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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林淮溪的身体没有半点问题,只是发育的时间节点比较靠后,初一一整年,他长高了足足十二公分,睡觉时都恍惚能听见骨骼发育的声音。他的身高基本追上了同级的学生,只是跟祁妄和孙柏逸还有些差距,他们三个经常在一起,衬得林淮溪格外矮小,导致大部分人都没第一时间发现他长高这件事。初二开学有分班考试,成绩最好的一批学生进入尖子班,剩下的按照成绩排名分班。

考试很正规,学号打乱排考场,祁妄和孙柏逸不幸地分到了同一个考场,林淮溪单独一个人在走廊另一头的考场年级主任负责监考,表情严肃地站在一边,监督大家把课本和无关的东西放回原处

不经意回头时他瞥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年级主任微微眯起眼,定睛看去,才发现是林淮溪。

林淮溪长高了也瘦了,脸部轮廓终于显露出来,下颌线条流畅自然,喉结微微突出,虽然还有孩童的稚嫩,但也已是步入青春期的少年了他瘦了后眼睛显得更大了,眼仁的弧度十分饱满,眼角向下,显得单纯又无害,但弧度却是向上的,遗传了林云觅的明艳精致,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年级主任拍了拍他的肩,含笑说道:“你今年长高了不少啊。

林淮溪这段时间轮流被人夸,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起来,“也没有很高。

“没关系,你还会接着长个子。”年级主任看了一眼时间,鼓励他:“好好考,我期待在尖子班看到你。林淮溪的成绩不错,发挥好能排进年级的前几,再加上他是班里最懂事听话的学生,老师们都很喜欢他,林淮溪笑着点了点头,进入考场。

铃声响起,考场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发出的沙沙声,气氛紧张又凝滞

分班考试持续了一整天,林淮溪做了充足的准备,试卷对他来说并不难,每次都有时间检查,对于自己的成绩也胸有成竹。试卷收上去后,他拿着笔走出考场,刚找到了书包,就看到气喘吁吁的孙柏逸飞奔而来

孙柏逸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在走廊上跑步时踏得整个楼板都在跟着震动,林淮溪无奈地看着他,“你轻一点。”孙柏逸拍了拍胸口,气才顺了过来:“你,你考得怎么样?

”还算不错。

听到这话,孙柏逸露出了沮丧的表情来,“完蛋,看来你要跟祁妄分到一个班级了。

林准溪好心安慰他,“你好好发挥,争取跟我们一起进尖子班。

孙柏逸的眼神黯然无光,微微低着头,微硬的头发晃来晃去,两只逆着毛长的倔强大狗,“我那成绩肯定没戏。孙柏逸对数字十分敏感,数学几乎能考满分,但偏科严重,其他成绩只能在及格线徘徊,离尖子班至少差了几百个排名的距离林淮溪十分清楚他的情况,叹了口气,“你很聪明,又不是学不会,为什么不在其他科目上面用点功夫呢?孙柏逸挠了挠头,笑得十分不好意思

他其实一视同仁,从没有认真学习过,数学成绩只是靠天赋撑着。

他爸爸恨铁不成钢,几次气到动手,但孙柏逸死性不改,前一秒挨了骂,后一秒就全部忘掉,没长脑子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又爱又恨。林准溪的话并不重,却准确叩击到了孙柏逸心中最软的地方

时间过去六年,他又懂事了一些,站在如今的角度才意识到他当初犯过的错误有多严重

当时,林准溪看似跟他有矛盾,但其实是拉了他一把,孙柏逸都不敢想,他如果继续在那种错误的环境和意识中成长,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

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想离林淮溪更近一些,看到或想到林淮溪都会很开心,还想占据林淮溪身边的位置。初一时祁妄被分到了遥远的十班,这厮只要有时间就会跑过来打扰他跟林淮溪,但大部分时间,他都能做林淮溪“最好的朋友”孙柏逸觉得这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只可惜随着分班考试戛然而止了。

想到他之后没法时时刻刻见到林淮溪了,孙柏逸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挺直了腰,拍着胸膛说道:“溪溪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在下次分班考试,考到尖子班,到时候我天天陪着你,这段时间先委屈你一下,天天看着祁妄那个机器人,肯定很无趣。”......”林淮溪被孙柏逸的气势弄得无所适从,笑了笑说道:“你跟祁妄怎么回事儿啊,过了这么久还是合不来。像是在验证他说的话,祁妄背着书包走了过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孙柏逸,完全无视了他,眼里只倒映着林准溪一个人的身影,“走吧,我们回去吃晚饭,外婆做了腌笃鲜,凉了就不好喝了。孙柏逸听到这句话,紧紧拧着眉,“你好意思吗,天天去溪溪家里蹭饭,那是溪溪的外婆,不是你的外婆!祁妄看了他一眼,一句话绝杀,“不是你先直接叫外婆的吗,啊不对,你是叫的阿姨。

