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路汐拿着菜单,没一会儿就折回了收银台。

她垂眼,不再去看九号桌那两位,翻着翻着菜单,半天也没落笔写下一个菜名

另一位兼职生宋翌好奇地凑过来:“顾客都点了什么?

路汐攥着笔半响,没应这话,细手腕不晃地按招牌菜来写,在纸张的最下角擅自做主地备注了句:「每道菜都用大量薄荷叶点缀一一客户要求。」随即,她随手递给了宋翌

“这桌你招待。”话落时,追加了一句:“有小费就算你的。

九号桌先前就指名道姓要路汐来服务,见她推托,宋翌自动脑补成了她可能是过于美貌,才到这兼职一两天就平白地招惹到了陌生男性追求,傻不愣登地仗义道:“交给我。路汐没在往那边凑,只服务另一块区域的用餐顾客

时间逐渐到了下午,开始闲暇起来,也不知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竟能留住容伽礼和谢忱岸,靠窗洒满了目光,桌布雪白,空气中弥漫着薄荷叶的清新味道,两人都没碰一桌的绿色。她纤长的睫毛微垂,扯过一张草稿纸落笔勾画

宋翌端着托盘在右后方路过时,旁观片刻,看她涂涂改改着,于是问:“你的设计?

路汐轻轻嗯了声,她思来想去怎么完成节目组给的任务卡,送礼物进究一个诚心,不如亲自设计个小礼物送给粉丝宋翌恰好就是学设计的美院生,乌溜溜的圆眼打量会,又在这设计图稿指点了几下

容伽礼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点着手机,即便是穿着休闲,单靠这副精致完美的皮囊也没少吸引外面路过的行人停驻注视,当然,同样吸引人的还有对面另一位谢忱岸好戏没看成,还得陪他有些无聊坐在这消磨下午时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心理医生上次给你做的精神评估是什么时候?容伽礼视线从屏幕收回,端起旁边咖啡喝了口:“半个月前。

“我看你缠她的紧。”谢忱岸淡而清晰的语调透出几许阴阳怪气:“择目不如撞目,今晚我陪你再做一次,免得精神加重不自知。容伽礼笑了笑

倒是不至于加重,他近日做了个梦,是被路汐断崖式分手后的梦,在他被家族召回泗城,准备离开宜林岛的那晚,她突然出现在别墅后花园约他到灯塔下的那片海见一面,唯恐他不见,还没哀求几句就开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砸容伽礼的梦和记忆都停止在了这里

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你那晚有没有赴约,我不得而知。”谢忱岸听他说,也直言:“没记错的话,当年你出事前,我和宁商羽是来岛上陪你回容家,并不知道还有路汐的存在....”从始至终容伽礼将心爱之人藏得过于密不透风,要不是他自己恢复了那两年内的残缺记忆,发小圈内没有人会知道这段过往。容伽礼淡声说:“会知道的。

谢忱岸又问:“路汐会愿意主动告诉你?

容伽礼却神秘卖起关子

谢忱岸略略挑眉,见此又阴阳怪气道:“被前女友冷脸对待还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容伽礼没继续回手机邮件,从他侧目的视线角度,沉沉静静地注视着路汐和另一位卷毛的男服务生正凑在收银台,姿势很是亲近不知在聊什么。离兼职结束时间也只剩下十五分钟,路汐跟宋翌很是投缘,清透的眼眸弯起一点弧度,叫人看了格外真诚似的:“我请你喝一一话声还没落

男人骨节清晰的两指夹着黑卡,递到了中间

路汐微微转过脸颊,将指尖压着的画稿折了两折收回口袋里,同时视线从这张卡落到了站在台前的容伽礼身上,他被垂坠在旁的吊灯照着,面容和眼眸却淡漠得无任何情绪。谁也没先开口,

气氛安静得甚至能听见隔壁桌的交谈声。

宋翌鼓起胆量伸出手去接

随即,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金色卷毛,给了路汐个安心的眼神。

结完账,容伽礼始终神色淡的很,却出手阔绰地给了宋翌一笔高额小费,在路汐结束完兼职工作,换衣服下班的前一分钟跟谢忱岸不紧不慢地离开了这间茶餐厅。起先。路汐以为只是巧合,第二天在她按部就班地来兼职的时候,容伽礼和谢忱岸又提早到了,还是九号桌的靠窗位置,两个日理万机的掌权人都没随身带保镖秘书,跟低调出行在意大利度假似的。路汐清醒的很,端着从头彻尾的前任女友关系,没有过度关注着

