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虽说那些方子其实是皇上给了慈宁宫膳房,可看他并不赞同的样子,攸宁还以为以后他不会让人再送了。

没想到他并没说这话,反而让她以后有了好方子,直接给了慈宁宫膳房就是。

皇帝也是再三斟酌过的,老祖宗喜欢吃这些吃就是了,把量控制好,既能让她高兴,又不会一下弄垮了身体。

先前没有这些甜点的时候,老祖宗也仍然嗜甜,只不过时常抱怨宫里点心都吃腻了。

看攸宁有点不安,他心知她在想什么,却也没有点破,而是搂着她说:“放心,不叫你白白费这个功夫,你这份心我和老祖宗都记着呢。”

这下攸宁反倒不好意思了,做了事想要回报是人之常情,你知我知,但也不能这么直白的表现出来啊,她连忙推辞说这是自己应该的。

皇帝看得明白,没有纠结这个,就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你哥哥打了胜仗也快回京了,到时候一家子团聚,就叫你额娘带着妹妹递了牌子进宫来瞧瞧你。”

攸宁听了这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原身的哥哥没了消息很长一段时间了,估计全家人都对他回来不抱希望了。

就连原身死之前,想的都是下去没准能见到哥哥了,也不算是孤单一人。

可现在他居然活着回来了,听皇上的语气还是打了胜仗立了功的!

原身要是能知道,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

她想要先谢恩,但是一时间喉咙却像堵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直到皇上把她搂在肩头安慰,又给她擦泪的时候,攸宁才后知后觉她哭了,泪珠子像断了线一样落个不停。

大约是原身还残存着的情绪,攸宁废了好大劲儿才止住眼泪。

头埋在皇上的胸膛上,她在心里悄悄对原身保证,只要她有这个能力,将来一定会善待她的亲人,让她们一生都能平安顺遂。

这还是瑚氏头一回在他面前落泪,皇帝却没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好声好气地哄着她,说有机会也让她见一见外面的兄长。

毕竟是人之常情,他亦有过思念生母的时候,如何不能体谅?

攸宁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皇上正在说的事情上面。

他只是大略讲了讲瑚大立功的事情,攸宁便听得有些心惊胆战的,什么孤身入敌营,又以身做饵,最后险而又险又幸运地打败了一小撮敌军,结果回去后发现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然而依据原身对瑚大的了解,他是没有这么高武力值的,所以攸宁推测所谓以身做饵,大概就是他倒霉地被敌方误认为是平民带走了,然后在各种阴差阳错下捡了几个人头。

不过当时情况到底险峻,这期间但凡出一点差错,叫人识破了身份,或者逃跑时被人发现,又或者有哪个敌将不顺心随便弄死几个人,瑚大又不幸是其中一人的话,他都没法活着回来。

说瑚大是个福将着实是夸大了他,不过他这运气确实是不错。

至少在当时战况胶着的时候,传出去大家心里能松快些。

摆在皇帝面前的奏折至少是掺了大半水分的,当时他高兴了,后来就反应过来是有人夸大了,大概是想借着瑚大有福气来奉承说他是天命所归。

所以皇帝想明白后,就只打算按部就班让瑚大继续在军中历练,除了该得的一等功之外,没想着要给人多少厚赏。

但现在又不一样了,瑚大是瑚氏的兄长,立了功虽然有水分也是真的,回了京之后便让他先做个骁骑副参领,如此瑚家也不会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了,瑚大在这个位置也不会叫人低看多少。

攸宁对骁骑副参领是个什么官没概念,只能模糊知道是个武官,从四品,内三旗一共就十五个人,想来应该是个不错的官职。

于是她麻溜谢恩,心里大概也明白瑚大能有这个官大概率是靠着裙带关系上来的。

但是她心里好像也不觉得别扭,大概是因为封建社会靠这种关系上位的人很多,八旗内尤甚,好多官都是爷爷传给爸爸,爸爸传给儿子,其中最大的关系户不就是自己眼前这位。

何况现在受益的是她和瑚家。

而她现在也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希望瑚大的能力能配得上这个位置,要是他能力差得太远,还是趁早领个闲职回家,别到头来给家里人招来什么祸端。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皇帝能看得出来她说的不是假话,心里感叹她老实又天真的同时,也点头应允她,一定让人牢牢看住瑚大。

说完又笑着问她:“朕瞧上去就那么像个是非不分的昏君?”