孙柏逸听到这话,耳朵瞬间红了

当初他为了拉拢林淮溪,第一次去他家里,小嘴像是抹了蜜,一会说外婆长得好看,一会又说她看着年纪很小,想叫阿姨,外婆被他逗得笑个不停,给他拿了好多零食目的达到了,但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他也幼稚得可笑,这也成了祁妄拿捏他的把柄,每次说起这话,孙柏逸就被掐灭了火苗,羞耻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林淮溪看到这幕在心里叹了口气

吵吵吵,怎么又吵起来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试图拉架,“考完试就好好放松一下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林淮溪说到这,表情突然僵了一下,鸦羽版的睫毛轻颤了两下,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重新扬起笑脸,“走吧,我请你们两个喝饮料。孙柏逸的两大心头好“美食”和“林淮溪”都凑齐了,立刻抛下了祁妄,像只快乐小狗凑到林淮溪身边,“吃冰激凌行吗?”“没问题。”林淮溪挥了挥手,故意装出大款的模样,“你想吃什么我都请得起!‘

孙柏逸笑了起来。拉姜林淮溪聊天

祁妄一反常态地忽视了他的殷勤,视线落在林准溪后背,微微皱起了眉

孙柏逸粗心大意,没注意到林准溪那一瞬间的停顿,但他却准确捕捉到了。

林淮溪看似和之前一样阳光开朗,却给他一种笑意不达眼底,开心也只是在假装的感觉

祁妄前段时间就注意到这个问题,并没有留然去问他,想弄清楚林淮溪不开心的原因。

他忧心忡忡地跟了上,目光没从林淮溪身上离开一秒

三个少年一起走到商店,孙柏逸跟谁都自然熟,找老板打了声招呼后,径直地朝冰柜走去

“溪溪你要不要来吃冰激凌?”孙柏逸举起来,热情地朝林淮溪晃了晃

这是林淮溪最喜欢的,但他连眼角都没扫一下,习惯性地说道:“太甜了,我不吃。

这个回答他们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孙柏逸犹豫了几秒,试探地说道:“溪溪你别为了长育,就全戒了喜欢吃的东西啊,那也太痛苦了吧!从来都是个小馋猫的林淮溪脸上没有任何的留恋,“没有什么痛苦的,只是雪糕而已,不吃也就算了。“不只是雪糕啊....”孙柏逸的声音越来越小,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淮溪全面戒糖,零食雪糕从不看一眼,最近这段时间像是走火入魔了,连他最喜欢的小兔蛋糕也戒了。祁妄心头一动,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但因为孙柏逸这个没脑子的喜欢大惊小怪,他忍了又忍没有开口。孙柏逸心满意足地拿着两只雪糕走出了商店,他撕开包装后,将雪糕怼到了林淮溪嘴边,“尝一尝吧!林淮溪的嘴唇已经感觉到了冰凉,他无奈地偏过头,“我真的不吃。

孙柏逸又晃了晃雪糕,见林淮溪态度坚决,这才惋惜地收回手,咬了一大口雪糕,透露出吃货才有的幸福感,林淮溪看着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甜蜜感觉萦绕在舌尖,林淮溪太久没吃糖了,几乎忘了“甜”是种怎样的滋味,不由得怔愣了几分,又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唇角,像个许久没得到糖的小孩子。祁妄看到他这个表情,更加坚定了心里的念头,也十分心疼

三个少年并肩走到了路口,孙柏逸的家跟他们不在同一个方向,依依d不舍得朝他们摆了摆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林淮溪又习惯性地笑了起来,对祁妄说道:“我们也回家吧。

祁妄却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林淮溪最初觉得莫名其妙,头上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看着祁妄漆黑的瞳眸,又突然心虚了起来,微微低下了头。祁妄觉得事情必须解决,用手捏住林淮溪的下巴,不再给他逃避的余地

两个少年站得很近,林淮溪长高了不少,但仍跟祁妄差了半个头,怔怔地看着自己倒映在祁妄眼中的神情,感受着下巴上温热又不容拒绝的力度,终于没法习惯性地“笑”起来了。“溪溪,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甜,也最喜欢小兔蛋糕,为什么这段时间完全不碰?”祁妄缓和了语调,不像是质问,而是谈心。林淮溪地抿了抿唇,声音很小地说道:“医生让我改变不良的作息,不能吃糖了......还长育了......我想长得更育。他的话断断续续,祁妄却理清了逻辑