偶尔端着托盘路过时,还能心平气和地回答一两句容伽礼的问题,偶尔在对方视线盲区的时候,借着闲暇无客功夫,才会拿出一张新的设计稿,虚心地向宋翌请教容伽礼和谢忱岸连续三日来这家

前者神秘惯了没引起媒体界的人注意力很正常,后者那张脸,可谓是国际财经新闻报纸上的常客,有他占据头版的那天,是能将销量额冲一波纪录的程度。以至于路汐又一次结束完兼职时。

跟拍的摄影师私下跟她透露:“最近附近很多同行。

路汐在路边店铺买了份报纸,打算坐公交车回去看

恰好也看到晚间报纸上占据头版的,正是谢忱岸,标题很清晰入目一

[谢氏新任掌权人疑似婚变,接连三日狂吃绿色食品。]

配图

是在茶餐厅的靠落地窗位置,谢忱岸被正面偷拍,而记者不知是没认出容伽礼,还是没胆量敢登报他,总而言之,一身浅色休闲西装的容伽礼仿佛在这万人如海的现实里隐身了似的。路汐看到这幅画面有些恍惚,脑海莫名想起七年前的某张报纸上。

也是这样

明明新闻上该出现的主角是容伽礼,头版写着的却是谢氏双生子

摄影师看她在镜头下走神,出言提醒:“车来了。

路汐有几秒间,忘记要做好明星表情管理,怔怔地抬起头,很快露出笑,将手指间的报纸对折,才故作随意地往车站台走两步回到酒店

路汐看到祁醒也在,刚洗过澡换了一身黑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站在电梯里,却没闲功夫打理凌乱的头发,衬得英俊锋利的脸部轮廓都随和不少,却从始至终都拽着表情。她踏入进去

刚站定,祁醒正低头将钱包塞进牛仔裤兜里,随口搭话:“你猜我攒多少了?

路汐拿捏不住他是不是又要蹭饭,矜持地说:“不知道呢。

见怎么还防备上了,祁醒突然主动透露:“我赚了一百万,

沿街乞讨能讨出一百万?

路汐双眼透着无奈,也学他说瞎话:“好巧,我也赚了一百万。

电梯转瞬到了所住楼层

彼此对视了眼,两个都信誓旦旦地声称赚了一百万的,端着怀里攒的那点儿薄薄钞票,头也不回往自己房间走。路汐刚要刷卡进门,却发现轻轻一推就开了。

平时安静整洁的双人房内,此刻站了不少人,比起她和祁醒就被安排了一位摄影师跟拍,宿嫣是有整个团队随时服务,连圈内小有名气的打光师都配置上了。而此刻,趁着夕阳的最后一点光。

宿嫣做好精致的妆发,穿了身零蓝色的高开叉紧身裙,站在阳台上摆拍了好几组镜头,随后,又跟从节目组一位副导的指示,将拍摄场地移到沙发上。完会象征性忽略了回来的路汐

只有助理搬运花瓶过去时,看到她,委婉又歉意的笑了笑。

路汐站原地静了两三秒,什么也没说走到了卫生间。

她伸手将门关上

虽不隔音,却能将外面一群喧闹的人隔绝在视线里

路汐往浴缸边缘坐,拿出手机,恰好收到了宋翌给她发来的地址。

"汐汐,这是我熟悉的一个小老头的手艺店,你把两张设计图纸给他就好。

地址是宋翌的美院附近街道,距离她所住的酒店也不算很远。路汐垂眼看完,快速归划了一遍路线后,又从包里拿出对折的报纸和图纸,以及三天内兼职赚来的所有零钱,仔仔细细数了三次,攥在手里,半垂着眼,盯着裙摆在默默地心算。应该是够支付手艺费用了。

十分钟后

路汐侧耳,听到外面拍摄的动静还是很大,猜测暂时是消停不了。

待在这闷着,不如出门去寻那家手艺店,她快速卷好这些纸和零钱往包里一塞,推门走了出去

路汐就仿佛没回来过似的,但是等宿嫣依照副导的剧本,要去卫生间拍点儿生活气息的片段时,提前进去布置一番的助理却在浴缸内捡到了一张设计图纸。她仔细看了看上面美轮美奂的蝴蝶钥匙胸针图案,走过来,拿给坐在床尾补妆的宿嫣看:“宿小姐,这是您的吗?宿嫣是珠宝设计师,助理先入为主设计图应该是她遗失的。

