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真正的神吧？”陈独上下打量着那只巨大的眼睛。
“你敢质疑吾？”那声音带着一丝怒气。
陈独感觉自己身上的重压又多了几分，浑身上下只是感到无比强烈的痛意，但身体上却并没有出现什么伤害。
这地方进来的应该是意识，陈独分析着。
面前这个庞然大物显然对着质疑非常敏感，陈独在周围躁动的黑红色粒子中清楚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她早前的猜测又验证了几分。
陈独感受着身上的剧痛抿了抿唇，她得找个法子从这里出去。
毕竟看这架势，她现在所受的痛苦一定会在现实中应验，保不准此时在屏幕之外的自己的肉身已经成了鲜血淋漓的模样。
陈独的猜测确实应验了。
偌大的会议室中，几人几乎将陈独围成了一个圈，灰色的面罩上是大片的，散落的斑驳血迹。
万古扭头看向包尚一，面罩下的眼睛满是焦急：“情况看起来很不好，我们要不要……”
包尚一打断他的话：“我已经联系了医护人员候在门外，但现在，”，他转头看向大屏幕，“不能让他们进来，这东西迷惑人的本领太高。”
“连我们都没能避免中招，再等等。”
大屏幕中，老人的鼻尖已经轻微突出来。
徐柏岩叹了口气：“看来进去就是有催化这东西出来的风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陈独依旧在黑红色颗粒布满的空间里，与那只眼睛对视。
身上的乏力感让她知道必须要加快速度，否则很有可能就真的玩儿脱了。
对方的话可以很明确的提炼出一个信息，祂很害怕自己被说成是“冒牌货”，因此这句话才会让祂勃然大怒。
陈独很明显能感受出对方的破防。
她摇了摇头：“抱歉，只是在我的认知里，神不应该是全能全知吗？”
“难道说，我做了这么多事情，您全然不知吗？”
“他们全是骗我的！”
陈独越演越渐入佳境，这环境和虚无里太过相似，有经验后，她现在能感知到，在说完这几句话后，对方的怒气消退了一大半。
她心中暗自窃喜，但这喜悦转瞬即使，在这种环境里，情绪的感知应该是相互的，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对方也未必不能感知她的。
陈独压下内心的喜悦，摸准了自己在这场表演里的人设地位，一个误入的，在此之前，对神十分信服的蠢蛋信徒。
有着自己对神的理解，因为蠢，所以思考的不全面就可以直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知，不知道”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我为您做了许多事情，我偷听他们的谈话，说以这个途径可以见到您。”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骗我的”
“但他们告诉我神是创造万物的造物主，是全知全能的，所以，我才怀疑您，请您宽恕我吧！”
陈独几乎把这辈子所有伤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那大只眼珠眨了眨眼，看着她周围害怕，恭敬，悲伤的复杂情绪交织着，不由得信了几分。
这些年来，机缘巧合下通过接口见到祂的信徒也是有的，只是大多没它召见就进来的，大多是些自私自利又自大的蠢货，这些货色就不该出现在它的眼前。
听着陈独说它是创造万物的造物主，又是全知全能的，它暗自得意了几分，眼前的这个信徒虽然一开始质疑了它，但现在的反应却让它十分满意，看着面前属于自己的标记，这信徒想来还是比较心诚的。
想到之前几个误打误撞面见它的蠢货们，有的在看到它尊严的一瞬间，就被吓破了胆儿，大喊着它是邪祟。
那眼神温和了几分：“不用担心，孩子，刚刚的问题只是为了测试你，其实吾什么都知道。”
“你做的贡献吾也全部都知晓。”
“吾会依据你的贡献，赏赐给你相应的礼物。”
“你想要什么？”
陈独的眼珠转了转，惊喜来的太突然，她顺其自然的将喜悦的情绪释放了出去：“真的吗？真的吗？您真的是真的神！”
“我就知道！我一直诚心诚意信仰的果真是一位伟大的神灵。”
她缓缓向前一步，身上的威压成百上千倍地袭上她的身体，陈独咬着牙坚持，面上依旧维持着一副喜悦到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什么都不要！”这句话陈独说的异常坚定。
那双巨大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问：“哦？”
“我只是想来看看您，这次可以一睹您的尊容，我已经感到十分荣幸了，怎么还敢奢望其他的？”
“况且，我本以为自己做的够多了，但今天真真正正地看到您，才发现，我要做的远远不够，根本不配要您的赏赐！”
“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
那眼眸向上抬起，似乎期待着从她口中说出的形容词。
陈独搜刮了脑海里所有的词语，终于，她压抑着自己的本心夸赞道。
“威震苍穹！”
那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
陈独不禁想到，如果这东西有嘴角，此时可能已经比a还难压了。
一瞬间，陈独身上所有的威压消失，她听到那声音说道：“好！很好！”
“我拭目以待你之后的贡献！”
“虽然你什么都不要，但是作为你信仰的神，吾决定这次赏赐给你吾的庇护。”
陈独满脸的荣幸与感激：“我一定不负您的厚望！”
“我会一直追随您的！”
周围的黑红粒子上下跳跃着，似乎对方的心情此时十分美妙。
黑红光闪过，下一秒，她猛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极为疼痛，胳膊沉重得完全抬不起来。
眼前也晕染一大片红。
身上的骨肉似乎被碾碎又重新拼合起来，疼痛到难以控制，陈独迷迷糊糊的意识里一边抱怨着此时痛苦的身体，一边又为在那录像带里发现的东西而欣喜。
“疼疼死我了”她无意识地呢喃出声。
“回来了！”