攸宁愣了下,看出他就是开玩笑,于是也摸着自己的脸故作失落道:“就算您是昏君,我这平平无奇的容貌,只怕也做不了祸国妖妃,顶多就是一撮炮灰。”

皇帝不大明白,但是听着“炮灰”二字,也很容易从字面意思上领会到这两个字的含义,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这次来过永寿宫后,攸宁就得知三格格被抱去了后殿住。

兆佳常在似乎深受打击,也变得几乎不出门了,但凡出了门那必然是往后殿去。

与此同时,惠嫔也忙碌起来,不过这是高兴的忙碌。

前些日子她被贵妃委派了事情做,就是负责接外头命妇们入宫的牌子,除了近来在京中居住的长公主之外,剩余的牌子都会报到她这边来,由她来应答。

被委派的几个嫔里面,数她做的事情最为要紧,也可见皇上心里是满意她的。

一时间永寿宫门庭空前热闹起来,皇上的养女大格格和荣妃所出的二格格,也时常来看大阿哥这个弟弟/哥哥。

就连攸宁这边,也有人来探口风了,一向在宫里是个透明人的那拉贵人,出门一趟回来身上都多了个新镯子新首饰之类的,脸色还有些勉强,一看就是被强行塞给她的。

两人都不是胆子大的,一合计,觉着惠嫔平日里待她们也只是普通的上下级,于是把这事情报给了惠嫔。

惠嫔知道她们没胡乱应下,笑眯眯地说没事。

言下之意,位份高出手阔绰的一般就直接找惠嫔了,能找攸宁她们的都是些低等嫔妃,她们攒些银钱也不容易,只要别过分了就都没事。

说完,攸宁被惠嫔留下来吩咐事情,她余光看到那拉贵人面色如常退了下去。

惠嫔神色放松,面上就显出点疲惫来,不过还是强撑着笑意,温和道:“留你下来,是为了告诉你一桩好事,太皇太后近来叫了几家大臣的女孩们进宫相看,言语间似要挑一个给你哥哥。”

攸宁瞬间打起精神来,这件事情,她之前还真的不知道。

惠嫔会得知,也完全是因为进宫递牌子这件事归她管了吧。

宫里的主子赐婚,无论对内三旗还是外八旗的人来说,无疑都是一件荣耀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现在里子面子都没有的瑚家来说,瑚大有了前途是里子,太皇太后赐婚就是面子,以后这一家子大概也不用她操心太多了。

是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惠嫔见她激动,也干脆不再藏着掖着,笑笑道:“老祖宗看中哪一个,现在还不清楚。只是留了几个人,不过她老人家眼光好,必会挑一个给才貌兼备的给你哥哥,到时候我找个由头,也让你去瞧一瞧,认一认脸。”

攸宁自是要谢过惠嫔的这番好意,同时也做好了惠嫔有别的事情要她做的准备。

惠嫔不像是会无缘无故就对人施以恩惠的人。

只不过,她能帮惠嫔做什么呢?攸宁一时间还有些想不到。

毕竟她自打来了这里,整天就是吃喝玩乐,没有什么过于“远大”的志向。

而惠嫔却只是十分诚恳地对攸宁道:“我知你素来鼓捣些吃食,味道很不错,连太皇太后都夸你做的点心好,如今这里正有一桩事要让你来帮衬了。”

说罢,她也有些忧愁:“前几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皇上因着这件事,下了令不叫三格格吃那些油荤的东西,可膳房那边做出来的饭食,三格格也不爱吃,如今整日整日闹着,让人担忧。”

攸宁心里也犯难了,然而现在也不是她能直接推拒的,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似乎看出她的不愿意,惠嫔宽慰道:“你放心,也不是全都交给你管了,只是皇上说你有些巧思,兴许能做出些新鲜的吃食,或是摆个孩子喜欢的样子,只消能引得三格格吃几口就很好了。”

攸宁这下也只得答应了,跟着去取了三格格每日能食用的东西册子。

顺带着见识了一把三格格闹起来的样子,平日里瞧着乖巧安静,可到底是被人从小宠爱到大的公主,闹腾起来也真让人没有办法。

最后兆佳常在来了也没有办法了,三格格已经有足足三天没吃到最爱的甜点和烤肉,谁来了哄她也不管用。

尖叫声哭闹声充斥着整个后殿,攸宁从窗口还瞧见大阿哥捂着耳朵跑走了。

而后兆佳常在最先妥协,抹着泪跪下给惠嫔磕头求情,“咚咚咚”几下后额上就是一片青黑。

三格格这才停歇下来,一边啜泣一边打嗝,母女两靠在一块,瞧着是可怜,但也活生生把站在一边的惠嫔和攸宁衬托成了不近人情的大反派。

攸宁终于知道惠嫔这几天为什么满脸疲惫了,光是看着,她都觉得心累。

小孩不懂事就算了,兆佳常在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下要想三格格妥协,可就更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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