她没回答

摄影师将镜头移了过来,在打光师布景下,宿嫣本人又是个极度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那张脸蛋白到会发光,在不经意地低头某个角度里,虽眉眼不似路汐仿佛被女娲娘娘细琢过的精致柔和,左边的侧颜轮廓却有一点点相似。她一向混的是国际珠宝时尚圈,设计风格也是精致高贵主义。

这张图纸的胸针毋庸置疑设计是很绝,就是勾描的手法不够专业。

几秒后,宿嫣勾起涂着艳红的唇,对旁观副导说:“我改变主意了,准备送粉丝一份价值昂贵的蝴蝶钥匙胸针,而不是品牌手表,可以把之前拍好的素材换下吗?‘副导:“可以。

路汐出酒店时,没有叫上如影随形的摄影师,虽然她给粉丝准备的鸢尾胸针图纸早已经露在镜头下,但是另一张不是送给粉丝的,便不想光出来。坐附近的地铁抵达了宋翌推荐的那家手艺店,天色越来越暗,街边环境看着一般,只有几盏摇摇欲坠似的路灯亮着,但不影响视物。路汐很快找到门,轻轻推进去,先映入眼帘的是留着潦草白胡子的店主坐在台前,戴着一副圆眼镜正打磨雕刻着精致手艺品她的到来,白胡子店主并不意外,很显然是宋翌提前打过招呼

“图纸放桌上,二十四小时后来拿。”对方脾气瞧着古怪,

路汐点点头,将包搁在桌旁打开

随后,白净的脸上表情怔了下,又细细地翻了一遍

少了张。

路汐记得都卷起来了的,而鸢尾胸针图纸和所有零钱都没丢失,偏偏少了那张她心底最重要的,紧接着,整个人都有点始料未及的蒙圈状态。白胡子店主看了她眼:“钱不够吗?

路汐模样生的年轻又过分漂亮,被误以为跟宋翌一样,都是贫穷美院生

她回过神,没想明白怎么丢失的,同时没忘来此的做什么,于是从包里掏出给粉丝设计的那张:“钱够的,劳烦您了。白胡子店主接了这笔生意,又继续打磨雕刻着手头上的事儿。

在茶餐厅兼职时,路汐早就得了宋翌的嘱咐这位虽瞧着脾气古怪,却胜在酬劳实惠又手艺很好,她将包抱在怀里,自顾自地欣常了一围柜上满目琳琅的精美手工品后,才安静地离开,回酒店路上,还想着把无意间弄丢的图纸找回来

路汐在街道边的铁艺长椅坐了会,数了数还剩下的钱,狠狠心,又去坐了三趟地铁。

可沿路看,沿路重新走过她来时的路

路汐都没有看到有设计图纸的一丝踪迹,她手指头攥着的钱币越来也少,失魂落魄地看着玻璃窗口的自己,脑海中浮现了当初赧渊那句:[那把钥匙你找到了又能怎样?七年的时间里,早就被海水腐蚀得锈迹斑斑.....你找到,想还能给他吗?]路汐脸是丧气的,难得这般委屈想哭,努力地花费近一分钟时间说服自己,可能她注定了跟这蝴蝶钥匙没有缘分的,就算想重新制作出来,上天也会让她遗失。地铁到站

冷空气随着紧闭的门开启飘了出去。

路汐身体麻木地站起。感觉地跟个幽魏一样。跟差飘出去

她没有钱了

就算还想坐地铁,贫穷的经济情况也不允许

刚晃悠悠地出站。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路汐以为是摄影师终于发现她不在酒店打来询问行踪,看也没看,直接接听:“喂?‘

许是她一时忘记掩饰好情绪,声音透出的委屈太明显,竟叫容伽礼顿了瞬,压低嗓音问:“你在哪?怎么了?''路汐没想到是他,低垂眼眸的水晃了晃,下意识地看向脸侧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容伽礼。

她轻压着颤意的呼吸声,没回话。

怕此刻多说出一个字,会忍不住抽泣起来,手指紧握着冰冷的手机。

容伽礼背景音听着像是在某个热闹的晚宴上,他抬手打断了旁人上前的搭话,先撇开跟随的秘书走到僻静之处,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却非常耐心等路汐那边调整好情绪,才开口:“不如这样,我们的冷战暂停一晚,你在哪?这是他第二次问。

路汐没声

容伽礼注视着落地玻璃窗外的无边夜色,又给出新的方案:“嫌一晚太久,一个小时?

“容伽礼。”路汐唤他名字,像是曾经也这样绝望的唤过了无数遍,只是这次身在的是异国他乡的深夜里,忍过哭意,竭力维持着一捏就碎的脆弱冷静说:“我没有钱,没有钱坐地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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