林淮溪看似不在意,但“长得矮”这件事给了他很大的压力,甚至对此产生了恐惧,他为了解决问题,严格遭从医嘱,但矫枉过正了,这反而成了束缚他的恐惧本身。再加上他这段时间确实长高了,也受到了很多夸赞,这让他潜意识里将“不吃糖”和“长得高”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为了长得更育,就只能继续自我压抑,从当初的小馋猫,变成了如今完全不碰糖的模样。现在虽然达成了目的,但林淮溪变得不快乐了

祁妄十分自青,觉得自己太过粗心,没有早些发现这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吃一点点糖就会永远长不高了,会变得跟初中刚开学时一样。

林淮溪被完全戳中了心思,猛地瞪大了眼睛,茫然又无措地看着祁妄

祁妄在心里叹了口气,柔声哄他:“不是这样的,长高跟吃糖没有直接的联系,你的身体也没有一点问题,之后一定会越长越高的。”真的?

明明是一件小事,但林淮溪压抑了太久,只得到一点点安慰,就委屈得不行

“当然是真的了,我跟你保证,你就算吃糖也会越长越育,不会再让阿姨他们为你担心了。”祁妄也找到了另一个问题的根源,林淮溪见过外婆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便自觉地承担起了麦任,觉得长高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林淮溪吸了吸鼻子,声音发颤:“我可以吃糖吗?

“可以。”祁妄的声音透着令人心安的意味。

林淮溪嗜甜如命,这些天不吃糖可难受死他了,而这不仅是情绪层面了,也有生理上的影响,如今心中的错误认知被瓦解,他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漂亮的眼睛氤氧着一层水零,眼眶也红了,像只委屈的小兔子。“我想吃糖。”他眼巴巴地看着祁妄,眼眶包着一汪泪,仿佛祁妄说个不字,就直接哭给他看

祁妄:“...

他立刻将手摸进口袋,指尖却碰到了一片空气

他有随身带糖的习惯,方便随时哄林淮溪,但他口袋里的那颗糖在一个周前被孙柏逸强行要走了,而林淮溪最近戒糖,半颗也不碰,他也不小心疏忽了,忘了带新的长大后,祁妄已经许久没看到林淮溪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即将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掉出来,祁妄彻底慌了事,大脑变得一片空白“我,那个,你别哭啊....”两人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林淮溪的每滴眼泪都会砸到他心口疼,祁妄育冷的形象也维持不住了,手忙脚乱地原地打转,声音也结巴了起来。林淮溪其实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哭,觉得莫名其妙又丢人,吸了吸鼻子,想要把眼泪压回去。

眼泪模糊了视线,他眨了眨眼,想看清祁妄的表情,但下一秒嘴唇便触碰到了细腻的纹理

他下意识张开嘴,把花含在了嘴里

花瓣自由伸展开,俏丽妩媚,浓艳到了极点,几乎挡住了林淮溪的下半张脸,他漂亮的眸子在夕阳下闪着碎钻般的光芒,眼眶里的涓水滑落,如露珠般在花瓣上滚动,被映衬成了紫红色“吸一下。”祁妄低声哄道

林淮溪仿佛被攫取了心神,眼底倒映着祁妄的面容,轻轻地吮吸了一下,舌尖萦绕着淡淡的花蜜甜味。“甜吗?”祁妄的眉眼弯起来,冰雪消逝,如春风般和煦

林淮溪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终于止住了泪水,“甜的。

祁妄把剩余的花放在他手里,花瓣层层叠叠,一只手都包不住。

林准溪低头看了手中的花,又仰头看着祁妄,眼神里有他都没有察觉到的依恋

祁妄看得真切,抬手将在地上蹲成个小蘑菇的林淮溪拉了起来,又帮他调整了书包背带的位置,细致体贴得像个大哥哥:“再忍一会儿好不好,我回去给你做小兔蛋糕。林准溪知道祁妄是在用花蜜的这点甜哄他,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左右乱飘,不敢看祁妄,“那个,我不是有意要哭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控制不住。祁妄轻笑一声,故意问道:”你哭过吗,我怎么不知道

林淮溪明白祁妄的意思,心情由阴转晴,终于笑了起来,“好像有人哭过吧,我也不知道是谁,但肯定不是我!‘说完,他将剩下的花叼在嘴里,往前跑了几步,又突然转过身来,眼眸和头发都被染成了琥珀色,整个人几乎和夕阳融为一体,怒放到极致的花朵都被他的生命力衬了下去,颜色不及他半分。林淮溪叼着花没法开口,只是朝祁妄招了招手,无声地催促他:

你也快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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