仆射的郎君能入宫,只怕就是另一个光景了。

灼钰刚刚解了禁足,坐在最末处,无人搭理

少年垂着睫,静静听着那些人低声闲聊,一些有关朝政的事,他在此前从来没有了解过,只隐隐约约听明白了......之前她为什么会因为他冲撞赵澄而生气。他好像差点坏了她的事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灼钰悄悄望着女帝,眸底涌动着破碎的光,像一只失落可怜的流浪狗

他没有发现,他父亲在看他

郑宽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脏兮兮、战战兢兢的样子,现在看他改头换面坐在那,漂亮得像他母亲,郑宽差点没认出来。这个最见不得光的儿子,竟然被陛下接受了,这痴儿只会不停地给陛下添乱,至于陛下为什么看似禁足他、实则是在护着他,或许也是在照顾郑家。郑宽在心里更加感激天子,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看来要做出些安排,至少不能给陛下添乱子。宫宴散去后,大臣们和宗室贵族的车驾就停留在宫门外,一群酒酣饭饱的大臣们成群结队、陆陆续续出来,各自打道回府。张瑾的车驾也停在门口

漠北使臣刻意留意了一下张司空,打算趁出宫就拦住他,与他商谈一些条件,于是一看到张瑾出来,就连忙假借酒意过去套近乎。”在下见过司空大人,久闻不如一见......

张瑾并不想跟这人浪费时间

他淡淡颔首,示意身后跟着的侍从应付这人,兀自走到自己车驾边,打算掀袍上车,

那使臣又小跑着追了上来,一路喊着“司空留步”,又殷勤笑着说:“大人此刻可否有用,在下有一桩事想与大人聊聊,包管大人会感兴趣。‘张瑾动作顿住

不是因为这使臣的话,而是因为他掀开车帘一角,看到了车内的人一一小皇帝已经换了身常服,正托腮望着他,笑意盈盈。见他上车,她抬起手,朝他悄悄比了个“嘘”的手势

张瑾:“...

她什么时候遛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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